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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的一聲,方臉師兄摔倒在地,轉瞬就被拖向了床底。

然後下一瞬間,床沒了。

季缺手一翻,那床就嘭的一聲撞開窗戶,飛了出去,嚇了幾人一跳。

只見地上,一隻大肚子紙人躺在那裡,正以一個猥瑣的姿勢抱住方臉師兄,臉上一副極其陰險的表情。

原來它一直躲在下面,就是等這個機會。

只是季缺的反應速度,打亂了它的計劃。

這時的方臉師兄被大肚紙人鎖住,臉都嚇青了。

慌亂之中,大屁股師姐徑直給了這大肚子腦袋上一劍。

嗤的一聲,切口處血水狂飆,宛若噴泉一般。

方臉師兄轉瞬被噴了一臉血,趕緊反手揮出一劍,斬斷了對方右臂,慌忙往旁邊爬去,速度飛快。

這個時候,詭異的一幕發生了,這大肚紙人的血彷彿無窮無盡一般,不斷噴濺,很快就將屋子的地板打溼。

它坐了起來,頂著半邊腦袋,陰冷笑了起來。

陰暗的雨天,詭異的不斷冒著血的紙人,組成了一幕陰森可怖的畫面。

這一下,雲雪宗三人只覺得頭皮都麻了。

其中那個屁股稍小的師姐終究有些繃不住了,轉瞬就向屋外衝去,砰的一聲推開了迴廊的一扇窗戶,放出了求救的煙花。

可是在煙火飛出的一瞬間,一隻跪地的紙人突然從屋頂一躍而下,將那煙花徑直吞進了肚子裡。

這樣的轉變實在很是突兀,這位師姐根本反應不過來。

下一瞬間,那吞掉煙花的紙人落了下來,然後一口把她也“吃”了。

是的,吃了。

只一瞬間,她就被那紙人完全包裹,全身發軟,使不出任何力氣。

整個人就像陷入了粘稠的沼澤一般。

啪的一聲,季缺出現在那師姐身後,拍了對方屁股一掌。

紙人轉瞬碎裂成了粉末,露出了師姐無法動彈的身形。

之後,這師姐跪在那裡,神情惶恐。

緣於她的旁邊,那些之前跪在迴廊上的紙人全部站了起來。

季缺見狀,神情淡然。

下一剎那,季缺一個提著她一個滑鏟,衝進了屋內。

只見屋內,方臉師兄再次被紙人黏住了,眼看就要被吞沒,結果這時,季缺二話不說,一耳刮子扇出。

啪的一聲炸響,方臉師兄被扇得結結實實,整個人如陀螺般旋轉起來。

與之同時,黏在他身上的紙人也紛紛破碎。

在進入這房間前,季缺就想到了紙人“吃人”的可能。

他當時就在想,那走廊上的紙人裡面有人的屍體,那屍體是怎麼進去的呢?

目前來看,就是吃進去的。

大屁股師姐站在那裡,傻傻看著這一幕,腦袋有點跟不上節奏。

這英俊的小門房其實是個隱藏高手???

這紙人邪門,不管是方臉師兄,還是那位師姐,剛被吞了一陣兒,就感覺全身發軟。

方臉師兄倒在地上,大口喘著氣。

這個角度,他剛好看到頭頂的橫樑上,幾隻紙人不懷好意看著下方,他想提醒季缺和師妹小心,嘴裡卻只能發出一陣古怪含糊的聲響。

這個時候,那斷臂的大肚紙人已經站了起來,渾身依舊在冒著血。

幾乎同一時間,屋內剩下的七隻紙人全部向季缺撲來。

季缺站在那裡,在一瞬間被紙人吞沒。

在大屁股女弟子和方臉師兄眼中,季缺就像是在一瞬間穿了一件從頭到腳的大棉襖。

完了!

這是大屁股師姐和方臉師兄腦海中閃過的唯一念頭。

就在大肚紙人以為得逞之際,季缺身上的七層紙卻在一瞬間炸裂開來,如紛飛的蝴蝶一般。

碎紙轉瞬收攏,在地上形成了一個太極圖案。

大肚紙人見狀,忽然開口道:“好玩!好玩!”

結果這時,季缺已猛的出現在它身後,一式肘擊。

砰的一聲,大肚紙人腦袋炸裂成了碎絮,頸部的血液直接噴到了房頂。

季缺沒有任何猶豫,將這無頭的大肚紙人扔出了窗外。

就在這時,那大肚紙人身體一轉,轉瞬變成了一幅畫,在地上一滾,啪嗒啪嗒如一隻大腳板般向那大屁股師姐衝去。

大屁股師姐忽然見一幅畫衝過來,嚇得傻了,還來不及發出尖叫,一隻手就從畫裡伸了出來,抓向了她脖子。

就在那隻手即將抓住大屁股師姐脖子的剎那,季缺已雙手翻騰,從半空中游了過來,如閃電一般。

緊接著,他看似如游魚的身體忽然一沉,使出一式千斤墜,啪的一聲將那幅畫壓在了地上。

那隻伸在外面的手一下子被夾住了,不斷扭動著,如痙攣了一般。

看著那只有著黑色絲綢袖子的手,季缺不禁感嘆道:“原來你藏在這啊。”

“好痛!”

