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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祝卿梧常常會聽見外面不時傳來各種各樣的響聲。

玉珠說,這是宮外在放煙花。

“煙花?”祝卿梧抬眸看向窗外,然而宮牆深深,看不見外面的情景。

“還有幾日就要過年了。”玉珠說著,給他手裡塞了一塊酥餅,然後眼巴巴地望著他。

“祝哥哥,你最近吃得太少了,我娘說,人不開心就要吃東西,吃飽了,人也就好了。”

祝卿梧被她的話逗得一樂,垂眸看向她。

玉珠生了一張娃娃臉,和一雙小鹿一般的眼睛,望著人時水汪汪的,讓人的一顆心不由就軟了下去,和小豆子一樣,她今年才剛滿十六。

在大涼已經是可以嫁人的年紀,但言語心思依舊像一個孩童。

看著她滿懷期待的眼神,祝卿梧終究還是不忍心拒絕,咬了一口手裡的酥餅。

芝麻餡的,很好吃,但他的胃口實在太差,只吃了一口便再也吃不下。

“玉珠。”祝卿梧怕她憂心,於是連忙轉移了話題,“我託你……”

玉珠知道他說得什麼,因此還沒等他說完,便立刻接道:“祝哥哥你放心吧,我已經辦妥了。”

玉珠說著四下看了看,湊到他耳邊說道:“我託御膳房的小張公公出宮採買時將你給的錢送到了小豆子的家裡,小張公公說……”

“說什麼?”

“說他尋著地址找過去時,鄰居說他們突然發財搬了家,他找到了新住址,是城郊一座好大的院子,他把東西親手交給了小豆子的爹爹和孃親,他們過得很好,讓你放心。”

祝卿梧聞言沒有說話,心中大抵猜到了應當是堂溪澗的手筆。

若是從前他還會感激,然而事到如今他的心中已經生不出絲毫多餘的感情。

打一棍子再給了一顆甜棗,很標準的上位者的遊戲。

愣神間,他又想起那日自己從混沌中清醒過來時的情景。

祝卿梧求他放自己出宮。

然而堂溪澗卻只是望著自己,久久沒有言聲。

在這皇宮裡呆了這麼久,祝卿梧怎麼會不明白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最後一絲希望就這樣斷掉,祝卿梧也閉上眼睛噤了聲。

不知是不是怕自己再求他,從那日起堂溪澗就沒有再來過離檜宮。

只有秦太醫依舊日日來為他開藥施針。

秦太醫妙手回春,吃了他的藥,祝卿梧竟真的日漸好了起來。

玉珠也沒了排班的限制,日日都守在他的身邊。

“今年是……”玉珠說到這兒頓了一下,似是怕他難過,於是將那個人略了過去,只是繼續說道,“第一個春節,所以準備的很隆重,昨日內務府就送來了年貨、春聯和燈籠,讓闔宮上下都要裝扮得熱鬧一點。”

祝卿梧的心思並不在這裡,因此只是應了一聲,“嗯。”

“祝哥哥。”玉珠察覺到了他的不對,漸漸息了聲。

祝卿梧知道她在擔憂自己,於是回過神,努力擠出一個笑,“那就都掛上吧。”

“好。”玉珠點了點頭,轉身出去招呼著其他宮女太監裝扮起離檜宮。

宮女太監很盡心,不一會兒便裝扮妥當,連院子裡的結香樹也被掛上了紅燈籠。

“祝公公。”一個小太監拿著一個褪了色的小紅燈籠跑進來問道,“這以前的燈籠怎麼處理?”

祝卿梧望著他手裡的燈籠,過往的回憶禁不住又開始上湧。

他連忙閉上眼睛掐斷思緒,再次睜開眼時,眼中已經恢復了平靜。

“給我吧。”祝卿梧說著,將燈籠接過收進了袖中。

宮內掛滿了大紅色的剪紙燈籠,看起來確實熱鬧了一點。

臨近傍晚,宮內又下起了雪。

鵝毛般的大雪飄飄灑灑,很快便落滿了人間。

玉珠怕他凍著,讓人將暖閣燒得極旺,祝卿梧反倒覺得悶,於是披了狐氅起身,想要出去走走。

玉珠想要陪著他,但被他拒絕了。

“我想一個人走走。”

“……好。”玉珠猶豫著答應,“祝哥哥,你轉一會兒便回來,你大病未愈,受不得寒。”

“我知道了,放心。”

祝卿梧出不了離檜宮,他也沒想出去,只是抬步向後院走去。

離檜宮的人少,後院沒人住,因此很是安靜。

後院的水塘因為天寒,已經結了冰,旁邊是他開闢的一小塊地。

他在這裡種過很多蔬菜瓜果。

他剛開始時還不會種,是小豆子教他澆水、種植、除草……

他當年看著小豆子利索的身手,還有些奇怪,“你年紀小小也會這些?”

