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華五色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五百七十九回 宛若新生,錦衣長安,沐華五色,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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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杳原本已經走了出去,聽到這句話,她腳步一頓,轉過身,驚愕的看了如玉一眼。

這個人看起來都有些瘋癲無狀了,不知道方才說的那驚人一語是真是假。

韓長暮的心裡突然有個呼之欲出的念頭,無論如何都打消不掉,他眯了眯眼:“世子不是郡王妃的骨肉,你們對他下手,豈不是更不能威脅到郡王妃了嗎?”

如玉喋喋笑道:“誰要威脅大公主了,沒有人要威脅大公主,少主只是要讓大公主清醒過來,她背叛了前朝,背叛了明帝,不會有好下場的!”

“少主,”韓長暮自然知道操控如玉做這些的那個人是謝良覿,但是他有點想不通,謝良覿一個廢帝,是用了什麼手段,竟然能操控前朝明宮裡的人。

他不緊不慢的淡淡道:“明宮裡的人竟然甘願被廢帝謝良覿驅使,難怪前朝敗得那麼快,原來都是一群軟骨頭!”

“你放肆!”如玉一下子暴跳如雷了,若非雙手和雙腳被緊緊捆著,她怕是會跳起來撓花韓長暮的臉,瞪著雙眼,她氣咻咻的怒斥:“你放肆!你怎麼敢直呼明帝遺孤的名諱!放肆!少主說了,只要取出明帝的遺寶,就可以打退叛軍,奪回江山!”

姚杳聽得發笑,得,這又是一個被徹底洗腦了的狂熱分子,前朝都滅亡了二十多年了,大靖朝一統南北二十多年,這天下日漸河清海晏,誰給這些人的勇氣可以憑著殘兵散勇,烏合之眾,一舉推翻了大靖的統治。

她靠在門口譏諷了一句:“前朝佔據了最富庶的地方,都被打的沒有招架之力,就憑你們幾個宵小之徒,哼,痴人說夢都沒你們這麼瘋狂的。”

如玉似乎從沒有想過能不能成功這個問題,或者說她篤定只要少主做,就一定能成功。

她赤紅著雙眼,眸中閃過一絲迷茫,轉瞬卻又被瘋狂給吞噬殆盡,回敬給姚杳一個譏諷的笑:“你知道什麼,少主說了,只要找到二公主生的那個女兒,就能開啟明帝的寶藏了,”她臉上的神情越發瘋狂,說起話來顛三倒四的:“富可敵國啊,富可敵國。”

聽到如玉的這一番話,韓長暮心裡掀起了驚濤駭浪,這顛覆了他過往所知道的和所猜測的那些事情,他以為謝良覿是懷章太子的遺孤,可沒想到卻竟然是明帝的遺孤,那麼,懷章太子的幼子去了哪?是被人偷龍轉鳳了嗎?

謝良覿這個明帝的遺孤,到底是怎麼逃出來的,又是誰生下來的,按照年紀來看,前朝覆滅的時候,他應當是還沒有出生,那麼他是明帝的遺腹子嗎?

如玉口中所說的二公主,必定就是安南郡王妃的妹妹,明宮雙姝之一的顧晏晏,她竟然也還活著,還生了一個女兒,那這個女兒又在什麼地方。

為什麼開啟明帝的遺寶需要明宮雙姝的骨肉?

而謝良覿和顧晏晏女兒的存在,安南郡王妃知不知道,聖人又知不知道?

韓長暮心裡有無數的疑問,盯著如玉一字一句的問了出來:“謝良覿是誰的兒子?謝慎之是誰的兒子?顧晏晏生的女兒在哪?明帝的遺寶機關到底如何開啟?”

