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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呲!”
韃塔金剛被張孝武從肩膀砍刀腰身,胸口開啟,內臟腸子全都流了出來,鮮血噴得滿地都是。
“啊……啊……啊……”韃塔金剛竟然被一刀切開身體,後一時之間未死絕,疼得哀嚎了許久,這句話不用翻譯,大家也聽得懂,便是聽不懂,看到這場景也知道他在嚎叫什麼了。
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著場內,難以相信此情此景,更想不到眨眼之間這第二個韃塔壯漢便如此窩囊地死了。
張孝武也沒想到這麼輕鬆地格殺了對手,對手的動作也太慢了,而且似乎全身沒有力氣。他一時之間愣了一會兒,不明所以,對手太弱反倒讓他好生無趣,便轉身走回到座位上,用袖子擦拭了一下臉上的血跡。
第二場角鬥,張孝武甚至連汗都沒出,力氣也只用了一下,就這樣殺了對手,總感覺有一些不真實。
“還有一個,還有一個。”他心中想著,銳利的眼光盯著第三個人。
那第三個韃塔漢子其實武功不如前兩任,他是巴達爾手下四大金剛之一,不過四大金剛被抓了三個,另外一個逃走了,他才被迫迎戰。四大金剛各自負責,第一個漢子負責馬隊,第二個漢子負責步戰,而他負責管理錢財,逃走的那個金剛則負責打探訊息。他雖然會一些武功,可比起前兩人卻差的太遠了。他本以為前兩人必定能殺死這漢卒,哪成想金剛們一個比一個死得慘,而今被張孝武盯得渾身發毛,慌張地轉頭對獄卒說了一連串話懇請投降不戰,可惜沒人聽得懂,甚至還紛紛鼓勵他。那管錢的金剛都快哭了,說:“我原諒他了,我原諒他了,其實我和巴登爾的關係不怎麼好……”
顯然,儘管張孝武讓大家輸了錢,可看到漢卒悍殺犬夷,眾軍士們仍然高聲叫好起來,城樓上的將軍們不明真相,紛紛為張孝武的勇武而鼓掌。程褚一看到血便雙眼望著天空,彷彿在深思什麼,然後轉身臉色慘白笑道:“著實厲害,傳說所言不虛。”
“恭喜將軍賀喜將軍得到一員良將。”周文棋立即笑道:“此子入我第六團,當為將軍驅使,馳騁殺出。”
程褚呵呵兩聲,並不多言,他鬍子稀少,摸著下巴望著天。其餘人不明白程褚意思,紛紛猜測將軍心中所想,卻不知程褚此時心道:“這混賬玩意弄得如此血腥,我現在肚子裡翻江倒海想要吐出來,也不知下一場角鬥又該如何。以後再也不參加這種角鬥了,又見血氣,又見血氣,算卦的說我最近不宜沾染血氣,否則會有殺身之禍啊……”
由於張孝武第二戰並未出什麼力氣,於是眾人便沒有給他第三戰準備時間,只是那第三個韃塔金剛自己害怕,許久才被推出來。這第三名韃塔金剛卻沒用彎刀,而是要了一彎弓,頓時引得周遭軍士們的大罵,連樓臺上的將軍和軍候們都覺得不妥。
“居然可以用弓的嗎?”李存義指著那第三個韃塔金剛氣笑了。
觀臺上軍候秦豐也忍不住插上一嘴說:“蘇大人,這步戰角鬥,若使用弓箭唯恐誤傷將軍大人吧。”說著看看程將軍,程將軍依舊是仰望天空故作深思,但手指點了點地面,秦豐大喜,繼續說道:“我看還是換個兵器吧。”
蘇鈺也沒想到這第三個韃塔金剛選擇了弓箭,忙轉身問道:“管驤,你怎麼把弓箭給了他?這還用打嗎?”
管驤忙回答道:“大人,先前定規矩的時候,也沒有說不可以用弓箭啊。”他說著還眨了眨眼睛,蘇鈺湊耳過去,管驤附耳道:“大人,先前因將軍隨性押了張孝武三戰皆勝,其他軍候也跟隨買了,若是張孝武真的勝了,你得賠上三千兩銀子。包括買門票的錢和先前買定,都算上,您要賠三千兩。”蘇鈺張大嘴巴不可思議地望了望管驤,管驤苦著臉點點頭,蘇鈺才說:“那那那……我們要是賠了錢……”
管驤強調道:“是您賠了錢。”
蘇鈺一陣心痛,賠錢的事兒對於他來說,便如同剜肉斷骨,他立即在心中暗暗禱告:“讓這韃塔金剛射死張孝武吧。”
這韃塔金剛手持彎弓信心大增,他與張孝武距離十步左右,篤信自己在這十步之內可射出兩箭,兩箭也足以將此人射死了。
張孝武嘴角冷笑,卻將朴刀刀尖依舊杵在地上,等那獄卒敲鑼開戰時,忽然用刀尖撩起地上沙土揚了過去。那韃塔金剛哪想到對方如此卑鄙,尚未射箭便被灑得滿臉的沙土,還被迷住了眼睛看不清前方。
張孝武趁機拖刀繞到他身後,周遭人地牢視窗的戰俘們大喊大叫提醒,卻怎奈張孝武速度太快,一刀將這韃塔漢子腦袋砍掉。
前後不過一個呼吸的時間,快的難以想象,有些人甚至剛剛低頭撓了撓後背的瘙癢,抬頭時便看到那韃塔金剛大號的腦袋飛了起來。
這角鬥時間太短了,什麼叫做虎頭蛇尾?這就是虎頭蛇尾。
第一個打得很過癮,第二個打得勉強,第三個——什麼玩意,眨一眨眼,人就死了?