小豆子一邊擦汗一邊說道:“我剛會走路就跟著我爹下地了。”

說著,還指著那一包種子挨個教他認,“這個是油菜的種子,這個是青菜的……阿梧,你要記清。”

過往的回憶來的猝不及防,打的祝卿梧一個措手不及,心口又開始不受控制地痛了起來。

於是他快步向前走去,繞過了那片菜地。

還沒走幾步,突然聽見“啪”得一聲。

祝卿梧嚇得抬頭看去,卻見一束金光飛至半空,接著綻放在他的頭頂。

祝卿梧這才反應過來是宮外的煙花。

這似乎是一道訊號,緊接著千萬朵煙花交替升空,在空中綻放出各色的花朵,很快便鋪滿了頭頂的蒼穹。

祝卿梧一時間竟看得有些發愣。

大雪似乎也阻攔不住新年將至的喜悅,明明隔了那麼遠,祝卿梧卻好似聽見了宮外的笑鬧聲。

祝卿梧除了醒來時在宮外的刀兒匠短暫地待過幾天,此後的漫漫八年時光他都被鎖在這不見天日的深宮。

因此心底突然生出了幾分嚮往,宮外會是什麼樣的情景?

不遠處的牆邊放著一架木梯,他和堂溪澗曾經最喜歡的事就是爬上房頂,坐在上面談天說地。

但如今的堂溪澗自然再也不會做這樣自貶身份的事,他已是帝王,要在乎威儀。

反正此時四下無人,祝卿梧也不用在乎合不合規矩,於是他走過去將木梯擺正,然後手腳並用地爬了上去。

他大抵是身體真的虧空了不少,爬幾階木梯竟也累得他氣喘吁吁,好不容易才爬到了屋頂。

屋頂的視野驟然開闊了起來,可以看見層層疊疊的宮牆在他面前鋪開,一眼望不到邊際。

屋頂外還有更高的屋頂,因此哪怕他踮起腳尖,也看不見宮外的場景。

只能看見影影憧憧的燈火和頭頂飛上天際的各色煙花,一朵接一朵,不肯停息。

腳下的屋脊上落了雪,踩上去很滑,上面的風也大。

冷風捲著冰雪向他撲來,像是能直接鑽進他的肺裡。

祝卿梧很快便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鼻子被凍得通紅,胸口也悶,有些喘不過氣,但祝卿梧卻毫不在意,一邊捂著胸口,一邊向前走去。

腳下很滑,一不小心就會摔下去,可他已經全然不在意。

風更大了,雪花亂飛,幾乎要糊住他的眼睛。

他掙扎著向前,可也只走了幾步,面前就沒了路。

再往前走,便會墜下去。

祝卿梧抬起頭來,頭頂是各色各樣的煙火。

牡丹、月季、芍藥、玉蘭、甚至還有結香,一朵一朵,聲勢浩大地飛向天際,只為那一剎那的絢爛,然後便會粉身碎骨,湮為無數粉末,落進塵埃裡。

祝卿梧看得有些入迷,腳下不自覺向前了一步。

腳掌很快便有一半凌了空,可是祝卿梧卻覺得腳下如有實地,誘得他想要繼續踩下去。

身體因為風雪的撲打微微晃動,有一瞬間祝卿梧想起了秋日裡樹上的枯葉。

葉身早已發黃,只留同樣枯萎的根和樹枝還牽連在一起。

樹葉在風中簌簌地擺動,彷彿隨時都會被吹落下去。

可是葉落可以歸根,而他又能去哪裡?

祝卿梧想啊想,竟想不出一處可以心安之地。

“祝哥哥!”

一聲呼叫從地面傳來,祝卿梧猛然回過神來,他似乎聽見了玉珠的聲音。

祝卿梧垂眸看去,這才發現玉珠不知何時也來了後院,正站在下面小聲地叫著他。

玉珠似乎忍了許久,祝卿梧剛一回頭,就見她捂著嘴哭了起來。

祝卿梧這才如夢初醒一般收回了懸空一半的腳步,猶豫了片刻,緩緩轉身走了下去。

剛一下來,玉珠就跑過來抱住了他。

祝卿梧想要將剛才的舉動糊弄過去,但他知道,他和玉珠都心知肚明,因此還沒說出去的話就這麼嚥了回去。

“我們回去。”祝卿梧說著,抬手摸了摸她的頭髮。

玉珠不知道在這裡站了多久,身上和他一樣冰得可怕。

“快回去吧。”祝卿梧有些心疼地說道。

然而玉珠卻沒有動。

祝卿梧知道今日是自己讓她擔心了,於是說道:“對不起……”

然而話還沒說完,就見玉珠抬起頭來。

玉珠剛剛哭過,臉上還掛著淚痕,眼睛被淚水沖刷得很亮,裡面透著幾分說不出的決心。

“祝哥哥。”玉珠說著,向四下看去,見周圍沒人,這才繼續說了下去,“我知道你在這裡不開心,那日你同陛下說的話我都聽見了,你想出宮。”

祝卿梧聞言微愣,隨即笑了一下,堂溪澗不會放他離開,痴心妄想罷了。

更何況他也不希望玉珠攪和進這些事裡,於是裝作沒有聽見一般繼續說道:“我們回去。”

然而玉珠卻沒有動,依舊站在原地。

祝卿梧有些不解地回頭看向她,然後就見玉珠垂在身側的手指緊緊蜷在一起,像是在糾結著什麼決定。

“玉珠?”

“祝哥哥……”

玉珠重重吐了一口氣,終於下定決心一般鬆開了蜷著的手指,望著他說道:“我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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