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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海無垠,光暗作兩色,虛空靜寂,造化衍陰陽。

五人同坐在這黑白之間,時間久了,也是無趣,不知是誰拿出了一張桌子,擺在眾人中間,飲茶品酒,再有人拿了些靈果、獸肉出來。

眾人談笑風聲,一解心頭愁緒,能來到此地的,要麼是自願以求道途,要麼是無奈踏上此路。

牧冬陽與方玉書皆有師門任務在身,便是那神雀子真靈,可惜羽族棋高一籌,百年血祭,終於復生了元神真靈一道神念,以至六派弟子死傷慘重,如今別說任務,能活著出去就算是天大的幸運了。

另外兩人來此為求個財字,修道之路,財法侶地,此處靈氣充沛,若是出得此陣,當遍遊元幻州,尋得仙草靈藥,以供道途資糧。

“不知此次元幻州與外界時光又有幾許差異。”方玉書飲酒一口,他才習得太玄通天劍,正要用此處靈氣與時光差別練習劍術,因為再有一年,便要去鎮守冥淵,那裡危險異常,練好劍法方能護道。

“我記得前兩次皆是三十載時光,這時間之差,真是玄妙非常,便是我師尊也不明其理。”牧冬陽來得此處,一為真靈,二也是為了練功。

“據說曾有一次百載時光差異,還逼瘋了兩人,最後去了那萬幻真空絕地,再無音訊。”羅雲樓對眾人說道。

王奇也對這萬幻真空有些興趣,待出了此地,再瞻看一番,但萬萬不會進去,於是問道:“這萬幻真空,到底是什麼樣子,你們可曾見過。”

眾人聞言皆是搖頭,他們來了此地便被追殺,哪有機會去那裡,牧冬陽沉吟一番說道:“本門有記載,元幻州極西之地,有百里真空之圓洞,漆黑無物,凌空橫赫於三座大山之間,便是遠在千里之外,都能感受其中寒意,不敢再向前去。”此是她天道宮一位弟子所留,那人只得遠遠看上一眼,便不敢再向前去半步,可見之威懾力。

“三山之間,百里虛空黑洞!千里之外亦感危險...”王奇喃喃自語,這是何等壯觀之景,待出去之後,必要一觀,開開眼界!

“師兄若只是去看看,倒也無妨,但必不可踏入此地千里之內,還有傳言,那黑洞可引人神魂,身不由已便投入其中,相當詭異。”方玉書見王奇詢問,便也說了此地異相,他門中亦有記載,此地詭異萬分,告誡萬不可入。

王奇點頭應是,他有自知之明,不能去的地方,絕不會進入,但若只遠遠一觀以解心中之惑,應當無事,三大絕地,已入其二,還剩一個!

“你等可知,那元冥州之災。”牧冬陽看向眾人,此言一出,除了方玉書臉色微凝,其他幾人卻是一臉迷惑。

王奇想起教中之事,他來之時,正有教中弟子失陷封魔殿,若非如此,也不會孤身一人來此,聽到牧冬陽所言,便問道:“可是那無生元冥州又要生亂?”

牧冬陽點頭說道:“正是,據門中長老所言,元冥州各處魔氣突有增長,其它兩州之地的魔門也活躍起來,未來時日,神州各地皆有可能暴發魔氣之亂,到那時,便是我等除魔衛道之日。”

“不錯,此災或可延綿百年,還需早做準備,我來此地,便是為了磨練功法劍術,以防那冥州之災。”方玉書點頭道。

其他人聞言心中震驚,沒想到還有這等事情。

“這冥州魔氣,還能在神州出現嗎?”王奇倒是不怕這什麼魔災,他這修行之路,只有在鬥戰之中,才能見真功,若是平平淡淡,閉門修真,又能修個什麼出來,不經殺伐鬥戰,怎能理解這萬物爭競生長之理,大劫來時,沒有護道之法,還不是要化做灰灰,他眼中神光湛湛,竟是頗為期待此劫。

牧冬陽沉聲說道:“神州之內,有些地方,界域薄弱,又有魔門之人引導,破開兩界通道,收取魔氣。若是一些老妖老魔,倒也還好,只是引少許魔氣,慢慢修煉,就怕個新入門的魔崽子,不知天高地厚,引冥州大魔入世,那才是真正災禍。”

一般老妖魔,善知利害,也少有殺人練寶,他們心知在神州地界,各派都對魔門虎視眈眈,甚至有些修士專殺魔門弟子以換大功,是以只取冥州魔氣,不敢大肆殺人,暴露自身。但那些年少之輩,才真叫人可恨,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到最後害人害已。

一說起此事,眾人議論紛紛,門中記載此種事情就有不少,都是一些年少無知的小魔頭搞出來的風波,魔道功法進境快速,若非有大恆心,大毅力者,最後都被魔氣浸染,心入魔境,再也不是自已,是以大多數魔門煉氣士,少有理智清晰者,行事偏激。

王奇安靜傾聽眾人所說,他也算是個修真新手,聽有不明之處,就開口詢問,也沒什麼不好意思,其它四人更是知無不言,這頓酒宴讓眾人之間更生情誼。

虛空之中,時光易逝,一晃便是三月過去。

這一日,眾人又小聚,談天說地,卻見遠處張靈萱緩步而來,她面含微笑,來到眾人席前,先給自己倒了杯酒,一口飲下,就見那五人全看向自己。

她把手中筆記翻動,只見其上全上密密麻麻全是記錄,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下,她露出自信的笑容,言道:“幸不辱命,已有脫困之法。”

“真的!?”

