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我們都沒得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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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你醒了？”他愛憐地整理著她額前凌亂的髮絲。不下心碰觸到她臉部受傷的地方，觸電般的將手縮了回來。

醒目的血痕已凝成了血痂。

“顏午，我是不是很醜？”她嘴角泛出一絲苦笑。林子夜說的對，太耀眼的話，未必是件好事。

“不，你很美，一直都很美”他對她的深愛，在寵溺憐惜的眼神中藏都藏不住。

他緊緊把她摟入懷中，不管她變成什麼樣子，他都愛，不會因為她的模樣而減少分毫。

靠在他溫暖的胸膛，她哭了，為什麼在她每次遇到危險的時候，陪在她身邊的永遠是他？！他對她的好，讓她充滿了愧疚。

她總想，人和人真的很奇妙，有緣的，即使相隔萬里依然心連著心，心念著彼此，無緣的，即使每天形影不離也始終進不了角色。大概，這就是宿命吧！也許，她和顏午之間，只能是所謂的“知己”吧！那種可以賠上性命的！

顧依然和孩子一夜未歸，尹冷徹怎麼也坐不住了，他清晰地記得，當時顧依然的臂膀受了傷，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顧依然和七月是他的全部，要是他們有個閃失，他必不惜一切代價，殺了遠山夏天！

就在他命令阿彪帶人再去追查顧依然下落的時候，門鈴響起，他臉上瞬間浮出一絲喜色。當看到來人時，臉上洩露出幾分失望之色。

抱著七月的連若葉出現在門口。

“怎麼是你？依然呢？”

“她是你的妻子，作為丈夫，你都不知道，我怎知道？”顏午把孩子交給連若葉的時候，她分明看見了顏午眼神裡的擔憂，那種眼神只有在顧依然危險的時候，才會湧現。當連若葉詢問顧依然時，他只是說了句保護好孩子。

連若葉想，最安全的地方恐怕就只有尹家了，要知道，他家裡的保鏢比傭人還要多的多！

“孩子怎麼會在你這裡？依然呢？”尹冷徹從連若葉懷裡接過了七月，再次詢問了一遍。

“爸爸~~~”小七月稚嫩的喊了聲，這一聲爸爸喊得尹冷徹的心抽疼抽疼。

“孩子交到你手裡我就放心了。至於依然，我也不知道，把孩子交給我的人是顏午，不是依然”

“是他把孩子交給你的？”本就一臉不爽的尹冷徹，聽到顏午這兩個字的時候，臉越發的陰沉。

“有什麼不妥嗎？”

“他們兩個該不會嫌孩子是累贅，把孩子丟給我，倆人逍遙快活了吧？”尹冷徹猜測著，越發的心裡不痛快。顧依然不會真為了報復他，和別的男人……

“尹冷徹，你真齷齪！虧你還是依然的丈夫，你根本就是在侮辱顧依然。你一點都不瞭解她，只要她認定了的人認定了的事，就是一輩子，誰也改變不了。你當真覺察不到她對你的愛嗎？自嫁給你以後，你當真就沒發現她身上丟失的東西嗎？”連若葉憤怒的朝尹冷徹怒吼，她不知道當初顧依然為什麼會下決心嫁給尹冷徹，為什麼不告訴他，當時，只是為了應付張民生的緩兵之計？！

“丟失的東西、？”尹冷徹吶吶自語。

“你不覺得她變得溫順了嗎？以前的她就像只刺蝟，離誰最近，就會將那人刺的鮮血直流，但她為了你，狠心地把身上的每一根刺都拔了下來，每拔一根都是揪心的疼啊！”想起以前叱吒風雲、精明可怕的顧依然，都讓人心有餘悸。但現在，顧依然身上的戾氣似乎在一點點的減少。

