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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爾流商業街的夜晚,月光照亮了一家雜貨店的木製招牌,上面的字早已被歲月沖刷的模糊不清,只能隱隱約約看見雜貨兩個字。
幾盞燭臺和窗戶灑進來的月光將這家店的內部照亮,先拋開滿屋飄散的灰塵不提,琳琅滿目的貨架倒也叫人眼花繚亂。
貨物的品類小到魚鉤,大到馬車車輪無所不有,再一看還有盆栽,盔甲,毛毯,以及一大堆看不出用處的物件,亂七八糟的擺放毫無規律可言,就像是走進了一個極其糟糕的二手市場。
這裡的店主人叫亨利,是個大塊頭的中年人。絡腮的鬍子,滿臉的橫肉還帶著幾道疤痕,腦袋上裹著頭巾,渾身的肉又肥又壯,胖的連脖子都看不見。他那壯碩的屁股往櫃檯後面一坐,無疑成為了整間店最顯眼的存在。
忽然店門上的鈴鐺叮噹作響,一位穿著打扮明顯身份高貴的男士走入店內。他穿著一身紅紋黑底的緊身寬袖式貴爵服飾,正好與他那一頭的紅髮相稱,下半身踩著長筒的黑靴穿著寬鬆的黑褲,又在最外面披著一件布料精貴的黑色大衣,看上去氣質非凡。
聽到門鈴聲響起的亨利先是慵懶的抬了抬眼皮,確認了對方的身份後立馬從椅子裡擠了出來,臉上的褶皺也隨著客套的笑意隨之舒展。
“勞瑞恩伯爵?我可好久沒看到您了!呃…我沒想到您能親自過來,早知道我到門口迎迎您多好呢。”亨利恭維的搓著手,雙眼都快迷成一條縫了。
“沒關係,我這次來卡爾流主要是來看我女兒的,正好順路看看你這個老傢伙。”勞瑞恩伯爵揮手扇了扇眼前的灰塵,接著繼續說道:“我的東西,修的怎麼樣了?”
“哦,當然!您稍等一下。”亨利搖了搖櫃檯上的鈴鐺,對著頭頂的天花板說道。“勞瑞恩先生的東西修完了嗎?”
“哪個勞瑞恩?”頭頂的閣樓中傳出少年的聲音。
“就是我讓你優先處理的那個!可別忘了,勞瑞恩先生是我們的貴客,下次記住點!”說完亨利還不忘對著勞瑞恩伯爵尷尬的笑了笑,而勞瑞恩則點頭示意自己並不介意。
沒過多久,旁邊那連線閣樓的樓梯上便出現了一位黑髮少年的身影。那少年年僅十四歲,烏黑深邃的眼眸,泛著迷人的色澤,腦後的黑髮紮成一縷,光潔白皙的面容透著一股超出同齡人的俊俏與優雅,僅僅是穿著一件整潔的白襯衫。
他所呈現出的氣質遠不亞於那位打扮華麗的成年貴族。他邊走下樓梯,一邊用手帕擦拭著一個精緻的鏤花雕刻的懷錶。
“這個懷錶的內部結構沒有損壞,只是擒縱器壞掉了,我已經給您換上新的了,先生。”少年的聲音清脆爽朗,勞瑞恩看著他挑了挑眉,注意力已經不在那個懷錶上了。
“亨利,你可沒告訴我,你又有了個兒子啊。”伯爵隨口打趣道。
“兒子?啊不不,他和您女兒一樣,都是聖卡爾流學院的學生,只是來我這裡打份工。”
“還有這種事?”伯爵在聽完這句話後將雙手的十指相抵,饒有興致的打量起了眼前的少年。“聖卡爾流可是貴族學院,看你的打扮也不像是那些拿錢上學的商人孩子,你叫什麼名字?小子。”
“切薩雷。”少年淡淡的回應。
“那你的父母呢,切薩雷先生?”伯爵追問道。
“我父親不在這裡,我的母親…很久以前就去世了。”
聽到這伯爵略感歉意的說著。“哦…我很遺憾,孩子,但你總有個姓氏對吧,你姓什麼?”
