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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都知煉氣晉升築基是一道瓶頸,有的人可能終身不過,有的人卻一氣呵成,但對於四百多萬年傳承不絕的九洲來說,前者基本不存在,他們有百種丹藥、千般秘法強行跨越瓶頸,不過是資源多少罷了。

而阜燁梁家到底是曾經平陽大澤的大家族,這點底蘊還是有的,對於寄託全家希望的梁玄狄,全族資源都聚集在他身上。

奈何事與願違,整整十年,資源都耗了大半,梁玄狄這道瓶頸就像是天塹無法逾越,連滄淵派都派人來看過,最後得出一個結論——梁玄狄丹田無法聚集足以支撐築基的靈氣,此生都無望築基了。

於是,阜燁梁家好不容易與滄淵派搭起的線,就這麼斷了。

原本意氣奮發的少年也終日不見蹤影,好不容易見到,整個人也散發著消極挫敗的情緒。

梁冀每每想到那老道士的預言,想起“不可化解”這四個字,心就在滴血,一遍遍的灌著酒,金丹境界都能喝的爛醉如泥,轉頭便往儀蘇院跑。

含糊地嚎著,“小招凝啊,我梁家就靠你了,道長的緣分怎麼還沒到啊……”

他試圖推開房門,想要耳提面命叮囑招凝,“勿忘養育之恩,日後發達了,定要好好回饋梁家……”

奈何明明房門沒鎖,亦無人在後支撐,這門就怎麼都打不開。

招凝好似個旁觀者,安靜地看著這十三年的鬧劇。

直至十三年後,梁家族老不再容忍,族會之後剝奪了梁冀家主之權,轉而推上了另一脈的梁毅,梁毅此脈雖不出眾,但其妻方姳是平陽大澤門派中之人的家族旁系,其子梁玄朗三年前築基,是小輩中第一個築基的。

這一日清晨,招凝在後山林中接地元露,這是地元草清晨凝聚的第一滴露水,無根無緣,用來泡靈茶最是清香,更有地元草養神蘊靈之功效。

朝陽初升之時,玉瓶中才得小半,正準備下山,卻見外凸的山崖上,有一青年正盤坐修煉,不一會兒,突然洩氣,直挺挺地向後一躺,崩潰地吼叫了一聲。

十六歲的招凝嚇了一跳,林中探頭,“大哥?”

二十二歲的梁玄狄依舊癱在地上。

招凝甫一走近,梁玄狄便呢喃說著,“又失敗了,這是第三百九十九次失敗了。”

招凝沒回答,他卻一吸溜起身盤坐在地,“招凝,你說這是不是老天爺再耍我,明明……明明讓我這麼獨一無二,結果又這麼作孽我!”

獨一無二?是說之前天驕資質嗎?看起來不像。招凝想著,他之前就對自己資質很不在意。

招凝蹲下,安慰道,“大哥別灰心,好事多磨,父親不是一直說,小時候有老道士為你算過命數,這就是命裡小劫,渡過了就能成為翻天覆地的元神大能了。”

“那老道士看起來就是個神棍!”梁玄狄憤憤著,“他還說和你有緣,以後收你做弟子,你看你都不能修煉,又體弱多病,也不見他來拯救你。”

梁玄狄話脫口而出,就意識到自己說的不對,立馬慌張道歉,“對不起,小招凝,瞧大哥這破嘴。”

他正要扇自己一巴掌,招凝攔住他,淺笑嫣嫣,“不要緊,大哥說的是實話,我不在意的。”

梁玄狄看著她,朝陽曦光下,十六歲的招凝恬靜清靈,眉心一點紅葉平添三分瑰麗,看起來不像命運悽慘的凡女,更像是看淡浮世萬事隨心的小仙子。

以致於梁玄狄看著呆了呆,轉而猛地一激靈,沒有扇下的一巴掌又給自己補了去。

招凝錯愕,只覺梁玄狄最近越發瘋癲了,她從袖袋裡取出一顆靈果給他。

梁玄狄不要,“大哥辟穀了,不餓,你自己吃吧。”