聽到這些話,如玉卻充耳不聞,一句話都沒有說,扭曲的臉上一陣一陣的冒出傻笑,雙眼竟漸漸有些迷離了,驀地,她的唇角滲出一絲血跡,人雖然還活著,但肉眼可見的卻不那麼清醒了。

韓長暮變了臉色,一下子衝了過去,重重的掐住瞭如玉的下頜。

姚杳用帕子沾了沾如玉唇邊的血,輕嗅了一下:“大人,是五石散。”

韓長暮鬆開了手,後退幾步,憐憫的看著如玉:“難怪,難怪她這麼瘋狂。”

姚杳抿了抿唇,覺得方才知道了太多不該知道的隱秘,她還是趕緊溜之大吉的好,免得韓長暮醒過神兒來,要殺了她滅口。

她疾步走了出去,化了藥送到前廳。

安南郡王妃已經不哭了,呆呆的看著躺在炕上,生死不明的世子,手一直緊緊攥著他的手,片刻都不肯鬆開,像是一鬆開,那人就會不見了。

姚杳站在槅扇旁,看著這一幕,唏噓不已。

原本以為的母子情深竟然不是真的母子,可這情深卻是半點做不得假的。

安南郡王妃對安南郡王到底有多深的情意,竟然對他與旁人生的兒子視如己出,連自己的性命都可以棄之不顧。

姚杳端著藥碗走過去。

安南郡王妃聽到腳步聲,轉過頭一看,臉上露出不自然的神情。

起先她將姚杳當成了冷臨江的新寵,言語間多有威脅之意,可現在一看,自己像個笑話。

姚杳恍若不知的走過去,往世子的脖頸處圍了條帕子,拿白瓷勺子一勺一勺的將濃苦的藥汁灌進了他的口中。

她灌得很有技巧,半滴都沒有灑出來。

喂完了藥,姚杳收了帕子,端起藥碗,交代了一句:“約莫一刻後,世子就會醒過來,到時我再來。”便走了出去。

“多謝!”靜了片刻,眼看著姚杳的身影已經快消失不見了,安南郡王妃突然出聲,低低吐出兩個字,這兩個字說的百轉千回,格外艱難。

姚杳身形一頓,朝後揮了揮手,臉上掛著一絲笑,疾步走了。

安南郡王妃低下頭,握著世子的手,覺得那隻手像是在一夜之間,變得枯瘦了。

一刻的時間並不久,但安南郡王妃覺得格外漫長,等的有些焦躁不安了。她身邊沒了如玉,想找人說個話排解一二,都找不到了。

邊上伺候的婢女已經添了三次水了,可杯盞剛放下,便又被安南郡王妃一飲而盡。

她看的心驚肉跳,硬著頭皮道:“娘娘,茶水喝多了,漲肚。”

安南郡王妃這才回過神來,方才自己患得患失的露了怯,趕忙平靜了一下心神,穩穩擱下杯盞。

果然不過片刻功夫,炕上響起低低的呻吟聲,聽來有些痛苦。

“慎之,我的兒!”安南郡王妃一下子撲了過去,抓著世子的手,貼在臉頰上,滾燙的眼淚落下來,把錦被浸溼了一小塊兒:“慎之,慎之,你怎麼樣,痛不痛,哪裡痛?”她轉頭朝婢女揮了揮手:“去,快去,去把司韓世子他們請過來。”

婢女應了聲是,疾步離去。

安南郡王世子的名字是永安帝賜的,謝慎之,其中的提醒之意不言而喻。

他也一直遵循著這個警告,謹言慎行,從不逾越半步。

可即便如此,他也沒能逃過冷箭。

他反手握住安南郡王妃的手,目光麻木,忍痛低語:“母妃,我,沒事的。”

安南郡王妃自責難言:“都是,都是母妃的錯,母妃,母妃沒能保護好你,是母妃的錯。”

謝慎之慢慢的抬起手,擦掉安南郡王妃臉上的淚,木然的透了口氣:“母妃,不是你的錯,是我們,是我們太天真了,以為,避其鋒芒,謹言慎行,就能活下來,”他長長的嘆了口氣,神情越發的麻木,麻木中又隱含冷意:“太天真了!”

