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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說一夜渡三劫之事,從此驚豔整個九洲,再說起結鱗宮親自操辦大典,在天尊之戰中,依舊平靜無損,然後便是長生海孤身鎮眾元神的氣勢,令人跪伏……
這三件大事,絲毫不掩蓋筆尖的崇敬,比店鋪主人的介紹說得更加崇敬些。
“……雖說招凝尊者已然閉關,但鄙人堅信,待招凝尊者出關,必是能再次驚豔整個九洲,甚至成為九洲的引領者!!”
招凝瞧著這樣的新奇的筆法,被這話語裡的語氣逗得有幾分笑意,她抬眸看去,眉眼彎著。
秦恪淵含笑,“招凝尊者已是傳說中的人物了。”
而後,只抬手一點,靈袋落在旁邊店鋪主人手中,旁邊好奇他們身份的店鋪主人登時喜笑顏開,恭敬退了半步。
兩人沒有再多說什麼,他們走在雷鉞城的長街上,人群會自動在他們身邊走過。
而招凝還在翻閱著這本九洲奇聞紀。
她看得趣味,這本九洲奇聞紀並沒有評述萬年之前的傳奇人物,都是這萬年之內的異軍突起的人。
從其中還看到了不少熟悉的人,比如皇甫敬作為天府中人,他進入九洲,並沒有掩蓋自己的天府身份,反而以天府之人介紹,對自己來自小世界並不在意,後來一直在從洲活動,將從洲一些邪道的宗門全部壓制住了。
還有對項鴻軒的評述,說這位是一冷麵元神,當年在遠古戰神墓中一劍封神,一招解救隋明島,就是面癱之人,不好相與。
再往後翻去,許多的人便不再那麼熟悉,但大多都是元神境界的,招凝看到了九空剎的陸翰翮,還看到睟州姬常家的人。
直至翻到最後一頁,招凝瞧見其上的名字和說法,卻是一愣。
“九洲奇聞記,最後記錄的一位尊者,不才,便是鄙人,獨姓尚,單名夏。”
招凝抬眸看身邊人,顯然身邊人也注意到了這書上的話,兩人俱是會心一笑,難怪之前對招凝大書特書,對項鴻軒介紹時還帶著些許嫌棄,當真是這麼多年過去,尚夏還改不了他那藏著的脾性。
“鄙人本不願入九洲奇聞記,奈何上一書還是有人添上了鄙人介紹,既如此,與其在他人筆下呈現,還是讓本人寥寥幾筆簡而說之。”
然而,雖然說著“簡而說之”,但其實這最後一段硬生生寫了四頁紙。
從尚夏以記名身份進入蓬萊仙島,而後在蓬萊仙島盛典上一鳴驚人,然後在虛彌盛典上更是大出風頭,再再後來提升為蓬萊仙島內門長老,又得禹餘境重視,可謂是進展之神速,令人歎為觀止。
直至到最後落款,招凝便發現,這四頁的洋洋灑灑其實也不是尚夏寫得,落款標註著,“蓬萊仙島狐彩鬱……奪筆而書。”
大抵能想到當時尚夏身邊的熱鬧,以及尚夏自己的無奈。
招凝闔上書冊,抬眸對秦恪淵說道,“七千年過去,他們已經融入九洲了。”
秦恪淵道,“九洲,九州,都是禹餘九重天。”
“嗯。”招凝應了一聲,七千年過去,心緒沉下,招凝恍然明白了某些真相。
就在這時,招凝與秦恪淵的腳步頓住,抬眼看向前方,卻見一凡人女子在前方捧著大捧的野花從前方而來。
她的面容令人頗為熟悉,只是她的氣息卻讓人意外。
許是注視沒有掩蓋,那含笑的女子注意到,下意識地轉眸看過來,視線落在招凝身上,動作瞬間頓住了。
好一會兒,人流在周遭來來去去,那女子捧著野花的手落下,緩慢走到招凝與秦恪淵面前。
張了張嘴,一時間不知道如何開口喚招凝。
招凝卻是開口,“從意。”
眼前的人是孟從意,但古怪的是她的天神媚體質卻似乎收斂了。
在人群中過,她當真只是一個普通人,不會再吸引起過多的注意了。
孟從意複雜的開口,“招……招凝尊者,秦尊者。”
秦恪淵只看了她一眼,便明白她此刻究竟是什麼情況。
而招凝淺笑著頷首,七千年過去,招凝對一切都保持著平和,無論故人是何故人。
招凝問道,“當年寒俞去尋你,可尋到了?”
孟從意好一會兒沒有說話,低下頭才擠出聲音,“尋到了,不過……你們跟我來。”
兩人依舊平靜,一路跟著孟從意進入一處簡陋的院落中,院落裡有一個男子亦是凡人,正在處理靈木,瞧見門口動靜,抬頭便笑著,“從意,你回來了……咦,這兩位是?”
