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4章 少年的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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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正當一眾在攻城器械製造營地中的蒙人，因為本次這一個巨大的損失，氣氛很是有些愁雲慘淡的時候。

一眾蒙人兵將在忽然之間，就聽到了一陣響亮的‘哈哈’大笑聲響起。

笑聲在沉默的氣氛下傳遞出了老遠，很是有些刺耳的味道。

等到眾人帶著‘何人膽敢如此作死’的情緒，向著笑聲傳來的方向，扭頭就這麼看了過去後：

哦！沒事了～

因為他們發現那一個狂笑的狂徒，居然是他們的四王子殿下：孛兒只斤·忽必烈。

如同遇到了這樣一個世上最好笑的事情一般，忽必烈抬頭就是一陣狂笑，直接笑出了眼淚的那一種。

大笑了好一陣後，忽必烈的笑聲才是停下。

不過在這樣的一個時候，在場的上萬人幾乎統統被忽必烈誇張的表現，將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蒙哥皺著眉頭，問出了大家心中的疑惑：

“如此糟糕的情況，忽必烈你為何忽然發笑？”

面對著這樣一個問題，還有在周圍上萬雙的眼神注視下，忽必烈一邊擦拭著眼角笑出來的淚水。

一邊在嘴裡，很是大聲地說道：

“我笑那玄戈營的胡彪無謀，金刀駙馬只有匹夫之勇，呂文德兄弟更是少智一般的傀儡人物。

沒錯！今晚我們在貿然遇襲之下，確實是出現了數千傷亡。

不過那又能怎樣？我堂堂伐宋大軍數十萬人，這樣數千人的傷亡不過是瘡疥之疾罷了；對我軍實力的影響是有一些，但計較起來也不算大。

可玄戈營了？今晚一眾偷營者全滅，已經算是十去二三一般的巨大損失。

另外攻城器械之事大家無需多慮，無非多等上幾日而已，還是能繼續打造出來；剛好大軍連日大戰之下有些疲乏，不妨讓將士們順便休息幾日。

等到回回炮再度打造好了，我等就將屍體扔進襄陽城中，活活病死這些宋人。”

在忽必烈以上的說法，可是將如今襄陽城中宋人的一眾頭面人物，說得幾乎是一無是處。

不過一眾蒙人稍微一想，似乎也是如同這樣一位四王子說的那樣，今晚的損失根本不算什麼。

反而是他們最為頭疼的玄戈營，今晚有了一點損失慘重的樣子。

當即之下，他們原本低落計程車氣，立刻就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好轉了起來。

唯有忽必烈和蒙哥兩人對視一眼後，都看出了對方心中的擔心。

他們兩人都是非常清楚，以上的說法不過是一些詭辯一般的說法，用來安慰麾下將士，不讓他們在士氣上繼續低落下去罷了。

實際上，別看死掉了阿瓦老丁和亦思馬因這兩個官職不大，但卻是非常關鍵的人物；少了他們，回回炮能造出來也打不準。

所以，這一個宋人盤踞的襄陽城，之後的時間裡怕是很難打了。

別看他們當前臉上的表情，如今很是有些信心滿滿的一個模樣。

只是將屍體扔進了城中，用疫病拖垮城中的守軍力量；在這樣一個以往在西域之地，算是屢試不爽的手段，如今放下了中原還有沒有效果？

坦白說！有關於這樣一點，他們兩人心中也是沒有多大的底氣。

就在兩人心中有些鬱悶的時候，忽必烈那一個之前在帶人打掃戰場的親衛首領蘇合，手裡拿著貴妃的‘菊一文字’，還有歌者那一把綠色的騎弓‘射鵰·仿’。

徑直的來到了二人面前後，躬身行禮的同時，也在嘴裡說到：

“大汗、四王子殿下，我們在戰場之上找到了很多宋人精良的武器，尤其是以這一刀、一弓最為優秀。

小人稍微試用了一下，完全能用寶物來形容，特獻給兩位。

另外還有一事想要詢問一下，那就是一眾宋人的屍首如何處理？

是按照以往的規矩，直接扔在荒野任由野狼和野狗啃食，還是掛在了大軍陣前，給宋人一個威懾？”

