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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贏今歌笑眯眯的看著眼前攔下自己的人,餘光瞥了一眼周圍的黔首,秦律規定:有賊殺傷人衝術,偕旁人不援,百步中比野,當貲二甲。①
只是,舊韓之地的黔首似乎不知道有,這一條秦律啊,不然,怎麼會袖手旁觀?
又或者,知道這一條秦律,以前還見義勇為了,可惜,見義勇為者被罰被打,才如此忌諱不已。
不管是哪個原因,都表明了南陽郡郡守的不作為。
“哈哈哈,連我們公子都不知道?”
“記住了,我們公子是郡守之子,跟了我們公子,保你衣食無憂。”
“沒錯,本公子可是郡守之子,你叫我一宣告旭公子就可以了,長得不錯,不過,身邊這丫鬟差了點。”
郡守張魯,製造假賬私吞俸祿、公然索賄中飽私囊、攔截沿途客商斂財、侵奪農田貪汙賦稅②……這些罪名,統統犯了。
“這麼厲害?公子府上,恐怕還有不少其他姑娘吧?哪裡缺我一個?”贏今歌佯裝怪氣,上樑不正下樑歪,這男的敢當街強搶良家女子,府邸應該有不少吧?
“你放心,你進了我府上,自然是給你最好的,她們算什麼東西?”男子一臉傲居,普通且自信的認定,這個女人心動了,只是擔心本公子對她不好。
贏今歌冷笑,看吧,如此熟練,定然做過不少此類事件。
他看著面前女人很是不屑的模樣,微微皺眉,上前一步就要拉住她收完,贏今歌退後一步,下一秒,張明旭都不明白怎麼回事兒,就被人打了,還打得嗷嗷叫。
黑冰衛就在暗地裡保護著公主殿下,瞧著南陽郡守之子如此大逆不道敢調戲公主時,同樣憤怒,不愧是貪官之子,如此猖狂。
收到公主的示意後,頓時將他打得鼻青臉腫,包括他那一群狗腿子。
街上瞧著這一幕的其他人都趕緊躲得遠遠的,那不是郡守張大人家的公子嗎?快快虧啊,大家躲遠些,別被牽連了。
也沒有人敢去郡守家報信,可能沒個賞錢,還要被他的管家讓人打一頓。
假裝我不知道,我沒在這條街……
實際上躲在某個角落暗搓搓的看著,娘欸,到底是哪來的貴人這麼硬氣,郡守家的公子都不怕?
多打幾下,那明旭公子平常見到他們的東西拿了就走,又不給錢,還調戲他們的閨女,都不敢讓閨女出門了,那些被搶進張家的姑娘,可沒幾有好下場的。
“嗷嗷,我爹,我爹,可是郡守,你們,嗷,別打了,我,我,我錯了……”被打了沒兩下就哭嗷著求饒,心裡則是暗恨,等我帶著我爹的人來,打死你們這群賤民。
他這種紈絝子弟的想法,別說是黑冰衛,就是贏今歌都能發現,哪能讓他跑了?
尚且,張家的人也跑不掉,根據秦律《盜律》中對貪官的犯罪尤其嚴格,就算官員貪汙了一個銅板也要施以黥刑(臉上刺字),更何況張家這種作惡多端企圖謀反?
“王將軍,你覺得像張家那樣的情況,應該怎麼處理?”贏今歌也不是獨斷獨行之人,尚且王賁將軍作為大秦有功之臣,到時候在阿父面前也能幫忙頂災。
“公主,像張家這等大逆不道的行為,應該先稟告始皇陛下後,才能做決斷。”那調查結果,王賁也看了,能不氣憤嗎?大秦的疆土有一部分都是他打下來的。
對這片土地(大秦),他愛的深沉。
可張魯作為一郡之守,不是想抓就抓的!是的,沒錯,他看出來了,公主殿下這是想對張家動手??
為什麼說是張家而不是張魯?看公主殿下剛才問的是‘張家還是張魯’就知道了,這可不行啊。
張家數代盤旋在韓國的土地上,經營幾百年,哪能這麼容易打倒?
始皇陛下知道情況,定然會派人前來,到時候我們再一網打盡!您千萬別衝動啊!
這小半個月的出行,王賁還能不瞭解華安公主嗎?別看外表溫和看似隨和,實則跟始皇陛下一樣是個雷厲風行說幹就幹的人。
“從南陽郡到咸陽小半個月的來回,以我們打了他兒子的行事來看,你覺得張魯放過我們的可能性有多少?”
