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留你到五更[無限] 第15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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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柳不花覺得這個主意甚好,豎起大拇指指著沈秋戟對謝印雪驚喜道:“這孩子打小就聰明。”
謝印雪:“……”
他不明白這是哪門子的聰明。
偏偏柳不花采納了這個建議,舉起手機將前置攝像頭對準自己“咔嚓咔嚓”一頓亂拍。
謝印雪揉著額角,抬眸開啟陰陽眼環視四周,再垂目開口說:“不用拍了,這裡沒有鬼。”
沈秋戟和他同時出聲:“師父,我找到那座墳了。”
柳不花順著沈秋戟的方向望過去,立馬瞧見了一座十分嶄新的灰石墓碑,它似乎才剛立不久,沒有任何積灰,上面用朱漆寫成一排碑文,並且這些暗紅色的碑字好像還未乾透,被手機螢幕一照,就折射出一種類似水跡的溼潤光澤。
“任聆鳳與其子段文騫之墓……”柳不花走到墳前,彎腰念出上面的文字,“咦,阿戟,段文騫不是你的同學嗎?誰給他在這立了個墓碑?”
“還有這些——”
柳不花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沾了點朱漆伸到鼻尖前嗅聞,睜大眼睛道:“這不是紅漆,是血啊。”
聞言,沈秋戟臉上的神情登時更凝重了幾分:這個墓碑,他們週五在這吃飯合影時還沒有立下,如今陡然出現不說,碑文還那麼詭異——那天秋遊時沈秋戟就聽段文騫說了,他媽媽姓段,生父姓楊,無論段文騫跟誰姓,都不會姓“任”,那這個叫做“任聆鳳”的人又是誰?
沈秋戟移動目光,最終在墓碑中央上方由兩張照片拼接而成,一半黑白一半彩色的遺照中找到知曉了答案:任聆鳳就是跟在段文騫身邊的那個血裙女鬼。
不過她的遺照,卻是彩色那部分的。
照片上的她嘴角噙著淺淺的笑容,看上去文靜又溫柔,另一半邊上的段文騫雖然也在笑,可因為照片是黑白色調的緣故,在黑夜中乍一瞧,反倒比任聆鳳那張真正的遺照更叫人覺得驚悚。
“這是你們那天秋遊時拍的合影吧?”
謝印雪抬手,指尖撫著照片裁剪的痕跡,稍一屈指用力,就將嵌在墓碑上段文騫的半邊照片撕了下來,在沈秋戟面前晃晃:“人家把你裁了。”
沈秋戟冷冷地說:“那我還得謝謝他,沒把我那部分也褪色成跟段文騫一樣的黑白照。”
柳不花縱然沒學過奇門法術,但在謝印雪身邊待得久了,耳濡目染之下他也懂了很多,覺得能做出這種事的人簡直喪心病狂:“到底是誰幹的呀?這麼歹毒要咒死一個小孩?你們那張拍進了墳和鬼的合影本來就有點邪,這人還要褪成黑白色當遺照,拿去立塊墳碑,再用血寫墓文,真是嫌人死得不夠快!”
小孩子本就容易撞邪,更何況這麼一通操作下來就算是個成年人,倘若八字不夠硬也夠嗆。而且照目前的情況來看,段文騫已經被遺照上的女鬼纏住了。
“不止,這裡的泥土有被翻過的痕跡,挖開說不定能找到段文騫穿過的衣物。”謝印雪扯了扯唇角,“這下咒之墓選的也很有講究,背後必有高人指點過。”
柳不花問他:“什麼講究?”
謝印雪目光垂落,凝著彩色遺照上神情溫和的女人道:“這墓碑上沒有生卒年詳情,不過我之前看任女士的衣著,她應該是在近二十年內死去的。且死亡原因,是墮胎、或是流產、難產,血崩不止而死,這類女子死後往往怨氣深厚,易化為厲鬼在人間徘徊。”
“而她死後無人為其立碑,卻又有人知曉她埋葬於何處,姓甚名誰,應該是生前所在家族應該較為保守,覺得因為難產、流產、墮胎死去的女子不祥,不肯為其立碑。”
沈秋戟不禁皺眉:“難怪她的裙子有一半都被血染紅了。”
柳不花聽著謝印雪前半段話還覺得這女鬼定是厲鬼必要除之,聽到後半截時又忍不住開始憐香惜玉:“我怎麼覺得……她好像有點可憐?”
“可憐嗎?”沈秋戟反問柳不花,“現在段文騫的名字和照片都在她的墓碑上,又有舊衣合葬,她會把段文騫當做自己未出世就悽慘死去的孩子,終日纏在段文騫身邊,殺了他來陪伴自己。”
謝印雪插了一句:“有可能,但此處怨氣不重,她未必有這個意思。”
這一看法沈秋戟無法苟同,在他看來,邪祟都是害人的東西,無論怨氣輕重與否,陰魂在活人身邊長期徘徊,終究會損人陽壽。
每個人修的道心不一樣,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沈秋戟比謝印雪更加冷漠,所以他說:“即使她沒有這個意思,可從她出現在段文騫身邊那一刻起,她就是在害段文騫。”
一旁柳不花猶豫了片刻,忽然驚道:“哎呀,乾爹你剛剛說你沒在這看到鬼,那豈不是說,任聆鳳此刻就跟在段文騫身邊?”
