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山雨亦奇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五章 劫獄之難,茅山上清宗,空山雨亦奇,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未曾想只是幾日未歸,陶家門楣也變得有些斑駁,再也不復往日那般門庭若市,車馬盈門。父親陶貞寶因和王釗來往密切,已經被捕入獄,母親郝氏也一病不起。聽此訊息,將及弱冠的青蔥少年險些捏碎手裡的青瓷茶杯。
天牢裡,王釗被釘在刑架上,鞭子狠狠抽打在他的身上,身上早已是血肉模糊,傷口深可見骨。
“說,到底是誰指使你記錄天家的事情?”王釗一家已經全部收監,皇上派來內監秘密拷問王釗。王釗依然不答,口中全是鮮血。那公公冷哼一聲,拿起一塊燙紅的烙鐵便往王釗胸膛上烙去。
王釗痛得撕心裂肺大叫出聲,兩眼翻白昏死過去。關押在不遠處的陶貞寶也好不到哪裡去,昏暗的牢房內,他躺在破爛潮溼的草墊上,奄奄一息。
“嘩啦”一聲,一桶冷水澆醒了昏迷的王釗。
“王大人,咱家可得提醒你一句,你的兒子還在我們手裡。”內監的一句話頓時讓王釗如墜冰窖。
“是桂陽王-劉休範!”王釗終於支撐不住,供出了幕後指使之人。
內監大驚,立馬示意隨從記錄,緊接著繼續問道:“桂陽王此舉究竟有何目的?給我從實招來!”
見王釗閉口不言,內監笑了笑說道:“放心,你兒子並不知情,咱家定會奏明陛下放他一條生路。”
“這些年桂陽王一直在暗中蒐集皇上當年謀害廢帝劉子業,篡位奪權的罪證,為的是日後能夠推翻皇上,自己即位稱帝。”
那內監滿意的點了點頭,走出牢房時揮了揮手,牢頭會意手起刀落,王釗人頭落地,死不瞑目。
“大人,王釗已畏罪自殺。”牢頭恭敬拱手對內監說道,內監笑著說道:“做的不錯,咱家記住你了。”
“王兄!”陶貞寶聽到此話,心中已然明白,不禁淚流滿面,他內心只望王釗黃泉路上一路走好。此刻他面如死灰,已不對自己活下來抱有任何希望,只是怕連累了家人。
江州桂陽王府中,流觴曲水,幽靜小亭,一青年正與劉休範對弈棋中。
觀那青年的面相,兩道劍眉斜插入鬢,一雙鳳目顧盼生威,頭髮以玉簪束起,姿態閒雅,自有一股上位者的雍容氣度。這青年正是北方五大修真世家之一,慕容世家的嫡系公子,慕容崢。
“慕容公子親臨此地,可知其中兇險?”桂陽王劉休範朗聲道,雖知曉眼前這名青年修為精深,但他自恃身邊暗衛頗多,無人能在他這府邸中掀起風浪。
慕容崢執黑棋,又擲一子,“我家家主對王爺神交已久,知道王爺一直在韜光養晦,心中有懷龍之志,特命在下前來襄助。”
青年這話語果斷直接,桂陽王眸中精光一閃而過。
“閣下可知此為大逆不道之言?單憑你的來意,本王不得不懷疑你的居心。”
慕容崢恍若未聞道:“王爺,到你執手了。”說著他端起茶盞,又道,“王爺是心有乾坤的人,敵人的敵人便是盟友。又怎能拒絕我家主的一番英雄相惜呢?”
玉石雕琢的棋盤中,黑子已被團團圍住,而他明知不可為,卻落子將自己的後路堵死,“一如這盤棋,王爺他日乘風起,慕容家落子無悔。”
桂陽王劉休範則是暗暗咋舌,不禁思量起來,“說說你們的條件。”
聞言,慕容崢唇角的笑意更濃,“為表誠意,可約定三則。一則,我慕容家族願為王爺之志效犬馬之勞;二則,王爺登上九五之位後,須與慕容家族聯合攻伐北魏;三則,可派一隊瞭解南朝地誌風聞之人予我尋找慕容家族丟失的一件至寶。”
劉休範細細聽來,前期並無風險,但若真是借得慕容家的東風,他日起事大局穩定後,豈不是又給自己添了一豺狼之敵?