寒俞已經不再是原來的寒俞了,他不知道經過了多少次輪迴,已經褪去了鯤之血脈,除卻有幾分俊朗,不過是普通。
但這俊朗也並不簡單。
“這是我們很久之前的道友。”
孟從意介紹道,寒俞已經不記得他們了,但對孟從意的介紹並沒有疑惑,而是笑著,“兩位裡面坐,我為兩位沏茶。”
正屋裡,寒俞尚未進來,只有招凝三人。
孟從意低聲說著,“七千年前,他在艮山洞天找到我,而我當時已經成為靈崖宗長老……之道侶,他因此而大怒,後來,被艮山洞天圍困,三劫尊者相逼,力竭被俘,被迫化為本體,成為了艮山洞天的……靈獸。”
“當初我成為艮山洞天長老道侶,也只是為了在九洲活命,我以為他永遠來不了九洲了。”
“可再看到他受這樣的屈辱,便決定帶他離開,然而還是被艮山洞天追上了。”
直至最後,寒俞以畢生修為拼死一擊,突破封鎖,但也因此生機潰散,再無回天之力。
“他對我說,此生困鎖都限於此,不用再拘在他身邊,於是,當著我的面削去了鯤之血脈,解除了我們的牽連,入了輪迴。”
“輪迴之後的他再也無法修行,他本可以鯤遊天地,不該拘於凡俗的……”
“這一切因我而起……可是我……”
孟從意掩面而泣。
第394章
招凝看著她流淚,不置可否。
直至寒俞從外面進來,端著剛燒好的熱茶賠笑著說道,“不好意思,只是一些凡俗茶水,兩位應該是修行之人吧,沒有靈茶,只能請兩位將就了。”
說著將茶水放到案桌上,這才轉眸看向孟從意。
孟從意半掩著神色,似乎並不想被他看到眼角的淚,可是還是被他察覺了,有些驚訝地走近,“從意,怎麼了,剛才不是好好的?”
“只是故人相見,想起了一些過往的事情,忍不住。”孟從意隨口解釋道,寒俞看著她,目色有些遲疑,但是終究還是沒有說什麼,只嘆道,“從意,過去都過去了,不要多想。”
這句話像是經常說過,所以落在寒俞的嘴邊便很是習慣。
“你一直在這島上嗎?”招凝問道。
“對啊,我出生便在這島上,可惜父母死去的早。”寒俞搖搖頭,“大抵是我沒有父母親緣吧。”
他又看了一眼孟從意,轉而對招凝二人說道,“我還有一些靈木要送出去,便不同你們聊了。”
招凝微微頷首,寒俞沒有再注意孟從意,轉而便走了出去,說起來,這個寒俞和招凝印象中那個脾氣暴躁的寒俞差別很多,不知道是因為輪迴的原因,還是因為體質的異變。
孟從意一直測著頭盯著放在手邊的野花,她一株株的折著野花。
“他什麼都不記得了,而我卻記得深刻。”
招凝看著她,“你把你的仙緣給了寒俞?”
孟從意動作一頓,抬眸看向招凝,“是。我不想讓他只作為一個凡人在這世間過一輩子,便將仙緣給了他,而我,大概是因為承接了遠古鯤的壽命,所以即使沒有了修為,如同凡人,卻獲得了幾近長生不老的能力。”
她觸及那野花,“可是,我卻不知道,為何他仍舊不願意去那些宗門中。”
孟從意的仙緣,代表著她的體質,因為將仙緣交給了寒俞,於是那天神媚的體質轉移到了寒俞的身上,以致於寒俞外表的俊朗帶著某種吸引人的無形力量。
寒俞明明剛走出去不久,便聽到長街上有不少人打著招呼,“寒小子出門去啊”,“寒俞回頭也給我家送些靈木”,“寒公子這些靈茶贈予你”……
“不用了。我家裡還有不少,多謝仙子好意。”
寒俞客氣的聲音傳進來,沒有太多的糾纏,很快便遠離了這處簡陋的院落。
孟從意沉默了。
招凝亦不說話,她看身邊的師叔,眸子中傳達著無奈,寒俞持天神媚之狀顯然和孟從意是不一樣。
不知孟從意究竟懂不懂。
秦恪淵當年清陌江便未曾關注孟從意,到了今日,也不會給予額外的關注。
只是回應招凝的眸色——選擇罷了。
先天本性、後天性子,相互左右,最後各有性格、各有選擇。
孟從意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我也不知道這壽元究竟還有多久,也不知道最後我們結局如何,我只想看著他重登巔峰。”
她閉眼,垂下頭。
招凝站起身,大抵也不想再久留,只道了一聲,“我們告辭了。”
可同秦恪淵還未走出兩步,卻被孟從意喊住,孟從意問道,“你們……你們能幫幫寒俞嗎?”
招凝轉眸看她,她脆弱垂淚,哀求著,“求求你們了。”
但,招凝卻將秦恪淵的話贈予孟從意。
“選擇罷了,又何必。”
是你孟從意的選擇,是他寒俞的選擇,何必干預。
兩人消失在簡陋的小屋,孟從意幾步走到門框邊,撐著門框尋找著他們的身影,終究是什麼都看不到的。
她低下頭,默默抹淚,可是轉身,卻是冷漠。
走在長街上。
招凝道,“當年寒俞拼了命來到九洲,只因為感知到孟從意可能受傷,我本不該質疑他對孟從意的……愛,可是如今我卻不明瞭。”
秦恪淵道,“天神媚影響再怎麼微弱,終究是影響著。是微弱卻也是鴻溝。”
“可逾越嗎?”招凝忽然抬眸看他問。
秦恪淵垂眸注視,“可。”
遇見一個故人,看一段過往,似乎除此之外並沒有什麼。
孟從意本是因為寒俞特權而入九洲,寒俞因孟從意而來九洲,他們沉浸在自己的感情世界中,九州與九洲並不是他們的執著。
兩人走在路邊,這裡的人來來往往,許多喧譁之聲不絕入耳,走過一圈之後便感覺些許的無趣。
“時間快到了。”秦恪淵說道。
招凝抬眸看了一眼西方,“那便去看看吧。”
兩人平淡的踏出一步,緊接著消失在原地,沒有引起半分的波瀾,再出現,已經是在三百里之外的海洋虛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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