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入懷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八十三章 天冷了,皇帝該換人了,奪鳳謀,星辰入懷,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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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聲音戛然而止,紛紛投去目光。
“扶雲卿,就算你怨恨昱兒,也不能將本宮推下高臺……”瑜妃滿手是血,臉色蒼白,大口大口喘氣,“來人啊!將殘害龍嗣的扶雲卿,給本宮抓起來!”
禁軍侍衛上前,當即給扶雲卿戴上手腳鐐銬。
大庭廣眾之下,推攘妃嬪致使龍嗣流產,無論如何都是一樁死罪!
眾人暗暗心驚,紛紛議論:
“這扶雲卿瞧著是個聰明人,怎能去推瑜妃呢?”
“這下是徹底完了。”
“陛下一定不會放過她的。”
祁承翊哐噹一聲擲下茶盞,猛然站起身,上前幾步。
江行危同樣趕過去。
瑜妃瞪向江行危和祁承翊,哭著質問:“怎麼?八皇子和江總督難不成還要為扶雲卿說話?你們和她是什麼關係!”
江行危上前一步,拱手作揖道:“娘娘遭遇,微臣痛心,不敢替扶姑娘說話,只是扶姑娘並非狹隘之人,斷然不會推娘娘,許是……”
“許是什麼?你還想替她狡辯什麼?”瑜妃哭著吼道,“眾目睽睽之下,全是人證!大家都看到是她將本宮推下樓閣!”
“許是樓閣溼滑。”江行危硬著頭皮,替扶雲卿說話。
從不參與黨派之爭的他,向來獨善其身,今日還是第一次替他人轉圜。
祁承翊道:“瑜妃娘娘,此事存疑,若現在將扶姑娘打入大牢,只怕難堵眾口悠悠,還需得請皇后定奪!若瑜妃娘娘一人決斷,實在有些僭越。”
“你——”瑜妃氣結。
林樾舟站在眾人身後,無聲觀察這一切,微眯眼睛。
瑜妃中氣十足要定扶雲卿的罪,實在不像流產之人。
很快便驚動了祁文覺……
祁文覺眉宇蹙成川字,袖手負在腰後,緩步而來。
瑜妃雙手沾血,顫巍巍跪倒在祁文覺腳邊:“求陛下為臣妾做主,扶雲卿害臣妾小產、失去龍嗣,那是臣妾的孩子啊……臣妾還未來得及見上他一面……”
人群中的陳御史亦是走來,跪地磕頭:“扶雲卿殘害龍嗣,死不足惜!請陛下將她打入大牢!”
祁文覺看向扶雲卿,他記得這是扶鶴霄遺孤,前段時間還毀了祁昱的容,怎麼又害瑜妃小產?他面色不算好看。
扶雲卿站在人群中,只覺得大腦一片混亂,耳中不斷響起若有若無的鈴鐺聲……
“叮叮叮……”
而她左臂上的母蠱,也在不斷蠕動。
扶雲卿搖了搖混沌的腦袋,指甲掐破掌心,一陣刺痛喚回神志,跪地道:“臣女絕沒有推瑜妃!方才瑜妃抓住臣女的手,不知怎地,娘娘忽然就踩滑跌下樓閣……”
“來人,將扶雲卿打入大牢,交由御史臺審查。”謀害龍嗣不是小罪,祁文覺下令。
御史臺?!祁文覺這是將審判權交給瑜妃生父陳御史。
畢竟害得是陳御史之女,瑜妃子嗣。
“皇兄且慢。”祁歲安疾步上前,行禮道,“雲卿作為我的伴讀,我深知她秉性,她不是這樣的人,請皇兄交由三司會審,徹查此事……”
“慢著!”另一道強勢聲音響起,整理好儀容儀表的黎書禾威嚴走來,冷冷掃了一眼瑜妃,將扶雲卿護在身後:
“臣妾與長公主想法一致,此事存疑,若交由御史臺審理,恐怕陳御史偏私,不如三司會審,鎮撫司、大理寺、刑部一同審理,御史臺監察。”
祁文覺不置可否,薄唇抿出嚴肅的平線,慢慢道:“推瑜妃下臺、致使龍嗣流產,是謀害皇家血脈,當殺……”
祁承翊、江行危、祁歲安、何純如,幾道目光齊刷刷看向祁文覺!
祁承翊把玩著手腕處的獸骨鏈,面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垂睫藏住眼底湧動的殺氣……
祁國這皇帝,或許該換人了……
祁文覺先前沒說要殺扶雲卿,可黎書禾來了,就要殺扶雲卿。
黎書禾比誰都明白,祁文覺是在利用扶雲卿向她施壓,祁文覺需要黎書禾求他,需要黎書禾向他低頭。
黎書禾微攥拳頭,當眾跪地行禮:“臣妾願為雲卿作保,請陛下給她一個機會,三司會審、查明真相。”
祁文覺勾唇,俯身下去攙扶她,用二人才能聽清的音量,湊在她耳邊道:“朕給她一個機會,那麼,你該怎麼答謝朕?”
