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真不愧是最年輕的監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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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語燕和軒端雅以及軒苑低調的來,但等三人看到白果這所公主府的規模後一雙眸子差點瞪出來。
“你沒有將本宮的地給佔了吧?!”
軒語燕不信邪的跟著白果往裡面走,又在那豪氣十足而又猶如隔絕了京都的花園處流連。
白果也是第一次見到,目光看了許久並沒有做聲。
軒端雅看得明白,“這是補償吧。”
她向來聰慧,京都中的種種她回來幾天時間就想明白了,而今在看這座宅子才說的十分認真。
白果還未回話就見小丫鬟緩步上前行禮,又向著她垂頭恭聲輕聲道:“公主,嚴少夫人求見。”
軒語燕一下子就從白果氣派的公主府中醒神,轉身就向著裡面走,邊走邊道:“今日本宮多逛逛你這裡,你自便。”
擺明的就是不想要參合白果和梁鈺凝的事情。
要說起來軒語燕就沒有白果這樣的狠心,前面讓她牽橋搭線好不容易和梁鈺凝做上了交易,後面趁熱打鐵的靠著關係將人家的東西扒拉到自己人手裡面。
可轉頭她就給人家丈夫……
軒端雅一聲不吭跟在軒語燕身後向著宅子裡面走,顯然是不打算和白果一起面對梁鈺凝的怒火。
小丫鬟垂頭跟在白果身後,見白果步調不急不緩時還覺得倆位公主是小題大做,可等到看白果越是接近大門越是慢的時候就突然明白了什麼。
梁鈺凝等了白果近一盞茶的時間才見白果出來頓時不耐煩起來:“你的公主府是通了天不成?!見你還要先等你下凡?!”
這話聽著是不耐煩了,但沒有想象中的怒氣,白果意外的看了梁鈺凝一眼,但這時候梁鈺凝根本沒有心思管這事,直接道:“我這裡有個訊息,看你要不要。”
白果觀察梁鈺凝雙眼中神采奕奕的神情不假思索道:“要。”
梁鈺凝顯然這一路上是壓抑得很了,此時也沒有賣關子直接道:“你之前不是想要讓書生都用上紙張書寫嗎?我這裡尋上門了一個人說是能做到!”
小丫鬟一瞬間就感覺到白果身上氣勢的變化,那種在意如何都隱藏不住。
“人在哪裡?”
梁鈺凝是獨自一人過來的。
梁鈺凝看著白果的神情就明白自己的押注夠了,這時候她才很輕的笑了一下說:“在我哪裡,這般上門說自己有這種能耐的人我還沒有見過,總要試一試才能知道的。”
那現在上門就說明這個人確實有。
“我只有一個要求,若是他還活著,就讓他活著吧。”
這句話的聲音很小,猶如在懷念又像是在告別。
但真正讓白果在意的是梁鈺凝的下一句,“我已經有了他的孩子,總不能往後讓他認錯了爹。”
梁鈺凝並沒有看白果的神色,而是繼續道:“你去找人吧,你答不答應人總是要去尋你的。”
這話古怪。
梁鈺凝笑了笑,“那人尋不到你,聽說了你和我有合作才上門想要我帶他來見你。”
是尋無門,不是來尋她。
不過這也說得過去,畢竟她的名號在京都也不過是小小一圈的人認識。
她原本就沒有什麼想要的,這麼些年她按照她母親的教導循規蹈矩,也按照這個年齡這個身份玩鬧或是做著一些事情,可最後為的也不過是嫁人。
嫁人後相夫教子,嫁人後孝順公婆,嫁人後……
這些她聽了十幾年,她也早已經認定了自己之後的路就是如此,甚至她身邊的姐妹們,身邊的朋友們皆是如此,所有的女子都在暗暗比較暗暗祈禱幻想著自己的夫君是如何的英俊位高權重。
這些人中總會有比嚴任更適合的,可年少時的無畏和愚昧怎麼會明白什麼是正確?
她喜歡他,這就夠了。
年少在這座陌生的宅子裡面消耗乾淨,當年的無畏和愚昧才讓現在的她明白不夠。
只有喜歡不夠。
“你知道那些年我聽到你的哪些事蹟的時候我總是不屑,我認為你如同我母親說的那樣是一個……沒有規矩的。”
“但在這些年我才明白為什麼你想要做這些,為什麼那麼多的女子支援你,為什麼那麼多的女子在你之後會奮力抵抗。”
“我好羨慕你。”
短短五個字,道盡了辛酸、言盡了悔意。
“真希望可以重來一次,那個時候我一定不會選擇嫁人。”
梁鈺凝的真切從裡面能輕而易舉的見到。
白果卻不知應該如何安慰梁鈺凝,可以說她身邊的人因為她的原因成親的還真沒有幾個。
但梁鈺凝此時的神情同那日樹下的神情相似又多了幾分妥協。
“人在望遠山上,現在法號為空寂。”
白果的話讓梁鈺凝愣了一瞬,“你敢將人放在京都郊邊?”
