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留你到五更[無限] 第18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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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尋蘭卻不肯承認:“我哪有這樣大的本……”
“你有。”
說話的人是卞宇宸。
“正因如此,我才會與你共同進入副本,不是嗎?”
短短兩句話讓蘇尋蘭像被掐住脖頸的鴨子,驟然歇聲,卞宇宸不在意她的沉默,繼續問她:“但是蘇小姐,你對我好像很不滿,你想借胡利的手殺了我,為什麼呢?是我們卞家對你不夠好嗎?”
第169章
“不。”
才問完卞宇宸就長長嘆息一聲,顯然早已知曉答案:“我們對你很好,是你太貪心了。”
“我貪心?那你們呢?”
雖已撕破臉皮,蘇尋蘭卻還是維持著她一貫溫婉無害的模樣,用最柔和的說著誅心之論:“明明已經該死了,卻要燃盡別人陽壽為自己續命,你們就不貪心嗎?”
蘇尋蘭這句話尾音才落,謝印雪一向靜如寒潭的雙眸忽然間就泛起了漣漪,那是步九照頭一次在他眼中看到這樣強烈複雜的情緒,蘇尋蘭也發現了他眼底的顫動。
而她知道謝印雪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反應。
於是蘇尋蘭乘勝逐北,繼續道:“對吧,謝印雪?不是你貪心不肯死去的話,你師父也不會為你去死。”
熟料青年聞言卻沒像她預想裡的那樣崩潰失控,他只是緩緩垂下眼睫,孱弱蒼白,被將逝的死亡氣息籠罩著,有那麼一瞬間,蘇尋蘭感覺自己彷彿回到了七年前,她第一次見到謝印雪的那天。
那時的謝印雪也坐著輪椅。
她遠遠地躲在假山石後,他則停駐在一棵梨花樹下,仰著頭,看梨花看得出神,還朝它們伸出了手。
可惜他不夠高,抬手這一舉動也耗盡了他所有氣力,於是他連手臂都沒抻直,便又頹喪地耷下。幸好一朵梨花體貼溫柔,它似乎不忍心看到少年如此落寞,便從枝頭飄落墜到少年膝頭。
蘇尋蘭看見謝印雪輕輕捧起了它,兩種雪色相觸,少年的手指卻比梨花更白幾分,他用指尖輕撫著花瓣,語氣豔羨難掩:“你開的真好……”
觀賞須臾,他又艱難地舉高了手。
於是蘇尋蘭看到被他捧在掌心的梨花竟無風而起,蹁躚舞回枝頭,重新與花蒂相接。他望著那朵鮮活的梨花,溫聲說:“再多開幾天吧,別像我一樣。”
做完這一切,少年忽然劇烈地咳了起來,不久唇角便染了血。
他用手背隨意擦了下,像是對這樣的事習以為常,便又繼續仰頭看花了。
隨後,一位面容年輕的男人聽到了動靜從屋裡踏出,走到謝印雪身後:“阿雪,怎麼出來了?”
謝印雪朝他笑笑:“我想來看看雪。”
男人道:“今年的雪已經化了,你可以等明年再看。”
謝印雪指向頭頂的梨花:“沒事,它們也很像雪。”
“可它們終究不是雪。”男人順著他的手抬頭,頓了一瞬又問,“阿雪,你還想再看一場真正的雪嗎?”
少年聞言微怔,他低頭垂下眼睫,半晌才輕聲道:“……想的。”
男人見狀也笑了,抬手親暱地摸摸謝印雪的腦袋,給他承諾:“好,師父會讓你會看到的。”
那年冬天,蘇尋蘭見到了她有記憶以來最盛大的一場雪。
而雪落下的那一刻,蘇尋蘭就知道,陳玉清肯定是死了——他遵守承諾,讓本該活不過秋天的謝印雪看到了那場深冬的大雪。
“馬上就是冬至了,今年也會下雪的吧?我也想再看一場雪,這就叫貪心嗎?”
蘇尋蘭說著往窗外看了一眼,青山精神病院的天空雖然總是灰霾霾的,卻沒有要降雨或下雪的徵兆,她想要看雪,就得離開這個副本回到現實世界。
所以謝印雪沒有抬頭,僅出聲問她:“你只是想再看一場雪嗎?”
