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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府砥,外間庭院。
王奇剛把秦浩扔出,就見到鐵錘砸下,這應是一件中品法器,而且....看那尖刺之上紅光閃動,怕不是抹了劇毒之物。
他冷哼一聲,身軀仍是一動不動,抬手便向鐵錘抓去。
周圍的秦家弟子盡皆驚撥出聲,這人是傻了嗎,怎麼敢以空手對法器,還是那般恐怖駭人的鐵錘?!
但下一刻,他們全都呆若木雞,像是被施了定身法兒,動也不動。
只見那秦爭掌中似有黑光碟繞,驀然之間手掌變的極大,穩穩的接住了那從天而降的巨錘,而後魔氣湧動,把鐵錘包在其中。
下一刻,魔氣變化,彷彿一隻巨手,猛然緊握。
此時秦宏尚身在空中,還未落地,他初時感覺自己的武器中就像打在棉花之上,渾不受力,在見到魔氣變化之時,更是心驚不已,他眼中閃過厲色,法力湧動,就要施展殺招,那鐵錘之上的利刺,可是能當做暗器的。
但...只聽得一聲輕響,自已心愛的極品法器在那魔氣大手之下,彷彿玩具一般,直接被捏得粉碎!
“這怎麼可能!!”他心神大震。
王奇輕揮手掌,魔氣大手化掌為拳,直接打在還未落地的秦宏身上,那人口吐鮮血,倒飛而回,還未落地,已然昏死過去。
秦永徵面現驚色,蹬蹬蹬直退三步,他本來也要上前動手,但眼見兩位小弟在對方一招之下非死即傷,還哪敢動手,那兩人雖說是小弟,但戰力還在他之上。
四周眾弟子更是瞠目結舌,不敢相信秦爭竟然如此強大,在他們看來,此子倍受壓迫,甚至到了煉氣中期才被家族接回,授以功法,這才幾年沒見,怎會強悍如斯。
“大家一起上,抓住他,族中通緝秦爭,獎勵靈晶十萬,寶器一件!”秦永徵突然厲聲喝道。
此言一出,眾弟子面面相覷。
大多數弟子根本不知此事,驟然聽聞,都有驚容,靈晶十萬,寶器一件?!這秦爭到底犯了什麼事,能被懸賞如此之重?
但不管如何,秦永徵的話確是起到了作用,已經有一些弟子圍了上來,眼中盡是貪婪。
“都住手!!”一聲大喝讓眾人為之側目。
庭院門口,秦永信飛身而入。
他昨天捱了父親一頓怒罵,今日跑去與母親訴苦,故而來了晚些,剛到此處,便見到秦爭被圍攻,立刻出聲制止,他可是知道秦爭的本事,連長老都能一招滅殺,何況這些弟子,真是不知死活。
“三公子,你這是什麼意思?!”秦永徵問道。
秦永信根本不理會他的問話,而是走到王奇面前,躬身行禮道:“小弟來晚一步,讓秦兄受驚,還望怒罪。”
王奇收拳而立,看向走上前來的秦永信,臉上似笑非笑:“無妨,來了就好。”
秦永信看這笑容心中一驚,知道秦爭必是曉得了昨晚之事,他再行一禮,苦笑道:“父親聞得大兄歸來,喜出望外,連夜去見,卻敗興而回,小弟還被罵了一場呢。”
周圍弟子看見三公子竟然對秦爭如此客氣,還口稱大兄,都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要知道平日裡這位主兒可是連自己的親哥哥,都沒叫過兄長,何曾如此禮下於人,這是怎麼回事?
“都退開,你們這些蠢貨,也不用腦子想想,若秦兄被族中通緝,怎麼敢一人回來。”秦永信望著周圍弟子,怒聲喝道。
眾人聞言連忙散開,就連秦永徵都默默退去一旁,只是低頭的眼中,恨意大起。
就在這時,廳堂之前一陣波紋閃動,結界大開,從內裡出來九道人影,八大長老與家主全部飛身而出,剛才眾人正在發愁那九幽圖錄,沒想到此人竟然回來了!!
“秦爭,真的是你?!”秦燦面現驚喜之色,他本來以為信兒所言為假,沒想到秦爭這小子竟是真的回來了,如此的話,只要此子帶了九幽煉體冊回來,一切無憂矣。
“秦爭見過家主。”王奇拱手行禮,他環視一週,把各位長老皆看在眼中,全是煉氣後期,耳中聽著祝長青的介紹,對號入座,心中明瞭。
廳堂之前,秦陽忽然上前一步,怒聲說道:“秦爭,家主憐你孤苦,準你入秘閣參看九幽圖錄,卻不想你竟敢盜圖而去,至使族中弟子五年不得觀圖修行,該當何罪!!”
此言一出,院中弟子盡是現出驚色,他們怎麼也想不到,秦爭竟敢盜取族中神功典冊,怪不得要重金懸賞,這五年來他們之中也有許多人功行夠了,卻不能入秘閣修行,原來如此!