“不是我們跟他們打起來,就是打草驚蛇,張家的人跑了怎麼辦?”
“黑冰臺可是當年負責刺探六國情報機構,這麼優秀的他們調查出來的結果,還能有假不成?”
出其不備,才能抓住反秦大業的優秀人才——張良!
曹操說過那麼一句話:不能為我所用者,必為我所殺;她覺得很有道理。
王賁將軍聽著華安公主的話,微微擰了下眉,公主是沒有調動軍隊的權力,這一小支軍隊是始皇陛下派來保護公主的……
至於其他的,不在他的職權範圍。
藏在舊韓的餘孽,也知道了華安公主到了南陽郡,這華安公主之母本來就是韓國宗室女,故意派她前來,定是為了吸引舊韓餘孽。
狡詐啊狡詐!
不過,嬴政那暴君可能太自以為是了,如果是公子倒有人犯險,一個公主而已,當然是縮頭藏得好好的不理會啦。
殊不知,人家根本不是引蛇出洞,直接大刀闊斧!
張家包括其旁支被秦軍包圍的那一刻,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兒,“怎麼回事兒?秦軍怎麼又來了?”
“別怕,外面沒多少秦軍,我們衝出去,跟他們拼了!”
“你傻啊,現在秦軍是沒多少,可別忘了,那大秦百萬雄兵,我們拼得過嗎?”
“那我們跑吧!偷偷的跑!”
第一時間圍住了張魯家,緊接著衝進去將反抗的人擊斃,然後再將沒有戰鬥能力(放棄抵抗)的人綁起來,而主要作戰隊伍在張家族長的府邸前。
張良作為舊韓丞相張平之子,張家族長自然是他,知道華安公主來了,舊韓宗室之女的後代,與韓國王室也有血脈關聯的公主啊……
可惜了。
他也只讓人關注其行蹤大概到哪兒了,畢竟太靠近容易被發現,反而暴露了自己。
六國被滅後,除了六國王室被遷移到咸陽居住外,遺留的六國貴族仍在舊地,也沒見大秦對他們有什麼舉措。
也對,不少在大秦咸陽的官員都是出自六國貴族,寒門連書都讀不起,更別說黔首,故此,張良還真不認為,秦始皇會專門派人來針對他。
韓國滅亡前,他還沒當上丞相呢!
最難攻破的趙國,暴君也不過是尋當年邯鄲辱他的人報仇,其他人都放過了。
主要是近來與其他五國餘孽合力反秦使得張良心力交瘁,難怪看似強悍的趙楚也這麼容易被滅,都他孃的一群蠢貨,酒囊飯桶之輩!還自以為是,不聽人勸,加上天氣轉冷變寒,氣得張良病倒了,腦子昏昏沉沉的。
聽到外面一片鬧哄哄,還在床上躺著修養的張良被吵鬧得頭疼,略帶不滿,“知方,外面吵什麼?”
知方趕緊出去,準備訓斥一頓這群沒規矩的下人,結果,一出去,就再也沒回來。
外面似乎一下子就寂靜了下來,詭異得讓張良心生不安,帶著咳嗽的爬起身,剛穿上厚重衣裳披上大氅的出門,發現,他的房門外,已經包圍了一個大圈。
這些人身上穿著的是秦軍制衣,剎那間,張良心裡‘咯噔’一聲,都包圍在他房門外了,他可不會僥倖以為是抓別人的。
“不知道諸位來此,是良犯了哪一條秦律嗎?”張良掛著溫潤笑容,內容暗含‘大秦以法治天下,如果我沒犯法,你們沒資格抓我’的潛臺詞。
秦軍沒回答,反倒是讓開了一條路,一個穿著低調奢華的女子走了過來,笑得溫和而微妙,“張良先生,久仰大名。”
張良不認得此人,但可以根據這些人對她的態度可以推斷出:“你就是大秦華安公主?”
看似疑問,實則已經確定。
“良沒有什麼建樹,談不上久仰,倒是公主您,製造出來的紙與印刷,才是讓在下久仰了。”張良垂眸遮掩眸色,他跟華安公主可沒有什麼交集,找他作甚?
“你謙虛了。”不管你現在如何,未來成就不凡,就不能放任你野蠻生長.
贏今歌笑著打量了他一番,溫文爾雅中略顯病鬱之氣,倒是生了幅好皮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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