看著沉默不言的尹冷徹，連若葉轉身準備離開，卻看見了朝自己走來的江寒樂。

“若葉，你怎麼在這裡？”他臉上閃過欣喜之色。

“依然失蹤了一天一夜，我擔心，所以來看看”連若葉客氣的回應，就算心裡還有一絲對他的愛意，但，經過了多次的傷痛，心已經麻木了，愛也大大折扣了。

“顧依然她昨晚真沒回來嗎？”江寒樂神色凝重，嶽靈珊不會真對她做了什麼吧？他當時只是被恨衝昏了腦子，恨顧依然在他美國療傷時，給他發的那條充滿挑釁的簡訊。才導致了他跟連若葉現在尷尬的局面。所以，嶽靈珊來找他，要求他幫忙引出顧依然時，他微微猶豫，還是答應了。因此，顧依然來他說的地點取回她母親生前創作的那首歌的刻製版時，被埋伏的嶽靈珊………

他利用了顧依然對他的信任，顧依然大概做夢也不會想到，她老公的兄弟，好姐妹深愛的男人會出賣她！

“寒樂，你怎麼了？”連若葉五個手指頭擔心的在他面前搖晃了下。

“哦，沒，沒什麼”要是顧依然有什麼不測，他可是千古罪人！她是他兄弟尹冷徹的老婆，又是他最愛的連若葉的好姐妹，她要是出事，這兩人豈能原諒他？

“阿彪，派人給我仔細找，挖地三尺也要找回來”尹冷徹抱著七月轉身進了屋，留下了兩個最不該單獨留下的人。

“若葉，我………”他明白了連若葉選擇王少鋒的原因，愛是件很吃力的事情，使他讓連若葉失望了，所以，在失望的守候裡，她選擇了默默陪在她身邊的王少鋒。可是，他現在是真的想憑真心挽回連若葉的心，卻不曾想，他還未將後面的話說完，連若葉打斷了他的話。

“寒樂，也許我們真的有緣無分吧，我深愛你的時候，你遺忘了我，傷害我；而現在，你想起了我，我的心卻死了”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江寒樂想，若葉，這輩子我負了你，下輩子，下輩子我一定牢牢將你記住，實現我這輩子未實現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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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座城市，你並不喜歡它，但是裡面卻住了一個你喜歡的人，於是，你學著喜歡這座城市，因為那個人。而那個人就是林子夜，這座城市對於水清兒來說，太潮溼，太陰森，如果不是因為林子夜的出現，她是不會長久留下來的。

水清兒拉著行李箱經過那間24小時營業超市時，停下腳步，站了好久好久。

她依稀記得，第一次跟林子夜相遇時，就是在這條路上。

“清兒，我們該走了”一旁的Lynn上前扯了扯水清兒的衣角。

水清兒戀戀不捨地看了最後一眼，拿起手機撥了那個熟悉的電話號碼。

嘟嘟嘟---------響了三聲，那邊接了起來。

林子夜的聲音隔著遙遠的距離飄了過來。

“清兒”他的嗓音聽上去有些沙啞。

“子夜，你還好嗎？”水清兒有些擔心他是不是生病了？

“不好”

“怎麼了？”

“沒有你，我怎麼好？”

“子夜，你還是忘了我吧”

“抱歉，我記憶力太好，讓我忘記你，我做不到”

“子夜，再見了！”未等那邊答話，水清兒慌亂地合上了手機蓋。她怕再說下去，林子夜會擊敗她好不容易堅持回美國的決心。

不遠處，躲在樹後的林子夜看著水清兒一點一點消失的背影，他對著已掛機的手機在心裡說，水清兒，我喜歡你，真的喜歡你！

看著在馬路邊打車的水清兒，像想起什麼似的，他轉身跑進了那家超市。片刻後，他懷裡抱著一個潔白的毛絨小熊。

水清兒在車裡向外張望著這座城市繁華的景象，隨著車子的移動，窗外的一切景物一點一點的向後倒退著，水清兒想，要是人生也可以倒退那該多好？這樣，起碼可以阻止一些人犯下一些錯事。

