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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士卒圍著張孝武,眼神中滿是熱切和感動,這便是體恤士兵的統領吧,先前在說書人口中聽過,可從軍之後那些士族出身的將佐從不會如此,還是咱們的大人好。
軍卒們最厭煩的長官,便是隻說不做放空話不能同甘共苦只會享受的人,例如那黃升,便是隻能在一旁呼喊卻從來不肯帶兵,因此無論他做什麼說什麼,也沒有軍士聽令。而張孝武身先士卒,處處為士兵著想,沒有人會說他享受在前,這也是他在死士營中深得人心的緣由。
“大人,你到底殺過多少人?”一個膽子大計程車兵問道,眾人伸長了脖子,心中更加好奇,都說鬼將弒殺,可到底殺了多少敵人呢?
“記不清了,我也不願意回想自己殺過的人和經歷過的事。”張孝武苦笑兩聲,繼續說道:“這次我們回到木城,我先帶你們逛窯子,睡睡沒有姑娘的閨床。”
兵士們放肆大笑起來,那什長也忍不住說:“這是不是太——過分了?”
“過分嗎?”張孝武問。
兵士道:“過分。”
張孝武大笑:“可以更過分一些。”
兵士們徹底放下心來,笑得更加開心了,一掃先前的鬱郁。
張孝武又道:“我們回到木城先救出自己的兄弟袍澤,但絕不替第六團擦屁股。青龍軍令第六團守備木城,如今第六團棄城而逃,我們沒必要替他們堅守此城,該走就走,但若是犬夷不來,我們便是木城的主人。我在土城經歷過堅守之戰,想必你們很多人都知道土城最後的結果,城破之後全城屠殺,無一倖免。”
有兵卒忙問:“大人,土城之戰是怎麼回事?我聽說好像是石敬將軍兩次不尊軍令,讓他撤走之時他貪功滯留,後來土城被困,讓他固守待援時他擅自帶兵逃走?”
“對啊,我也聽別人這麼說。”
“那樣石敬也太不像話了,為了自己的一己之功,陷全曲陷全城陷青龍軍於不義。”
“土城的百姓本有機會逃走的。”
“說到這一點,他還不如程將軍咧,至少第六團還給百姓斷後,保護百姓撤離木城。”
“對呀,所以石將軍被賜死嘛。”
張孝武長嘆一口氣道:“此乃朝廷推卸責任的說法,我親歷土城之戰,只說我前後看到的一切,與朝廷的說辭截然相反。我們二十七團並沒有收到任何鴉山大營傳來的撤退或者堅守的訊息,所以我既不能擅自離開,也不知該堅持到何時。眾兄弟們都應該知道,在沒有接到撤軍軍令前,任何一支守軍都不能擅離職守。而最後,破城也不是因為二十七團放棄抵抗,實在是城裡沒有人了。土城之戰達到最後十天的時候,一些女人都要登上城牆參與殺敵。”
眾人吸了一口冷氣,女人都要上戰場,那城裡的男人豈不是……
張孝武遙望棚頂的灰布,彷彿在看著逝去的戰友,緩緩說:“土城裡,十歲到八十歲間的男人幾乎死絕了,更何況士兵?石將軍如何堅守呢?城破是必然的,此非戰之罪,乃朝之罪也。”
什長關心道:“那大人,你接了守備使豹符,要你你就帶著我們走了,豈非落得了石敬的下場?”
“我本朝廷欽犯,不在乎這些虛名。”張孝武傲然道,“朝廷老兒想要我的命,也得能追到我再說,大不了我放你們走後,騎著黑虎一人一馬做塞北的馬匪去也。我父母早就不在了,妻子也死在了土城,孑然一身沒有什麼可牽掛的,所以我可以任性——頑皮——”
大家又哈哈大笑起來。
張孝武又道:“但你麼不一樣,你們有阿爺阿孃,甚至有人有妻子兒女,你們不能為了什麼破命令死守木城。死守木城,便是守死木城,畢竟人活著就有一切可能,人死了,功名有何用處。”
士兵們聽罷默不作聲,誠然大家都想活著回到中原,可是為了大家活下去,卻要張孝武一人來揹負罵名,眾人心中又對這位愛兵如子的鬼將心存感激。
帳篷外風聲響起,一些沙粒疾行時摩擦著地面,帶來了寒冷的空氣,今晚的風向比較特別,並不是北風,而是西南風,從西葉赫山上刮下來的冰粒子時不時打在帳篷上,吹得中間的豎梁有點晃。
一股冷氣忽然從門口冒了進來,有人進來,張孝武立即轉身,見是陳關西。
陳關西急報:“大人!五里之外,咱們的斥候發現有大股騎兵正沿著官道行來,至少兩三千人左右。他們因逆風前行,所以動作不快,斥候說大概一刻之後會抵達我部營地。”
“全體整隊!”張孝武瞪起眼睛,蹭一下站了起來,突然出現的數千騎兵讓他的心一下子吊了起來。整個木城便是驍騎營也不過八百騎兵,死士營不過三百騎兵,所以這數千騎兵也就意味著——犬夷前鋒追殺上來了!
犬夷前鋒騎兵尚有一刻鐘便抵達營地,張孝武沒有更多的時間思考,要麼逃走,要麼躲避,要麼迎戰,無論哪一種情況,軍士必須在最短的時間集結。他立即高喊道:“全體士兵穿甲上馬準備接戰,除了水囊和兵器,所有物資全部拋棄。”
“喏!”
整個營地頓時忙碌起來,張孝武返回營帳穿好了盔甲,重新上了戰馬,期間他的頭腦始終在高速思考如何應對,是打還是逃。顯然,三百對上千騎兵,正面硬撼毫無半點優勢。現在對他們來說最大的優勢,便是他們發現了對手,而對手暫時沒有發現他們。
正在思考的時候,他的腰刀繩子忽然斷了,啪的一聲,腰刀掉在地上。王一瑾忙撿起腰刀,遞了過去,張孝武接過腰刀,忽然被王一瑾腳下的枯草吸引,忙道:“你退後一步。”王一瑾忙後退一步,張孝武跳下馬,蹲在地上,試了試草叢的密集程度和乾枯程度,臉上漸漸掛起了微笑,頭腦之中漸漸形成了殺敵之策。
王一瑾也蹲在地上看著地面,卻看不出什麼,疑惑問:“大人,您什麼東西掉了?是錢袋子嗎?”
“我想到怎麼打這一仗了。”張孝武眼睛笑成了一條線,他翻身上馬下令道:“集合,準備迎戰犬夷騎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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