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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力逐漸充盈,準備繼續練劍尋一絲靈血相融不散的方法。
前方靈力猛然一縮,成運立馬從牛背上彈起,揮掌起風吹開一片草叢,四人看見一渾身是血,眼神渙散的少女蜷縮在地上。
方尋畫看方尋詩點頭,忙上去檢視少女傷勢,撒了些藥粉止血,記起成運學過醫,招呼過來幫忙。
成運右手持刀,雙眸緊盯少女,即使少女氣息不穩甚至有些衰弱接近枯滅,但成運眼裡,少女除了幾處經脈受傷嚴重,靈力湧動比同是修士的方尋詩強了何止幾倍。
左手探脈,還有中毒跡象,靈力流轉晦澀,之前靈力波動異常應該是此人試圖排毒。
方尋畫注意力全在少女身上,沒有注意到成運的異常,錢進看成運緊繃著身子,右手握著刀把指關發緊,拉回探頭看的方尋詩,對方尋畫說道:“你先讓開,別擋著成運。”
方尋畫忙讓開,站在錢進旁邊,感知到錢進氣血隨時準備迸發,再看成運手握刀把,立馬持刀擋在方尋詩面前。
成運確定少女已經沒有多少意識,側身子從香薰爐裡拿了幾枚丸藥出來一一喂下。
醫者仁心,但醫者死了還仁個屁的心。
成運之前問林老為何被叫做老魔時,林老答非所問說了這句。
後來張屠夫說過,林老不羨慕什麼醫聖藥聖一類的人,最羨慕的是紫蘇刑部下屬醫司的大夫,因為只管救,救錯了有其他人殺,不用為了保自己或他人性命親自動手。
林老沒法,沒有人或者規矩罩著自己醫者仁心,郎中怎麼殺人?
只能用毒了,恰好林老打小就對這些極為擅長。
又恰好天下人對詬病曾為郎中的林老用毒殺人更為擅長。
所以之前的飛昇朝露地,現在的戰場旱挫域少了個醫者仁心的林郎中,天下多了個行事奇詭的林老魔。
自認為是林老關門弟子的成運自然奉行此道,所以餵給少女的丸藥有解毒的,有下毒的。
解現毒,下慢毒。
成運可不覺得自己四個人,哪怕錢進隱約是個煉血巔峰,可以打得過這個看似柔弱的少女。
等到成運退回身邊,方尋畫指了指自己四人,再指了指少女。
成運搖頭示意很難,再加上至少尋隱的修士被人下了毒打傷至此,又恰巧自己四人路過時有一下靈力波動,自己只是反應比方尋畫和錢進快了點,不然起碼錢進是能注意到的。
左手裡一直捏著一包粉藥,退到較遠的距離,成運一直運轉法門盯著少女躺著的地方。方尋畫輕聲問:“是個尋隱修士?”
成運也不隱瞞自己比尋常鍛骨能多看出些東西,點了點頭,看著錢進和方尋畫說道:“不知根底,又十分巧合,像是被人偷襲受傷跑到這裡,何況面相這麼年輕的尋隱應該不常見吧?”
少女模樣的尋隱雖然不多,但還是很難判斷出具體何人,何況自己和方尋畫一個煉血巔峰一個煉血九境也難打過,至少也得是尋隱五境以上了。
此人是善是惡,屬於哪處勢力,目前都不清楚,但要留此人不管,按照方尋畫的性子恐怕很難。
錢進往前再挪了一點。
方尋畫看了眼不安的方尋詩,咬牙想走,但想到受傷幾乎無意識的少女,若是遇了歹人豈不是自己的過錯?
拋開這些不談,見了受傷的人不救?
可少女若是歹人,自己四人又當如何?
成運看方尋詩躲在猶豫不決神色掙扎的姐姐身後,手裡拿著一把匕首,左手拽著姐姐的衣襟,隨時準備把姐姐拉在身後。
再看錢進已然站在自己三人身前,青筋暴起,雙膝微彎,右手按在劍柄上。
摩挲了下粉包,心想這也是種人心吧?
隱風合上書,想著哥應該已經出了紫蘇國,此時同級那位“借”了自己燈盞的同窗拿了本書來向自己討教。
看那人眼神裡藏著把別人矇在鼓裡的自豪,以及對鼓裡人還會認真和自己探討聖賢書的嘲諷。
入學第一?院內童試第一?還不是被戲耍於股掌之間。
不懂為何會有此種心態的隱風,在和還未離家時的成運吃肘子時,連說噁心。
得虧酸書生從不教鄉間粗話,村裡人見了隱風可比成運喜歡的緊,多是誇讚,所以此刻的隱風罵人,最多就是噁心,難以置信之類。
成運塞肘子給弟弟,吃幾口就不生氣了吧。
喝了口茶水清清嗓子,自己可是想了很久的。
“我討飯的時候,不同戶都有各自的需要,有些人會面帶微笑給我飯再立馬回頭告訴自己孩子不能像我一樣沒出息。甚至有些人僅是罵我幾句就笑嘻嘻給我一勺飯,罵的還算難聽。”
成運頓了頓,覺得還是再吃口肘子,接著說道:
“但也有李奶奶罵老村長吃那麼多飯幹什麼。”
“李教頭家裡的飯永遠是新出鍋的。”
“張屠夫從不攔著我進門討飯,第一次大黑不認我,追我咬,是張屠夫一巴掌打了大黑半天起不了身,張靈兒也會偷偷塞一些豬耳朵給我吃,因為她最喜歡吃。”
“還有鐵匠常留下的白米飯,以及一絲近幾年才能看到的赤紅色氣力。”
隱風嚼著肘子,豬耳朵確實很好吃,張靈兒經常上學帶著分給自己,但還是比不過肘子好吃。
成運往嘴裡送了兩口倒了湯汁的大米飯,含糊道:“我不懂為什麼對我的差距這麼大,我討飯是咱兩得吃飯,我沒出息是因為沒人教我,但我有個以後會很出息的弟弟。”
“既然其他人對我的方式不同,那我就用不同的方式對待其他人就好了,如同抄書時有句話,與人初識必敬,當共語者多,非異道,更以其世。不樂而非己,避而遠之也。”
這句話,是一個很多讀書人罵不是聖人的聖人說的。
大概意思是,和別人初識時一定要尊敬,當聊的多了,發現不是同道中人,再用那人的處世對待他。
如果他不樂意了並且指責自己,避而遠之。
告訴哥哥說這話的是何人,成運奇怪地看隱風:“我是聖人嗎?”
