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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音剛落,卻見海岸上許多看起正常的地方竟然鑽出了數個身影,徑直向那洞府虛影衝了出去。
然而還沒有抵達虛影近前,卻見那洞府虛影忽而擴大了數丈遠。
“不好!”
“離開!”
靠近的修真者中有人察覺到了不對,一眾人倏然向後退去,卻還是慢了一步。
洞府虛影像是膨脹到某個臨界點,直接爆炸了。
無窮的氣浪裹著海水向北海岸衝去,很快就淹沒半里之地,那些想要搶先進入的修真者著急忙慌的在身上掐起護盾,有的直接盪開神光,但大多數都被崩飛出去很遠,明明是最搶先動作的,此時卻被衝出了數里之外,先機盡散。
石越澤仿若是在看戲,笑著道,“這項鴻軒倒是能忍得住,這般竟然都沒有出現。”
“不止他沒有出現,還有不少人藏著。”
就在這時,那狂浪落下,十數件靈物裹著光華在海面上飛竄,有靈器、有丹藥、有符籙、有秘寶。
“嚯,東西還不少,招凝,不是我說,你這就有點敗家了。”
靈物現世,若是有靈智便會自行擇主,若是沒有靈智就會停留在原地等待著有緣人來取。
顯然這些東西中有兩件靈器和一件秘寶是靈智的,在爆炸區域四面亂飛著,好像是無頭蒼蠅。
這和石越澤想象的大不一樣,這有了靈智怎麼像是在原地糾結,他甚至都對其中一件微微有感應。
但石越澤是看戲心態,取之一彈,那感應便斷了。
可其他人卻是真正想要得到的,特別是其中一件秘寶,成八卦鏡狀,似乎是一種破禁利器。
於是,隱藏的修真者再也忍不住了,直接衝了出來,飛身向靈物所在的區域。
幾道流光撲去,下一刻,便有幾道法術衝來,真正的打鬥搶奪開始了。
但這樣的打鬥似乎也驚到了靈物,卻見這些三件靈物上的光華忽而擴散了些許,而後將附近的其他無靈智的靈物包裹著,帶著他們向三個方向飛了去。
打鬥的人一察覺這靈物詭變,還以為又有人暗中作梗,只見震開了糾纏的對手,向自己所需要的靈物衝去,而靈物卻極為有靈性的翻轉躲避,鐵了心向三個方向飛去。
這是一點都不打算讓其他修真者得寶。
石越澤看的目瞪口呆,“這些靈物怎麼還能強行帶著其他東西跑路呢?怎麼跟人獻寶似的。”
“就是獻寶。”招凝看向他,得到石越澤滿眼的疑問,她再提醒,“大氣運。”
不過,招凝也心中有疑,她只知其中兩人確實可能有著天道眷顧,可是另一人,郭穎兒,她,也是嗎?
卻見那靈物奔向的三個方向分辨閃過三道人影,緊接著兩道人影奪得其中之二的靈物,會合在一處,轉而以遁術極快離去。
而另一人卻坦然站了出來,就孤身立在沙灘上,漠然看向那遁光離去的方向,一抬手,那最後一道靈光落在他手中。
石越澤嗤笑,“這項鴻軒當真能裝模作樣。”
站在沙灘上的就是項鴻軒,他就那般平靜杵在原地,淡淡看著幾個爭奪的流光靠近,而後反手持著一劍,輕飄飄一劈,便是將幾道流光擊退了。
身上的威壓緩慢釋放出來,爭奪的人皆是一驚,有的乾脆直接反身向遁走的兩個人影追去,有的卻還是猶豫了兩分。
直至最後對峙半盞茶的時間,這樣的局勢才在天色黯淡中掩去,海岸上爭搶的人都離開了。
唯有招凝和石越澤還站在原地。
石越澤呢喃,“這便是大氣運嗎?靈物上趕著奉上來。”
招凝沒有應,反身駕雲而上,石越澤追了上來,他卻是嬉笑著,“這些東西也算不俗,我便是好奇了,我們招凝仙子在洞府中得了什麼。”
招凝沒有回答他,一瞬千里,就將石越澤甩開了。
石越澤沒有在意,他抬眼看了看那光華盡退的海面,若不是剛才懶得暴露,沒有施法,當真想要看看,這三件靈物再四分到底是什麼糾結情況。
這般一想,石越澤哈哈大笑,背手離去。
鬥劍大會在天悅城浮空場上,需得從傳送陣上去,這般做減少了不少魚龍混雜之輩。
浮空場上,煉氣期的鬥劍和築基期的鬥劍交錯進行,而金丹期本就人少,再加上大多都是九州頂頂有名之人,鬥劍之事放在了最後。
鬥劍大會第一天,由築基期開場。
劍才榜上隨機亮起了兩個名字,對應劍修就會出現在鬥劍場上。
場邊圍繞了一圈高臺,無數劍修有序落座,而汴州十六宗人在東邊高臺上。
有人見到劍真人主持鬥劍,便是搖頭,“劍真人當年劍才榜上所向披靡,我還想在鬥劍大會上見一見劍真人的劍之極,卻沒有想到劍真人居然被萬劍宗安排主持鬥劍,無法參加,當真是可惜。”
“劍真人雖不能參加,倒是他師妹代他參加,聽說叫林影。”
“此真人名號當真沒有聽過,是何人?”
