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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們先玩哪個招鬼遊戲比較好呢?

最終謝印雪採納了柳不花的提議,決定他們先玩筆仙,畢竟這個招鬼遊戲夠經典,招來的鬼往往也是女鬼——後者是柳不花強推的原因。

可沈秋戟望著他們等會要用的字紙卻皺眉道:“師父,這上面有些字老師還沒教呢,我看不懂。”

“我們玩這個又不是真要問問題。”謝印雪抿唇,用筆輕輕敲了下他的腦門道,“能見鬼就行了”

聞言沈秋戟更無語了。

然而謝印雪和柳不花卻已經同時握住了筆,擺好姿勢,催促他道:“阿戟,就差你了,快……”

快來的“來”字還沒說出口,謝印雪就看見他眼前涼亭內的景物發生了熟悉的扭轉——他和柳不花進副本的時間到了。

他們這次進入副本的情形也和前兩回一樣,是帶著和自身接觸的物件瞬間到達副本內的。

因此,謝印雪和柳不花保持了玩筆仙的動作,帶著紙筆、矮桌和蒲團坐墊,一起出現在了一艘有些破舊的小漁船上。

這艘小漁船太小了,謝印雪看清周遭景物後便斷定這不會是他們參與遊戲的主要場地。隨後他便抬眸檢視四周,想知道這回參與遊戲的人都有哪些。

孰料謝印雪卻看見了一張叫他倍感意外的面孔。

他望著那處雙目驟然微睜,唇瓣張合道:“你……”

一個身穿玄色行衣,長髮凌散在腦後半扎半披,神色冷漠的男人聞言抬頭,看向謝印雪。

謝印雪卻看也不看他,目光徑直坐在男人身旁一個穿白T恤的青年身上,問他道:“黎弘,你怎麼也在這裡?”

作者有話說:

npc:你不是看我的?

謝佬:你是誰?

npc:?

第50章

雖然如此問了,可謝印雪和柳不花都知道答案:黎弘要死了。

只有在現實世界內瀕臨死亡,才有機會在臨死前被拉入“鎖長生”之中,參與遊戲——贏則延壽一月,輸則即刻死亡。

但黎弘不一樣。

謝印雪在第一次見他,幫他解決文馨樓頂樓撞邪事件時就說過:黎弘的八字重,面相還為長壽之相,絕不可能在二十出頭的年紀死去。

當時呂朔和蕭斯宇都在,可他們兩個也沒在黎弘面前提一句和“鎖長生”有關的話,因為黎弘不是遊戲參與者。

所以,謝印雪和柳不花就不該在“鎖長生”裡見到他。

可他們偏偏見了。

黎弘臉上慌張、疑惑和好奇交織的神情也在表明,他是頭一回進副本的新人。

而在謝印雪喚他之前,黎弘身邊就待著個面容姣好,穿著白色雪紡長裙的女生,她攥著黎弘的胳膊,焦急害怕道:“黎弘,這是哪啊?我們不是該在教室裡交實踐作業的嗎?怎麼到了這個地方?”

“是啊?”另個一個穿吊帶碎花粉裙的女生也不安道,“怎麼回事?”

她的話還有一男一女也在附和:“我們又撞鬼了嗎?”

黎弘跟他們圍在一起,幾人明顯是一塊到這裡的,臉上也都是如出一轍的慌張和不解。

“謝先生,您也在嗎?那真是太好了!”

不明清楚自己為什麼會忽然出現在這艘看上去十分有年代感,還又破又舊小漁船上的黎弘看見謝印雪竟然也在,便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似的大鬆一口氣,問謝印雪道:“謝先生,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

白裙女生聞言登時望向謝印雪,看清他的面容後愣神了一瞬,隨之囁嚅道:“……謝先生?”

李露茗見黎弘如此興奮的和一個青年打招呼,也跟著瞧過來後卻發現這人自己不認識。

青年看上去很清瘦,甚至有種孱弱之感,膚色是病態的白皙,好在他雙唇紅潤有血色,沖淡了不少青年周身縈繞的沉沉病氣;自己就是舞蹈系的學生,平時在系中也能看到不少美人,可像青年面容如此精緻,好似工筆細細琢磨才小心落筆繪出一般的卻是少見。

最主要這人的長相年紀和她們差不多大,似乎還要更小些,怎麼黎弘卻要叫他一聲老成的“先生”呢?

