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華五色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五百四十回 突變,錦衣長安,沐華五色,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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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長明不以為意的擺了擺手:“大人說笑了,什麼功不功的,能活一條命,小人就心滿意足了。”

聽著韓長暮和李長明旁若無人的一問一答,都在商議請功的事情了,邱福簡直要氣瘋了,他們這也太肆無忌憚了,是當這些羽林軍都是死的嗎?

他臉色鐵青,脖頸上的壓痛也不算什麼了,不管不顧的厲聲大喝起來:“你們都是死人嗎!一群膽小如鼠的廢物!連一群烏合之眾都懼怕!給本使上啊,剿滅水匪,回京後本使給你們請功!”

聽到這話,羽林軍們紛紛躍躍欲試,可對上烏黑髮亮的箭尖兒後,眾人又膽戰心驚的往後退了幾步。

那玩意兒鋒利無比,一個不慎就會被穿了糖葫蘆。

不知道是誰在羽林軍中喊了一聲:“兄弟們,有運氣請功也得有命消受才是,大家夥兒都是世家子弟,誰家也不缺這點功勞,何必還要以命相搏呢?”

此言一出,如同醍醐灌頂,這才是難得的明白人啊,羽林軍們頓生退意,毫無戰力了。

韓長暮微笑著點點頭,朝聲音傳過來的方向看了一眼,但是沒有找到說話之人,不知道是什麼人在渾水摸魚,是不是那個放出內衛司的響箭之人。

邱福眼看著羽林軍們戰意全無,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但卻不肯輕易認輸,仍在喋喋不休的煽動羽林軍。

奈何他喊的口乾舌燥,羽林軍們也沒有拼死一搏的架勢,但是也沒有讓開道路的意思,畢竟沒有指揮使之命,他們擅離職守,放水匪離開,也是大罪一條。

至於現在,那是圍而不打,並不算罪過,況且還有法不責眾這一條呢。

局面一時間僵持不下了,需要一些事情來打破。

就在此時,下山的方向傳來一陣震天動地的腳步聲,草木肉眼可見的起伏著,灰塵滾滾,把眾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這個時候有人敢上山尋死,實在是真英雄也。

草木晃動,灰塵漫天。

從下山的方向跑過來密密麻麻的人影,大部分都是短褐打扮,面板呈現出長年累月勞作的古銅色和粗糙感,一看就是附近的村民。

他們手裡拿著鋤頭,鐵鍬,爬犁之類的物件兒,上頭沾著經年的泥土,看起來也不那麼鋒利,但個個都極有分量,一鋤頭下去,也能把腦袋開了瓢兒。

還有人在村民中敲一聲鑼,大喊一聲。

“就在前頭,礦洞就在前頭。”

“鄉親們快走,一會兒金子就被人挖完了,快啊。”

“什麼,私挖金礦是死罪,咱們不是去挖啊,咱們是去撿一點兒人家漏下的,能有什麼罪?”

這把聲音似乎有著無窮無盡的魔力,說出的話似乎也格外有道理,不過即便沒有道理,那“金礦”兩個字也牽引著眾多村民不問緣由,不辨真假的往山上衝。

這些人來的太過突然,羽林軍和水匪們都忘了反應,齊齊望著那一片烏壓壓的人群,錯愕的閉不上嘴。

這山裡有金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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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怎麼不知道?

金礦在哪呢,他們也去“撿”一點吧。

在村民中煽動的那人聲音聽來格外的熟悉,韓長暮抬眼找了半晌,在眾多古銅色的臉龐中,找到了一張格外黑的發亮的臉龐,他驟然低笑了一聲。

這包騁長得一臉憨厚,煽動人心的招數竟然如此捻熟,這人可得看的緊一些,萬一走了歪路,那可是一大禍害。

村民們被人敲鑼打鼓的煽動了一番,急吼吼的跑上了山,卻不料一頭撞進了劍拔弩張的殺局中,看到滿地的鮮血和生死不明的人,頓時呆立在了原地。

村民們心中驚恐至極,下意識的想要逃跑,可雙腳就像灌了鉛一樣,牢牢的紮在地上,一步都挪不動了。

包騁縮頭縮腦的跟在村民的後頭,看到時機差不多了,他嗷的慘叫了一聲:“羽林軍,羽林軍殺人了,羽林軍殺老百姓了!!”

這一聲慘叫直衝雲霄,嚇得村民們魂飛魄散,隨即尖叫聲此起彼伏。

“快跑啊,羽林軍殺人了!”

“羽林軍,羽林軍殺人了!”

邱福面無人色,絕望的閉了閉眼。

得,這下子是徹底說不清了。

羽林軍們也震驚了,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殺人了,他們連刀還沒摸著呢,殺個屁的人,他們都快被人殺了。

氣氛已經烘托到了這個份上了,再不說點什麼,似乎有點不像話了,韓長暮陰惻惻的低聲附耳道:“邱指揮使,你是想在這招,還是想去內衛司招?”