“好痛!”

“好玩!”

“好玩!”

“真好玩!”

染血的畫裡一下子傳出了一陣如頑童般的刺耳尖叫聲。

緊接著,那隻被夾住的手頓時如橡皮泥一般縮了進去。

季缺手持千機劍,咔嚓一聲把這畫釘在了地上。

這時,屋外一下子響起了嘩嘩嘩嘩的聲響,天色跟著暗了下來,彷彿入夜一般。

在季缺的視線中,那些之前在前院後院堆積如山的紙人,正如一團團密集的雲層一般襲來。

很快的,整間會客廳就被撲面而來的紙人全部填滿,然後發出陣陣可怖的尖叫聲。

很難形容那種感受,就像是一間密閉的房間轉瞬被洪水佔滿的感覺,人會生出一種近乎絕望的感覺。

太多了,太多了。

前院後院的紙人在一瞬間空了一半,全都向這棟小樓擠來。

遠遠看去,就像是一頭狂暴的巨蟒正在往小樓裡面擠。

只一瞬間,院落內的那棵青松被擠得寸寸斷裂,堅固的樓梯被擠得爆裂,房頂的屋瓦蠢蠢欲動,彷彿隨時都要爆掉了一般。

“真他娘麻煩!”

季缺說著,轟出了一拳!

轟的一聲,彷彿火藥桶爆炸了一般,前方湧來的紙人炸成了碎絮,往內一陷。

緊接著,季缺雙臂肌肉一緊,瘋狂砸下!

太極拳在這時已沒有了柔,季缺兩條手臂如鐵錘一般,每一次落下都會帶起可怕的炸鳴聲響。

一時間,砰砰的炸鳴聲連成一片,整個會客廳都是咆哮的拳勁。

下一刻,在方臉師兄三人震驚的眼神中,季缺一聲怒吼,雙臂猛一伸展,如白鶴亮翅。

會客廳的拳勁在一瞬間凝結成了無數筆直的線條,徹底爆裂開來。

嘭的一聲,整個會客廳的紙人在一瞬間炸成了碎末,瘋狂外湧,如湧動的河流。

這是季缺在瀑布下練出的恐怖拳勁。

這時,木樓屋頂終於也不堪重負,瓦片在嘩啦啦飛出,湧出了無數白色碎紙,如雪一般。

宋宅外負責接應的雲雪宗弟子看見這一幕後,只覺得有一團白雲在宅內冒出來,震驚不已。

這一記轟拳之後,本來擁擠不堪的會客廳連著迴廊一下子都空蕩蕩的了。

季缺轉身,回氣,回到了臥室內,然後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方臉師兄三人看著季缺出去了,又進來了,一臉震驚和茫然,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這個時候,那之前被季缺釘在地上的畫,再次伸出了一隻手臂,想將把劍拔出來。

可是就在它就要成功的剎那,季缺拿起一根板凳放在劍柄處,一坐!

咔嚓一聲,劍身一下子深入了不知幾分。

幾乎同一時間,畫中就傳來了一陣尖叫聲。

“太深了!”

這聲音極其刺耳尖銳,以至於四周的窗紙都被震得寸寸碎裂,三個雲雪宗的外門弟子忍不住心神震盪。

這聲音已夠尖銳悽慘了,可是季缺像是沒聽見一步,繼續下壓,讓千機劍不斷深入。

“啊!”

這個時候,畫中的聲音已從孩童變成了女人的。

季缺一聽,覺得確實可以再深一點。

於是一躍而起,砸下!

“啊~~~~~”

砰的一聲,在那撕心裂肺的嘶鳴聲中,二樓的地板裂紋如蛛網般蔓延開來,然後徹底崩塌了。

青磚連著木板墜落,季缺四人從二樓落到了一樓。

他們卻沒有踩在實地上。

因為這屋子的地上堆疊了不少神情各異的紙人。

這裡應該是這房間應該是一間祠堂,不算寬敞,卻很深。

祠堂深處,宋家的先人牌位杵在那裡,在陰沉的環境中,只剩下了一個輪廓。

陸續又有紙人衝上來,撞在這間鎖死的木門和窗戶上,發出啪啪的悶響。

從這裡往外看去,可以看見那窗戶框上佈滿了臉的輪廓,一張張的宛若長在上面一般。

就在這時,季缺忽然感到千機劍一動,往下一看。

只見那幅畫忽然化作了一灘粘稠的血水。

那血水轉瞬如蛇一般,順著地上的紙人就往後竄去。

“想跑!”