招凝維持著遞的動作沒動,巧笑而言,“大哥吃吧,今日是你生辰,嘗靈果,便是得‘嘗’所願。”

梁玄狄一怔,恍惚接過靈果,“這說法還是頭一次聽……時間過得真快,一晃都二十二年了。”

他一口咬下,汁水滿溢,香甜可口,甜味帶走了心底揮之不去的苦澀,轉而大口啃了一圈,含糊地說,“這靈果沒吃過,真不錯,在哪摘的。”

招凝搖搖頭,“是山裡的小鹿送的。”

梁玄狄又是無語,其實他這個沒有血緣突然冒出來的四妹妹也不算命運悽慘,畢竟她身邊時有古怪,便是運氣太好的那種古怪,出門便會放晴,進山便不起霧瘴,餓了會有小動物送靈果,累了便有小鹿溜達出來馱她上背……

“走吧。送你回去。”梁玄狄站起來,在前帶路著,招凝跟在後面。

梁玄狄沒有當年的意氣風發,走路脊背微躬,腦袋微垂著,視線看地不看前。

不說話了,心底的煩躁又起來了。

“小招凝,你說,如果我從這山上跳下去,會不會就突破了,不是說置之死地而後生嗎,這麼一刺激,瓶頸是不是就不攻而破了?”

招凝認真思索了一會兒,回答他,“大哥,後山最高不過四十丈,以你的練氣大圓滿的肉|身強度,是摔不死的,頂多斷腿,所以,是不會‘置之死地’的。”

梁玄狄聽著一梗,更加鬱悶了,悶著頭向前走。

以致於到梁家時,悶頭碰上幾個不對付的同輩人,連避開的時間都沒有。

耳邊傳來對方的譏諷聲,“喲,這不是‘天驕’玄狄大少爺嗎?怎的這般愁眉苦臉回來,難不成又突破築基失敗了,哎呀,這是第幾次了,怕是有千八百回了,哈哈……”

梁玄狄緊了緊拳頭,忍著沒說話。

說話的是梁毅一脈的么子梁玄海,十九歲,不久剛練氣大圓滿。

他身邊的旁支兄弟也附和著諷道,“千八百回都築基不成,還是放棄吧,反正九洲天驕的名號是想都別想,羨洲驕子你也不配,不如就叫你狄龍院之驕吧。”

狄龍院是梁玄狄所住的院子,名字是那年老道士算命數後,梁冀特意改的,大抵就想誇耀其子乃人中龍,如今倒成了隨嘴的嘲諷。

院裡只有梁玄狄和幾名侍女小廝,這話裡的意思不言而喻,梁玄狄氣急敗壞,忍無可忍,一步上前,直接拎起那旁支的前領。

“你不過就是一個練氣七層的廢物,還敢諷刺本少爺,你是不想活了,是吧——”

其餘人也聚集而上。

招凝神色平淡,只上前了一步,不待說話,對面一行幾人就鬆開了,他們有幾分忌憚,倒不是懼於招凝沒有修為,而是族老們耳提面命不要去招惹招凝,知道的明白是當年老道士一事,不知道的也不會隨便牽連一個本家妹妹進來。

梁玄海哼了一聲,“梁玄狄,事實就是這樣,誰都可以說你。你也沒幾天好日子了,下個月,安綏島十年一次的記名之比就開始了,到時候家族若不能進入前十,我可聽說了,你就會被收了所有修煉資源,發配到山南跑商去了。”

他臨走擦過樑玄狄左側,“大少爺,好好幹。”

“你——”

梁玄狄氣急指著,但人已經走遠了。

“誒!”梁玄狄忿忿甩袖,大步往家族裡去。

招凝不緊不慢墜在後面,梁玄狄走了大半遊廊,猛地頓住腳,轉頭對招凝說,“什麼九洲天驕、什麼羨洲驕子,同我有什麼干係,當年父親一句戲言,如今倒成了攻我的毒針了,我現在是練氣大圓滿,可不是什麼修為都沒有的……”