安南郡王妃心疼的渾身冷痛,成長總在一瞬間完成,可是這種成長太過慘烈了。

為什麼堅強總是要用渾身傷痕來交換。

她忍住搖搖欲墜的淚,抓著謝慎之的手,低聲哽咽:“是,是母妃太蠢了。”

謝慎之閉了閉雙眼,再睜開後,麻木被冷毅所取代,聲音雖輕卻格外堅強:“母妃,我們,換個活法吧。”

安南郡王妃的心裡有一瞬間的動搖,她現在雖然過得艱難,但比國破後四處逃亡要安穩體面許多,她不捨得放棄這份安穩體面。

她低垂眼簾,看到了謝慎之心口處的箭傷,換下來的乾淨中衣上沾了星星點點的血跡。

她心頭一悸,唇邊顫抖:“好,我們,換個活法。”

折騰了一整夜,天邊微明,淡淡的雲翳在天際消散,青色的天際鑲了一層淡金色的邊。

韓長暮和姚杳走出耳房,看到廊簷下的羊角琉璃燈已經熄滅了,一縷微弱的輕煙在燈罩上描畫出轉瞬即逝的虛影。

二人長長的吁了口氣,這一夜總算是安安穩穩的度過去了,且沒有無功而返。

冷臨江早早的起了身,其實他一夜未眠,聽著前廳鬧了整夜的嘈雜聲,他翻來倒去的根本睡不著。

他剋制住想去偷聽的慾望,他是聰明人,怎能看不出安南郡王府裡有天大的隱秘,更清楚韓長暮和姚杳費盡心思的欲蓋彌彰是為了什麼,他不能辜負了他們的這份苦心,知道的越少,活的越好。

他用冷水洗了把臉,神清氣爽的到了前廳,看到韓長暮和姚杳齊齊站在廊下發呆,他笑了一下,躡手躡腳的走過去,在他們的眼前晃了晃手:“幹嘛呢,累傻了?”

姚杳扒下冷臨江的手,看也不看他一眼:“不要影響我練功。”

冷臨江詫異道:“練功,練什麼功?”他驟然狡黠一笑:“發呆功?”

姚杳瞥了冷臨江一眼,哼道:“少尹大人閒得很吶,京兆府裡那麼多差事,少尹大人好意思老這麼躲著?府尹大人都五十了,少尹大人不怕他累出毛病來?”

冷臨江撇嘴:“你哪隻眼睛看到府尹大人體虛了,他一頓能吃三大碗粳米飯,比我吃的都多。”

韓長暮驀然轉頭:“你屬耗子的?”

冷臨江撇嘴:“我屬貓的!”他重重的甩了一下衣袖,迎著天光走出去,整個人那麼的通透和颯然,可說出來的話卻委屈的叫人哭笑不得:“都嫌棄我,我走就是了,哼。”

韓長暮和姚杳無奈的相視一眼,皆從對方的眼中看出瞭如釋重負。

冷臨江離開了安南郡王府,許多事情便可以放開手腳去做了。

他們並不是不信任冷臨江,要提防他,而是有些事情只會招來禍患,還是不知道的好。

在這些見不得光的事情裡,一無所知才能明哲保身。

折騰了一夜,安南郡王妃疲累不堪,安南郡王世子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按理說她改去休息片刻的,可韓長暮沒有給她休息的機會,他要趁著朝會還沒散,將這件事情的始末問清楚,等永安帝宣他進宮時,才知道如何挑挑揀揀,避重就輕,還能將永安帝糊弄過去。

永安帝心思深沉,這不是一件容易做到的事情。

一行人照舊乘船去了那片湖心島,幾扇雕花軒窗大開著,外頭的情形一覽無餘。

樓臺四周駐守的是韓長暮帶來的人,並非是內衛司的內衛,而是從韓王府帶出來的心腹,他悉心培養的暗衛。

現在的內衛司並非鐵板一塊,內衛們並非都是他的心腹。

他可不敢冒半點風險。

眾人落座,韓長暮看了眼安南郡王妃,似乎一夜之間,她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不像世子重傷的時候,她只會哭哭啼啼的那樣軟弱無用了。

