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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穆老可好了。”她瞥了四周幾眼,掛著笑悄聲說道,“穆老給我兩門道法呢!”
她兩手指一豎,直把郭穎兒驚呆了,也跟著雲錦凡小心翼翼地看周遭,掰著手指研究,加上免費從道法殿中取得的一門道法,她就有三門道法了,還是穆老認證的上乘道法!
這……娘啊,早知道我撒嬌撒得再厲害些好了。可惜郭穎兒的心裡話沒人聽見。
“這位師妹!”忽而有男聲插入,居高臨下的,招凝抬頭見說話人似乎就是早間廣場旁說話的人。
三人站起,見禮,這是一位練氣高階的外門弟子。
雲錦凡有點怯生,“師兄,師兄叫我嗎?”
“師妹莫慌,林某隻是問問穆老。”但這位師兄說話除了嗓門大,但卻頗為有禮,“前幾日見你在穆老身邊陪伴,可知穆老去哪裡了?林某想選道法,欲請穆老指點!”
雲錦凡搖著頭,“昨天穆老匆匆忙忙說,要去閉關,我也找不到他。”
男子聽見這般回答,也只能作罷,嘆著氣拱拱手回到了自個位置。
招凝全程默然,心裡又覺得好笑,想起之前穆老的絮叨,前有郭從衡,後有賈銳,再加上雲錦凡,他哪是閉關,他是逃難去了吧。
這般想著,忽而聽前方一聲鈴響,引導弟子威壓壓下,殿中說話聲瞬間噤聲了。
不一會兒,卻見兩個灰袍少年一人持拂塵、一人持長劍踏入殿中。
招凝微壓,這兩人竟認識,是——
招凝下意識看向後方,一氣勢強大的月白袍老者走進來,鶴髮白鬚,精神抖擻。
今日講道之人,竟是一年未見的白雲仙師!
第069章
招凝混在人群中,在眾弟子爭先恐後拜謁中,招凝泯然大眾。
她不沒有上去攀關係的想法,從當年白雲仙師對賈銳的態度便能看出來,當她與賈銳處於對立兩端的時候,白雲仙師不可能站在她這一邊,招凝只當作是尋常築基真人來授課,認真聽他講道。
白雲仙師如今已經年過八旬,他在年事將近之年找到賈銳這靈根卓越的弟子,兌換了巨量的貢獻點,換了三顆築基丹,剛回宗門便開始閉關,勉強在半年前築成靈臺,晉升築基,身份也從外門變成了內門弟子。
於是,面對這一眾期待的弟子,他含笑捋須,說出的第一句話便是,“這世間機緣無數,築基說難不難,說易不易,看得是你耐不耐得住性子,等待機緣眷顧,一遭踏入築基之境。”
眾弟子似懂非懂,前排弟子拱手問,“那我們只需專心修煉,安心等待便可嗎?”
“非也。機緣可不是天墜餡餅,憑空落在你頭上。需得去尋、去追、去闖,去孤注一擲,去奮力一搏。”白雲仙師一笑,“當然,這是極端的情況,本座只是告訴諸位,但你們壽元走到盡頭,就不要有所顧慮,想要踏破壽元大關,便需要抓準機遇。本座當年得機緣,以三靈根的資質進了古道,又轉修靈根大道,修煉速度緩慢,摸到練氣圓滿已經是半百,為尋求機緣而接下駐守凡俗道觀的任務,這一駐守便是二十年啊!”
他後續再是說道,說的是他二十年如一日固守凡俗,尋覓機緣,不曾放棄,不曾貪戀浮世繁華。
聽在招凝耳中,拋去那些明顯的華麗表述和遮掩外衣,白雲仙師雖功利,但此番說道本質也確實如此。
二十年收尋身具仙緣的凡人,一點一滴的積累宗門貢獻,身處南靖國國都也沒有過多的插手凡間事務,一心只有貢獻點和資質好的弟子,如此耐著性子等了二十年,等來一個單火靈根的賈銳,是白雲仙師的機緣和命運轉折。
此番講道一直維持了三個時辰,白雲仙師總結道,“世間機緣或縹緲,卻有跡可循,望諸位莫要被眼下的困難絆住了腳。今日講道便到此,諸位還有什麼疑問可隨意提問,本座只回答三個問題。”
大殿中登時喧鬧起來,眾弟子爭先恐後,看得白雲甚是滿足,連他身後奉劍、奉拂塵的莫家兄弟也覺得臉面倍漲,甚至幻想著自個晉升築基來此講道,又是何等的風光無限。
“白師叔,晚輩在練氣九層磋磨八年之久,連築基丹也曾服用一顆,卻依舊無法晉升,請問為何?”
