大夏卷 第十八章陰氣魔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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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拔弩張的場面突然就因為這道聲音而凝滯住了。
墨卿與眨了眨眼睛,眼底的紫意再睜眼時已經再看不出異常。
她揉了揉眉心,最近自己的情緒似乎總有些失控,這可不是什麼好徵兆。
就在她低頭的時候,那高聲大喊的太監就已經走了進來。
喲還是熟人,墨卿與抬了抬眼皮。
陳公公久居深宮哪見過這等場面,剛一進來就被嚇得退了出去。
他站在門口緩了好一會,還好他謹記著自己可是代表著天子的顏面。
方才見到官兵他就跑的亂了衣衫,生怕來遲,這會理了理衣襟,正了正神色。
看著屋裡的眾人,陳公公這才開口道:“墨漪,陛下有旨,速速跟咱家進宮吧。”
上次才入宮沒幾天,這便又要入宮了?
墨卿與挑了挑眉梢,顯得有些疑惑。
陳公公正要解釋,邊上的官兵頭子就咬著牙,開口道:“公公,這人殺了這麼多人,影響極其惡劣,我等乃大理寺巡捕,接了案子,豈有不管之理?”
“大理寺的人?”陳公公說了一聲,旋即冷聲道,“陛下要見的人,豈有你們攔著的道理,孫廷尉死了,眼前這人可不是你們能得罪的起的!”
他只這麼說了一句,那官兵頭子的面色就四下變換了許多。
先前墨卿與去的大理寺的時候這人正在外面巡邏,上面的人丟了面子,自然也不會讓下面的討論,是以這人還並不知道墨卿與的身份。
這陳公公可是陛下面前的紅人,話裡話外都是在擁護對面那人。
皇帝和常御史孰輕孰重,這誰能分不清?
心思斗轉,官兵頭子裡外不是人,臉色說不上好,但也只好道:“陳公公教訓的是,我們個巡邏的,哪敢攔著陛下要的人。”
“這邊請,這邊請。”
墨卿與舔了舔唇,掃了這幫子人一眼,無聲的走了。
……
皇宮,長樂宮。
香爐裡燃起一縷青煙,縹緲著似床幔邊上的細紗,玉塌上躺了一個人,烏髮鋪了滿床,女子容貌昳麗,只是這會柳眉輕蹙,眼眸緊閉,像是夢到了什麼極不好的事情一般,整個人都顯得不安極了。
侍女跪在床榻邊上不停給溫如惜擦汗換水,溫如惜鼻尖滲了汗,唇色慘白。
顧延之揹著手站著離床三尺遠的地方,他本就是個冷清的人,平常甚少笑,板著一張臉,這會更是陰沉的要滴出水來了。
蕭彰急的在原地打轉,他猛地灌下去一杯水,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怎麼就沒個人能來給我說清楚!”
他與顧延之二人並未長居在宮內,除非必要,他們連宮都很少入,平常隨意找了個客棧便打發了去。
誰知大半夜的忽然收到了皇帝的傳訊,說溫如惜出了大事。
一個親師父,一個親師叔,聽了這話嚇得三魂都要散了去,立刻就是馬不停蹄地趕來過來。
小皇帝不懂修士的那些事,宣來的御醫對於鬼魅一類的伎倆更是束手無策。
他們二人趕來的時候,溫如惜眉心都被一團黑氣攏了去,五臟六腑都附著上了要命的陰氣。
陰氣入體那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
活人沾上了死人的東西,陰陽逆轉,幾個人能遭得住?
顧延之立刻做法為溫如惜驅了邪,本以為這樣之後,天亮前人就能醒來的。
可誰知這眼見著馬上就要正午了,溫如惜還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體內的陰氣不但沒有消散的跡象,反而都要滲入骨髓了。
顧延之準備等到正午陽氣最重的時候,借天地之力再施一次法,他剛出關不久,身子其實並未好全,能做的事情也實在不多。
“他們能知道什麼。”顧延之低聲道。
溫如惜是他的弟子,這孩子是什麼樣的性格他這個做師父的自然最清楚不過。
做什麼事情都喜歡自己一個人悶不吭聲的,說的好聽點叫愛行俠仗義,說難聽點就是有勇無謀。
總是喜歡憑藉著一股子莽勁往前衝,不計後果。
眼見著太陽即將到達頭頂,正準備著讓人把溫如惜抱到院子裡,房內突然被人開啟。
二人齊齊扭過頭,怎麼說是師兄弟呢,連扭頭的姿勢都一模一樣。
“喲。”墨卿與穩穩當當的被人抬過門檻,眉梢一挑,“都在啊。”
“四小姐。”顧延之微微頷首。
蕭彰驚奇道:“你怎麼來了?”
墨卿與被姜思放下,看了眼門檻,心想還是溫如惜做事細緻些。
這一轉頭就看到方才還念著的人,這會竟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
“那你得去問那皇帝。”墨卿與回了一句。
見那些侍女有些艱難將溫如惜扶了起來。
墨卿與難得好奇問了一句:“你們要做什麼?”
