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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什麼是爰書?
聽了成運問話,鬱溪雪不可置信,反問成運沒人教你?當桑察衛之前是幹什麼的?
知道是宋為義手下的巡捕,還是宋大人的義外甥,鬱溪雪知道成運為何不像個桑察衛了。
如果很久前同宋為義形影不離的張捕頭還好,那個風流成性,嗜酒如命的宋為義?
除了會動手,還會些什麼?
鬱前輩臉色嫌棄,老宋名聲在外啊。
成運認真請教,鬱溪雪耐著性子給這個後輩說了些簡單行話,至於剛才自己為什麼冷著臉那般嚴肅,自己想去。
見前輩有意考校自己,成運只好說出自己猜想,大概是為了震懾琴侍,如果沒什麼大的嫌疑,那麼下次詢問和此次區別不大。
如果真有問題,下次自然會是一些編排好的說辭,甚至為了理由可信,做些額外的事以確保自己二人相信,這時自己再多關注一下,指不定能發現些什麼。
當然還另有一種可能。
琴侍可以想到這兩點,從而繼續自己的戲,不過鬱前輩可是仵作,還是被桑察衛任為外役一品的仵作,前後細微的神情變化,鬱前輩可以由微入實。
聽成運這麼一般分析,鬱溪雪收起只是嚇嚇琴侍再看她神情變化從而辨別真假的解釋,拍了拍後輩的肩膀,孺子可教。
這不會是張大捕頭附張年輕人的麵皮,重回桑靈國了?用上自己的獨門秘法,再戴上手套捏成運肩膀手臂喉嚨,不是。
難道是張捕頭兒子?長的比張捕頭年輕時俊多了,肯定不是。
成運站的離鬱前輩稍微遠了點,實在是剛才摸自己時,真就陷入一場自己好比冰冷屍體躺在硬板子上被人無情切割的真實處境。
拉著後輩去下一處,當初自己嫌棄張捕頭難看,沒跟上混著錢,這次說什麼不能錯過了。
那麼個靈秀可人兒,怎麼就跟了張捕頭呢?鬱溪雪想不明白,更何況一去數十年,竟然是一句未曾聯絡過自己這個好友。
翻看清許樓的一些賬簿,記錄姬影及其有交集的人一些日常用度,成運怕錯過什麼,就要了過去兩月及之後一月預定的東西。
覺得還是放心不過,又要了前四月的。
鬱溪雪看成運恨不得看到姬影入樓時的記錄,掩嘴偷笑,成運聽到,丟了幾本過來,麻煩前輩幫幫忙。
邊翻邊想,張屠夫怎麼還不回信?宋大人在就好了。
畢竟宋大人的修為應該還是比鬱前輩高的,雖然腦子不夠好,但口述出來自己也能快些看完。
鬱溪雪讀了兩三本後雙手一攤,再看成運查的仔細,撇撇嘴,當初張捕頭查案時,都是宋大人在旁邊皺眉苦讀。
張捕頭不僅不幫忙,時不時還催促幾聲,宋大人倒真是好脾氣。
但這後輩真是煩人,每次讀完一本都要抬頭看自己一眼,然後好模好樣朝自己笑一下,是那種很標準的下級都上級討好的笑。
張捕頭絕對不會這樣。
鬱溪雪正要耐住性子再讀兩本,實在是成運笑的煩人,大門突然碎裂,一個清許樓的護衛倒飛進來。
成運提前一步起身,抽出官刀斬開碎塊,又接住了清許樓護衛。
受傷不重,但是體內靈力混亂,有自己熟悉的氣息在護衛體內橫衝直撞,甚至開始同化部分護衛的靈力。
是那本《法徵》。
成運練過一次,雖然感覺到不對勁後就立馬停下,但其中的氣息卻印象深刻。
抬頭看去,微仰頭,眼神輕蔑青年樣貌的男子正好笑看著自己,好像救下護衛是天大的笑話。
不在意男子的態度,畢竟成運已經看過類似很多年了,反倒是其腰間掛著的牌子頗為引人注目。
二品桑察衛,和自己同級,仔細看牌子材質,應該不是外役人員,那就是也接了琴女的案子了?