還疑惑間,李露茗便聽道黎弘稍微壓低了些聲音,給自己和虞沁雯、段穎還有徐琛介紹謝印雪的身份:“茗茗,這位就是我和你們說過的,幫我解決了那件事的謝先生。”

說完他又對謝印雪道:“謝先生,這幾位就是……和我一起去頂樓的那幾個同學。”

謝印雪微微頷首,輕聲道:“噢,我記得的。”

他的目光淡淡掃過黎弘身後幾人的面孔,覺得他們應該就是李露茗、虞沁雯,還有段穎跟她的男朋友徐琛——去過文馨樓頂樓的人全都到這來了。

如此巧合的事,真有可能存在嗎?

這邊謝印雪神情淡薄、意態慵懶,對周圍的怪異景物像是打不起什麼興致,那邊李露茗、虞沁雯一行人心中卻是掀起了驚濤駭浪,也在面上的表情和出口的話音中透露了這種驚訝:“他就是謝先生啊?看上去很年輕啊。”

段穎也問:“真的是他幫了你的嗎?”

“嗯!你們別看謝先生年輕,可是他真的很厲害!”黎弘像是謝印雪的迷弟似的,對著自己的小夥伴們將謝印雪一頓吹誇,“我找他幫忙後就再也沒碰到過那些怪事了。”

“可你不是重病了一個月嗎?”徐琛卻仍是不太信,狐疑道,“昨天才剛能下床,所以我們小組的實踐作業一直到今天才能交,我和段穎還以為你要病死了呢。”

“那是因為……”

黎弘剛要解釋自己重病是請謝印雪幫忙要付出的代價,不過他才說了四個字,話語便被一個人呻吟著從地上坐起的男人打斷。

五人看到這個男人揉著腦袋,翻身從地上坐了起來露出正面後,便瞪大雙目異口同聲道:“晁老師?怎麼你也在?”

被他們喊作“晁老師”的男人看上去三十左右,穿著深灰色的休閒西裝,頭髮因為生著許多少白髮而有些發灰,戴著個黑框眼鏡,面容清俊,一看就是文化人士。

“……這裡是?”男人睜開眼睛後也和新人黎弘他們那樣環顧四周,震驚道,“我不是在403教室裡改作業的嗎?!然後你們幾個來交實踐作業了——”

黎弘攤手無奈道:“對,晁老師,我們也不知道我們怎麼就到這裡來了。”

“你們快死了。”

這句話是謝印雪說的。

他的聲音很好聽,清潤乾淨,徐緩溫和,很能安撫人心,然而誰也想不到他說出口竟然是這般直白難聽,還很不吉利。

但謝印雪覺得早些讓這些人知道真相也是好的,因為接下來他們還要面對更加殘酷的遊戲。

於是他接下來繼續說:“我們現在在一個名叫‘鎖長生’的遊戲之中。”

如今正在參與第三個副本的謝印雪也算老人了,所以在副本有新人出現時,他也得履行一下老人的責任:比如給新人們介紹一下大致的遊戲背景及相關規則。

這份工作在謝印雪的前兩個副本中,都有老參與者主動承擔,可在現在這個副本中,黎弘、李露茗他們吵吵嚷嚷說了這麼久,也沒一個老人出現打斷他們的話。

再看一眼船艙裡的其他人,他們幾乎全是身邊沒帶什麼道具裝備、眼底還有難掩的驚恐與困惑的新人,只有兩個人看上去還算鎮定——一個是坐在黎弘身旁不遠處矮腳扶手椅上,黑髮半扎半披的冷漠男人,還有一個則是懷抱鐵皮行李箱,劉海幾乎要遮住眼睛,神情陰鬱,內向少言的青年。

這兩個人看上去都不太像新人,是老人的可能性要大一些,問題是這兩個人明顯就是不愛說話的性格,要等他們開口謝印雪覺那得等到海枯石爛,並且就算他們吱聲了,也絕不可能為新人們介紹遊戲背景及相關規則。

所以謝印雪只能當一回好人,攬下這個任務。

他也知道這種事有多麼讓人難以接受,因此當謝印雪將所有事給大家講述完畢後,看到眾人幾乎都呆呆地僵在原地,一副不肯相信的模樣並未感到多少意外。

黎弘喃喃道:“……這也太扯了吧。”

“蕭斯宇也是遊戲參與者,我們兩個在同一個副本里認識的。”謝印雪直接將黎弘好友蕭斯宇的身份也說出,“這件事他應該沒和你說過,我想他大概是不想把你牽涉進來。”

聞言黎弘不信也得信了,因為他和蕭斯宇幾乎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而蕭斯宇以前是個無神論者,所以當他去了趟文馨樓定投開始撞邪後,黎弘抱著吐槽的心和蕭斯宇說這事時還擔心他不會信呢,誰知蕭斯宇不僅立馬信了,還為他推薦謝印雪,說謝印雪可以幫他的忙。

——原來蕭斯宇的變化竟是這個原因。

但是謝印雪的話並不能讓所有人信服,被黎弘他們叫做“晁老師”的大學教師晁清河就皺眉道:“這不科學吧?”

