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遇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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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鹹福宮,雪芽便將提膳回來遇到的事情倒豆子般盡數說出:“看來紀貴人是記了上次的恩,才特地提醒主子。”
雪芽憂心忡忡的說完,看見自家小主對膳盒的興趣更大,不由大跺腳:“主子可長點心吶!”
雲皎揭開其中一個食屜,發現今日的點心是甜燒梅:“好,我今天就先吃點心。”
在這裡,燒梅其實是燒賣的另一種說法,和梅子無關。膳房的燒梅做法是下重油配肥肉,碎花生米、冰糖、桂花、白糖等調成的餡兒,是偏甜口的肉食,將皮摺得形狀上如梅花,下似石榴。
顆顆做得玲瓏小巧,雲皎輕鬆幹掉一屜。
宮女再著急,主子要用膳,也只能在旁邊伺候著。
待吃了個八分飽後,雲皎才徐徐道:“我肯定會小心的,但為了還沒有發生的事終日惶惶不可終日,豈不是如了歹人的意?讓她們恫嚇我!在我進宮之前,我經歷了多少,你們都不知道。”
她在《使命召喚》當過僱傭兵,在《刺客信條》裡揭開教皇亞歷山大六世的陰謀,甚至手機裡還有一款自主研發的二字開放式手遊。
閨閣女子少有被養得膽大的,宮闈宅鬥也大多離不開一個嚇字,把人嚇得不得安眠精神衰弱,精氣神沒了,再來整治便簡單。
可這種精神攻擊啊,對雲皎不管用。
遇事她能回檔,即使是被推落水,落個十來次的也該學會游泳。
貢眉笑言:“主子心態倒是好。”
“你們知道我為什麼要用完膳再回答問題嗎?遇事要鎮定,學不來鎮定就強迫自己先做點別的事,恐懼和憤怒就像漲潮時帶起的驚濤駭浪,待浪潮退去,事情的本質才會還原。”
雲皎笑吟吟的說話時,輕輕晃動著雙腿。
她在自己屋裡,向來是站沒站相,坐沒坐相的恣意。
“既然主子心裡有成算,奴婢就放心了。”
宮女被分配給妃嬪,在宮裡的地位待遇都和主子繫結。
她們是最怕雲皎出事的人。
好在,雲皎在宮中算是不愛出門的,經常就在鹹福宮裡打轉——麗嬪覺得能跟著去秋狩是沾了她的光,對她的態度也好了起來,正殿花園的小秋千也對她開放。
秋狩前三日,她更是除了請安足不出戶。
第二日,雲皎從建章宮裡出來,經過一條大路時,有一個太監走了過來,見面先揚了笑臉兒:“奴才是在長樂宮伺候的,主子請您過去一下。”
聽到長樂宮,兩人皆是嚇了一跳。
長樂宮只有一位主子,那便是太后娘娘。
對嬪位以下的妃嬪來說,可能只有大年大節的時候,才能遠遠對這位主兒跪拜,平常根本沒機會見到的。
“太后娘娘傳召是為何事?”
雲皎並沒有全然相信對方。
她先是存了個檔,再聽那太監一臉為難地看向她:“奴才倒是想告訴小主,可太后只說了要傳小主來,並沒有告訴奴才具體的事兒,”他一頓,催促道:“要不是領了懿旨,奴才也不敢攔小主的路,誤了太后娘娘的事,誰也擔當不起!”
“好的,我這就去。”
如果真是太后傳她,那的確不能耽誤。
如果不是,那就讀檔再想想如何應對。
三人走了一會,越走越偏,好一會沒見到其他人。
快要經過池塘時,雲皎叫住領路太監:“我八字忌水,走另一條路吧。”
“小主,那可是要繞遠路,萬一太后娘娘責怪下來……”
“那就我擔著。”
“奴才也不想說不中聽的,但太后娘娘的事,小主實在擔當不起。”
雲皎聽笑了:“你有在這跟我扯皮的功夫,走另一條路早就到了。”
宮人慣會看臉色,太監猶甚,他發現熙常在是真不挪步子後,只好繃著臉走了另一條道。可是有人執意要害她,又豈會輕易放棄,在遠離了池塘的林蔭小道,從樹後竄出一個黑影,發狠將兩人推了下去。
那兒有點坡度,滾下去肯定要受傷。
雲皎在受擊的剎那,果斷回檔。
而同時,她也確定了,傳召她過去的人,並非太后。
……
太后要收拾一個常在,不需要使出陰私手段,直接尋個由頭將她禁足,或者召到長樂宮去懲罰一番,她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恐怕要搞清楚得罪太后的原因,再回檔到半個月甚至在入宮前徐徐圖之。
其次,這事看準了她沒背景。
家世好如孫常在入宮後,分到手邊的宮女總有家裡安排的“自己人”,不是說雪芽貢眉對她不盡心盡力,是兩人自己資歷都淺,許多在貴主身邊伺候的宮人臉孔認不全,遇事也沒應對經驗。
“奴才倒是想告訴小主,可太后只說了要傳小主來,並沒有告訴奴才具體的事兒。”
在雲皎思考時,面前的小太監再次重複了催促她的話。
“好,快走吧,太后娘娘的事耽誤不得。”
雲皎見四下無人,便假意答應。
見熙常在沒有絲毫懷疑,很順從地跟著他走,太監也放下了警惕。走過一處花園時,雲皎遠遠瞅見了坐在步輦上的麗嬪,她便一手揪住太監的後領,一邊向麗嬪呼叫:“麗嬪娘娘,救命!”
這太監見勢不妙就要跑。
“他不是長樂宮的太監,雪芽幫忙拽住他!”
萬一讓他跑掉,這條線索就算斷了。
許是這太監也想到假傳懿旨的後果,見兩人拽著不放,竟是回頭向雲皎揮拳!他想雲皎不過是一介弱質女流,不料這一拳卻被她避了過去,此弱質女流還笑得張狂:“哈哈,你的每一步,都在我的計算之中!”
這一笑,把太監心態笑崩了。
他連揮三拳,甚至用腳踹。
這熙常在卻像是預判了他的每一記攻擊的路線,滑不溜秋地避了過去。就這麼周旋拖延了五秒時間,麗嬪那孔武有力的太監就跟著衝了過來,將他拿下。
麗嬪身邊的大太監海濤朝著他膝蓋一腳下去,他立馬就跪了。
麗嬪的步輦慢悠悠地抬過來:“青天白日的,怎麼喊上救命了?把他頭抬起來,讓本宮看看是哪個以下犯上的刁奴。”
海濤將那領路太監的下巴抬起來,面色一沉:“主子,他畏罪自裁了。”
鮮血緩緩從太監的嘴角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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