他猛地收聲,又“啊呀”的煩躁大嚎,轉頭大步向前走。

招凝跟在後面,小聲道,“名號也好,修為也罷,從來沒有定論。貪名者愛名,隱匿者懼名,沒修為者想上天入地,有修為者想平凡渡一生,說到底,浮生過後,一杯黃土,都是虛妄。”

梁玄狄又是一頓,轉過來,看怪物似的看招凝,“你……你剛才在說什麼?”

招凝無辜,只抬手指向廊外一間房屋,透過懸窗,看到其上掛著一幅畫,畫中黃土與蒼天,中間題字——浮生寥寥,道無處尋,一杯黃土,終是成空。

那應該是梁家先祖之筆,先祖創下阜燁梁家,卻從此再無晉升,彌留之際,作畫題字,梁家覺得寓意不好,一直收著,不知怎麼就被掛了出來。

*

招凝的生活依舊平靜,清晨採露、已時煮茶、午時小憩、申時讀書、戊時就寢,梁玄狄每每來時都說招凝過的無趣,幾年前還一直說帶招凝出去走走,奈何後來自己那攤子事越來越影響心情,便不了了之。

這一日,招凝取出一本書。

萬疆語,是一本遊記,聽聞是一位元嬰前輩所著,裡面記載著他化凡時走過的山川湖海。

這位前輩化凡用了五百年時間,走遍了九洲八個大洲,招凝偶然在藏書閣翻到這本書,於是跟著書中的文字走遍了九洲。

九洲,正名禹餘九重天,傳說為千萬年前禹餘道人開天闢地所創。

經過漫長歲月,禹餘道人登虛而去,禹餘九重天曾因此產生過劇烈動盪,穩定之後,於四百多萬年前歷經一場天地浩劫,禹餘九重天秩序重塑,禹餘九重天便跨入九洲紀元。

時至今日,無人能再清楚那場天地浩劫是什麼,只知這場浩劫險些讓禹餘九重天徹底不存在。

九洲有八塊大陸,羨洲、睟州、從洲、更洲、成洲、鹹州、沈洲、廓洲,其餘地方皆是汪洋。

以羨洲大陸為參考點的話,從洲在西,是蠻荒戈壁之地;更洲在南,是一塊方圓僅三萬裡、八大洲最小的大陸;成洲還在更南面,是一處詭譎的冰火地域……

而睟州在極北處偏東,乃冰原地帶……

東面,則需跨越百萬裡海域,才能抵達沈洲,而沈洲是群島彙整合的洲界,也被稱為星落群島,更有人說,應該將沈洲的群島一分為二,劃分兩個大洲,這便是九塊大洲,如此將禹餘九重天稱作九洲才合理些,然而這樣的說法被否決了。

沈洲再東面,便是廓洲,廓洲地貌形似墜龍,大陸縱向蔓延,接連極北與極南,山脊高聳,靈氣匱乏,故而人煙稀少。

沈洲下方便是鹹州,乃是炙熱極域。

萬疆語的著者便是從沈洲而來,一路北上,經歷過成洲的古怪氣候,也遇見過更洲神秘族群,直至踏入羨洲大澤,感慨道,“羨洲當真是富碩之地。”

此富碩指的是修行資源的充裕,外山內澤的地貌形成天然屏障,內澤發展無須憂患從洲邪修侵略或騷擾,重山一定程度攔下的天地靈氣的外溢,使得大澤之內天地靈氣比大陸之外濃郁三倍甚至更多,同樣也使得羨洲少有惡劣氣候,雖多雨,但絕大多數的靈藥、靈木生長的更加出眾,至於大澤中的島嶼,天然便蘊藏著大量靈礦……

