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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狗崽搖著小尾巴蹭上時舟的手,時舟注意到小狗崽走路姿勢不正常,提起來一看,“嘖嘖,你說說你,是不是太調皮了點?怎麼又把自己折騰受傷了?”

小傢伙的小爪子上又多了道傷口,小屁股後面都被紮了毛刺刺,後腿的小肉墊上還紮了一根刺呢。

時舟抱著小狗崽去後面檢視,沒發現狗娘,時舟犯愁:“小東西,你不會是自己偷偷跑回來的吧?”

甄有福見時舟懷裡抱著小狗崽,震驚:“東家,它怎麼回來了?”

時舟搖頭:“我剛剛做門口,它自己跑回來的,沒看到狗娘呢。小爪子受傷了,滿身都是刺,遭了不少罪啊。”

甄有福的眼睛盯著小狗崽,似乎想說什麼,看看時舟開啟藥箱給小狗崽挑刺,也就不說話了。

他現在心虛啊,四十兩啊,什麼時候才能還完?

傻子背佟老實放學回來,看到小狗崽回來了,頓時高興不得了,“狗狗!”

時舟正給小狗崽爪爪上藥粉後包紮,小狗崽與其說是治病,倒不如說是享受,躺在時舟拿軟布鋪的墊子上,乖乖被時舟捏著小爪爪,一點兒都不鬧人。

“養!”

傻子圍著時舟打轉,重新開始要求養狗崽。

時舟不理他,傻子纏著不放,時舟說:“還不知道狗娘在不在附近等它呢。”

這次,甄有福捏著拔下來的刺看,“東家,這樹針咱們後山附近可沒有,肯定是從窩裡下山的時候沾上。母狼對山道熟悉,知道怎麼走不傷皮毛,幼崽不知道,它肯定是憑氣味偷偷下山的。”

時舟看他,“意思說周圍沒有母狼,是母狼還不知道幼崽跑出來?”

甄有福說:“山狼通靈,幼崽也聰明,幼崽私自離窩,十有八九是在窩裡被排擠,沒人跟它玩。它知道誰救了它誰對它好,所以才下山認主。”

時舟看著愜意的小狗崽,“這意思是,小傢伙因為跟人類接觸過,被它兄弟姐妹排擠了?”

“可不是?”甄有福看了傻子一眼,“而且,小傻特別喜歡它,就算送走它還會回來,這次就看母狼找不找,要是再帶不走,咱就留它下來,以後看門吧?”

傻子拼命點頭:“養它!”

甄有福偷偷看時舟,他想留下狗崽,說因為他覺得小狗崽在的時候,半山醫館的診金藥費就跟天上掉下來的,數銀子數到手軟啊!

小狗崽才離開幾天?兩個多月以來賺的所有錢,一下就被坑了!

他就說山狼崽崽是瑞獸,是招財的小寶貝嘛!

要是小狗崽留下來,那以後之後肯定又要時來運轉了!

佟老實看到小狗崽也很高興,他被傻子放在椅子上,對時舟說:“東家,它自己都跑回來了,要不然咱留下它吧。”

時舟看了幾人一眼,“等它傷好再說。”

傻子不高興,抱起包紮好的小狗崽又躲柴房了。

當天晚上,時舟有點失眠,不知外面什麼動靜,一骨碌從床上坐了起來,就看到小狗崽蜷縮在她枕頭旁邊哼哼唧唧,看樣子也睡不好。

時舟把小狗崽抱到懷裡晃了晃,像是哄小孩子似的,小東西不一會兒就安靜下來。

“呼——呼——”

時舟聽到外面的動靜還在,她有些疑惑,忍不住走到正廳,大半夜她不敢冒然開門,就用舌頭舔舔手指,捅破了紙窗朝外看。

這一看不打緊,頓時把時舟嚇了一跳,因為醫館外門外的空地上,正站著一隻通體雪白的山狼,睜著綠油油的光,緊盯著醫館的門。

它察覺朝幼崽就這門後,母狼突然顯得有些急躁起來。

時舟當機立斷點了火把,剛要轉身的時候發現甄有福不知什麼時候站在陰暗處,“甄大夫?嚇我一跳。你走路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

甄有福急忙走過來,“東家?我聽到外頭有動靜,還以為醫館進賊了,所以輕手輕腳跑出來檢視,沒想到是東家。您大半夜不睡覺,這是幹什麼呢?”