“我給了段文騫我畫的辟邪符,他今晚應該沒事,我明天去學校後想辦法去他家一趟,這些東西肯定全是他那繼父搞出的名堂,他媽必須得知道情況嚴重。”沈秋戟從口袋裡掏出一支黑筆,扒到墓碑前道,“我先把段文騫的名字從這墓碑上劃去。”
“這麼麻煩?”柳不花小聲嘀咕,“直接把墓碑拔了不就行了?”
沈秋戟轉身瞪眼,揚高聲音質問道:“她好不容易有塊墓碑,你不給她上柱香就算了,還要拔她的墓碑?”
柳不花笑他:“你剛剛一副要把她殺了才解恨的語氣,我還以為你想這麼幹呢。”
“我是覺得她做錯了,可我又不是閻王判官,她有罪無罪,我說的不算。”沈秋戟埋頭奮力與碑字鬥爭,“我不過是拿了段文騫五百塊,替他消災罷了。”
只可惜那些碑字不僅僅是寫上去的那麼簡單,劃去了血跡,它還留有刻痕。
最終還是謝印雪出手拂去了段文騫的名字——真的是“拂”,青年就抬袖那麼輕輕一揮,墓碑上原先被深深刻下的“段文騫”三個字,就如同飄停在臺階上的柳絮,隨著人們行走時衣袂翻飛帶起的微風離開,消散的乾乾淨淨。
沈秋戟看完,默默把自己的筆揣回兜裡,假裝無事發生過。
下山途中,柳不花繼續和沈秋戟聊道:“剛才忘記問了,阿戟你怎麼就能斷定,這些事是你同學繼父乾的呢?”
“這個飯店是他帶我們來的,拍照的位置是他選的,合影也是他拍的。”沈秋戟直接道出三條疑點,“除了他,我想不到第二個人。至於他為什麼這麼幹,那就是段文騫的家事了,我不清楚。”
“我明天和你一塊去他家,找他媽媽談一下這件事吧。”柳不花則決定好人當到底,“畢竟你太小了,沒什麼說服力。”
哪怕沈秋戟說話做事老道成熟,完全不像個六歲的小孩,可在大部分大人看來,他就是個還沒上小學的崽,誰會信他說的話啊?
沈秋戟也深知這點,因此他沒有否決柳不花的提議。
但是誰也沒有料到,第二天段文騫根本沒來上課。
沈秋戟等到上課鈴響,見段文騫的座位還是空蕩蕩的,他就暗罵一聲,捂著肚子裝作不舒服,讓老師給他家長——名義上的親哥柳不花打電話,讓家長來接他回家。
而柳不花為了方便放學跟沈秋戟一塊去段文騫家裡,他送沈秋戟到學校後都沒走遠,就把車停在附近,於是一接到老師電話,他就馬上進學校把沈秋戟帶出來了。
謝印雪不放心他們,今天也沒留守明月崖,就在車後座坐著等沈秋戟放學。
結果小徒弟進學校沒半個小時,班主任就給柳不花打了電話。
謝印雪見沈秋戟弓的背低頭耷肩被柳不花攙扶著過來,還以為小徒弟是真的身體不舒服,待人進車後就去探他額頭:“怎麼了?方才還好好的呀。”
“我沒病,我裝的。”沈秋戟上車後立刻拋開偽裝,直起身體道,“不然沒法逃課。”
謝印雪聽他這麼說,不等他解釋便明白了,也蹙眉問:“段文騫出事了?”
“目前還不知道。”沈秋戟搖頭,“我問了老師,老師說他家長沒給他請假,可能是遲到了,他平時也經常遲到,說再等一會兒如果他還不來上課,她就給段文騫的媽媽打電話問問。”
說完沈秋戟頓了幾秒話音,才往下說:“可我感覺,他今天不是遲到。”
“問題是我們昨晚已經把他的遺照,還有墓碑上的名字都弄掉了啊。”柳不花搞不懂,“不重新添上名字和遺照的話,任聆鳳很難在一夜之間殺了他。”
任聆鳳如果怨氣強烈到那種地步,鬼差絕對會有所察覺,不會放任她為禍人間。
沈秋戟也不明白,然而他知道不能再耽誤下去了:“我覺得我們現在就得去他家一趟。”
柳不花附和:“是啊乾爹,再不去就要吃席了。”
謝印雪沒他們倆那麼焦灼,沈秋戟和柳不花你一言我一語交談間,謝印雪都是斜倚在靠墊上,靜靜聽著他們說,等兩人將目光都轉向自己時,他才啟唇:“去他家?”
“你們知道他家在哪嗎?”
“知道他媽媽或是父親、繼父的電話嗎?”