“嚴夫人當年在軍中也是有些威望的,她想要造反難,但給我使絆子就太過於簡單了。”
嚴任是嚴家唯一的血脈,若是嚴夫人不想嚴家的血脈斷了那就只能乖乖的接受威脅。
梁鈺凝愣了一下,然後笑的滿是苦澀,“你真不愧是最年輕的監督。”
這簡單的算計人心不算是什麼,可讓人難以相信的是這語氣如此輕描淡寫又不值一提。
似乎就是穿衣洗漱一般的自然。
這就是她和這位的差距。
白果叮囑了身邊的小丫鬟讓她給裡面的軒語燕和軒端雅說一聲,自己騎上快馬去了梁鈺凝說的坊子。
這地方白果也來了不下幾十次,可唯獨這一次在步入的時候白果覺得自己見到了盛況。
數不盡的紙張被平鋪在各個地方等著成型,幾十個夥計跑的停不下來,嘴裡面還唸叨著:“西邊那裡還能放倆張,南邊房頂也能放!”
白果安靜的站著,看一群人忙的不可開交時指尖在手心一次一次的試探著,疼意清清楚楚,面前的場景並未消失。
“學生徐潁見過白監督。”時刻都在留意的人第一時間注意到了白果,但是在手頭上面的事情做完之後才到白果身邊的。
白果覺得面前的人有幾分眼熟,就聽徐潁說:“盍星闌是學生表家兄弟。”
白果見過不少人,但氣勢如此想象的一家人還真沒有見過幾人。
“學生在為嫻書院中讀過一年書,只是家中有事不得不回家處理才離開了學堂,但這些年也一直和學院中有聯絡,所以聽聞學堂中開始學造紙之後學生也算是跟著沾了光學了一些。”
徐潁繼續道:“只是學生的時間還是比各位師兄弟們多的,所以研究出來了一種能更快造紙的方法,同樣也能降低成本。”
白果在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
比尋常快了一半,往常紙張絕對不會放不下,因為將紙漿補好就消耗了大量的時間,而這段時間足夠交替。
“學生家住京都外,所以才直接進京來巡白監督。”
徐潁神色自然,說的每一句話都在回答白果未出口的疑問。
白果點了點頭算是回應,目光認真,“我知道你,十七歲之前一直在京都中,十七歲會試落榜後自己獨自在莊子裡面觀景抓魚,前倆年梁鈺凝嫁人你到了為嫻中再一次開始讀書,但一年後依然落榜。”
徐潁那副溫和的模樣差點就掛不住了,到底沒有盍星闌經歷得多也沒有盍星闌的城府。
“白監督……”徐潁眼角抽動,“好記性……”
記得都是一些什麼。
白果笑了起來,“我只是想要告訴你,你找上我是對的。”
白果這句話徐潁沒有反駁,在來尋這位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這一手手藝能換取最多利益的地方就是在這位身上,但現在聽到這位如此輕易的就說出這些時心中還是驚了一跳的。
他自己是誰他心中有掂量,那些年他能在京都中還是靠著他那位跟在恭王身邊的表哥的名頭,但在這人才濟濟又滿朝文武官員的京都中他小的就如同那些百姓一般。
可僅僅是一眼這位就確認了他就是徐潁並且熟知他的事情。
他不信只有他被瞭解的如此清楚,那這樣猜測的話整個京都……
那些年一直有傳言白監督的權勢滔天甚至有傳言白監督想要爭奪皇位,可百姓之間有多少人信的?不過是以為又是一場針對白監督的陰謀,不過是以為又是朝堂上那些人的計量。
可現在看來當年倪家壓制自家外孫女不是沒有原因的,那些傳言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徐潁這時候好像清楚了一些眼前這個人和……皇上之間的信任。
皇上敢於培養她敢於用她,她手中權勢財富緊握卻是用來穩固成周國。
之前天下人都好奇為何對白家的女兒會比自己的親子都好,即便是有著一張好臉可到底也不是同一個人。
後來這些質疑沒有了,因為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都讓天下人明白白監督值得,只是沒有人在去好奇為什麼皇上會如此篤定白監督值得。
而現在答案好像就在這句話中。
徐潁沒有果斷將自己聽出來的意思言明,而是問白果:“白監督的意思是……”
“丹青上留名、書生敬畏、天下熟知,這些都會是你的名字。”白果說:“這些是你的條件,而我的條件是這方法要寫入書中。”
會讀書的是能試字的讀書人,讀書人總是明白紙有多重要,那造紙就不會再侷限。
徐潁笑了起來。
當年皇上敢於相信一個小丫頭,可能是看到了這人眼中對成周國的在意,也可能是看到了自己在這人眼中的分量,更有可能是當年她的所作所為就已經讓皇上確認了她可以成為如今的康樂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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