“呃，林子夜好像在追我們耶！”Lynn看著後視鏡裡拼命的跑著的林子夜，水清兒降下車窗，微涼地風吹在她嫩的臉上，冰冷的涼意瞬間傳來。

“清兒，下去看看他吧”Lynn朝司機師傅示意，降慢車速。

水清兒只是搖頭淺笑。她怕林子夜那雙銳利的眼神看穿她這段時間以來偽裝的堅強。再說，都要離開了，何必還要糾纏不清。

“清兒，他懷裡好像抱著東西”Lynn注意到，林子夜懷裡抱著的是水清兒最愛的小熊。她不禁想，要是江寒樂可以這麼對她，她一定毫不猶豫的下車，與他十指相扣永遠在一起。可是，這終究是個美麗的夢吧，自從上次在江寒樂生日上大鬧一場後，他們之間除了沉默還是沉默，她有時候會歇底斯里的發作，像個失去理智的潑婦用生硬的漢語朝江寒樂大喊大叫，甚至對連若葉說了許多不堪的詞，但他依然保持著他所謂的涵養，讓她的憤怒找不到方向。

時間長了，她的心開始變得平靜，她跟江寒樂只不過是一場床第間的較量，區別在於，他當成了一場遊戲，而她卻當了真。對於江寒樂，她是動了心的。

她一直以為她還可以跟江寒樂恢復以前的朋友關係，但發現，真的好難。

“清兒，別留下遺憾”Lynn看得出來，水清兒心裡是真放不下林子夜，只是，她始終忘不了她父親顧長北的死。

微微猶豫，她下了車。

水清兒蹲下凝視著面前冷魅的男子，她就這樣靜靜的看著，想要把他裝進腦子裡。聽著那起伏不定急促而深沉的喘息聲，水清兒的唇輕輕的吻了上去，他的唇冰冷而柔軟，他們像用了一生的力氣抱著。

而後，水清兒輕輕的推開了他，摘下脖子上的吊墜，嘴角微笑：“林子夜，你我註定無緣，我把這條月形吊墜還給你，就讓它來證明，我們曾經相識過，以後，我們都要學著形同陌路”

說完，準備轉身離去，手卻被拽住了“清兒，在你眼裡，我們只是認識過嗎？我最後問你一遍，你愛過我嗎？”

水清兒看著面前的林子夜，他的眼光如此哀傷，像黑夜裡獨自閃爍的星星。水清兒深深的吸了口氣，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微微停頓了下，淡淡的開口“愛過又如何呢？沒愛過又如何呢？終究逃脫不了【緣分】二字”

“哈哈••••••你所謂的【緣分】只是來證明你不愛我的事實，你一開始就沒把我算進你的人生裡，是不是？水清兒，你根本不懂愛，你不懂！”林子夜張狂的笑著，只是那笑聲聽起來好勉強，好疲憊。

水清兒淒涼的笑了笑，林子夜，既然你這麼說，我就這麼做，愛是什麼？什麼才是愛？我不懂愛,難道你懂嗎？她靜靜的閉上眼睛，她以為會忘記所有，但流下的眼淚卻騙不了自己。

“不是我沒有把你算進我的人生裡，而是，你已將我踢出了你的人生。你可以為了顧依然不殺尹向東，那麼，我想問你，你殺我親生父親的時候，你是否想到了我的感受？”水清兒滿臉的梨花帶雨，讓人看了，忍不住像要抱住她，給她一個寬闊的胸膛。

“你殺我，我不介意，但你殺了我父親。你成了我的殺復仇人，你讓我怎麼辦？你給我一個可以跟你在一起的理由”

“當年陷害我父母的幕後黑手就是顧長北，是他先害死我父親的。你可以不是顧長北的女兒，也可以不是水清兒，但我不能不是林子夜！所以，我沒得選擇”

“沒得選擇？呵，好一個沒得選擇。你不殺尹向東就有得選擇了？”

“我妹妹她跪下求我，我沒得選擇”

“那如果當時我跪下求你，你會放過我父親嗎？”

“會，一定會的”要知道，殺了顧長北會讓他妹妹林子欣和水清兒這麼傷心，他寧願放棄他的固執。

“呵呵，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呢，一切都成了定局，我們誰也改變不了”水清兒想掙脫那鉗子般的緊握的手，卻發現無濟於事，水清兒覺的自己的苦笑都扯不出來了，微微回頭瞪著那拉住自己長袖子蓋住的手，眼睛都紅了，反手一拉，往嘴裡狠狠的咬下去，眼淚打落在那手臂上，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在嘴裡漫開。

