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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戰弟子目不瑕接,眼花繚亂,見那王奇身法如幻,閃爍無方,突聞得一聲轟然大響,再定神看時,卻發現柳青川已被王奇一拳擊飛,後退十多丈。
王奇沒用神通,他只用山海九勁和他的武道技藝,就是想驗證一下先天武道之成就。
柳青川連退兩次,怒意漸起,他運轉秘法,血氣爆漲,渾身肌肉似是漲了兩圈,直接變身成一丈多高的小巨人,臉如兇鬼手似蒲扇,他大吼一聲便衝向王奇,變身之後仍然身法迅捷,周身青芒繚繞。
王奇臉色平靜無波,他擺開拳式,靜等對方進攻,沙包大的拳頭撲天砸下,他只是隨手一擋,借力打力又還了回去。
柳青川也是了得,變身之後招式力增一倍,他煉體功法木極之境也是不凡,綿綿不斷,尤善防禦,山海勁進入之後被其綿力阻隔全化。
但王奇暗自點頭,心知若是沒有神通加持的話,想打敗此人,也是有些難度,對待這種防禦高手,要是沒有一擊必殺的功力,便只能慢慢消磨法力。
王奇站立不動,迎著柳青川狂風暴雨式的拳法,他雙手翻飛幻影閃爍,似是慢但已快過人眼所視之極限,二人拳拳相交掌掌相對,一息之內就是百十多掌。
震天響聲如雷音,轟然炸起。
臺下眾弟子滿是驚駭,這等先天武者近身搏殺,真如蠻荒巨獸,拳拳到肉,招招致命,只見那道道拳風餘波在擂臺護罩上擊出的燦燦光華,就知道那是何等的巨力,若非親眼所見,真是不敢相信。
一息,二息,三息,二人拳掌相交不下數百次。
王奇心中瞭然,他已經摸清了對方的勁力,和山海九勁一比簡直是小兒舞錘,對勁道變化差之遠矣,柳青川勁力之中只有鋼勁和綿勁,所用武功也未出招式之藩籬。
他微微搖頭,身軀震動之間,節節撥高,已然憑空長到一丈左右,絲毫不比柳青川差。
這巨大的差異讓臺下眾人驚呼不斷,沒想到王奇竟然也會變身。
就看到那白衣少年掌勢如傾天,一印蓋下。
柳青川臉色大變,他只覺眼前漆黑一片,頭頂似有天塌下來一般,奮起雙手抵擋,巨大的力量如海潮波浪,綿綿不絕衝擊著他的肉身,只是一瞬間便有八道不同的力量疊加,衝鑽震纏剛柔相濟,變幻無方,這是什麼勁力!!
他雙手架起奮力抵擋,法力消耗瞬息之間已是三成,他心中驚駭萬分,對方明明是煉氣中期,怎麼法力比他還要凝鍊許多,這怎麼可能?!
龐大的力道讓他退後十丈之多,震魂之力也讓他身體發木,反應變慢。
再抬眼時,就看王奇已衝近身前,三米高的身軀,浦扇大的手掌,遮了眼前一切,又是一印蓋下。
他連番主動攻擊,體內法力本就已存不多,這一掌壓下他暗道不好,腦中剛剛升此這個念頭,身體已被擊飛出去,一路噴血直落擂臺之下。
王奇收勢背手而立,他身軀已然恢復正常,白衣獵獵,臉色平靜,氣息均勻絲毫不像是剛剛大戰一場。
他心中暗道,這裡的先天武者似乎並沒有星宿島上的強,無論是白殺妖還是葉鴻遠,其氣勢都不是這柳青川可比的。
從這柳青川戰鬥開始就用上符籙,他就知道這不是一個純粹的武者,畢竟此地是以煉氣士為主,從小耳濡目染之下,難免念頭鬆動。
資料上說他乃是柳家之人,想來應他應該未具有道體,無奈之下才走了武道先天煉體之路,最後煉化木靈之精成為煉氣士。
這就和星宿島上之人完全不同,那是經過不斷撕殺鍛鍊之後,才尋得一絲成道之機,所經歷所見識差之甚遠,不可同日而語。
“太白殿王奇勝!”裁判長老大吼道。
擂臺四周爆發出震天歡呼,真是太刺激了,雖說沒有什麼劍氣道法,但這等武道搏殺最能激起人的戰鬥慾望,這是最原始的肉身之戰,兇猛狂暴,招招力重萬鈞,眾人看的是熱血沸騰。
就連高臺之上的丹辰子都點頭不已,這少年不過雙十年華,就能煉就武道先天,成就先天煉氣士,更能孤身脫出星宿島,想那茫茫霧海,連他都被困了百多年,果真是天資卓越,才華橫溢。
臺下有長生殿的弟子扶起柳青川,他臉色蒼白,身軀無力,只是盯著王奇,剛剛那一瞬間的勁力變化,簡直不可思議,他成就武道先天以來,都是以力壓人,直來直去,到如今才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他暗歎一聲,確實比不得王奇,輸的心服口服。
前五名已然決出,第一名王奇,第二柳青川,第三蘇曉然,第四計宏暮,第五姜少群。
五人被叫到臺上,由內殿長老為他們頒發獎品,前十名都有獎勵,弟子人排隊上前領取,蘇曉然得到劍器落雲,興奮不已,柳青川取得玄光罩,能讓他防禦再上一層。
長老取出一個木匣交給王奇說道:“第一名獎品為天地靈精一縷,王奇,拿去吧。”
王奇雙手接過,開啟一看,面色微沉,內中所放竟然不是庚金殺機,而是一道木屬靈機,被封印在靈木當中,其中有五道霞光緩緩流轉,匣上有說明,此乃是一道五彩玉樹之靈機。
他拱手一禮,問道:“長老,獎品不是庚金殺機嗎,怎麼換成了五彩玉樹靈機?”