一中年弟子氣勢強悍,攔下所有提問的弟子,率先問出了一語。
“築基丹從來不是一顆便能晉升,他只是為爾等提升成功的機率,築靈臺築成與否皆看你自己。看你氣息,你是古道修行吧。”白雲遺憾地搖搖頭,“你太莽撞了,練氣境界雖說以九層為圓滿,便可嘗試築基,但在古道,向來以十為尊,講求根基夯實,靈力圓滿,你還差一節呢!”
中年弟子聽他這麼一說,臉色瞬間垮了,這些年清霄宗古道修行者少之又少,大多因為修煉緩慢而成了閉關苦修士,許多東西都是一知半解的,再修煉一層,難不成要近百之年才能窺築基嗎?
他氣勢一弱,其他人就湧了上來,急忙提出自己的問題,白雲又回答一個關於練氣高階瓶頸問題。
剩下一個問題,眾人搶奪的厲害,連身旁的郭穎兒和雲錦凡也急急伸手示意,雲錦凡晃著手,頗為活躍,不知怎的就吸引了莫清坤的注意,他含笑著往雲錦凡這邊看,餘光間卻瞥見角落裡八風不動的招凝,驚得喊出了招凝名字。
他畢竟是白雲的隨侍,他一出聲,眾人以為是點中招凝,不滿地朝招凝方向看去,想要知道是何方神聖搶了最後一個提問名額。
連白雲都驚愕住了,“你怎麼在這,你不是……”
招凝見眾人的目光都瞥向自己,這種聚焦感頗有些令人不適,但她還是坦然的站起身,畢恭畢敬地向上首行禮,“白雲仙師,許久未見,仙福永享。”
白雲看著她的目光有些飄忽,但還是忍不住上下打量招凝,他現在是築基真人,知曉小小練氣境招凝的情況不需要再以手捏脈注入靈力感知,“……竟然都恢復了,可這靈根還是四靈根,你是怎麼進的清霄宗。”
招凝在全殿人的探究目光中,身形不晃,聲音穩而定,“招凝以古道入門,修行的亦是古道。”
“今年全昆虛好像只有兩個古道名額,比之萬里挑一還要嚴苛。”周遭有人嘀咕著。
“聽說熾陽峰的林家怪物都沒進來,被兩個小姑娘摘了名額。”
“林家怪物根骨可是上上等,這兩人豈不是怪物中的怪物。”
“……”
在一眾八卦聲中,莫家兄弟嚥了咽口水,白雲的目光倒是有幾分恍惚,想起前一陣子賈師侄安排隨侍滿歸元城附近的尋人,聽著描述有些像這小姑娘,他初出關,知道的不甚明朗,以為只是相似之人,卻不想人今日已經亭亭站在面前。
也不知道這兩人生了什麼衝突,同宗之人,賈師侄怕是也奈何不了,只能空冒火了。
白雲心裡想著,這面上就堆起了笑,看起來倒有幾分初見招凝時那般和善,“沈師侄,可有問題要問?”
招凝垂眸,再抬眼卻問了一個些許犀利的問題。
“世間機緣甚少是為一人而存在,若是同一機緣本多人知曉,那該當如何?”