隱風搖搖頭,“你現在是聖人嗎?”隱風趕忙搖頭。
成運扒乾淨碗裡的飯,用白饃沾完剩下的湯汁。
“不是聖人的聖人比咱兩離聖人更近些吧,我們先學著,等我抄到其他聖人說出類似的話,再改。”
開心點頭,逐漸適應了那所謂同窗的存在,沒成想過了幾日,成運給了隱風一頁紙,上面寫著一商會何日從何人購得丹柯樓內專供燈盞玉具,有商會章印為證。
“這裡不比村裡,拿著萬一有用,值不少銀子呢。”
隱風覺得師兄看人很準,哥哥真是天賦異稟。更覺得此事何嘗不是種種人心呢?
成運不敢告訴三人自己下了對尋隱有用的毒,怕少女受傷是真,意識不清是假,法門可看不到,看三人緊繃,自己開口說道:“正好師父給了些有用的解毒藥,等她醒了,我們再問問。”
看成運放鬆下來往後走去,錢進撥出一口濁氣,自己能和姐弟兩相處至今,何嘗不是因為方尋畫的性格?
這樣的姐姐才可以教出不差的方尋詩不是?
既然走不了,面對就是,雖說只是個煉血巔峰,劍也練的不像話,但拼命拖個重傷的尋隱一會兒是夠了。
輕笑一聲,說自己餓了,一起去收拾吃飯,給受傷的姑娘也準備些,不管姐弟兩的狐疑,生火做飯去了,自然是拉著姐弟兩一起。
成運坐在小青牛背上,沉下心神,不是印象中一片灰濛濛的戒內,而是劍風凌冽的劍中。狐疑地看著面前人形靈體的劍一等個解釋。
劍一不再是一柄劍形狀,除了模樣不清晰,是個修長男子樣的靈體,只不過比一柄劍更虛幻些。
“看不慣某些東西,鬧掰了,只能待在這裡。”
成運點頭閉眼,準備進戒指裡再看看能不能改善下呼吸法,好在接下來的不確定中多一絲機會。
劍一尷尬地看成運閉著眼,雖說認主,但這裡面多數還是自己說了算,心一狠,劍一低聲下氣請成運睜開眼聽自己說幾句。
看成運發現不能隨意出去板著的臉,劍一立馬送出這柄劍的一切掌控,當然有些的前提是境界得到了。
感知到自己隨時可以退出去,甚至和劍一冥冥中的一些聯絡感,成運覺得現在可以好好談談了。
“主...主人。”成運打斷,讓叫名字。劍一說話立馬利索起來,“我為啥不能進戒指,我說不了。”
看成運點頭沒有怪罪自己的意思,真是個人精。
“但現在您練劍的目的我清楚,能成功,但很難很難,正常天賦沒有個百年根本不可能,更別談要用在外物,比如劍。”
聽到此,成運退出去試了試簡單出拳,不用擔心在劍中無法留存,僅是打出,相比之前簡單了一點中的一絲,但對自己是簡單了無數倍。
看到成運心神回來,不虧是同道,一點就透,繼續說道,“我有那本...的改良版,叫《劍三道》,在這裡我可以教給您,不去嘗試相融僅恢復靈力時,可以練練。”
劍一化出一柄劍,按照想起不久的殘缺記憶開始教成運。
看完一遍,成運躬身行禮道謝,劍一靈體輕顫。
嘗試拉小青牛心神進來,沒有阻礙,問劍一自己能否讓小青牛進來,看不清模樣的劍一怔怔,回過神來點頭,心裡唸了聲主人,顫聲說道:“可以。”
被猛然拉進來的小青牛哞哞亂叫,被成運狠狠一巴掌,雖說意識體感覺不到疼痛,但還是乖乖化出一捧草料吃了起來。
成運氣笑,問小青牛能不能打過外面那個尋隱,小青牛搖搖頭,一屁股趴在草料上,瞪了眼劍一,罵了聲人模人樣。
告訴成運打不過,看成運又想來一巴掌,忙說帶著他跑沒問題,再看成運冷笑,用牛頭蹭成運說帶四人跑也沒問題。
回過神的成運放下心來,小青牛的保證,再加上下的毒,說不上萬無一失,起碼保四人性命沒什麼問題。
接過錢進遞來的粥,裡面加的肉乾比之前多了一倍,熬的稠,散了點曬乾的蔥段。肉多確實會更好吃。
錢進端粥,方尋畫鋪了毯子,輕輕抱了少女上去,看起來還沒醒,粥放在旁邊。成運商量說讓自己守著,其他人休息,自己正好練練劍。
不知道怎麼練拳,只好胡打,找相融的感覺,差不多消耗三成靈力,就開始邊練劍邊恢復,法門自然是一刻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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