邱福倏然睜開眼睛,抓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我若招了,韓大人可否保我一命。”

“邱指揮使,你太貪心了。”韓長暮嗤的譏諷一笑,無奈的搖了搖頭:“我可以保你全屍,還可以保你妻兒老小無恙。”

“全屍,全屍。”邱福靜了片刻,絕望的喃喃低語兩聲,猛地悽然涼笑:“好,好,多謝司使大人成全。”

話音尚在,他倏然淒涼而決絕的揚聲道:“所有羽林軍聽令,即刻起聽從韓大人之命,直至回京。”

聽到這話,韓長暮一時錯愕,沒想到邱福一旦下定了決心,竟是這般的不顧一切。

而羽林軍們更是錯愕,但邱福是他們的上司,他的話與聖旨無異,他讓他們聽誰的,他們就聽誰的。

邱福轉過頭,避開羽林軍們質疑錯愕的目光,對著韓長暮悽然道:“怎麼樣,我這個投名狀,韓大人可還滿意?”

韓長暮轉瞬明瞭,點了點頭:“邱指揮使放心,本官說到做到。”

邱福長長的鬆了口氣,整個人似乎突然走到了窮途末路,一下子就沒了精氣神。

“得罪了。”韓長暮拿出繩索,將邱福捆了個結結實實,隨後推著他,帶著眾多的水匪和羽林軍,往山下走去。

村民們目瞪口呆的望著這一幕,全然忘記了自己原本是要上山做什麼了。

走過村民身邊時,韓長暮朗聲道:“都回去吧,私採金礦是誅滅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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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的大罪,再說了,這山裡沒有金礦,只有個水匪窩,你們有命闖進來,可沒命走出去。”

村民們嘰嘰喳喳的叫出了聲,並不肯相信韓長暮的這副說辭。

“你是誰,你說沒有就沒有,我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騙我們的?”

“就是就是,你肯定是想把我們騙下山,然後自己把金礦獨吞了。”

韓長暮無奈的搖頭一笑,也不再和這些村民們多做言語糾纏,而是押著邱福,帶著眾多羽林軍和水匪,烏泱泱的一大群人,往山下趕去。

村民們錯愕的望著韓長暮一行人當真下了山,不禁也對是否真的有金礦的存在起了疑心,開始左顧右盼起來,尋找最初把他們誆騙上山的那個人。

可是那個人除了一張臉黑的發亮,其他地方真的是太過尋常,跟他們這些在地裡刨食的人沒什麼區別,他們找了半晌,也沒有找到那個人,最後只好罵罵咧咧的下了山。

韓長暮一行人飛快的往山下趕去,水匪們沒死一人,兵不血刃的就逃出生天了,對他的信服簡直難以言說,不待他吩咐什麼,便十分自覺的提著弓弩,將羽林軍圍在中間。

韓長暮和李長明幾人走在最前頭,走出去了片刻,他低聲問包騁:“他們都還好嗎?”

包騁點頭:“卑職離開的時候,他們都還好。”

“你離開的時候?”韓長暮錯愕道:“你沒跟他們一起?”

包騁搖了搖頭:“阿杳怕大人這裡盯不住,便讓卑職先行下山,到村裡蠱惑村民上山來了。”

“方才那套說山裡有金礦的說辭,也是阿杳讓你說的?”韓長暮問道。

包騁無辜點頭:“是啊,我這麼老實的人,怎麼可能坑蒙拐騙呢?”

韓長暮哭笑不得,原來該看緊點,免得走了歪路的人,是另有其人啊。

一行人疾步前行,山上半人高的草木隨風搖曳,發出沙沙的窸窣聲。

“嗖”的一聲,極輕微的破空聲從遠處逼了過來,韓長暮臉色一寒,身影如風般一轉,手往後一撈,一支長箭赫然抓在了手中,箭尾的翎羽仍在微微晃動,發出低沉的嗡名聲。

“嗖嗖嗖,嗖嗖。”遠處不斷傳來尖利的破空之聲,十數支箭矢如同烏黑的風一般,急促的刺了過來。

眾人登時大亂,慌忙躲避箭矢。

可這些箭矢像是長了眼睛一般,根本不是衝著水匪或者羽林軍而來的,而是朝著邱福的後背狂刺。

韓長暮抽出腰間的軟劍,左劈右砍,一陣叮呤咣啷,擋開了全部的箭矢,可轉頭再去看時,邱福已經倒在了地上,一支長箭從胸口洞穿而出,血汩汩流了滿地。

韓長暮大驚失色,趕忙扶住邱福,手搭在他的脖頸上試了試,細細的嘆了口氣:“你放心,你的妻兒老小,我會送到穩妥的地方藏身,保他們性命無恙,衣食無憂。”

邱福已經氣若游絲了,臉色慘白,唇角囁嚅,想要說些什麼,卻又無力出聲,他勉強抬起右手,指了指左手衣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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