原來可以接其他桑察衛接過的案子。
成運未像以前一樣習慣性抱拳,而是拉起清許樓的護衛,囑託幾句如何調理,讓其先離去了。
“成大人還是個郎中呢?果然博學多才,鍛骨巔峰就能當得上二品桑察衛了。”
尖酸刻薄的聲音自那男子傳來,成運先是看了一眼饒有興趣的鬱前輩,不見有提示,自己確實不認識眼前這個同事。
左手按壓刀柄,成運面無表情詢問:
“不知大人貴姓?我才剛進桑察衛,認不得各位大人名號。”
男子冷眼看向成運,剛進桑察衛便是二品,倒顯得自己氣量小了,於是皮笑肉不笑道:
“咱姓關,單名一個立字,自然不比成大人名聲遠,不到二十的歲數就是二品桑察衛,桑察司裡上下都已知曉成大人了。”
成運故意擺出誠惶誠恐的誇張表情,聲音提高點說道:
“晚輩不敢,只是運氣好罷了,不然鍛骨巔峰如何也比不上關大人的煉血三境啊。”
關立渾身一僵,這小子能看透自己的修為?他用的可不是什麼桑察司一般的法門,尋常人根本不可能看出。
對了,成運是宋為義的後輩子侄,照宋大人和之前那位捕頭的關係,比自己更好些的法門自然不在話下。
關立接下琴女案並不只是一時興起,而是有把握查出一些線索,可提前有人接下案件確實讓他措手不及。
畢竟桑察司裡有規定,案件若是兩位以上的桑察衛接手,不按品級僅按出力來劃分功勞大小。
所以衍生出了個不成文的規定,要麼不接其他桑察衛已經接了的案子,要麼聯絡幾位一同接案,功勞提前約好如何分配。
此次接案倒不是說故意刁難新來的桑察衛,更不用提一來就是二品,拋開不作為的宋大人,安文郡主府就是頂了天的後臺。
可自己離一品就差一件大案了,更何況琴女一案若是查好了,更能討好清許樓,以後若是不想當桑察衛了,也是一條退路。
如果兩人平分功勞,甚至成運僅拿一成,他也不能藉此升職。
念及此處,關立換上笑臉,對成運拱手:
“成大人目光如炬,想必實力也要強於一般的雙鍛骨巔峰吧。”
看了眼後面少女模樣的鬱溪雪,關立不覺得有異。
畢竟鬱前輩何等高人,又是外役,斷然和成運牽扯不上什麼。
更何況鬱前輩與張捕頭宋大人不和是眾人皆知的。
身體前傾,隱約放出煉血三境的氣息,甚至隱有鍛骨巔峰煉氣息放出,關立把刀用拇指頂出一截寒光,冷笑道:
“就是不知成大人比煉血境如何?”
成運一時怔然,這位關大人腦子不好?可問仙蹤也沒看出關大人腦子哪裡堵塞不同了?
又回頭看了眼鬱前輩,見其面色不善盯著關大人,成運心裡覺得可以添把柴火。
於是成運不著痕跡往後退了一步,又把刀擋在身前,故意顫抖著聲音:
“關大人這是何意?都是同僚,我已經提前接下案件,如果此刻放棄,且不說他人如何看我,就是上面的懲罰我也受不住啊。”
關立未看到鬱溪雪的臉色越來越不善,收回外放的氣息,換上和善笑容,拍了拍成運肩膀,笑道:
“成大人誤會了,只是一時想起琴女冤死,未控制住心裡怒氣,見諒見諒。”
手上又突然使力捏住關節,壓低聲音對成運說道:
“成大人年輕有為不差這一點功勞,這個案子倒不用成大人退出,只需將所有功勞給我就行,當然,成大人也不需要出力就是。”
感覺不到疼痛,成運只好擺出吃痛的樣子,感知到鬱前輩氣息逐漸湧動,心裡暗道機會來了。
於是假裝往後一躲並未成功,再裝作反倒更痛的樣子,驚喊一聲,正要被迫答應,一旁的鬱前輩已經一巴掌打飛了關立。
成運憋住不笑出聲,正要繼續裝痛,可怎麼瞞得過鬱溪雪,索性收回表情,拱手謝過回頭看過來的鬱前輩。
冷哼一聲還算成運識相,鬱溪雪厭惡看著因為自己靈力而陷入奇詭境地的關立。
鬱溪雪收了手,並不算重傷,可歇上幾天是跑不了的。
知曉關立還有些清醒意識,鬱溪雪厲聲警告:
“功勞各算各的,我寫的爰書也不會藏私,一切都按明面上的流程來,不過暗地裡的勾當若是讓我發現了,儘管是外役一品桑察衛,說話應該也比你重要些。”
說罷不管關立和成運直接離去,一旁清許樓的僕役樂的如此,但還是不能放著惡官不管了,招呼人抬了下。
拱手謝過樓裡的年輕大人,連忙派人清掃乾淨,又奉上靈茶靈果,補足心神精力。
成運看清許樓內效率極高,不一會一扇嶄新的大門就已經裝好,可惜鬱前輩借這機會跑路了,不然自己明天就能看完所有記錄了。
一邊翻看一邊思索,看來外役桑察衛在一定程度上確實可以左右桑察司內裡的決定,就是不知有多少類似鬱前輩的外役了。
另外看關立篤定的樣子,難不成這位關大人有什麼其他的線索或者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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