但在白雲心上卻覺不是問題,只笑,“師侄還年少,經歷的修真界是如今四大宗門束縛下有規矩、有禮法的修真界,卻不知近古時代的修真界可從來沒有這些,無論是機緣還是資源,強者取之,弱者祭之,這才是修真界的本質。機緣本無助,誰強誰取,誰強誰用,此乃天道正解。”
招凝拱手致禮,“確是此禮。世間機緣誰得誰取沒有對錯,只憑立場和選擇。”
最後九字看似在問題中,但似乎又在暗示什麼,在招凝道謝聲中,白雲忽而咀嚼出一絲意味,招凝似乎是在說她與賈銳的衝突,他的站位在他一念之間,請他多做思量。
白雲笑,當初他把賈銳奉承的極高,那是覺得自己築基無望,如今已是築基,是內門弟子,小輩之間的糾葛,他才不欲插手,他站起身,擺擺手,說了聲“散了吧”,說完便走了。
諸弟子見築基師叔走了,也漸漸散去。
郭穎兒疑惑問招凝,“你剛才問得的問題,我怎麼聽不明白,總覺得在打什麼啞謎。”
招凝含糊,“我在凡俗遵禮法律令慣了,不知修真界規矩,便這般問了,卻不想好似鬧了笑話。”
“才不是呢!”雲錦凡貼近招凝,手挽著她的胳膊,眼神亮晶晶的,“招凝問的對。我反而覺得這什麼勞什子白雲仙師回答的不好,什麼弱肉強食,什麼強者為尊,和山間野獸有何區別,我們區別於這些動物不正是因為有這些律法剋制嗎!”
“你啊!我卻不知道我們雲姑娘這般重規矩!”郭穎兒調笑著,在她看來,雲錦凡一貫羞訥,又多次用撒嬌討好獲得好處,該是更看得清“強者為尊”這潛規則,卻不想她這般一說,她那些行為好似不是特權而是尋常罷了。
招凝向外走,雲錦凡還一步一步貼著招凝,好似招凝剛才的問題讓她找到了知心人,對招凝格外親暱。
招凝並不習慣這樣的親暱,不著痕跡地收回手,便說,“我想去藏書閣看看。”
“好啊,好啊,我也去!”雲錦凡想都沒想,郭穎兒最怕就是那些枯燥的文字,連連擺手說要回去練功,便與兩人作別。
招凝和雲錦凡去萬道峰,路上見到路過的師兄師姐還有修為高深的管事,便是拱手見禮。
待人走後,雲錦凡便在招凝耳邊嘀咕,“我還討厭這種動不動便行禮的事,人人生而平等,哪有什麼強弱貴賤的區別,我見到人想要回應笑一笑便是,不想回應扭頭不看,又做了什麼錯事。”
招凝聽她古怪的發言,面上只是淡笑,並沒有反駁於她,也沒有附和,只還是那句話,“世間種種,從未有對錯之分,立場又被每個人的經歷和思維左右,大道三千,若是覺得不公,選一條大道,登上頂峰,覆滅了便是,雲姑娘覺得呢。”
雲錦凡聽得瞠目結舌,好久沒說話,手指攪著髮尾,這才打趣說道,“招凝小姐姐好些大道理,聽得我暈乎乎的,還以為在聽老者講道。”
她蹦躂到招凝面前,湊近腦袋看招凝模樣,天真無邪地笑著,“招凝小姐姐莫非歷經滄桑,只是戴著一張清冷漂亮的面具?”
招凝垂眸,只說“雲姑娘說笑了。”
招凝不知道雲錦凡她之前經歷了什麼,才造就她這般俏皮單純的性格。
她抬眸岔開話題,“藏書閣到了。”
第070章
雲錦凡在藏書閣沒帶一小會就焉了,腦袋耷拉在書案上,看著招凝。
“你就不覺得這些黑字在飄來飄去嗎?”