“晚上,鳳鸞宮。”黎書禾咬牙,閉了一瞬眼睛。
“好。”祁文覺滿意地攬住黎書禾腰肢,將她溫柔攙扶起來,圈在懷裡,語氣忽變,“扶雲卿乃鶴霄遺孤,確實不能草率處置,當交由三司會審。”
扶雲卿跪在人群裡,忽然意識到一件事……
她還不夠強大,甚至脆弱到經不起皇權博弈的一次動盪。
……
瑜妃有孕、忽然流產,必然有詐,但事發突然,扶雲卿還未想好應對之策,就被稀裡糊塗拷上鐐銬,被關進鎮撫司大獄。
鎮撫司,大牢。
扶雲卿身穿灰白囚字長衫,卸去釵環,一頭如瀑青絲散在細腰處,在乾草垛上抱膝而坐,纖細手腕戴著粗重鐐銬,勒出紅痕。
對面有絡耳胡塞的男囚朝她吹了個口哨,摸著下巴道:“喲,來了個美人兒!美人兒笑一個,脫幾件衣裳瞧瞧!”
“滾。”闊步而來的江行危罵道。
“?”錦衣衛愣在原地,還是第一次瞧見自家指揮使破口大罵。
男囚犯嚇得呆若木雞,被幾個錦衣衛堵了嘴,一陣拳打腳踢後推進小黑屋。
鎖釦落地,江行危走進大牢,開啟一個食盒。
第一層桃花糕、第二層是切成小塊的水蜜桃肉、第三層是香酥烤鴨、第四層是梅乾菜扣肉、蛋炒米飯……
江行危道:“我親手做的,扶姑娘嚐嚐。”
扶雲卿沒有胃口,眼看即將扳倒陳御史一黨,卻被瑜妃栽贓,只差一步之遙,卻又被打入谷底。
她身後卻無一人能依靠。
江行危道:“扶姑娘不用擔心,我身為指揮使,必會匡正律法、查明真相。”
扶雲卿垂下眼眸,咬了一口桃肉:“時也命也,我害了龍嗣,如何逃得過律法制裁?江大人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你……”江行危覺得眼前的扶雲卿,不是他從前認識的扶雲卿。
從前認識的扶雲卿,就算深陷泥塘沼澤,也會拼命爬起來。
可現在的她……
卻像認命了。
江行危不知從哪裡湧出一股衝動:“扶姑娘放心,交給我。”
扶雲卿有些懵:“交給你?”
“若你推了瑜妃,我便瞞天過海,救你出獄。若你沒推瑜妃,我便為你平反。”
扶雲卿稀裡糊塗地點了個頭,她怎麼覺得,自己和江行危的交情,還沒深到這個地步,面上仍客套道:“多謝行危兄。”
“你且在牢中照顧好自己,等我訊息。”江行危叮囑後離開大牢。
不到一刻鐘,祁承翊來了。
扶雲卿站起身,抓緊鐵欄柵,喊道:“八殿下。”
沈淮序開啟鐵鎖,祁承翊走進大牢,看向地上食盒:“江行危來過?”
“方才來過,但隔牆有耳,我並未對他說實話。”
祁承翊也提了個食盒,點頭道:“獄中確實有瑜妃的耳目,方才已清理完畢。”
“另外,調戲你的那個男囚犯,已經死了。”祁承翊開啟食盒,放在她面前。
“怎麼死的?”扶雲卿好奇問,“這才短短不過半時辰,怎麼會死?”
“被我殺的。”祁承翊聲音淡漠,“車裂而死。”
扶雲卿咬著桃肉微怔。
祁承翊從袖中拿出一根光滑的青玉簪,看向她披散的青絲。
被抓入獄時,卸掉了所有釵環錦衣,扶雲卿有些尷尬地抓了抓頭髮:“瑜妃有孕之事,殿下可有話說?”
祁承翊站在扶雲卿身後,攏住她柔順青絲,一邊用青玉簪笨拙地綰成單髻,一邊道:“替瑜妃診斷有孕的江御醫,是陳御史從前資助的寒門學子。”
“林樾舟說,瑜妃身上的香囊裡,有麝香原料。麝香會導致流產,若瑜妃有孕,以她謹慎的性子,必然不會再用麝香香囊。”
扶雲卿聽祁承翊說完,美眸流露出深意,嘴角笑容冷靜:“這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
“瑜妃昨日來了葵水。”
“你怎麼知道?”祁承翊發現,扶雲卿比她想得還要聰明。
他以為扶雲卿遭瑜妃突然陷害,橫遭變故、大禍臨頭,必然會慌亂,甚至會求助他,卻沒想到,扶雲卿在這大獄之中,神色平淡,似早有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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