隨著這個問題的丟擲,就連一旁的店長亨利都緊張的皺了皺眉頭。切薩雷沉默著,似乎他並不是很想回答這個問題,在猶豫再三後他低著頭,小聲的回答道:“匈雅提…我叫切薩雷·匈雅提。”
一聽到匈雅提的姓氏,伯爵立刻放下了手,眼角在不經意間抽搐了一下,他的目光也有意無意的看向別的地方。就好像觸碰到了他身上的什麼開關,讓老瑞恩伯爵不再對切薩雷的任何秘密感到好奇。
“匈雅提…哦,是啊,難怪。”他的話語中略帶尷尬,接過修好的鐘表後簡單的擺弄了兩下便收入懷中,似乎這個由他提起的話題卻最後讓他自己很不舒服。
而這樣的反應在切薩雷看來也並不意外,彷彿自己的姓氏就是一句女巫的咒語,是世人避而不談的東西。相較於他在學校裡的同學,勞瑞恩伯爵將話題就此打住的行為已經足以稱得上是一位成熟穩重的紳士。
儘管切薩雷並未做錯什麼,但依舊為尷尬的氣氛感到歉意,他本能的低著頭向後避讓出對方的視野,然而店內雜亂擁擠的環境使得他不小心撞到了貨架,眼看著一瓶香水從架子上掉落,切薩雷眼疾手快,剎那間將掉落至半空的香水一把抓在手裡,接著長舒一口氣。
但當他發現並未有人為他高興時,尤其是看到亨利那張漲紅了的臉時,切薩雷微微上揚的嘴角緩緩下落,並嚥了咽口水。
回你的樓上去。雖然亨利並未直接說出口,但切薩雷立刻讀懂了那個尖銳的眼神。在恭敬的向伯爵行禮後,他走回上樓梯,身後傳來亨利對伯爵說話的聲音。
“我是覺得,傳聞都是真假參半…算了不說這個了,我這有幾箱從太陽半島新進的香料,早就盼著給您送過去一箱,這趕上您親自過來了……”後面都是些討好的巴結話,切薩雷不感興趣也不再去聽。
如果說樓下是髒亂差的二手市場,那閣樓就可以用廢物囤積的垃圾場來形容。一走上樓梯就能聞到不知從哪裡散出的刺鼻的發黴的味道,看著堆積擁擠的貨箱,想要味道的源頭簡直痴心妄想。
這並非是切薩雷懶惰,而是這裡的空間本就有限,除了一個工作臺,一個簡易的書架,以及一張由兩個矮木箱拼成的床鋪外,這裡到處都是囤積的貨物。
許多堆疊到邊緣的箱子除非把棚頂掀開,否則這輩子都未必能拿得出來,如果不是那扇通風的窗戶還能帶來一些新鮮的空氣,這裡只會比地牢更加糟糕。
坐回到工作臺前,精緻的小鉗子在切薩雷的手中打著轉。他的腦中不斷回想著勞瑞恩伯爵的神情,似乎在心中暗暗做下了什麼決定,他放下了鉗子又將檯面上的懷錶或八音盒都推向一旁。
“抱歉今天打烊了。”對著那些待修理的物件小聲言語後又從自己上學的書包中掏出了半個巴掌大小,樣子平庸無華的收納盒,將盒子開啟,裡面安靜的放置著一枚銀質的家族戒指。
並不像多數的貴族戒指鑲嵌華麗多彩的寶石,這枚戒指的表面大體潔白有著複雜多變的紋路,在戒指的上方精細的刻畫出家族的徽章圖案,那是一隻漆黑的烏鴉模樣,點綴出的猩紅色眼睛在燭光下散著詭異的光芒,這就是渡鴉家族——匈雅提家的象徵,一個緋聞諸多,被世人詬病的家族。
切薩雷小心翼翼的將戒指取出,將其戴上了自己左手的拇指。然後他又拿出一本筆記,裡面多數的內容都是關於這枚戒指的文字和圖畫,每一頁都是切薩雷親自記載,記錄著每天的研究和新的發現。
他深呼吸著,心中默默祈禱著些什麼,緊接便將注意力集中在戒指上,用盡渾身力氣試著調動閣樓上稀薄的魔力元素,由於沒有手杖的輔助,這樣的嘗試極不穩定且具有風險,但切薩雷早在不斷的實驗和大量的書籍閱讀之中尋得了一絲魔法的規律,哪怕那些民間的魔法書並不嚴謹,可靠程度與童話無異。
“把你的秘密吐出來吧…”切薩雷咬著牙質問著戒指,而當魔力在拇指上聚集之時,那枚戒指也似乎做出了回應。渡鴉的眼睛像是滲出鮮血般詭異,那散出的光彩彷彿有著蠱惑人心的能力,讓周遭的一切變得模糊不再真實。
切薩雷只覺得突然一陣天旋地轉,猛地閉眼再次睜開時視野中的所有線條都開始扭曲變形,自己似乎置身於一個不斷向中心壓縮的漩渦之中,像是吃了毒蘑菇一樣分不清現實和虛幻,感覺大腦也隨著扭曲的線條被積壓變形,讓人噁心想吐。
切薩雷強忍著作嘔的慾望,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似乎自己已經不止一次堅持到這個程度。他緊緊盯住那些線條形成漩渦的中心點,眼看著一個人影正在逐漸匯聚身形,隱隱約約好像是一位女性,看不清面龐,似乎就站在眼前又保持在摸不到的距離。
切薩雷強撐著想要逃避暈眩感的眼皮,抬起手朝著那熟悉的人影一步步探去。“媽媽…”感覺是那麼接近,已經能夠感受到那位女性身上那令人安心的溫度。
可就在即將觸碰到的一瞬間,一股更為強烈的暈眩感像是一記悶棍打中切薩雷的後頸,直接讓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那眼前的身影頃刻間化為了泡影,周圍的線條也恢復了原樣,還是那個熟悉的閣樓,似乎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憑藉著堅強的意志,切薩雷捂著嘴沒有嘔出來,只是就此癱倒在地面大口的呼吸著汙濁的空氣。他環顧四周,漆黑的閣樓一片死寂。看樣子勞瑞恩伯爵已經早早離開,店長亨利也已經離開了店面。
在切薩雷看來從回到閣樓到現在也短短不過十分鐘,但時間似乎已經過去了幾個小時,對於這枚家族戒指的秘密,還有太多他根本無法理解。
切薩雷艱難的爬起身,小心的將戒指摘下收好,接著在筆記本上潦草的寫下了今天的日期,還有失敗兩個字。此時的他感覺自己像是剛剛繞著卡爾流這座城市跑了一圈,心跳急促,呼吸困難,身心俱疲,除此之外誰知道這股神秘的力量還會對身體造成怎樣的損傷。
他晃了晃腦袋讓自己保持清醒,接著收拾好東西離開店鋪將門鎖好。切薩雷右手提著包囊,右手則拿著大衣扛在肩頭,白日裡熱鬧非凡的商業街在夜晚顯得那般孤寂,烏鴉盤旋於夜幕之中發出滲人的獰笑,他必須在零點到來之前趕回學校的宿舍,於是沿著道路向前孤零零的走著,直至身影消失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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