時舟急忙對他“噓”了一聲,“狗娘在門外!”

甄有福倒吸一口涼氣,壓低聲音說:“追過來了?“

時舟把火把遞給甄有福,“甄大夫,你就站在門口別出去,人多容易出亂子,免得母狼以為我們要傷害她。”

甄有福有點於心不忍,“雖然傳說山狼有靈性不傷人,但現在是涉及到它的幼崽,還不知道它是什麼反應,東家,要不咱就把幼崽給扔到外面,別出去了!”

都這個時候了,還養什麼狗崽呀?

時舟小聲說:“不行,幼崽能偷、下山一次,就能下山兩次,萬一哪一次中途出點意外怎麼辦?這事總歸要解決的!”

如果山狼真有靈性,它就該知道半山醫館是在救小狼崽,而不是傷害小狼崽。

甄有福見勸不住時舟,也不敢多說什麼,只能緊緊的挨著門站,保持警惕,要是察覺山狼想要攻擊人的話,他就用火把嚇唬它。

時舟深呼吸一口氣後,輕輕的把醫館的門給拉開了,門外的母狼果然滿臉警惕,眼露兇光,對著時舟齜牙咧嘴,保持著隨時發動攻擊的警戒狀態。

時舟止住甄有福要出來的動作,她小心地蹲下來,然後把手裡的小狗崽輕輕放在地上。

小狗崽聞到了母狼的味道,迷茫地抬頭,看的母狼後,小狗崽歡天喜地的朝母狼跑去,只是它腿上裹了紗布,跑過去的時候一瘸一拐。

小狗崽圍著母狼打轉,母狼舔舐在小狗崽的小身體,小狗崽還在地上撒嬌。

時舟站在原地沒動,看著母狼和幼崽的互動,覺得小崽還是得養著狗娘身邊才幸福。

母狼看向時舟,眼中的戒備和兇狠已經消失,它低頭叼起小狗崽就要走,結果小狗崽拼命扭動身體,還唧唧亂叫,一看就不樂意。

母狼把小狗崽往地上一放,小狗崽一掉頭,朝著時舟的方向跑去,然後在時舟腳底下竄來竄去。

母狼當即叫了一聲,小狗崽聽到後又掙扎著下來,跟著母狼就跑。

結果跑了兩步之後,小傢伙又搖搖擺擺跑回來,見母狼要走,它又追過去。

時舟見狀,便彎腰把小狗崽抱了起來,對母狼說:“它的腿受傷了,等它傷養好了,你再接回去吧。”

母狼似乎聽懂了時舟的話,一掉頭竄入叢林,很快消失在山林中。

小狗崽嗚咽了幾聲,蹭著時舟的手乖乖睡覺了。

時舟面對一頭比她還壯的山狼,緊張到衣服都溼了,她擦了把額頭的汗,“甄大夫,天不早了,趕緊睡吧。”

甄有福興奮:“我怕是睡不著了,我剛剛親眼看到了山狼!”

清晨鳥鳴聲聲,時舟在夢裡跟人搶了一晚上的銀子,最後還被搶走了。

她的銀子啊!

時舟睜開眼就覺得小狗崽在舔她的臉蛋,她抱著小狗崽坐起來,聽到外面甄有福興致勃勃跟朱漢夫婦講昨夜看到山狼的事兒。

朱漢那是一臉的羨慕啊,見到山狼可是吉兆,這半山醫館是要發啊!

時舟起床,洗了把臉,才去見朱漢,“朱老爺今兒來的早啊。”

朱漢客氣,“時大夫起了?昨晚上休息的可好?”

兩句話後,朱漢看了時舟一眼,突然問:“我聽獵戶說昨天有人抬棺上山,別說來醫館的吧?”

時舟一頓,這事她還真沒想讓人知道,傳出去實在是不好聽。

看到時舟的表情,朱漢知道還真是來找她的,他問:“那些人抬棺上山來幹什麼?”

時舟看了甄有福一眼,甄有福脖子一縮,躲進了櫃檯。

時舟搖搖頭:“不提也罷!”

他話都這麼說了,朱漢也不好再問,只是朱漢不好再問,卻有別人特地趕過來問。

時舟剛給朱漢扎完針,趙里正突然來了,“時大夫,昨天下午中午是不是有人抬棺上山?他們說來醫館的嗎?”

