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6【審時度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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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永孝離開雷霆俱樂部之後，沒有立馬回家，而是讓莊定賢驅車帶自己去了一個地方。

跛豪府邸。

此時已經晚上九點多種，換做平時，跛豪的夜生活才剛開始。

以前的他夜夜笙歌，醉生夢死，所做的事情就是盡情玩樂。

可是這幾天，跛豪府邸卻異常沉寂，甚至可以說死氣沉沉。

當杜永孝驅車趕到的時候，大威和細威兄弟倆正在門口迎接，彷彿知道杜永孝今晚會來到一樣。

“阿豪呢？”

“在裡面等您！”

大威和細威現在對杜永孝畢恭畢敬，畢竟連他們大佬跛豪都是杜永孝馬仔，他們作為馬仔的馬仔，又豈敢對杜永孝不敬？

“帶我見他！”

“是！”

……

很快，杜永孝來到跛豪府邸大廳，大廳門口，跛豪手拄柺杖，咬著雪茄正在焦急盼望杜永孝到來。看到杜永孝出現，跛豪也顧不得腿腳不便，拄著柺杖，拖著瘸腿疾步上前：“杜警司，你可終於來了！”

“有話進去說！”

“好勒！”

跛豪陪同杜永孝進入客廳，讓人準備好茶水。

杜永孝之前喝了酒，於是又讓弄些醒酒的湯。

跛豪取出雪茄遞給杜永孝一支。

杜永孝咬上。

跛豪親自為他點燃雪茄。

杜永孝抽口，吐出煙霧，這才看向一臉焦急的跛豪，“怎麼，你得到訊息？”

“是的！”跛豪點點頭，“我在廉署那邊安插了眼線，據說他們下一步就要搞我！你也知道，我黑的不能再黑，走私，販毒，無惡不作！雖然現在已經改邪歸正，但以前那些事情根本抹不掉！”

跛豪說完，又焦躁地在原地走幾步，這才望向杜永孝道：“我也知道，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罪有應得，可我有老婆孩子，我不想死！”

跛豪狠清楚，這次廉署要搞他，他根本跑不掉，原因很簡單，他這邊的罪證太好拿捏。

另外，這幾天已經有人盯著他，他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可以說，廉政公署那些人對雷洛他們還有些忌憚，畢竟雷洛隸屬警察部隊，可對於跛豪這種社團出身爛人，卻絲毫顧忌都沒有，甚至可以明目張膽盯梢，還有抓捕。

這時女傭端了醒酒湯上來，跛豪心裡雖然著急，卻不得不等杜永孝把醒酒湯喝了再說。

杜永孝喝著湯，沒有說話，似乎在思考什麼。

他越這樣子，跛豪就越害怕。

生怕杜永孝嫌麻煩，丟下他不管。

“來人，叫大太太，二太太，還有三太太她們出來，對了，把孩子們也帶出來，讓她們見一見杜警司！”

“是老爺！”

沒等傭人下去，杜永孝擺手道：“好了，阿豪，伱不用給我來苦肉計，我既然這麼晚肯過來，就打算要幫你。”

跛豪心裡一喜，忙上前，就差給杜永孝跪下，“杜警司，哦不，孝哥！我的親親大佬，話我知，你怎麼幫我？”

在跛豪看來，這次他在劫難逃，根本無解。

杜永孝放下醒酒湯，目光看向跛豪道：“這樣吧，你去廉署自首，要求做汙點證人！”

“啊？”跛豪楞在當場，“你讓我自首，做乜汙點證人？”

“是的！”杜永孝詳細地把汙點證人的制度解釋一遍給跛豪聽。

跛豪聽得一愣一愣，半天才回過神，“你的意思是讓我出賣雷洛他們四個？”

“是的！”杜永孝道，“你做汙點證人，可以保護好你自己，至於他們，你可以去指證！”

“不，不行！”跛豪拄著柺杖在原地打轉，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樣，“我伍國豪可是講義氣的！怎麼可以出賣朋友？這絕對不行！真的不行！”

“放心吧，”杜永孝起身，“我知道你在顧忌什麼！話你知，洛哥他們不會怪你！”

“為什麼？”

“別問為什麼。”杜永孝上前拍拍跛豪肩膀，“現在是多事之秋，大家人人自危。這場廉政風暴會波及很多人，既然你跟我，我最起碼要護你安全！”

“孝哥，我-——”跛豪望著杜永孝，不知該說些什麼。

“我知道你作為江湖人，把義氣看得比性命更重，不過有時候做人也要懂得變通！話你知，金錢帝國的時代已經過去，就算你沒坐牢，等以後出來也要做些正經生意，不要再做傷天害理事情。”

“嗯，我會的！”跛豪點點頭，“我現在好聽你的話，不久前我還捐錢給灣仔福利署做善事。你說過的，做善事，積陰德！”

杜永孝笑了，“你罪孽深重，做那一點點還不夠，繼續努力吧！”