即使是雲遊九洲的著者,也忍不住在羨洲停留更長時間,羨洲大澤多洞天福地,劃分成三十六府,羨洲外側重山又劃分七十二山域,故而羨洲形勢碎且複雜。

梁家便處在羨洲東部的浮臺山域,毗鄰平陽大澤,也就是平陽府。

招凝翻過一頁,見著書者提及千年前平陽大澤,彼時大澤內宗門林立,天才輩出,常有天驕於江上修行,煙波浩渺呼應法光靈影,亦常有元神之上的大能或徒步在天或騎神異坐騎來洞天參加盛會。

書的上半冊就此而至,招凝意猶未盡,恰好新煮的茶滾了,她斟了一杯,想了想,又斟了另一杯放在旁邊。

這般做法時有發生,有的時候墨藍她們會問及,招凝只是笑而不語,有的時候梁玄狄會頹喪地闖進來沒多想把茶水一飲而盡,於是,墨藍等人以為這杯茶一直是給梁玄狄準備。

但只有招凝知道,這茶是給一直守護她的神仙的。

雖然……她已經不記得那位神仙到底長什麼樣子了,但她知道,他一直停留在身邊。

招凝坐在書桌前,放空思緒透過軒窗看向外面,院中有一株紅楓樹,是當年梁冀見招凝眉間紅葉也特地移栽而來,這株近百年的紅楓,老而尤紅,只是慣愛落葉,清風拂過,紅葉婆娑。

她收回視線,展開一張白紙,研墨潤筆,繪紅楓,但紅楓樹成,樹下卻空空蕩蕩,一時之間卻不知該如何下筆。

許久,門外忽而傳來一聲驚叫聲,“四姑娘,出事了,玄狄少爺出事了!”

招凝指尖一動,墨從筆尖滴落,在樹下暈出墨點,畫便是作廢了,來不及收拾,便跟著墨藍去了祠堂。

祠堂外,玄狄正被強壓跪在地上,幾名族老面色冷淡的站在一旁,家主樑毅正持著打神鞭,是要動用家法。

梁冀夫人把梁玄狄護在懷裡,哭嚎著,“倉庫靈藥失竊關我兒何事,四名築基族人看守著,我兒不過練氣圓滿,如何能取?!你們不審問看守族人,反倒給我兒行家法,何等荒唐!”

梁冀還沒來,怕是又醉酒了。

梁冀如今將近四百歲,下品金丹,此生無妄元嬰,早早便成親生子,奈何有三孩,除了梁玄狄皆夭折。

招凝瞧見梁玄狄面上的懊惱,便垂下眼眸,想來這事和梁玄狄有些關係。

於是,在墨藍“四姑娘給大少爺說說話”的催促中,她緘默不言。

其中一個族老向地上拋了一塊玉牌,那是梁玄狄的腰間掛飾。

梁冀夫人一怔,梁玄狄見證物擺出來了,乾脆挺直了腰桿子,“對,是我拿的,不就是一些黃靈芝還有凝氣果,拿了就拿了,反正都是拿來煉丹的。”

梁毅氣笑了,“黃靈芝、凝氣果,賢侄原來還想築基呢,那你拿這些的時候,是不是還順便把倉庫燒了大半!”

“你血口噴人!”梁玄狄反駁道,“我燒倉庫作何,我是瘋了嗎?”

“誰知道呢,也許某些人自知不日就會被流放,想多偷些靈藥,又假借倉庫失火掩人耳目。”梁玄海陰陽怪氣說著。

“不會的,倉庫都有陣法加持,輕易火種是點不燃的。”梁冀夫人辯解著。

“尋常是點不著,但龍鬚朱果可以!”梁毅冷聲道,“地下禁室裡的龍鬚朱果恰巧也不見了,還說不是你偷的!”

黃靈芝和凝氣果不過練氣期靈藥,對梁家來說不算什麼,但龍鬚朱果乃金丹期之靈藥,可助益突破金丹瓶頸,甚是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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