聽罷之後，忽必烈接過了菊一文字在手。

信手出鞘之後，從頭上扯下了一根頭髮放到了刀刃上。

都不用吹上一口氣，僅僅是一鬆手之後整根頭髮就是斷成了兩截，端是一把鋒利無比的寶刀。

基於同樣的道理，那一把騎弓想來也是一把寶弓。

只是面對著這些對常人來說，寶貝一般的武器，忽必烈才是拿在手上看了一會，就成功壓下了心中的貪婪之心。

將菊一文字歸鞘後，一點也是不留戀的就遞送給了身邊的蒙哥。

嘴裡更是說到：“宋人有一句話說得好，叫做寶馬配英雄，這寶刀和寶弓自然也只有蒙哥大汗，才有資格擁有。”

蒙哥聞言之後，原本鬱悶的臉色立刻就是相當高興了起來。

等到將菊一文字和綠色品質的騎弓拿在手裡，細細把玩起來之後，更是一臉說不出的痴迷之色。

對比起了忽必烈，那樣一種棄如糞土的灑脫，真心那是差了好遠。

隨後的時間裡，當蒙哥帶著很有一些愛不釋手的感覺，把玩著那一刀一弓的時候，忽必烈則是在沉吟了數個呼吸的時間後。

最終對著蘇合，說出了自己的對於一眾宋人屍體的處理想法：

“這些宋人居然膽敢夜襲我大營，自然不能就此作罷了；若是今後常常如此，我等自然不會害怕，可也是煩人得緊了。

去大營前將這些人的屍體，全部給我高高地掛上去；讓城中的眾人看清楚，這就是無恥偷營者的下場。

另外，給我埋伏好一批精銳的好手和騎兵，還有將剩下的弩炮，全部給我放在那裡。

那些宋人不出城搶奪屍首還好，一旦出城搶奪屍體，一定要讓他們有來無回。

不過這些玄戈營的宋人面對我大軍包圍，居然無一人逃走，全部戰死在此才是作罷，也能說得上一句都是勇士。

我們蒙人尊重勇士，多少也給他們一些最後的體面吧。

所以他們的屍體，就不繼續地搜查和破壞了；對了！他們中還有兩位女子穿得單薄，掛上去之前，給她們的身體多少找塊布料遮掩一下。”

聽到了這麼一句後，蘇合等人也是紛紛行動了起來。

也正是這樣的一個做法，引發了後續不少的一些事情……

******

時間：當日上午的9點出頭。

地點：在襄陽城北面城牆的城頭上。

“你們這都是一個晚上沒睡了，長期這麼熬下去就是鐵打的漢子也扛不住；所以除了值守的人員之外，其他人現在馬上去吃點東西，再稍微地眯上那麼一會。

若是有了最新的訊息，我自然也會是通知你們～”