“那你呢?你是想看雪,還是想活下去?”蘇尋蘭反問,“陳玉清死後,你每次看到雪時會想起他嗎?會感到愧疚嗎?會……”
“會啊。”
“我會想他,但我從不會感到愧疚。”
謝印雪笑了聲打斷蘇尋蘭的話,他抬起頭來,眼中眸光如半含秋水,溫柔多情,彷彿饕餮饜足般酣暢痛快道:“我只會感到高興,因為死的人是他,不是我。”
聽著謝印雪這番薄情寡義的言論,蘇尋蘭不由瞠目。就連陳雲、呂朔和蕭斯宇他們都有些愕然地朝青年望去,畢竟在他們的印象中,謝印雪根本不像會說出這種話的人。
不過青年沒在這個話題上停留太久,他握住自己的手腕,使傷口流血的速度降緩,聲音十分溫和,卻是在說極具壓迫的威脅:“蘇尋蘭,你想再看一場雪,那你覺得這個副本中,誰才是真正擺渡者呢?找到他,和他做交易吧,不然今年的雪——”
“你就看不到了。”
青年的話叫蘇尋蘭瞳孔驟縮,但她很快就鎮定下來,謝印雪不可能直接殺了她,否則謝印雪也會死在這個副本中,所以她有恃無恐道:“今晚要進入死亡階段的人又不是我,我憑什麼聽你的去找擺渡者npc?要找也是胡利先……”
“我、讓、你、找。”
謝印雪再一次不耐煩地打斷她的話語,然而這次開口,他的聲音卻變了種調——低沉渾厚、冷冽暴虐,像極了蘇尋蘭記憶中七年前那場盛況空前,彷彿能夠覆蓋整個世界的大雪。
於是下一剎蘇尋蘭就驚恐地發現,她的身體不再受她控制,無可抗拒地一步步朝謝印雪走去,而她每走一步,謝印雪身上就綻開一道血痕,待她在青年面前徹底駐足時,青年身上的病號服已全部染紅。
“我要和你做交易。”濃郁的血腥味肆意在她身側,燻得蘇尋蘭陣陣戰慄,一片血色中,她看見自己伸出雙手,聽到自己對站在謝印雪身後的豎瞳男人說,“我願意付出代價……來換取離開副本的線索。”
“……好。”
豎瞳男人冷冷垂眸看了一眼她乾淨光潔的掌心,便寒聲答應了她的請求,並在她手中放下一把金燦燦的鑰匙:“你已經升級為了青山精神病院vip客戶,夜晚可入住高階單人病房,你會在醫院住的很舒心,直到治療結束,離開醫院。”
蘇尋蘭睜大眼睛,死死盯著手心那枚金色鑰匙,覺得自己像是握住了一塊冰,凍得她不住顫抖。
她其實不覺得自己找錯了擺渡者npc。
這個豎瞳男人對待謝印雪的態度很特別,那麼多參與者中,他只對謝印雪這樣特殊,她的直覺也從不出錯。可既然沒有找錯擺渡者,她為什麼會那麼焦躁心慌呢?
蘇尋蘭想不出答案。
恐懼中,一雙纖細好看卻滿是鮮血的手忽然覆蓋上她的手掌——那是謝印雪的手。
“別害怕。”他對她說,“你說想再看一場雪,我也會讓你會看到的。”
那雙曾予枝頭早墜梨花重獲生機的雙手,此刻也在給予她生的承諾,蘇尋蘭卻只覺脊骨發寒。
步九照眉頭緊皺,推著謝印雪往後退了幾步,讓他跟蘇尋蘭觸碰的雙手分開。
胡利和其他人也搞不懂謝印雪到底在做什麼。
正疑惑呢,他就聽見青年點了自己的名:“胡利,到你了。”
胡利被謝印雪嚇得差點跳起來:“什麼到我了?”
“你今晚就要進入死亡階段了,找到擺渡者和他做交易,就是你最後的選擇。”青年待他似乎比對待蘇尋蘭多些耐性,語氣也更溫和,“不過我覺得這個副本中,真正的擺渡者不是他。”
謝印雪抬手指向看戲看了半天的歩醫:“而是這位‘歩醫生’,你認為呢?”