青年的每一句問,沈秋戟都回答不上來,他也是聽完才發現自己年輕又天真,不待他反思結束,謝印雪又將一個新的質疑,重重砸向他的腦袋:“最重要的是——”
“阿戟,你確定撞邪的人是段文騫嗎?”
第139章
沈秋戟聞言當場愣住。
“……我看到任聆鳳在他身邊出現,還不止一次。”他沉默了幾秒,而後抿著唇著重強調自己瞧見血染半裙的女鬼次數,“這都不叫撞邪嗎?”
謝印雪垂眸望著他,聲音雖輕卻篤定:“是你見了鬼,不是段文騫。也不是瞧見了鬼,就叫撞邪。”
柳不花也聽出不對了:“好像是的,如果照這麼說,撞邪的應當是阿戟你啊。”
“我怎麼可能撞邪?”
沈秋戟反駁了柳不花的話,至於謝印雪的,他則無從辯駁。
因為他自己很清楚,段文騫身上根本沒有半點被怨魂厲鬼纏上的跡象,唯有任聆鳳常常跟隨在他身側,是完完全全的事實。
見柳不花和沈秋戟都冷靜了下來,小徒弟也沒能說出段文騫身上有什麼異狀,謝印雪就明白,沈秋戟這是被自己陡然“開竅”的陰陽眼給迷惑了。
“任聆鳳埋身處怨氣不重,她或許的確把段文騫當做了自己的孩子跟在其身側,卻沒有要加害他的意思。回頭我們再去那山上做場法事,送她前去往生路,此事便可了結。”謝印雪微微嘆氣,“段文騫今天,應該就是單純的遲到了而已。”
“哦。”沈秋戟抬手摸著自己的眼睛,眉心擰著,“那我繼續回學校上課?”
謝印雪看他這般神情,知曉沈秋戟依舊弄不懂他為何會見鬼,便道:“回家吧,回去讓我仔細看看你這眼睛到底是怎麼回事。”
沈秋戟點頭應聲:“好。”
那邊柳不花也發動車子,準備調頭折返明月崖。
可就在他們行駛到一段樹蔭濃密的路時,忽然聽見“呯”的一聲輕響從頭頂處傳來,像是有東西砸落在車棚上似的。
現在正是青天大白日的光景,他們又行駛在樹蔭下,柳不花就覺著許是樹上的什麼東西,或是枯枝掉了下來所發出的聲響。
結果坐在後座假寐的青年忽地睜開了雙目,眼中茫茫一片白,連瞳仁都是瑩瑩雪色,他道:“停車。”
謝印雪鮮少開陰陽眼,而他一旦開了,就證明附近有鬼。
柳不花靠邊將車停穩後,就側身對坐在副駕駛座上的沈秋戟興奮道:“哇塞,有鬼!”
沈秋戟也聯想到了方才自車頂傳來的聲響:“是在車頂上?”
樹蔭下容易聚鬼,尤其是槐、柳、榕這一類的鬼樹,因此民間有種說法:樹下陰涼有可能不止是因為樹葉擋陽,還有可能是樹下有鬼。
所以身體虛弱,疾病顫身的人,最好不要在樹蔭下貪涼久待。
此時他們的車子就在濃樹蔭下,真遇見鬼了也不稀奇,稀奇的是沈秋戟在,那鬼竟然還敢來?柳不花一邊這樣想著,一邊從後視鏡裡觀察著後座的動靜。
而謝印雪並未開門下車,他只降下車窗,聲音溫和地問詢:“你跟著我們做什麼?”
如果柳不花和沈秋戟也能看見謝印雪所看見的景象,他們就會知道,昨晚在墓碑遺照上看到的,那個叫做“任聆鳳”的女人,此刻正跪在小路上,瑟瑟縮縮躲避著葉間落下的斑駁烈陽,同時伏乞道:“求求您……”
“求您救救騫騫的媽媽……”
在任聆鳳開口說話前,謝印雪一見她利落下跪的姿態,和麵容上悽哀的神色,就知道她應該是有事央求自己了,但謝印雪卻沒料到,她所求之事,既不關乎她自己,也不關乎段文騫,反而是在這場事件中貌似毫不相干的另一個女人。
謝印雪這輩子被許多人求助過,可被鬼求助,這還是破天荒的頭一回。
“她怎麼了?”他往後挪了挪,讓出些位置,還把車門開啟了,“外頭太陽大,要不你上來說吧。”
柳不花和沈秋戟:“……”
不過可能比起烈陽,車子裡坐著的沈秋戟更令她避之不及,因此任聆鳳婉拒了謝印雪的好意,也怕耽擱時間,立馬就向謝印雪講述這些日子發生的事——
任聆鳳“纏上”段文騫,是從她忽然有了塊墓碑開始的。
她是個死了二十年的女鬼,二十年前,她因難產去世,生下來的孩子沒啼哭幾聲也死了,丈夫家認為不祥,又因她父母皆已去世,孃家再無人能出頭護著她,就按照老家習俗,用草蓆裹了屍身在一座山上匆匆下葬,不發喪,不立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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