顧延之道:“如惜昨夜邪祟入體,我正準備正午時分為她做法驅邪。”
“不急。”墨卿與自個搖著輪椅過去,手指搭在溫如惜的腕子上。
過了半晌,她冷冷一笑,看著顧延之眼中是那種很輕蔑的神色。
任誰看了都不會好受。
“你想要她的命啊?”墨卿與說話很不客氣,她抱著雙臂,道,“我當北橫君能有什麼本事,也不過如此嘛。”
向來世人尊崇的顧延之還是第一次被人這麼說。
但他也沒什麼脾氣,反倒是對墨卿與的話起了興趣。
反倒是蹙眉疑惑道:“四小姐這是何意?”
墨卿與伸出指尖,勾動了溫如惜體內纏綿的陰氣,道:“北橫君怎麼連魔氣和陰氣都分不清了?”
“仔細看看這東西,陰氣可沒這麼強的附著性。”
“我所料不錯的話,北橫君方才就已經為這丫頭施過一次法了吧。”
“可有半點作用?”
顧延之的表情有所鬆動,他大步上前去,指尖搭在溫如惜的腕子上,用真氣在溫如惜的經脈裡遊走了一圈。
他倆同出一脈,是以並不會有什麼排斥的現象。
等收回真氣時,顧延之的臉色就更難看了幾分。
就連嘴角都溢位一絲鮮血。
墨卿與不動聲色的動了動眉梢。
顧延之抿了抿唇,不解道:“我方才探脈的時候,這分明還只是陰氣。”
“我同那鬼物打了這麼多年交道,總不至於連陰氣魔氣都分不清。”
顧延之到底有多厲害,墨卿與當然是知道的。
只是該諷刺的時候她卻還是毫不客氣的。
“這還不簡單,先是被陰氣入體,被你把陰氣驅了之後,自然就只剩下魔氣了。”
墨卿與說的容易。
蕭彰卻是忍不住插嘴道:“說得輕巧,世人皆知,真氣、陰氣、魔氣水火難容,如惜身體裡若真有這三種氣,怎麼會相安無事,那魔氣又豈會被祛了陰氣之後才顯現出來?”
修士體內自然是以真氣為主,平常說的陰氣入體,就是水火不容的一種體現,就好比油鍋裡濺起去一滴水,起初會爆的到處都是,但過了一會油把水燒乾了,自然也就無事了。
簡單通俗點就可以這麼理解,陰氣少自然很快就會被真氣覆滅,可若是陰氣多了,真氣後勁不夠,本來要開的油鍋也就開不了了,憋在那處可不比爆炸的時候舒服。
而這個時候就需要藉助外力,來將多餘的陰氣祛除出去了。
若是這兩者都存於體內,再加上魔氣這種極其霸道的元素在體內,那無疑是在沸騰的油鍋裡頭加了一把火。
沒有立刻爆炸都算是溫如惜幸運的了。
所以,怎麼可能在一個人的體內同時存在這三種氣呢?
在場的重人雖說對比彼此的身份都心照不宣,但該懷疑的自然也要懷疑。
更何況墨卿與這人,喜怒從來摸不準,誰知道她嘴裡是真話假話。
溫如惜到底是玉清宮的人,萬一這人就記仇想要弄死她呢?
蕭彰似乎完全忘記了,最初是誰把自己師侄救下來的。
“怎麼不會?”墨卿與反問一聲,她指著立在一旁的長槍,“這是什麼東西?”
顧延之被她提了一點,立馬就反應了過來,有些懊惱的揉了揉額頭,嘆息道:“是了。”
“我差點忘記了,這槍魔性未除,如惜這孩子受這一遭罪,說到底還是我沒同她說清楚。”
這世間的三種氣,真氣溫潤醇和,如春風般和煦綿延,為正道修士所用;陰氣陰冷難除,如附骨之疽般令人生厭,乃滋養鬼物之氣,屬陰為死魂所用;魔氣霸道,控人情緒,最為難以控制,為魔物所用。
顧延之先前贈與溫如惜的那杆御龍魔骨槍,乃是用天地間至魔之物的骸骨所鑄,即便是已經消除過表面上的魔氣,但根本上是無法徹底祛除掉的。
這東西一旦用久了魔氣也會混著修士的真氣迴圈往復,互相滋養。
魔氣至剛,稍有不慎就是萬劫不復的地步,溫如惜性格易衝動多半也是受了這魔氣的影響。
而現如今御龍魔骨槍上的魔氣已經與溫如惜的真氣,一體共存了,即便是現在起再也不用這槍,也無法徹底祛除。
魔氣這東西一旦沾染上,基本再也無法戒掉。
不然怎麼修士中還會有心魔這一說法呢,心魔伴隨修行的一生,無法避退,只能硬著頭皮跨過去。
只是心魔是心魔,魔氣是魔氣,二者皆屬魔類,雖相似,但根本上是不同的。
上面也說了,魔氣和真氣就好比如是熱油和水的關係,溫如惜這一遭徹底激發出了體內隱藏著的魔氣。
魔氣和真氣在體內打架,平常驅邪的手法對於魔氣可是起不到半分作用。
要是再等顧延之準備驅魔用的東西,怕是溫如惜的經脈就要承受不住了,經脈要是斷了以後連修行都難。
心想到這,果真是一旦看錯一步,這後面的事情真的就再也無法估計了。
顧延之只好衝著墨卿與彎腰抱拳行禮道:“還望四小姐能出手救下在下這個不爭氣的徒兒了。”
他眉眼低沉,一派的清冷端正。
誒呦,堂堂北橫君還有求她的時候啊!
墨卿與神清氣爽,笑眯眯的道:“好說,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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