他轉念一想,安南郡王妃經受了這麼巨大的打擊,若還沒點改變和長進,那她這心可夠大的。

安南郡王妃到底出身明宮,宮廷爭鬥陰謀陽謀都見識過不少,雖然性子養的有些軟弱,但卻也不是真的天真不諳世事,從前只是因為沒有真正到生死一線的險地,而今經歷了昨夜的一番變故,她打起精神來應對,人竟然有了種脫胎換骨般的嶄新之感。

既然打定了主意,她沒有絲毫的猶豫,微微傾身:“韓世子,四美圖可帶來了?”

韓長暮轉身朝姚杳伸出手,姚杳把四美圖擱在書案上,慢慢展開。

這幅畫已經深深的刻在了安南郡王妃的心裡,但即便是這樣,她每次在看到這幅畫時,還是心頭一悸,忍不住想要落淚。

她顫抖著手,輕輕撫過畫面,指尖輕顫著,在背對著畫面的兩個姑娘的身上按了按,嘆息之聲恍若悠長的風,從久遠的歲月中穿行而來:“這張四美圖是國破前兩個月畫的,畫的是十六歲的我和十四歲的妹妹,當時父皇剛剛將,將那些東西穩妥的送出去藏好。”

最後那句話她說的格外艱澀為難,當時的情形,前朝風雨飄搖,民不聊生,士兵在前線拼殺,卻連餉銀都拿不到,甚至連戰死之後的撫卹銀都要再三拖欠。

可這個時候,一國之君的明帝想的卻不是社稷民生,反倒將大筆黃金白銀和珍寶運出去,私藏起來。

當時的她不覺得這樣做有什麼問題,畢竟天下都是皇家所有,可後來憶起往事,父皇的做法無異於自毀根基,難怪,難怪前朝會兵敗如山倒,國破的那樣快。

韓長暮看著安南郡王妃心潮起伏,悲傷難掩,並沒有出言勸慰什麼。

他並沒有經歷過那段往事,做不到感同身受,但聽安南郡王妃的這一番話,他對前朝的國破又有了新的認識。

這天下並不是聖人的天下,這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不顧天下人的死活,天下隨時可以易主。

安南郡王妃深深的吸了口氣,將心神從無盡哀傷的往事中剝離出來,已經可以順暢的描述慘烈的舊事了:“是,當時形勢危急,父皇已經不能離開長安了,他便將那藏寶之地記錄在了四美圖中,他,”她的眼眶發紅,一陣酸澀襲來,不由自主的閉了閉眼,聲音輕顫:“他怕時日久了,會,會記不清楚藏寶之地的情形。”

她想,那個時候的父皇,已經預料到了兩個月之後的身死,他從沒有想過要活著離開長安,看到滿目瘡痍的破碎山河。

他留下這筆財寶,又將四美圖交給她,在她逃離宮城時只對她說了一句“好好活著”。

她閉了閉雙眼,她的父皇,最後的希望,是她們能好好活著。

想到這四個字,安南郡王妃心頭大定,她要的不多,只是的好好活著,這麼卑微的願望,想來應該不難達到,她平靜了幾息:“韓世子已經知道了四美圖中的秘密,還想問什麼,儘管問吧,我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姚杳挑眉,看來昨天安南郡王世子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兒,對安南郡王妃的震動實在太大了,把她嚇得都有點慌不擇路了,竟然真的選擇跟韓長暮聯手。

她別有深意的看了韓長暮一眼,與虎謀皮,前途不明。

韓長暮察覺到了姚杳不善的目光,詫異的看了她一眼,卻見她神色磊落,並無半點異樣,他便覺得自己是疑心病又犯了。

他收回目光,他要的就是安南郡王妃這個坦誠的態度,不然他們之間的聯手便毫無意義。

他捋了捋思緒,問道:“方才如玉招認,郡王妃你的妹妹顧晏晏還生了個女兒,本官想知道,這個女兒是誰的孩子,現在在什麼地方?有多大了?”