他沉吟著,慕容崢也不著急,只幽幽的說了句,“王爺可知,王釗已經暴露,現下生死未卜。”
這是掐準了桂陽王的命脈,王釗招供只是早晚之事,容不得他再多思量,需當下立即做出決斷。劉休範此時盯著目光灼灼的慕容崢,突如其來的感覺到這青年溫潤的外表下隱藏的殺機。
管家急匆匆地打斷兩人的談話,示意自己有重要的事情通報,劉休範面色不虞,顯然是被打斷了思緒。
管家在劉休範耳邊耳語幾句,告訴他王釗畏罪自殺的訊息,並且他們私下蒐集證據對付劉彧的事似已敗露。
劉休範面色一凜,揮了一下自己的錦緞雲袖,低聲罵道:“不中用的廢物!”對面的青年笑而不語,自顧自的飲著茶。
劉休範擺手,他再無退路,對青年說道:“便依閣下所言,只是此等大事,本王還需要點時間籌謀一番。”
青年瞭然點頭,作揖告辭,只見他腳下幽光一閃,蜻蜓點水般掠過屋簷,從王府離開,身形輕盈如鬼魅,唯有那一汪池水蕩起圈圈漣漪。
“什麼,王釗畏罪自殺?”陶弘景聽此訊息,內心大為震驚,此時他對父親的處境感到十分不妙,任何風吹草動都足以影響性命,難說父親是否已遭遇不測。他多次找尋門路想進天牢探望,無奈所有努力皆付之東流。他不能再坐以待斃,唯有拼死一搏。
黑沉沉的夜晚,星光如螢。
陶弘景黑衣蒙面,來到天牢外,趁著守門護衛昏昏欲睡之時,迅速伏走躲避巡視,說來這還要感謝師父孫遊嶽,自上次在崇虛館受到他的指點,讓陶弘景似是打通了全身經脈,竟突破煉氣境第七層,一身修為大有長進。
陶弘景向天牢中疾馳而去,其內陰暗潮溼,四處散發著一股腐朽的黴味。囚牢之間狹窄的通道里,掛著幾盞昏黃的燭火。進入後才發現天牢是多層結構,每一層的守衛嚴密等級也不一樣,思量到這是聖上親自下諭,自是比不得尋常囚犯。
他悄然潛伏在黑暗處,利用屏息之法靈活閃躲,一次次躲避過獄卒的視線。囚牢內,充斥著各種哀嚎聲,絕望的氣息瀰漫,陶弘景查詢了幾層心中越發焦急,他自知這裡不是久留之地,一邊疾行,一邊祈禱父親平安無事。
翻身又下一層時,牢籠的鐵籠變了方向,他定睛細看,這竟是一個個單獨的牢房,關押之人應是重刑者。他一間一間地檢視,終於在一座幽暗的囚牢前掠過一道熟悉的身影!
陶弘景心頭一陣酸澀,眼眶漸漸溼潤。父親體態消瘦了許多,眼眶深深凹陷,原來鬢角只是微染風霜,而此刻短短几天卻已是滿頭白髮。
他囁嚅著開口,聲音壓的極低,“父親,孩兒不孝!來的遲了!我帶你走。”陶弘景哽咽著,難以平息內心的怒火和心痛。
陶貞寶艱難地睜開雙目,看著昔日幼嫩稚子成長為如今的俊秀英武少年郎,心中甚是欣慰。
比起自己的處境,他卻更擔憂兒子,“不可莽撞,你糊塗,怎能擅闖天牢。”他讓陶弘景快走,可陶弘景已生了一不做二不休的心思,他從腰間劍鞘抽出長劍,使出全力一擊,困鎖牢門的鐵鎖鏈應聲被劈斷,陶寶貞苦勸無果,只能趴在兒子背上陪他硬闖上一闖!
牢中坑窪積水滿地,陶弘景艱難前行,方才的動靜終究還是吸引來獄卒和守衛的注意。
“大膽賊子!敢劫天牢,死路一條!”禁衛軍統領柳光世聽此動靜,厲聲呵斥。儘管陶弘景身形靈活,躲避著追兵,但獄卒人數眾多,他們點燃所有火把搜尋著,柳光世很快便發現了陶弘景父子二人。
陶弘景無處可逃,只得將父親放下,對應上父親那緊張的眼神,用手拍了拍父親的手,示意安心。
他再次舉起手中之劍,毫不猶豫地衝向了柳世光和一眾獄卒。他默運上清功法,將靈氣灌注全身,隨即拔劍出招,劍光如龍,每次斬下都帶著凌厲的攻勢。
柳光世看出此人竟有些道行,在轉身閃躲之際抽出了銀龍鐧,寒光閃過,煞氣內斂,四稜無刃,卻有著強大的殺傷力。
刀光劍影間二人身影纏鬥在一起,生死之際,陶弘景的劍法越來越快,眼神愈加堅定,長時間修煉的上清功法讓他的呼吸綿長,當身心沉靜下來時,對方的一招一式都變得清晰無比,可除了柳光世外,還有十幾個禁軍守衛也正在一旁虎視眈眈,他的退路已被封死。
連續的對戰讓雙方的體力和內力都有極大的消耗,眼見柳世光的銀龍鐧已然落下,他快速地在地上翻身避開,卻還是傷及了手臂,皮開肉綻。
“莫要管我,快走!”陶貞寶神情悲切,向兒子的方向撲了過去。
陶寶貞拉住了他的手,壓低聲音在耳邊道,“出去後找吏部尚書劉秉,他或可救我。”
劉秉乃當今聖上的御弟,也是長沙王劉道憐的嫡孫,才幹突出,在朝野中享有美譽,並且因為血統較遠,對皇位沒有威脅,深受皇帝信任。
陶弘景忍下心中痛楚,自知父親所言才是最好的途徑。他不再與柳光世糾纏,催動法訣,向著天牢出口快速飛去,待到柳光世追出天牢,四下又恢復了平靜,看不見半個人影。他暗罵一聲,恨恨地回了牢房。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