眾人萬萬沒想到這小子越殺到最後卻越是出手麻利起來,看樣子人家殺了三人還綽綽有餘,只怕是再來三個也都殺乾淨了。
連殺三人,張孝武心中有一些勞累與厭煩了,但他依舊故作站定,表現出渾不在意的模樣,引得周遭眾人連連驚歎。幾個呼吸之後,張孝武扔了朴刀,走過去撿起無首屍體的彎弓,隨後張弓搭箭,大喝道:“胡三萬,將這犬夷的腦袋扔起來。”
在一旁看熱鬧的獄卒伍長鬍三萬嚇了一跳,見眾人望向自己,不得不跑過去撿起頭顱,奮力像天上扔去。只見張孝武隨手一箭射穿了飛起的頭顱,而後右手迅速搭弦拉弓,只看到嗖嗖嗖三箭射去,總共四箭,箭箭射穿了那韃塔金剛的頭顱。
四箭過後,張孝武張弓引箭,箭矢指向投降的韃塔人,眾人被嚇得腳一軟,險些坐在地上,再也不敢叫罵了。
四下寂靜無言,張孝武大笑三聲,摘下箭矢將彎弓扔給胡三萬,大咧咧走了回去。
諸將面面相覷,程褚依舊仰望天空,許久才讚道:“此子,可用。”周文棋會意,笑道:“恭喜將軍,賀喜將軍,喜得驍將。”其餘官佐忙上前恭賀,程褚表面微笑,心中忌憚此人好殺成性,暫時不宜放在身邊。
周文棋轉移話題道:“將軍大人買了五百兩此子三戰皆勝,勞煩管書記官將四千兩銀子送來。”程褚猛然想到此事大笑起來,眾人也忍俊不禁,這蘇鈺定然賠了不少錢,能讓鐵公雞拔掉毛,當真是一件趣事。
垂頭喪氣地將眾軍候與將軍等大人送走,蘇鈺轉身便把自己關進了房間,到了晚飯時間才出門,咬牙切齒道:“張孝武害得老子賠了這麼多錢,那可是我兩年的薪俸,兩年的薪俸啊!人生啊,能有幾個兩年?管驤,你說說看,我還有幾個兩年?今年我已經三十有二,兩年,兩年過去我便三十四了,已經半截身子邁入黃土了。”管驤心說大人您何時用薪俸生活,您在木城六個月也不止賺四千兩銀子啊。
“這一切具是因為張孝武。”蘇鈺怒道,“他現在在做什麼?”
“在閣樓睡覺。”
“他還有臉睡覺?”
“對,將軍剛剛派人發來公文赦免了他,晉升為俘營什長職。”
蘇鈺一想到自己的錢沒了四千兩便心如刀絞,長吁短嘆了許久才無奈接受現實,道:“我現在看他不舒服,不舒爽!賠錢,難受!賠錢,難受啊!你得替我出口氣,管驤,你一肚子壞水,你說說怎麼收拾他?”
“下官……下官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辦法。”管驤撓著頭為難起來,他並不算是什麼智囊,也只能出出鬼主意罷了。
兩人湊在一起冥思苦想許久,管驤忽然一拍大腿道:“大人,您是不是忘了一件事,在木城之外還有一個隸屬於咱們俘營的疫莊,那裡有半支都人看守病疫俘虜,因為沒有人願意去那做守官,所以那邊一直都空閒著。”
所謂疫莊,便是安置生病的戰俘城外義莊,由於擔心戰俘病疫傳染,看守多為觸犯軍規士兵以及生病士兵。雖然名為都隊,但疫莊實際只有兩什隊兵士(50人左右),且兩個什長輪流當值,誰都不願留在疫莊過夜,唯恐自己染了病。
管驤又道:“羊煥和劉介這兩人一直想調離疫莊,甚至不惜自降為伍長也要離開疫莊,倒不如讓張孝武前往疫莊,由他暫領後都隊甲乙兩什隊,放羊煥與劉介回城中‘養病’——這二人為了請假就差謊稱自己生孩子了。”
蘇鈺想了想這個辦法倒是能替自己出氣,萬一張孝武染病死了,他該有多開心,頓時大笑起來道:“可行,當可行!管書記,撰寫公文調令,因俘營後都隊都尉一直空缺,甲什隊什長羊煥與乙什隊什長劉介染病,擬委張孝武擔任俘營後都隊丙什隊什長,代統後都隊,此令報備周參軍。”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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