招凝手裡拿得是一本風雲人物傳,講述的是近古之時攪動九州風雲的大人物,並不是什麼正經傳記,裡面帶著許多作者主觀的評判,像是雲遊大陸的修真人閒暇時隨手編纂的故事,自然沒有功法典籍那般枯燥生硬。
招凝抬眼看她,眼神瞭然微微帶笑,雲錦凡立刻明白自己的苦惱招凝是不理解的了,糾結良久,便藉口修煉回去了。
招凝並沒有攔她,或許提議到這裡來,多少是為了讓突然變親暱的雲錦凡自行退去。
她盤腿坐在書架下,靜靜翻看著手中小傳。
藏書閣有樓梯沿著壁牆盤旋而上,閣鼎有一盞巨大的宮燈照亮大片區域,書架都是嵌在壁牆中,坐在木質樓梯上,席地而坐,隨取隨看。
這裡陳列的都是些雜書,甚少有修士在這,只有零星幾名修士在翻閱著書冊查詢下什麼。
藏書閣設有禁制,尋常弟子不能隨意將書冊帶出去,連大廳看顧的掌事都見不著蹤影。
對於招凝來說,卻是格外妥適,清淨又安寧。
她翻開一頁書冊,新的一頁上說得是七千年前的風雲人物,書中標註此人正是昆虛修真界的大能,招凝便多留意了兩眼。
大能尊稱昊陽,乃驚才絕豔之人,幼年是凡俗界夏國不受器重的皇子,後來機緣成了某元嬰上人云遊時收下的弟子,十歲引氣入體,二十便已築基,半百便成就中品金丹,後不知經歷了何種恩怨,竟脫離修真界,進入凡俗之地。
入凡後,昊陽斬殺皇朝仇人,以修真之身登皇朝無上寶座,四處征戰,一路向南達到如今大嶽國邊境,竟嘗試集聚五十餘萬精兵,攻入昆虛修真界,佔領了當時還只是邊陲小集市的歸元城。
昊陽站在歸元城城樓上放話,說要踏平修真界不公,要與九州眾凡人共享修仙道統,修真界的大能聽到與否不知,但卻知當時城下的凡人戰士各個氣血高漲,戰力翻湧,連築基境的修士都要退避三舍。
昊陽及五十萬大軍攪得昆虛修真界西南面一片混亂,最後是昊陽師尊出關,欲清理門戶,一名元嬰上人同五十萬凡人戰士及昊陽真人打的驚天動地,昊陽真人甚至在戰中直接晉升元嬰之境界,大戰持續了七七四十一日,直到附近宗門都坐不住,生怕這般翻湧的血氣造成怨靈橫生、死氣遍佈,卻不想待宗門的人趕到時,元嬰上人、昊陽上人以及五十萬凡人大軍都不見蹤影,沒人知道去了哪裡。
直到眾宗門逼上昊陽和元嬰上人所掛靠的宗門,取出兩人的魂燈,才發現兩人魂燈已滅,竟雙雙隕落了。
有人猜測消失的五十萬凡人大軍也是在兩個元嬰上人同歸於盡中一起化成了灰。
真相為何,諸事都無法考究了,只知這場大戰的後續是,修真界眾宗門一起推翻了昊陽二人所在的宗門,所轄區域由當時便已強盛的清霄宗和焚天門分別佔據,而各大宗門也藉此立下規矩,凡宗門弟子都不可與凡俗皇室牽連,更不能干預凡間諸事,並將此事認作昆虛修真界醜聞,生生抹去了昊陽上人在修真界的記載和傳聞,只有零星野傳還保留著當年的故事。
這一昊陽別傳寥寥數語間,也不知當年又是怎樣波瀾壯闊,招凝看得起勁,再翻去下一頁,卻聽有人在不遠處嚷嚷。
“天材地寶,天材地寶要是那麼好找,我還至於在煉氣期待這麼長時間嗎?天天翻書翻得我腦袋都漿糊了。”
“天材地寶”四字立刻讓本沉浸在傳記中的招凝驟然警醒。
她闔上書,靠近樓梯扶欄探看發聲處,見兩個灰袍弟子正坐在斜下方的樓梯上翻看著書冊,這兩人招凝剛才上來時便見到了,只是兩人同級而坐堵著路,招凝從另一邊樓梯登上高層的。
另一人並沒有回答他的話,撐著腦袋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說話的胖弟子見沒人理他,皺著眉抬手推身邊的人,卻不想那人一個不穩,手裡書冊落了地,人也險些滾下了樓梯,一副大夢驚醒的模樣。
“怎得了,怎得了,師兄來了?!”
“哪裡來了!我看你是做夢做傻了!我還以為你在認真幹活呢!”
瘦弟子撓撓發頂,撿起落地的書,抻著懶腰,“有什麼好看的,師兄說那幾本書上藏了天材地寶的下落,就算有又怎麼樣,去年師兄說有三昧真焰珠的下落,出去一遭回來灰頭土臉,什麼都沒撈著,聽說被一個小丫頭搶了去,人小丫頭也沒找見,嘿,他又去了新秘境,顧不上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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