看著眼前如從雕塑一般，站在了城頭一動不動已經有些時間的龍傲天等人，旭風的嘴裡如此勸解了起來。

與平時那一個動不動，就是一腳踹過來的做派，有了一個驚人的變化。

主要的原因，還是旭風擔心著手下這些傢伙們的身體情況。

沒辦法！自從半夜羽漢楓等五人，帶著夜不收營的重任，偷偷出城展開行動了之後；他們這些人的安危，就是成了玄戈營其他好漢們最為記掛的一個事情。

只要不是在其他城牆，有著守夜任務的人員。

通通都是來到了北面城牆這裡，遠遠地看著城外蒙人大營的方向。

當時城外蒙人的攻城器械製造大營，遠遠傳來的巨大火光和喊殺聲中，還有蒙人那一個異常黃連的模樣。

他們就知道貴妃等人的行動，一定是相當順利了。

其中存在的懸念就是，因為就算有著望遠鏡的幫助，在隔離這麼遠之後也無法看清戰場上的細節。

因此，阿瓦老丁和亦思馬因兩個目標，全部都幹掉了沒有？

以及昨晚的一眾行動人員，最終可以有著多少人能逃回來？

可惜的是，自從凌晨前出動了一次，出城一兩裡左右，在將郭靖那一批佯攻人員，大概倖存的三分之二的人員接應回城後。

他們玄戈營的兄弟，一直到了現在這麼一個時候，依然是沒有一人回來。

其實所有人心中清楚地都知道，那些人現在的結局已經如何，應該是全部戰死了。

只是這樣的一點，大家心裡清楚是一回事，直接說出來卻是另外一回事；總是不肯放棄最後的一些幻想，希望有人能討回來。

哪怕只有一兩人，並且是身受重傷的那一種，那也是一個極好的事情。

問題是，眼見著一直這麼等下去也不是一個辦法，旭風只能是對著麾下乙字戰營的成員，說出了以上的一個提議。

聽到了這樣一句後，龍傲天剛想要說點什麼。

比如說，營中兄弟們遲遲未歸，他們哪有什麼心思吃得下東西，還有睡得著覺這些話語來。

可在開口之前，忽然就發現了在蒙人的大軍之中，有了一些新的動靜。

在這些動靜下，龍傲天到了嘴邊的話也是全部憋了回去……

只見大量蒙人出現後，在城外五里遠的一處位置上，叮叮噹噹的一陣敲打中，很快就是豎起了好些木樁。

等到隨後二十幾輛馬車出現後，城上立刻就是要炸了起來。

石破虜、看門狗、南澤先生、淵海等幾個菜鳥。

還有包括了龍傲天在內的玄戈營所有好漢們，在這些人的眼睛一紅之下，就要齊齊地出城向著那裡殺了過去。

因為他們就算不用望遠鏡，也能在居高臨下地看清楚一些細節。

在那一些被蒙人，一一掛在了木頭柱子上的屍首裡。

其中那一個已經與脖子徹底分家，用著一頭長髮掛在了木頭樁子上，隨著風不斷搖晃的腦殼。

還有那一雙穿著黑色襪子的纖細長腿，毫無疑問絕對是貴妃的。

有關於這樣一點，每次看到了那一雙黑色的襪子，心中莫名就有著一種撕扯衝動的龍傲天，就很是有著一些發言權。

基於這樣一個道理，那一雙穿著白色襪子的嬌小身影，當然就是阿璃了。

該說不說，這一種嬌小體型的妹子，很是受到了關家小弟的仰慕；如今遠遠看了一眼，就是能認得出來。

至於那一個掛在了木頭樁子上，明顯比起了周邊要粗壯最少一圈的人物；除了是‘肥螳螂黃大俠’之外，還能是什麼人。

總之羽漢楓等五人，還有夜不收營的兄弟們，他們不僅是回不來了。

還被這些蒙人，將屍體齊齊的掛在了眼前。

不知道示威也好、挑釁也罷，但是在人死為大這樣一個種花傳統的思想認知中，蒙人當前的做法，是他們萬萬不能接受的。

當即之下，龍傲天等人就是腦殼中火氣上湧。

就是要出城與蒙人大戰一場，哪怕自己戰死在那裡，也要將那些屍體給搶回來。

結果他們才是準備動身，從城門口的位置好結陣殺出去；忽然就是聽到了耳邊，一個熟悉的咆哮聲響起：

“都給我站住，那些你們蒙人正張開口袋，等著你們這些沙雕一頭鑽進去了。

睜大眼睛仔細看看，在後方不遠的那一個營寨中，不知道多少騎兵和弩炮埋伏在其中；那些騎兵還好，可若是弩炮對著戰陣開炮，誰又能擋得住？”

南澤先生等菜鳥聞言一看，果然是這樣一個情況。

只是讓他們就此罷手的話，心中依然有著強烈的不甘心。

尤其是龍傲天這樣一種愣頭青，當即就是在嘴裡不服氣的嚷嚷出了一句：

“我等行走江湖，為的就是一個‘義’字當先，哪有看著一眾兄弟的屍首受蒙人如此糟踐？

若是死了、那就死了吧，也算是一個痛快，好與夜不收營的兄弟一起走走黃泉路。”

“放屁～”胡彪當即就是一句回罵了起來。

在這樣的一句回罵中，龍傲天幾個兄弟可是連臉都紅到了脖子的地步，紛紛都要上前好好理論一番。

胡彪、胡大俠又能怎樣？哪能如此地不給人面子。

問題是沒等他們開口，胡彪嘴裡一段跳著腳罵街的內容，讓他們一個個卻是再也說不出半句話來了：

“你們這麼衝出城去，一個個地戰死之後倒是覺得痛快了。

可是你們想過沒有，襄陽城怎麼辦？城中的數十萬百姓的安危，甚至是江南之地數千萬的百姓，他們又該怎麼辦？”

