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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東西?”尚夏喃喃道。

他走進,看著圓盤外圍都有各種奇怪的紋路標識,每個都有兩圈,並且以不同的方向轉動著,上面劃分了很多小格子,其中標識著各種遠古的字跡。

“像是命盤一樣。”

“是窺探萬物生靈的神鏡嗎?”

聽嵐呢喃著。

招凝與尚夏都看向聽嵐,聽嵐解釋自己的推測,“且看六輪,代表六道輪迴,再看天干地支,代表生年本命,便意味著世間萬物。再加上地識魔珠呈現之相,也就是這東西能反映到萬物生靈之命途。”

“窺……窺世鏡?”尚夏總結道,一聽這名字只覺的心頭寒顫,“這法寶的主人是不是有什麼古怪的癖好,竟然煉製這種東西。”

招凝遲鈍了片刻,“窺”這一字本就帶著負面,也許還有其他不為人知的作用。

“先找九州的方向。”

尚夏將嶽勝仙放在地上,轉而和聽嵐施法運轉六片光輪,□□滾動,很快上方混沌的鏡面中呈現出世間變化之景,直至最後,觸及到某個扭曲的光影。

尚夏和聽嵐緩慢地向後退了兩步,心中皆是明白,這畫面呈現的就是九州。

或許是受九州封魔大陣的影響,那光影扭曲混亂,根本看不清實質。

尚夏有些急躁,聽嵐皺著眉,“難不成是受到時墟的影響?”

招凝神思了片刻,轉而抬手一道光華,打入到光影之中。

光影中金光流轉,漸漸匯聚出一道時空道標的印記,印記閃過,很快那些扭曲之相便漸漸穩定下來。

那些扭曲的光影變成斑駁的色塊,直至最後終於成了畫面。

是歸墟臺。

那歸墟臺被招凝修復後,以三劫元神遺骸殘存之力支撐起天幕此刻並沒有受到影響。

跪在歸墟臺中央的遺骨好像是在訴說著當年的慘狀。

尚夏和聽嵐先是一驚,轉而目光更是一頓,正巧九重天中還有其餘人,似乎在爭執著什麼。

“寒俞,你瘋了,九州通道已經被破壞,你往時墟去還能如何?”

“霜瀧尊者!”

尚夏驚喜的喊著。

畫面中兩人一驚,感受到了古怪的窺視。

“誰?!”

兩人目光在天幕及中央遺骸只見來回逡巡。

“霜瀧尊者,寒俞尊者。”招凝聲音淡淡的,卻讓人一瞬間就辨識出了。

“招凝!”冷霜瀧驚喜萬分。

“沈招凝?!”

寒俞搶著冷霜瀧喊著,“你現在在哪裡,是在九洲還是在時墟里。”

“寒俞尊者,太姑奶奶跟我們都在九洲了!”尚夏激動的說著。

饒是冷霜瀧冷若冰霜的性子也不由得露出激動之色,“太好了,我們還以為你隕落在時墟了。”

寒俞的關注點並不在這裡,“沈招凝?尚夏?只有你們?從意呢?!”

尚夏一愣,一時間沒有接上話,還是聽嵐回答著,“寒俞尊者,還有我,聽嵐,是我們三人聯絡九州,至於孟從意,我們從九洲通道出來的時候,遭到了暗算,一出來便分落在不同的地方了,我們至今沒有遇見他們。”

言外之意,生死也是不明的。

“怎麼……怎麼會這樣……”寒俞有些怔愣,神色驟然低落下來,呢喃著,“難道夢裡是真的嗎?”

冷霜瀧可不想將這寶貴的聯絡機會平白浪費道,她急忙問道,“招凝,你們在那邊可有找到解決九州封魔大陣的方法?”

作為九州種子,除了儲存九州此紀元“火種”之外,便是想辦法找到解救九州的方法。

然而,尚夏和聽嵐來到九洲的這幾十年時間裡,不是受困於羨洲勢力,就是在極魔禁地拼命的提升實力,聽此一問只能垂下頭來默不作聲。

招凝道,“並沒有。”

冷霜瀧失望的嘆了一聲,但自己心中更是清楚,不過幾十年的時間,這般佈局了幾百萬年的大陣怎麼可能輕易尋到解決辦法呢。

眾人彼此沉默了片刻。

還是招凝問道,“不死鳳凰和時墟之期如何了?”

冷霜瀧道,“不死前輩遵守承諾,充當九州曜日,雖有的時候出現晝夜顛倒,或者黑夜過長的情況,但並沒有對九州萬物生靈產生太大的影響。”

招凝清楚不死鳳凰是個慵懶的性子,能每日以自身太陽本源之力充當日升日落已經實屬不易,不能過分計較“準時性”。

“等等……”尚夏抓住她們話語裡的關鍵,“霜瀧尊者,什麼叫‘充當九州曜日’,難不成九州太陽還沒了?”

冷霜瀧沒有回答他,反而問招凝,“招凝你沒有將當初九州的事情告訴他們嗎?”

“還沒有來得及。”

尚夏與聽嵐對視一眼,總覺得他們當年進入九洲之後,九州發生了翻天覆地的劇變,心中一時間慼慼然。

冷霜瀧便繼續道,“至於時墟之期,現在第九重天暫時沒有遇見大量天魔入侵之兆,以天魔頻率來看,這時墟之期怕是延遲了至少兩千年。”

她聲音變低,帶著幾分小心翼翼問道,“招凝,是你做的嗎?”