“當真!?師妹了得!”

眾人聞言大喜,這星空早就看的膩了,此處靈氣稀薄,也不適合運功練法,真是煩悶非常。

“不錯,結合王師兄傳我之法,經過推算,已有出陣之法,且隨我來。”張靈萱放下手中酒杯,站起身向星海中心而去,其他五人跟隨在後。

她帶著眾人沿黑白交錯之地,一路前行,直到離中心地方僅十里之地,方才停了下來,眾人湧動法力,穩住身形,在這裡,已能感到有微微的拉扯感,若是不定身形,便會隨著引力進入那黑白渾洞之中。

張靈萱指著黑色渾洞說道:“此洞為陰之坤儀,要你等男性修士入此,莫動法力,隨那牽引之力前行,當能出得此陣。”

她又向牧冬陽道:“我二人可從此陽之乾儀而出,亦不能動用法力,此黑白渾洞每隔十日,有一吞吐之息,乃是此陣之呼吸,待此吸之,隨氣而行,便可出得此陣。”

“不知,若在呼時而進,會有什麼情況?”王奇突然問道。

張靈萱微微一楞,沉吟道:“呃---這個我也不知,只是此陣呼時,白洞有萬千星石而出,黑洞有無盡風暴,若在此時進入,想來必是極為不妙。”

牧冬陽問道:“師妹可測得具體時日,何時可入此洞。”

“今日正是黑色渾洞吸納之時!”張靈萱說到時處,轉身看向王奇,方玉書,羅雲樓與陳復遠四人,她接著說道:“你等誰願入洞一試。”

四人一楞,沒想到今日便可出洞。

羅雲樓上前一步,搶先說道:“讓我先來一試吧。”他說話之間,從乾坤袋中拿出一對玉蝶,對眾人說道:“此乃靈蟲:雙生蝶,同死同生。我可持一蝶前去,若是此蝶未死,那便是活路,若此蝶死去,便是此路不通。”

眾人眼光全聚於其身,他面帶微笑,臉色不變,視生死如常。

“哦?還有這等靈蟲,”王奇隨意問道。

羅雲樓笑著說道:“小弟平時喜歡這些靈物,便養了幾種,此時正好用上。”他自己拿了一隻玉蝶,把另一隻交給方玉書,向眾人抱拳一禮,說道:“諸位,我去前面探探路。”

眾人皆以禮回之,需知這頭一個探路的,風險最大,羅雲樓能站出來第一個去,也是心性上佳之人,他自覺在這五人之中,自己所發揮的力量最小,此時正好有靈蟲可用,當要爭上一爭。

“羅師兄可沿此黑白交錯之地前行,待到前方分界之處,以肉身之力隨黑色邊緣前行,自會感知一種牽引之力,師兄只需隨此力前行即可,千萬不能妄動法力,此內或有幻境虛像,要緊守心神。”張靈萱細說出陣之法,叮囑重點。

羅雲樓點頭,暗暗記下,隨後又向眾人一禮,轉身便進了那虛空之處。

眾人看他身隨虛空而入,到了黑色渾洞邊緣之後,身軀一用力便轉向了黑色區域,隨後似有波紋顯出,他身軀扭動了幾番,便環繞那空洞不斷盤旋向內,數十圏後,驀然不見了蹤跡。

眾人又看向方玉書手中靈蟲,此蟲一動不動,安睡如常。

約得一日之後,此蟲未見異動,眾人心中一鬆,看來此路可行,紛紛誇讚張師妹了得,竟然找出此陣之通路。

張靈萱笑意盈盈,心中暗暗高興,此次她來這裡的最大收穫,應是這陣法成就,和那兩儀法理,這都是拜王奇所賜,心中更是萬分感激。

再有十日,便是白洞吸納之時,牧冬陽本欲和張師妹一起出洞,卻被張師妹所拒,她言道兩位師兄還未出去,若陣法有了變動,師兄不識此陣,到時便出不來了。

眾人讚歎,此女心細如髮也。

牧冬陽投身入白洞之中,她不動法力,以身軀遊入星塵之中,隨波而流,星輝亂閃之中,便不見了蹤跡。

再過十日,三人與張靈萱道別,進了黑色渾洞之中。

王奇身入黑白兩色之間,隨那洞中引力前行,似一有股波流隨身,他睜開雙眼,凝視這黑暗,轉過頭去,再向外看時,視線竟然也被此暗所困,眼前一片漆黑。

他心中平靜,波瀾不起,只是隨波逐流,但他始終睜著眼睛,要看看這兩儀互轉之妙。

不知過了多久,一點明光從視界邊緣出現,這道流光如一縷絲線,旋轉著從外而來,你看它似是極慢,甚至清晰可見其執行的軌跡,但不及你思想念到,眼前已是光明大亮,黑暗盡消。

眼中顏色漸漸豐富起來,終於看到了藍天大地,青山綠草,在遠處岸邊,其他人正在向他招手呢。

他看了下四周,此處正是無盡星海的邊緣,海岸石灘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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