在胡彪的罵聲中，龍傲天幾人如同一桶巨大的冷水，當頭就是淋了下來。

讓他們瞬間就是清醒了過來，是啊！若是他們全部戰死在城外，這襄陽城豈不是徹底守不住了？

出城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可是不出城心中又是不甘心地厲害。

在這樣一個左右為難的境況之下，龍傲天等幾個少年彼此的對視了一眼之後，紛紛發現了對方眼中那一種巨大的無力感。

只能是在用力地一拳，重重地砸在了城牆上後。

如同全身的力氣，都在那一拳中被打空掉了，雙腿一軟之後癱坐在地上；然後嘴裡沒有聲音，可是眼眶中不斷流著眼淚。

說起來也是正常，這幾個所謂的江湖少俠。

若是放在了現代位面，其中年紀最大的大哥龍傲天，也不說是一個高三的學生而已；用很多人的話來說，他們還是一個孩子了。

今天這樣的一幕，讓他們可以說得到了一個巨大的成長，知道了什麼才是成年男人的無奈。

見狀之下，才是停下了罵街胡彪，看著包括了龍傲天在內的所有人。

當前都是一臉頹然的情緒，嘴裡又換了一個說法：“都是江湖兒女，不要做出這一種惺惺之態。

胡某人又不是說此事就此作罷，今後再也不出去搶回他們的屍體，只是需要等待幾天，等待一個更好一點的時機而已。”

在聽到了這樣的一句之後，眾人的精神立刻就是為之一振。

哪怕在隨後的時間裡，不管他們如何的開口詢問，這胡大俠都是不說到底什麼時候，才是一個時機。

但是對於胡大俠的人品，龍傲天等人還是相當地信服，知道不會在騙他們。

一個個放下了心中最大的一個執念後，頓時覺得肚子裡飢餓那叫一個厲害的同時，人也是睏倦得厲害。

隨後的時間裡，兄弟四人就是下了城牆。

一人喝了一大碗的大米粥後，又是吃了幾個雜糧饅頭，然後在城牆腳下找了一個角落，摟著兵器很快就是睡死了過去。

畢竟在之前的一段時間裡，他們因為連日的大戰一直都是沒有睡好。

昨晚晚上因為擔心出城的營中兄弟，一整個晚上都是沒睡……

像是龍傲天這些少年仔，當前正是一個能吃、能睡的年紀；等到他們被人叫醒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天色，微微有些發亮的時候了。

叫醒了四人的人物，是他們的隊正。

估計是在城牆上守夜了一個晚上的隊正，讓四人趕緊去城牆上守衛，防止被蒙人的高手所趁。

聽到了這裡，龍傲天等四人不敢有著絲毫大意，連拿著各自的兵器向著城牆走去。

只是才匆匆走到了城頭，四人就看到了胡大俠獨自一個人坐在一處哨樓上，一邊抽著煙，一邊默默地看著城外的位置。

原本張嘴之下，龍傲天就想要開口，問問胡大俠什麼時候才能出城，將一眾兄弟們的屍首給搶回來。

但是在他開口的那一瞬間，三弟李殺神猛然地伸出了一隻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順帶著用手指了一下，胡大俠腳下的地面。

龍傲天這才看到，原來在胡大俠腳下的地面上，已經是扔了一地那一種手卷的菸頭；下巴上拉碴的胡楂子，也是越發的濃密了。

毫無疑問，胡大俠一定是在這裡抽了一夜的煙。

想著胡大俠，與那一位‘粉羅剎貴妃’的傳言，龍傲天似乎明白了什麼；原來心中最苦的人，是胡大俠啊。

意識到了這樣一點之後，這四個少年仔紛紛放輕了腳下的步子，小心的走過了這裡，生怕打斷了胡大俠的憑弔。

也是在這一個過程中，這些生澀的小菜鳥們，都不由自主地想到一首詞。

一首那‘玉面飛龍挨踢大俠’，經常在一個人看著開封城方向發呆的時候，嘴裡念起了的詞：

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