胡利也認為步九照不太可能是真正的擺渡者。
那個豎瞳醫生如果真的是擺渡者npc,謝印雪何必控制蘇尋蘭硬是要她與他做交易?反倒是謝印雪一番不似凡人能使出的神技招法又讓他覺著青年才是擺渡者了。
偏偏謝印雪不是。
而這個副本中人就那麼幾個,不是謝印雪,不是豎瞳醫生,更不是引導者瑪麗姑姑,那擺渡者還能是誰呢?是歩醫生?他都那樣辱罵謝印雪了,謝印雪不恨死他都算好的,又怎麼會告訴他真正的擺渡者npc是誰呢?
這一刻胡利好像明白謝印雪要做什麼了。
他在折磨他。
也許謝印雪說的是實話,但他就是要讓自己不斷懷疑、不敢做選擇,或是做錯選擇。
思索半晌,胡利暗罵一聲,心道:罷了!富貴險中求,蘇尋蘭跟謝印雪那一看就是有怨隙的,比起殺了他,謝印雪肯定更想殺蘇尋蘭。
“歩醫生,我要和你做交易。”胡利咬牙轉身,向歩醫說,“我也願意付出代價,來換取離開副本的線索。”
歩醫頷首:“伸出你的手。”
胡利老實照做。
歩醫和步九照做法相同,僅看了一眼他的掌心就取出把同款金鑰匙,作勢要遞給胡利。
胡利還在等著歩醫也對他說“你已經升級為了青山精神病院vip客戶”,結果這次又跟先前歩醫遞給他病癒證明單子又收回一樣,狠狠地戲耍取笑於他:“哦,看錯了,你的手不乾淨,鑰匙不能給你。”
“我的手很乾淨啊,哪髒了?”
胡利不解的望著自己乾燥潔淨的手掌,一邊問一邊在身上擦手,再次攤開時,他卻發現自己掌心滿是黝黑的汙跡:“這是什麼?!”
“墨水啊。”歩醫告訴他,“院長摳門,醫院的經費不夠,採購的劣質黑筆容易漏墨,所以你寫別人的名字時手上就留下了墨水。”
“不、不……不!”
“你不是擺渡者!”胡利尖銳地叫喊著,從輪椅上跌下,爬到步九照面前,“你才是,我要和你做交易!”
步九照一腳將他踢遠,漠聲道:“你付不起我要的代價。”
胡利忍著搖搖欲墜撐直身體,見眾人紛紛避讓自己,他雙目赤紅,有些神經質地坐在地上喃喃自語:“還沒結束,還沒天黑,我還有機會……”
瞧著還真像是瘋了。
第170章
晚飯過後,天又快黑了。
按照前幾天的慣例,這個時候病患們都會老實在病房裡待著——不老實的話,瑪麗姑姑也會有辦法叫他們老實。
不過今晚的病患病房卻顯然有些空曠,因為謝印雪、蘇尋蘭、陳雲、呂朔和蕭斯宇幾人都不在。
蘇尋蘭是被“升級”為了vip客戶,住進高階單人病房裡去了;陳雲被罰去掃廁所,呂朔和蕭斯宇一同過去幫忙了,謝印雪則是被步九照帶去處理傷口,至今都還沒有回來。
可說是處理傷口,謝印雪卻覺著步九照是在趁機耍流氓。
他們兩人離開娛樂休閒室後就來到了二樓的手術室,謝印雪躺在病床上,衣衫半敞,而步九照雙手撐在他臂側,將青年整個人籠罩在自己身軀的陰影下,隨之垂首,緊接著……就被青年揪住頭髮。
謝印雪問他:“做什麼?”
普天之下大概只有謝印雪一個人敢這樣揪他頭髮,但步九照卻還不會生氣,認真回答道:“給你處理傷口,舔一舔,把血舔乾淨就好了。”
“……”
謝印雪沉默兩秒,也認真和他說:“這不是處理傷口。”
“是。”步九照卻堅持自己的想法,還給謝印雪舉親身例子,“我以前受傷,就是這樣給自己處理傷口的。”
謝印雪挑眉:“你是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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