段穎吸著鼻子,眼眶紅紅地靠在男朋友徐琛的肩頭:“可只有這樣才能解釋我們為什麼一轉眼就從教室中消失,出現在了這裡。”

晁清河聞言便沉默了,幾秒後,他大概也明白目前的情況容不得他不信,便訥訥道:“那這個遊戲副本是外星人弄的嗎?還是別的什麼?”

“不清楚,也不重要。”謝印雪側眸望了他一眼,然後道,“現在我們最重要的事,是要如何活下來。”

柳不花也拍拍手,讓眾人的目光都匯聚到他身上來,他說:“這艘漁船還在航行,我想目的地應該就是我們要進行遊戲的副本地,在遊戲正式開始之前,我們都先自我介紹一下吧,方便認人。”

這個建議無人反駁。

柳不花第一個開口,便從他起開始說自己的名字,就連那個看上去就很孤僻不合群的長劉海的青年也都開口了:“我叫路陵,老參與者,這是我第四個副本。”

他說話簡短,聲音不輕不重,僅是能讓人聽清的程度,期間也沒抬一下頭,以至於眾人連他長什麼樣子都看不清。

另一個男人則比他好些,因為男人大多數頭髮都往後紮起來了,只有幾縷凌亂的髮絲垂在額角,為他平添幾分肆意,用低沉的嗓音慵聲道:“我叫步九照,老參與者。”

他的自我介紹和路陵差不多,區別只在於最後一句:“這不是我第一個副本。”

一般老人自我介紹時都會講一聲自己在過第幾個副本,或者已經過了幾個副本,要是不想說就乾脆完全不提,可這個男人卻偏生說了像是廢話的一句——這不是他的第一個副本。

他自己都說了他不是新人,是老人,那他過的副本肯定就不是第一個啊。

所以這句話不是廢話又是什麼?

然而謝印雪卻不覺得男人的話是廢話。

他抬眸朝步九照看去,目光輕挪上移後卻發現男人也在望著自己。

步九照的臂肘就搭在扶手上,手掌半握成拳抵著額角,身體往右側微微傾斜著,恣行無忌的坐姿和謝印雪幾乎是同款的,只不過謝印雪向來不會露出和他面上一般冷漠的神情。

男人的面孔謝印雪覺得很陌生,但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覺得這個人自己應該是見過的。

謝印雪彎了彎唇,笑著問他:“步先生,我們以前見過嗎?我覺得你有些眼熟。”

這種搭訕的話語是最老套的,但也是最有效直接的。

因為謝印雪問完後男人也勾唇笑了起來,可他說的話卻像是在故弄玄虛似的:“那就要看是多久以前了。”

柳不花聽到這嘀咕了一句:“總不可能是前世有緣吧?”

“我和他前世肯定沒緣。”謝印雪看了看柳不花,挑眉道,“你們倆倒說不定有緣。”

“什麼圓不圓方不方的?”

小漁船前行的速度並未慢下,一個身材高大,腹部卻有些發圓,富態難藏的男人掀開門簾鑽進了船廂,他穿著白色的背心,下套一條齊膝小短褲,趿拉著拖鞋搖著塑膠扇朝眾人喊道:“噯!起來了起來了,都別癱著閒著了!你們這些傢伙,一天到晚光吃飯不幹事,我給你們工錢可不是讓你們在這當鹹魚的!”

“現在還有十分鐘就到豐年寨了,都給我勤快著些。慶豐村長出手闊綽,咱們要做可是一筆大生意,所以這次戲絕對要唱好才行,別再像上回那樣了,聽到了沒?”

來人一邊嘮叨一邊罵人,嘴裡叼著的牙籤一直沒掉也是奇蹟,但是從他的話中,眾人卻可以聽出很多線索。

比如他們這次的目的地肯定就是男人嘴裡的“豐年寨”,而他們去那裡的目的是要為寨里人唱戲。

虞沁雯瞪著眼疑惑道:“唱戲?”

“怎麼,睡覺睡傻了啊?咱們這金元寶劇團去豐年寨不去給人唱戲去幹什麼?鋤地嗎?”男人說著對虞沁雯乜個白眼,將尖酸刻薄的模樣演繹到極致,“你別告我你連班主我閔元丹都不認識了。”

男人的話又道出兩個線索:他們這些參與者都是金元寶劇團的員工,而男人則是劇團的班主,叫做閔元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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