杜永孝說完就準備離開，跛豪忙在後面道：“孝哥-——”

杜永孝停住，看向他。

“有件事兒我一直不明白——”

“什麼事？”

“我們是不是上輩子就認識？”跛豪道，“不知為何，我忽然有這種感覺。”

杜永孝笑了，“也許吧！”

說完，轉身離去，只留下跛豪拄著柺杖在原地發呆。

……

上了車。

杜永孝搖搖頭，莊定賢把車驅動。

對於杜永孝來說，他受上一世香港影視劇影響太大。

不管是呂良偉版本的，還是甄子丹版本的，在他心目中跛豪都是一個梟雄。

無形中，杜永孝把眼前的跛豪也代入進去，要不然數次跛豪和他作對，杜永孝都沒下狠手，那可不是他血手人屠做事風格。

反過來，杜永孝反倒把跛豪收之麾下，原因也很簡單，希望看到這個影視化的角色繼續在自己面前蹦躂。

跛豪如此。

雷洛也如此。

對杜永孝影響最大的雷洛就是華仔那個版本的。

雖然現實中的雷洛並沒有華仔那麼帥氣，做事風格也沒有華仔那麼義氣，甚至對杜永孝數次“兩面三刀”，但杜永孝也沒對他下狠手，究其原因，還是印象中的根深蒂固。

但是現在，一切都結束了。

雷洛他們鐵定跑路，讓他們交錢，比殺了他們還難。

跛豪呢，上一世坐牢到死，這輩子就當個汙點證人，慢慢改過自新。

好像上一世跛豪被抓進監牢以後也信了基督教，並且開始做善事。

人生就是這麼奇妙，善惡誰能分的清？

“孝哥，去邊度？”

前面開車的莊定賢忽然問道。

杜永孝想了想：“回家！好久沒回去！想他們了！”

莊定賢詫異了一下，不明白一向殺伐果斷的孝哥為什麼會突然變得多愁善感。

方向盤輕打，朝著山頂道駛去。

……

“老婆，我總覺得你太多愁善感。”

別墅內，老爸杜大炮給老婆李翠蓮按摩著肩膀，嘴裡嘮叨道。

“阿孝這陣應該很忙，所以才沒回家，你不要想多。”

“什麼叫我想多？話我知，他從非洲回來多久，快一個星期了吧，連家都不回，連面兒都不照！知道的我是他老母，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裡是客棧！”

“不是啊，我聽說警隊那邊出大事兒，”杜大炮怕力度不夠，站起身使勁兒按著。

“要死呀，那麼大力氣？”

“不是啊，你以前不是喜歡勁兒大嗎？”

“那是以前，現在我老了，成不成？”

“咳咳，你怎麼會老呢？你在我眼裡永遠年輕！”

“油嘴滑舌！”李翠蓮瞪了老公一眼，“繼續說，警隊出了什麼大事兒？”

“聽說警隊和那個叫廉政公署的幹起來了，連總華探長雷洛，還有顏雄他們都被抓走！”

“真的？”李翠蓮一驚，回頭望著老公，“你怎麼知道的？”

“我當然知道咯！”杜大炮一本正經道，“現在好歹我也是杜警司他爹，外面那些人搶著巴結我，請我喝酒吃飯，去大富豪……”

“大富豪？”李翠蓮一愣，“怪不得前面幾天我從你衣兜搜出大富豪那邊火柴，好啊，現在你玩的挺花哨-——那邊妹子好不好，靚不靚，性不性感？”說著就要伸手揪杜大炮耳朵，

杜大炮嚇得一縮脖子，忙道：“你別瞎猜，我對你好忠心的！每次出去玩都守身如玉！”

“信你個鬼！”

李翠蓮揪耳朵，沒揪到，杜大炮躲過去道：“我講的都是實話！吶，現在雷洛那邊出事兒，阿孝鐵定去救他，所以才沒回家！”

談及正事兒，李翠蓮這才放過杜大炮，“咱家阿孝隨我，就是講義氣！”

“像我才對。”

“對對對，像你！像你那樣把全部家底散光，去幫那個黎劍青！最後呢，還把兒子和他女兒認作娃娃親，現在人家跑得沒影，你連個兒媳婦都沒有！”

這可是杜大炮一輩子痛點，當年他講義氣，拿了家裡做生意的錢去幫助洪義海黎劍青，甚至還和黎劍青結下娃娃親，雙方立下誓約，杜家長子杜永孝，娶黎劍青獨生愛女黎英男為妻，兩家親上加親，一輩子友誼，沒想到最後差點搞得家破人亡。

杜大炮聞言，剛要開口解釋，忽然——

咚咚咚！

傭人敲門：“老爺，夫人，外面有人過來，說找你們有事兒！”

“這麼晚，誰過來？”李翠蓮皺眉。

“是啊，都快十點鐘了！”杜大炮也一臉狐疑。

外面傭人回答：“她說，是你兒媳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