安南郡王妃愣了一下,沒有料到韓長暮竟然先丟擲了這個問題,她很是為難的斟酌了一下:“晏晏,她,我也是最近這兩年才知道,她生了個女兒,可是,她,她生下女兒不久就故去了,這孩子是誰的,孩子幾歲了,我,也不是很清楚。”

“是嗎?”韓長暮似笑非笑的望過去,雙眼中閃動著晦澀的微光。

“是,是的。”安南郡王妃的目光躲躲閃閃的,分明不敢直視韓長暮的雙眼,說出的話也吞吞吐吐。

韓長暮不信安南郡王妃的這一番說辭,顧晏晏生了女兒後便死了這倒是有可能的,可其他的事情,安南郡王妃說不知道才是有鬼了。

她不想說才是真的!

韓長暮沒有揪著這件事情不放,淡淡問道:“謝良覿是誰的兒子?”

安南郡王妃明顯驚惶了一下,想用笑來掩飾,但牽動唇角,卻扯出一抹尷尬又難看的苦笑,洩露了她的心虛:“廢帝,廢帝,自然是,自然是懷章太子的兒子。”

韓長暮輕哦了一聲,偏著頭一臉詫異,話中有淡淡的嘲諷:“原來廢帝叫謝良覿啊,郡王妃果然見多識廣。”

安南郡王妃心裡咯噔一下,是了,以她的身份,是絕不可能知道廢帝的名諱的。

她狠狠嚥了口唾沫,支支吾吾道:“我,我,也是聽人說的。”

“聽誰說的?”韓長暮面無表情道。

不遠處蒼翠茂盛的茂林修竹發出波濤之聲,軒窗大開的廳堂裡光線很好,陽光透過碧波如海的竹林,像是沾染了濃烈的綠意,灑落在廳堂裡,暗黃色的地板流淌著新綠。

安南郡王妃抬頭看一眼韓長暮,他逆著明亮的天光坐在窗下,唇角抿的極緊,但神情卻是放鬆的,彷彿一切都盡在掌握中。

她心中生出一絲怪異的感覺,覺得自己現下的一切掙扎詭辯,都不過是笑柄而已。

她難以自持的一陣心慌,似乎看到最後一絲希望在飛快的流逝。

她動了動唇,終於放棄了最後的掙扎,囁嚅低聲:“他,是,晏晏的兒子。”

姚杳嚇得險些跳起來,掩飾不住一臉的驚恐,她也不想掩飾,這樣能捅破天的驚世秘密,誰聽到不得叫出聲啊,她只是差點跳起來,這是多麼好的定力。

她轉頭看到韓長暮,這個人顯然比她的定力還要好,聽到安南郡王妃這一句話,他只是微微眯了眯眼,像是對謝良覿的身份早有預料一樣。

韓長暮的確對謝良覿的生母有過猜測,但是把謝良覿的生母和前朝明宮雙姝聯絡在一塊兒,也只是方才在聽到安南郡王妃的那一句“廢帝”時,靈光一閃的結果。

可萬萬沒想到,謝良覿竟然真的是顧晏晏的兒子。

韓長暮抬頭,淡淡道:“也就是說,懷章太子的太子妃是顧晏晏,她後來生的那個女兒,是懷章太子的孩子?”

這話起了個頭兒,心裡頭就沒有那麼大的障礙了,安南郡王妃搖了搖頭:“不,晏晏並不是太子妃,她,只是,”她低了低頭:“她只是懷章太子的妾室,得寵了些。”

聽到這話,韓長暮恍然,懷章太子的妾室,即便是最得寵的那種,也不大容易在人前走動,難怪幾乎沒有人知道她的存在,都以為謝良覿是太子妃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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