招凝道,“冥月星輪圖倒轉,確實暫時解了九州之危。”

“那便好,那便好。”冷霜瀧激動的呢喃著,心落了下來,她才說起天宮如今近況,“天宮如今除了我和寒俞之外,還有兩位尊者,都是當年九重天大戰,由元嬰直接晉升上來的,此番大戰讓他們直接以力破化神,成就元神本位,如今九重天應是能穩住了。”

尚夏與聽嵐也跟著舒了一口氣。

招凝頓了片刻,卻問道,“九州安泰否?”

經歷了當年的永夜,無論是凡俗還是修真界,想來都知道大劫已至。

冷霜瀧嘆了一聲,“人性如此,大劫之時大亂不止,無論凡俗還是修真界,征伐再起,天宮只能確保九州氣運不損,其餘只得隨其自然。”

尚夏似是更能感觸這種征伐之局,自責道,“都怪我們沒有,幾十年的時間,竟然一點進展都沒有,甚至還只能在各大洲四處躲藏著。”

冷霜瀧也沒有說話,她神色低沉,即使兩邊聯絡也感覺到幾分無力。

寒俞見他們都沒有說話了,這才出聲問道,“尚夏,你們仙索相牽,難不成就一點感應都沒有嗎?”

顯然他還是在意著孟從意的事情。

招凝以輪迴進入九洲,仙索已經在輪迴中毀去,但尚夏等人不一樣,仙索還系在他們手腕間。

尚夏抬手看了一眼,仙索的金光流轉而過,他道,“我初入從洲的時候,仙索成牽連過一次,但是我當時困在極魔禁地中,此後便消失了,可能是誰路過從洲,至於是不是孟從意,我不清楚。”

寒俞一聽這般狀況,忿忿不滿,卻又無可奈何。

冷霜瀧在旁冷聲道,“寒俞,以孟從意的體質,她在九洲不會陷入大難之中的,你莫要憂思過度了,而今知曉招凝他們平安無事,便是大好之事。”

寒俞知曉這般,可是心怎麼都定不下來,他對招凝說道,“這幾年以來,我每每入定,並有夢魘入侵,感知到的,皆是從意痛苦哀嚎,沈招凝,你幫我去尋一尋她在哪裡,我,我很擔心她。”

招凝沒有說話。

聽嵐卻問道,“寒俞尊者,莫不是你剛才與霜瀧尊者爭執,是想再入時墟,再尋進入九洲的機會嗎?”

寒俞抬手按著額頭,自知自己所行之事魯莽,可是多年夢魘纏身,他沒有辦法看著孟從意在九洲掙扎。

招凝卻忽然說道,“十年後,天魔巢,冥月星輪圖可能會有異動,如若你想來九洲,有可能那是九州封魔大陣解除之前的最後機會。”

寒俞和冷霜瀧驟然一驚,連尚夏和聽嵐都不由地看向招凝,這番話從何而來?

“當真?”寒俞甚至不知激動與錯愕。

招凝卻只說,“我不能保證。”

寒俞在原地踱了兩步,最後還是站定,“無論如何,我都要試一試,我不能在九州這般空等著!”

“生死不論?”

“生死不論!”

“好。”招凝應了一聲,“遠古鯤可跨域時墟,只要不陷入時空節點,天魔巢便是易尋,十年之後,異動若起,煩請尊者傾盡全力不要讓冥月星輪圖正轉,我會想辦法接引尊者。”

即使此刻寒俞心中對招凝並不是全然信任,還抱著幾分懷疑,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賭這一把,經歷時墟之亂後,招凝之品性,寒俞心中有數。

“好!”寒俞鄭重應道。

其後,尚夏又問起九州相熟之人的近況,冷霜瀧也問及他們九洲的情況。

幾方交流之後,招凝感覺到,時空道標的媒介隱隱已經支撐不足了,鏡中的畫面閃動著,即將消失。

“這是怎麼回事?”尚夏驚疑問著。

招凝凝眉,“大抵是時空道標定位九州只能維持一炷香的時間。”

冷霜瀧和寒俞聽及此,冷霜瀧道,“無妨,只要我們能彼此相互聯絡上就行,日後天宮的人會輪流鎮守此地,若是有要事急事,方便通知我等。”

尚夏和聽嵐應了一聲。

就在這時,冷霜瀧的神色忽而有些猶豫,轉而向寒俞說道,“我有些事情想單獨同招凝一說,不如你先回天宮。”

寒俞挑眉看了冷霜瀧一眼,又古怪眼神一轉,沒有多說什麼直接離開了第九重天。

既然寒俞避開,招凝此方亦是要避,不用招凝提及,尚夏便背上嶽勝仙,同聽嵐一同離開了這似虛似實的空間。

片刻之後,冷霜瀧問道,“招凝,可只有你一人?”

招凝應了,“他們不會聽到你的話的。”

冷霜瀧猶豫了幾分說道,“我們懷疑背叛我們的可能是聽嵐。”

招凝神色未動,“是何證實?”

“暫時無從證實,只是懷疑。”

冷霜瀧說道,“你還記得荀松上人嗎?當年他在我們迎戰天魔侵襲之時,背刺我等,害的第九重天天魔碎裂,天魔入侵。

九重天禍亂平復之後,我們找到了他的遺骸,雖然他的神魂已經完全散去,但是藉助秘法和當年他在九州的行動,我們察覺到他一直私下同一女子聯絡,雖然無法確定那女子到底是誰,但是其修行的功法氣息在他們密會之地殘留下來,和聽嵐極其相似。”

聽嵐本就是從九洲驅逐而來,即使重修,所行的功法也是九洲姬常家的功法。

這般說來,那人的功法可能不是九州的無上大法。

招凝垂眸,將認識聽嵐到此時的關於她的行為都在腦海中略過,但眉頭卻皺得更深了。

“此事我知曉了,若是當真是她……”頓了片刻,“絕不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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