那長老聞言苦笑了一聲:“師弟有所不知,正在昨日晚間,長生殿主有法旨下傳,召走了那道庚金殺機,以此換之,我等也只是奉命行事,如是有疑問,可向太白殿主稟告,待他決斷。”
王奇本欲一展手中獎品,給所有弟子都來看看,聞言後他又有所思,事關兩位殿主,已不是他能鬧起來的,況且鬧了起來,又能如何,不僅對他毫無幫助,或許還有更壞的事情。
長生殿主昨天來問他,果然只是問一聲而以,答不答應結果都是一樣的,他抬頭看上方蓮蓬,早已沒了人影。
王奇對長老一禮:“多謝長老告知。”
太白殿。
殿門之外,大師兄寧君義和師姐曲樂心分立於兩旁,二人面帶微笑,齊道恭喜。
“師弟真是好威風,好氣勢!”寧君義伸出大姆指,喜形於色,他可是中了不少彩頭。
“恭喜師弟榮獲第一名!”曲樂心亦是喜形於色,她也賺了不少靈石,正是辛辛苦苦幾十年,不如一朝賭上天。
“同喜同喜,哈哈。”王奇看二人神色歡愉,就知贏了不少靈石,他又正色問道:“師尊可在裡面。”
“正等著你呢,快快進去,準備拜師正禮。”寧君義說道。
太白殿上,丹辰子正襟端坐。
一身玄金道服,面帶微笑,他對這王奇甚是滿意,不論是心性,資質都是上乘之材,他得道多年,從未親自收徒,這些金峰弟子無論是內門外門,都是讓其自修,偶有心情不錯才登臺講法。
有道是:難難難,道法玄,更難傳,若非一日得良材,便是心累體乏舌頭幹。教徒弟就要找良材玉質,否則累得自己,氣得自己,更是煩得自己,何苦來哉。
臺下有寧君義站在左方,右方是曲樂心手捧一副茶具。
其下王奇單膝跪在中堂,他端正姿態,大聲道:“弟子王奇,拜見師父。”
三行大禮,端茶敬師,算是正式入了師門。
他上次在星宿島拜師之時,未行跪拜,此次正好補全禮儀。
此修行界中,只有父母才可得雙膝跪拜之禮,這是生我之恩,為道之初點,宗門傳道,師傅授法,最多是單膝跪禮。
丹辰子目視王奇,微微點頭,正色說道:“我這一門,沒什麼別的規矩,只有一條,便是尊師重道,你可做得到!”
“弟子能做到。”王奇回道。
尊師就是尊敬老師,重道乃是有衛道之心,不偏本意。
丹辰子起身,下了臺來,說道:“王奇,隨我來。”他直接出殿,向山頂走去。
金峰之頂,有座金頂殿,說它是殿並不完全,因為這座大殿只有二十一根巨大石柱,和一座殿門。
金峰山高五六千米,太白殿也只在半山腰,越到山頂,罡風越重,尤其是山峰頂端,金光四射,離的近了,才能感受其中威力,那道道金光如劍氣,鋒銳非常,此處還有一座石陣可招引天罡之氣,與那金光相映相融,更添威能!
丹辰子走在前方,無數罡氣如箭臨身,不斷的擊到他的身上,但卻如中無物,直接穿進他的身體之中,消失不見。
王奇初見還以為此風一般,只是捱了四五道身體便有些生疼,他大吃一驚,這罡風好生鋒利,如今他煉體也算小成,不論是五轉真身還是金鐘八景都入了門庭,竟然抵擋不住?!
看來光憑肉身之力難上此峰,他暗運法力,金光及身,罡風削在其上與那金光鬥了個兩敗,王奇法力雄厚,又有神通,也能持續金光護身,這才舉步追上老師。
師徒二人在金頂殿門前站定,此處是一座方方正正的門樓,高大古樸,在其上有金光閃動,這門不知被下了何種陣法,罡風到了門前便轉向飛走。
丹辰子走到一處臺前坐下,他拿出兩個玉匣給了王奇,笑道:“徒兒你也莫生氣,此兩道天地靈機便是那長生殿主的補償,這老兒原本想耍個心機,讓他那徒弟拿了第一,取得庚金殺機,卻不料你做了個攔路虎,他這才動用了教主聖令把那庚金換取走了,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哈哈。”
王奇接過玉匣,開啟一看卻是兩道五彩玉樹之靈機,和獎品一樣。
平穩了氣息,說道:“多謝師傅,那教主聖令又是何物?”他雖然對此事頗有微詞,但師傅又替他要了好處,便只能做罷。
丹辰子聞言,說道:“自是我教教主元神真君之手令,教主自八百年前飛身天外尋道,再未出現,只有那手令能證實他老人家還在人間,我等五大殿主每百年輪換執掌此令,當為副教主,執令期間可有一次動用令牌的機會,決斷一切事物。”
王奇點頭道:“弟子明白了。”
應是那柳聖意見事不可為,不得已動了教主聖令,才拿了庚金殺機,卻還賠上了三份木屬靈機,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看來這縷殺機與他無緣,漸漸便平了心氣,再者,他也明白了一件事,若是遇到對自身有用之物,當要果斷出手,連那長生殿主都為了修行資糧不顧臉面,可見道途之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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