季缺趕緊踩著紙人追了上去。

下一刻,季缺停下了腳步。

前方忽然出現了一個坑。

一個看起來應該挺深的坑。

這個坑洞位於那些先人牌位下,因為之前環境太暗的原因,近乎和四周的黑暗融為一體,所以直到現在,季缺才發現。

那幅畫變成的血跡就落在那裡,季缺沒有急著上前,因為他本能的感覺到了危險。

千機劍很符合時宜的散發出了光芒,當光芒照亮下方的情況時,即便是見過不少世面的季缺皆呼吸一滯。

密密麻麻的紙人窩在坑裡,有皮的,沒皮的,有的甚至還滲著血。

光束繼續移動,很快照到了坑的最深處。

坑底有人!

一個白衣女子躺在那裡,痛苦呻y著。

她的腦袋很小,肚子卻大得誇張,如一口水缸。

隨著她痛苦扭動著身子,便不斷有紙人從她肚皮裡爬出來。

發現有光線照射到自己後,那女人猛然轉過了腦袋,一雙眼睛一片漆黑,沒有一點眼白,看起來猶若黑漆漆的洞。

之後,女子張嘴,發出了淒厲的叫聲——“我總是不斷的生孩子,不斷的生孩子,為什麼,祂總是逼我生孩子呢?”

大屁股師姐三人已被嚇得面色蒼白,瑟瑟發抖,而季缺雖然頭皮發麻,卻保持著冷靜,說道:“誰讓你生孩子?”

“還能有誰!”

“還能有誰!”

說到這裡,她的聲音已然從暴戾變得冷清,帶著讓人不寒而慄的幽怨。

幾個呼吸後,她再次恢復了那種痛苦的呻吟聲。

季缺發現,坑裡的紙人動了。

密密麻麻的娃娃,動起來宛若蟻群,而位於中間的大肚子女人,則是蟻后般的存在。

這一幕著實讓人頭皮發麻,特別是對密集恐懼症比較明顯的人來說,簡直就是災難。

這些紙人張開著大嘴,猛的衝了過來。

這群剛從女人肚子裡鑽出來的紙人身上還長著血淋淋的肉,不要命般撲了過來,很快掛在了季缺身上。

季缺動作敏捷,將身上的娃娃接連摔飛,身上太極拳勁流轉,守得如封似閉。

就在這時,那坑洞裡的女人突然站了起來,尖叫起來。

“我的孩子!”

“我的孩子!”

那張看起來小巧的嘴巴里猛然竄出了數條黑線。

這黑線如繩索一般,快若閃電。

季缺抬手一擋,那長滿了倒刺的黑線頓時捆住了他手腕。

緊接著,更多的黑線呼嘯著飛來,季缺雙手皆被束縛。

雙方一下子進入了角力的階段,不過這時,對方還有更多紙人撲來。

沒有任何猶豫,季缺唰的一下甩掉了靴子,手中千機劍一鬆,往下落去。

下一刻,只見他雙腳靈活的鉤住千機劍,一搓!

千機劍轉瞬變成了弓弩形態,季缺左腳大腳趾一摳。

砰!

砰!

砰!

季缺腳趾靈活,連射三箭,那女人腦袋被轟得只剩下了半邊,整個黑線不由得一鬆。

趁著這間隙,季缺身形靈活一動,脫離了束縛。

而這個時候,無數覆蓋著血漿的紙人已瘋狂撲了過來。

彈指間,季缺的身軀已被這些紙人淹沒。

這些剛出生的紙人暴戾無比,眼睛無比黑漆漆的,張嘴便咬。

這鬼果然兇得可怕。

可惜,只聽見“我打!”一聲叫聲響起。

季缺腳上的千機劍已落回了手中,化作了三截棍的姿態。

一時間,季缺雙手翻飛如雲,手中三節棍跟著咆哮如虎,帶起了可怕的勁力。

整個屋子的空氣都跟著勁力流動起來,如水一般。

那些襲來的紙人紛紛破碎,血漿連著汁液飛舞。

季缺雙手越舞越快,越舞越快,雙臂影子重重疊疊。

在大屁股師姐幾人眼中,他彷彿不再是一雙手,而是三雙、四雙。

咆哮的勁力將染血的紙人拍碎,噼噼啪啪聲連綿不絕,整個木樓都在隨著這節奏振盪跳動。

季缺已然進入了忘我的境界裡。

他彷彿回到了冬日裡的那片瀑布下,他每日需要做的就是對抗、對抗,和林香織雙修回氣再對抗!

砰的一聲!

紙人兵敗如山倒,碎紙如驟雨般砸在了女人臉上。

當碎紙滑落,大肚女人一片漆黑的眼睛一下子收縮起來,映照出了季缺揮舞著三節棍“我打!我打!”的身姿。

從這裡看去,他整個人就像是在燃燒一般。

“妖孽,受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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