一隻手以十分不舒服的姿勢環上來，手指摸著水清兒的臉龐，擦拭著如斷線了珍珠般的眼淚。

“死惡魔，你為何總要這麼固執呢？”水清兒放開了他鮮血浸滿的手，上面整齊的牙齒印清晰可見。

“對感情固執一點不好嗎？”林子夜將懷裡的毛絨小熊遞給了水清兒。

本快制止的眼淚又一次決堤，林子夜是第一個送她小熊的人，真的是第一個！她無法想象，這麼一個邪魅的男子去買毛絨小熊時的窘態。

這個比他大了六歲的男子居然會為了她幼稚的喜好為她去買毛絨小熊。

“清兒，好好珍惜這一切吧”身後的Lynn將水清兒的行李箱放到了水清兒面前。

“Lynn，你這是做什麼。說好要一起回美國的”

“我回美國是因為這裡已經沒了什麼值得我留戀的，而你不同，這裡有你深愛的人，有太多美好的回憶，就算你回到了美國，你的心，還是在這裡。再說，【北傾】醫院是Jenny阿姨的心血，沒有你在她身邊幫她，她會很孤獨的”

“Lynn，我…….”

“保重，照顧好自己”Lynn上前給了水清兒一個大大的擁抱。

水清兒看著Lynn一點點消失在自己的視線，焦急的大喊：“Lynn，你要幸福”

在上車的瞬間，Lynn背對著水清兒伸出了一個OK的手勢，水清兒便笑了，那是她們之間的暗語，當她們傷心難過的時候，都會為對方做出這個手勢，她們都會告訴彼此，她們是打不死的小強，她們要比任何人堅強。可是，在某個瞬間某個地點遇到了那個可以擊碎她們堅強外殼的人，終究，她們也只是脆弱的孩子。水清兒有時候真的很佩服Lynn，她總是可以做到拿得起放得下，永遠的是那麼朝氣蓬勃。

“子夜，手還疼嗎？”她抓起他的手，撫摸著那一排整齊的齒印。

“不疼”他寵溺地笑笑，在他眼裡，她只是個孩子，單純的孩子。

“子夜，你難過的心痛的時候，會怎麼辦？”

“這樣”他45°角抬頭，看向灰暗的空。

“看天空？”水清兒發現，這是顧依然慣有的姿勢。

“恩，這樣的話，可以試著將眼淚逼退回眼眶，就永遠不會有人看見自己的眼淚”

水清兒看向身旁的林子夜，他的仰望天空的樣子與顧依然如出一轍。水清兒想，若他們不是兄妹，他跟顧依然真的好般配，好般配！

回去的路上，水清兒任由林子夜牽著，一步一步地走著，他的手依舊冰冷，但水清兒卻覺得好窩心。

廣場中央寬大的電視螢幕上依舊播放著本市最新報道。

“昨夜十一點一刻左右，在高速公路上發生了一起車禍，一人死亡，另外兩人不知所蹤”

聽到這裡，林子夜嘴角若有若無的泛出一絲冷笑，但下面一句卻使他愣在原地，腳步如注了鉛般再也移動不了，怎麼也抬不動。

電視裡的播報員說，失蹤的兩人中其中一個很可能是尹家少夫人。

“依然，她，不會有事的，對吧？”水清兒不安的握緊了林子夜的手。

“不會，絕對不會”他妹妹不會離開他的，絕對不會，他要去找她，把她找回來。他鬆開水清兒手的那一剎那，水清兒的心徹底變涼，看著他毫不遲疑的轉身離開的背影，水清兒自嘲般的笑了，在林子夜的心裡，最重要的那個人，依舊是他的妹妹。

水清兒仰望著天空，灰濛濛的，像要下雨的樣子，她努力地將眼淚逼回眼眶，可，還是流了下來。

林子夜到底，還是丟下了她。

在她不知該往哪裡走時，一位婦人手拿一串荷包出現在水清兒面前。

“姑娘，看看荷包吧，這茉莉花香很適合你的”

水清兒遲疑了下，還是接過了荷包，嗅了嗅，一股清淡的茉莉花香傳入她的鼻孔。她瞬間有種昏迷的感覺，憑著最後一絲清醒，她發覺自己上當了，她剛才吸進去的是乙醚。

被人攙扶離開廣場的時候，竟沒路人發現她的異樣，她被綁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