有人抬抬下哈,為他一指,卻是指向高臺一邊角,一女子閉目養神,氣質冰冷疏離,明明超然明覺,偏生不留心注意,便會忽視去,再一細瞧,甚至連修為如何都難以分辨。
“倒是奇了。”有人小聲說道。
“所以我壓了一注。”
“嗯?”
“林影對項鴻軒,兩個新晉劍才榜之人,說不得一騎絕塵,力壓一眾金丹大圓滿,最後魁首之爭。”
“你這想法未免太過兒戲。不過……哪裡壓,我也試試。”最不可能才是賠率最高的。
就在這時,卻聽劍真人忽而唱名。
“鬥劍開幕之比,正式開始,諸位劍修遵天意,敬神劍。
第一場,劍才榜循天道取二人。驚天仙宗甄祺然,散修雲錦凡。二位請!”
招凝緩緩睜開眼,看雲錦凡訝異而踟躇走上臺。
數十年過去,比試臺上今非昔比,而那元神殘魂已陷入沉睡。
雲錦凡,你是給人眼前一亮,還是鏡中之花皆是虛。
第213章
“甄祺然?這不是驚天仙宗大長老的單傳弟子嗎?”
觀戰臺上有人小聲說起此事,“他怎麼還沒有上臺?”
眾人等了小半盞茶的時間都沒有見到甄祺然出現,連原本惶恐的雲錦凡都瞪大了眼睛,眸子裡藏得都是“不會吧,運氣這麼好?”
石越澤左右看了兩眼,神識掃過一眾圍觀者,並沒有看到甄祺然,上前一步正準備要宣佈雲錦凡不戰而勝。
就在這時,卻見一道流光從高空中墜了下來。
“甄祺然……”石越澤剛才要宣讀的聲音卡在嘴邊,就見甄祺然橫平豎直地趴在擂臺上,摔得是闆闆正正。
雖然不知道他到底為何以這樣的方式出場,但不得不承認,甄祺然已經上場了。
石越澤輕咳了一聲,“既然都上場了,就趕緊開始吧。”
甄祺然從擂臺上爬起來,神情還有些恍惚,但是骨子裡的教養讓他下意識地已經拱手向周遭的修真者們道歉。
招凝抬眸看了一眼高高的雲層,隱隱還能看到一人影踏在雲層高處若隱若現。
御空而行,元嬰上人。
眸光落下,便見甄祺然甩了甩頭,強行讓自己專注面前的比試,他朝雲錦凡拱手致歉,“對不住,這位仙子,是甄某耽擱了時間。”
雲錦凡些許尷尬,搖了搖頭,示意沒事,也拱手錶明自己的身份。
只聽一聲鐘響,劍碑前點燃了香,一炷香結束,鬥劍點到為止。
雲錦凡咬咬牙,循著那人平時教她的方法,要儘可能的搶佔先機,才能得到優勢。
於是抬手起劍,纖薄的劍身上靈光泛起,讓人一瞬間都將目光聚焦到那把劍上,高臺上立刻便有人竊竊私語,猜測這到底是一把什麼樣的神劍,可是僅憑光華無法分辨出這劍到底是靈寶還是靈劍。
她持劍攻向,只見劍身起璀璨光華,氣勢拔高,好像有星光在這氣韻中若隱若現。
招凝垂眸看著,這起見的手法似乎是禹余天河真解的,不過禹余天河真解的大法早就被招凝從他們記憶中消除了,只是一些肌肉記憶還保持著,就像雲錦凡這樣,下意識地施展出星雲無垠之劍術,然而卻混亂至極。
甄祺然本就心神不定,這會兒被這劍術一驚,倒是抽出幾分鄭重來對抗。
卻不想抬劍起大招對抗,極其容易就抗下來這一招,這讓甄祺然不解極了。