“若按族規,當斬!”又一位長老站出,冷言如冰,他言語剛落,便有兩位長老躍眾而出,就要拿人。
“慢著。”秦燦出聲制止了那兩位長老,又道:“秦爭,煉體圖錄現在何處,若你交出圖錄,念在你父母的面上,可免一死,但罪責難逃,便罰你入獄十年,如何。”
“家主,這等大事,怎能如此處置,何以服眾?!”秦陽眉頭皺起。
秦燦聽得此言,也不動怒,只是輕嘆道:“秦爭父母為家族而死,貢獻頗多,他們的孩子縱有犯錯,但能改之,亦可免去一死,否則豈不讓眾弟子心寒......”他說話時面現悲憐之色,彷彿真是感嘆秦爭父母一般。
秦陽滿臉寒意,暗道這老陰貨真是無恥,若非是你這一脈打壓秦爭父母,令其走投無路,最後無奈之下接了危險任務,雙雙身亡,而且直到秦爭進了煉氣中期,才讓其參看秘錄,據說那次僅讓其觀看半個時辰,怪不得此子會盜取圖錄。
他冷聲說道:“家主仁慈,但族有族法,規矩不可越,若開此先例,我秦家何以立足芒城,各位長老,你們說呢。”
“不錯,族規不可破!”有四名長老同聲說道,這幾人皆與秦陽交好,當要為他說話。
又有一名長老踏前一步,法力湧動,身軀節節攀升,直到兩丈之高,肌肉翻滾凝結,如大蟒纏身,恐怖非凡,他怒目圓睜,喝道:“秦爭,你可知罪!”
秦燦眉頭皺起,他本來想以懷柔之策先讓秦爭交出圖錄再說,沒想到秦陽長老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直接要越他而過,處置秦爭,若是如此,他的威信將一落千丈。
他正欲說話,突聞得一聲輕笑。
王奇慢步向前,直到庭院中央,才笑道:“諸位,誰是罪人?”他可不會當眾承認盜書一事,雖然是個演員,但前人的鍋,自己可不會背的。
“秦爭,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秦燦心中生出不好的預感,這小子在這種時候,還能笑的出來,必有所恃,莫非是把功法藏了起來?
王奇面帶微笑:“家主,各位長老,你們有何證據說我盜了圖錄?”
有位長老冷哼一聲,怒道:“秦爭,那日秘閣開啟之後,你是最後一個進去觀看圖錄的,也是最後一個出來,除了你,還能有誰?!”
他是看管秘閣之人,名叫秦煜,那天開啟秘閣之後,便將其它事宜交給了兩位弟子,沒想到卻因此害了他們,自己最愛的弟子被家主因過而殺,他對秦爭簡直是恨之入骨。
“最後一個難道就是盜圖之人嗎?”王奇冷笑一聲,繼續說道:“我走之後,秦長老難道沒有檢視圖錄?那時我向冥州而去,最少也要數十日光陰,怎麼不見有人來拿我。”
他從秦永信口中得知,在他走後有近三月時光,家族中才有風聲傳出,要通緝於他,故而有此一問。
秦煜臉色通紅,雙目圓睜,喝道:“好個狡猾的小鬼,你盜圖之後,放了個贗品以假作真,若是無人上前拿起觀看,如何能辨別真偽。”當日他的兩位弟子只是遠遠看了一眼,便關門開啟陣法,直到三月之後,秘閣再開之時,才發現圖錄被盜。
“哈哈哈---”王奇放聲大笑:“我秦爭自小離家,那日是第一次進入秘閣,以前從未見過九幽圖錄,如何準備贗品換真,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在場眾人皆知此話為真,秦爭一家向來和家主一脈不和,早早被逼出秦府,若非是發現秦爭有道體在身,其父母也不會帶他回來,據說他們被家主安排了極其危險的任務,用來換得秦爭觀看秘閣的資格。
其父母歷盡艱辛,終是完成了任務,但也身受重傷,不治而亡,就算如此,秦爭當時也沒被引入秘閣修行,直到他進階煉氣中期,又回族中,拼著要稟告老祖,才換了一次觀圖的機會。
要說第一次進入秘閣,便準備好了以假亂真的贗品.....眾人心中卻有不信。
王奇也在心中納悶,暗道秦爭這小子是怎麼盜取真經的,真是個人才,他卻是不知,秦爭為了此事,準備近十年之久。
自秦爭到煉氣中期之後,便想著這盜圖之事,從父親口中得知,此乃絕世功典,非得多日參研,反覆觀摩,才可一窺真義,他知道,以自己的資質,不可能一次觀圖,便能領悟完全,自己父母身亡才換來一次觀圖的機會,不能就這麼浪費了。
他自小就眼力非凡,千米之內可明察秋毫,走遍西州三大城池,終於購得一本六陽瞳術,他身懷神眼道脈,不到五年便瞳術大成,可觀千里。
自此之後,他便來到芒城外的高山之上,結廬而居,終日檢視秦家情況,著重觀察秘閣,此閣每三月或是半載開放一次,族中弟子可進入觀圖修行。
這秘閣並非是完全封閉的,二三層皆有窗戶,每每有弟子進入,他便盯著那視窗觀看,有時開窗但無人捧書而過,有時關窗什麼也看不到,有時那弟子背對著他,等等情況不一而足,他有時能見到圖冊的上半邊,有時僅是一角,有時下半邊....
這一看便是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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