朱漢抿嘴,這可不是他問的。

甄有福的腦袋差點鑽到桌子底下。

時舟:“……”

這是要非說不可嗎?

沒辦法,時舟就把裘老頭開藥的事說了一遍,“我原本說不打算說的,但是里正和朱老爺都是關心我,我也只能實話實說。”

“醫館的問診路里,甄大夫記得很詳細,藥方確實是對方提供的,醫館只要按藥方來配藥即可,但說……”

當時醫館沒別人,一醫一病,再沒有第三人可以作證,對方咬死是吃了甄有福抓的藥死了,沒有人證,短時間內很難說得清。

當然,真要較真,確實可以證明失去真偽,但耗時時間太長,醫館的名聲和狀況拖不起。

時舟承認她是為了息事寧人才賠了銀子,要不然對方去衙門一鬧,甄有福不知要被關幾天,如果不能證明甄有福的清白,說不定甄有福還得抵命。

時舟不敢拿這事賭,該認慫時還是得認慫。

人在江湖飄啊,哪能不挨刀啊?

只能說吃一塹長一智吧。

趙里正的臉色鐵青,“昨天晚上我下值,家裡人說獵戶去過家裡傳話,我當時回去太晚,所以今天一大早才趕了過來,沒想到朗朗乾坤,竟然還有人公然行訛醫一事。”

時舟說:“對方有備而來,而且還是趁醫館沒有旁人的時候,就是為了讓人有嘴說不清。這事我們只能自認倒黴。”

趙里正說:“這事不急,我回頭讓人打聽打聽,看看到底是什麼人如此大膽!”

送走趙里正和朱漢,甄有福看時舟一眼:“時大夫咱那小廣告還要不要再寫了,已經好些日子沒去貼了。”

時舟搖搖頭:“大遊山本地的人該知道的都知道了,現在貼小廣告已經沒什麼用處了。”

如果想要廣而告之,只能在大遊山以外的地方宣傳才行。

只是,誰有時間往外頭跑?

就在這時,海大鴻從外面跨了進來,“時大夫,劉家小兒的解毒粉是不是該取貨了?他們家今兒人手不夠,我過來幫忙取藥。”

海大鴻是個很有責任心的人,雖然是親孃惹出來的禍,但海大鴻還是儘可能的擔起了責任。

那兩家人有點啥事,他能幫忙的都會過去幫忙,可以說是親孃搞壞的關係,愣是被海大鴻憑藉老實和擔當給拽了回來。

那兩家人雖然還遷怒海氏,但是對海大鴻夫婦已經能和顏悅色了。

時舟盯著海大鴻看,海大鴻頓時被她看到一陣發毛,“時大夫,您是看出我有什麼毛病嗎?難道我病入膏肓沒救了嗎?”

時舟收回視線,“你是走商?”

海大鴻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個走街串巷的賣貨郎。”

時舟當即一拍手,“太好了,海大哥,您請坐!”

甄有福頓時全身的毛孔都豎了起來,憑他對東家的瞭解,他覺得東家又要開始忽悠人了!

果然,時舟請海大鴻坐下後,開始跟海大鴻談合作。

“合、合作?”海大鴻目瞪口呆,“我就是一個賣貨郎,我不懂這些啊!”

時舟說:“你不需要懂,你只要按照我的要求來做就行,我不讓你白乾,醫館每接到一個透過你宣傳來看診的病患,你都能獲得一部分報酬!”

海大鴻是個走貨郎,經常出去一趟就是十天半月,要去很多平常人去不到的村落賣貨,他不就是一個活的、移動的大廣告嗎?

海大鴻憨憨道:“可是我除了一身蠻力之外,我、我這嘴……”

時舟殷勤道:“不需要你能說會道,你不是有個扁擔,挑兩個貨筐嗎?你改天把你的貨筐拿過來就行!”

當天下午,時舟讓甄有福寫了“半山一醫館,專治疑難雜症”的字,說要拿去集市請繡娘繡出來,到時候掛海大鴻的貨筐上。

甄有福張張嘴,“東家啊,咱現在沒銀子了,請繡娘繡得花不少銀子,你要是信得過我。我幫你繡!”

時舟懷疑的看著甄有福,她聽甄有福這話,就像她來醫館第一天,甄有福跟她說要爬屋頂上補洞的效果一樣。

時舟看向他的手:“你不會是想透過繡花自斷雙手,做實苦肉計,企圖達到讓我免你債務的目的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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