雲錦凡自己也是一愣,轉而臉色變得更加差了,遂放棄了身體記憶中的劍術,施展起那人交給她的劍術,卻見劍身之上紫色的光華大展,卻見身後一點亮光,逐漸放大,劍光融入其中,好似每一點光亮都成了劍。
甄祺然心中估算著這個散修的實力,同時也施展出大法以對,卻見他手中不過是一柄普通的精鋼劍,劍身上流光溢彩,他長呵了一聲“虹彩千里”,便見一道劍光宛若虹彩一般鋪天蓋地的向對方衝去。
兩邊大招相對,一時間就頗有幾分驚天動地之氣勢。
“這兩人的功法倒是絕妙。”
高臺上有真人評價道,“那甄祺然用的是驚天仙宗的最出名的落虹七重大法,倒是不足為奇,倒是那雲錦凡,不過是一階散修,她前後兩種劍招似是有很大差別,但是俱是不一般。”
“並沒有聽說過。應該不是我們汴州修真界的劍修。汴州修真界築基大圓滿的劍修每一個我都清楚,但是這個仙子,劍招並不紮實,但是勝在功法和靈劍俱是不凡。”
“我似是見過。”這時高臺上有一金丹境界的劍修說道,“在凡俗,當時我還以為是化神的前輩,在凡俗行事頗為高調,後來跟紫焰宗的一群人去了炎州,說不定是炎州的人。”
兩人過了數招之後,仍舊分不出身份,眼看著一炷香就要燒到尾端。
高臺上的劍修非常熟稔的問,“諸位道友覺得此開幕戰,誰贏面更大一些。”
“這當然是驚天仙宗甄祺然,驚天仙宗敢擔‘仙’這個詞,若是隨隨便便被散修贏去,怕是要丟臉了。”
“我倒不是這麼看,雖說甄祺然的劍法很是紮實,但是看他今日心事重重的模樣,這一場怕是難以下結論了。”
到了末位的時候,雲錦凡的實力漸漸不敵,被甄祺然一劍震飛出去,雲錦凡一路倒滑,腳跟已經懸空,險些就要掉了下去。
雲錦凡以劍撐地,有些焦躁,這才第一場若是直接輸了,那她還如何去拿到帝流漿。
她有些猶豫,手上動了動,似乎想要做什麼而不敢做,直到最後,卻瞧見甄祺然施展虹飛之劍術,劍光即將撲身而至,雲錦凡的小動作卻是放棄了,還是咬牙一抬劍,靈劍剎那間爆發出光華,同一時間抵達住逼近的一招。
但對於雲錦凡來說,這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她的腿腳在微微發抖,已經是承受的臨界點。
就在這時天空中忽而斜墜去一道光華,甄祺然竟在這時間陡而一頓。
雲錦凡眼眸一亮,很會抓住機會,趁此時刻立刻施展劍法,一招上挑,紫氣繚繞在劍身上,叱了一聲“紫氣東來”,那劍光匯聚成一隻獨腳的鳥兒直接向甄祺然衝了過去。
等甄祺然反應過來是,立馬反持劍想要避開,但是在這近距離的偷襲之下,實在沒有辦法抵抗,竟然就這般直直地飛了出去。
伴隨著他倒地,擂臺場上一震動,一炷香的最後一截香灰正好掉落在地。
石越澤沒什麼情緒的上前說道,“本輪比試,雲錦凡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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