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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生的陽光下,蜷在他懷裡的她,整個人白到發光,長髮凌亂,睡裙也歪歪斜斜。
眼眸含水,一派純真的靡靡。
聞之宴手下落,果不其然觸到了溼意。
他點了火,這時候倒不負責後果了,重新點了根兒煙,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方慈低眼去看他的西褲。
那裡也並不是毫無波瀾,相反,也許比她還……
她淡淡地說,“報仇了?”
聞之宴自鼻腔冷哼一聲,“差得遠。”
拋棄了他四年,他不可能沒有恨意。
他總歸是有怒火要發洩。
自昨晚在VIEW餐廳樓下,在他面前哭了,方慈就已決意不再對抗他,於是這時反倒平靜了,任他要怎樣,她都接受。
“那你要怎樣?”她問。
聞之宴抽了口煙,虛眯著眼眸,道,“方慈,重新開一局遊戲吧。”
“跟四年前一樣,一切聽我的。”
“……什麼規則?”
“只有一條,”他說,捏著她下巴,迫使她與他對視,“……我要你坦誠。”
這四年裡,他翻來覆去將他們從前相處的種種反覆咀嚼過無數遍,才意識到:四年前遊戲開始時,她必是已經做好了離開他的準備,那一切的甜蜜洶湧,都包裹在她的謊言之下。
方慈輕輕點頭,“……有期限嗎?”
這句話問出口,她屏了息,靜等他的回答。
“兩個月。”
就到這收購專案結束。
到時候,再看她的選擇,他必要她主動走到他懷抱中。
對方慈來說,這卻是鍘刀落下一樣的話語。
她心尖泛起疼痛。
所以,他與梁韻兒的訂婚,就在兩個月後嗎?
“好,”她再度環抱住他脖子,“我答應你,絕對坦誠,毫無保留。”
頓了兩秒,聞之宴單臂環住她,鼻尖埋在她頸側深深吸了一口氣。
四年零八個月了,他好像終於第一次、重新呼吸到了新鮮的空氣。
活過來了。
方慈小聲說,“你抱我去洗澡。”補了句,“洗完澡,我要吃迷迭香岩鹽貝果。”
聞之宴喉間震出幾聲輕笑。
那笑帶著幾分寵,像是看到偏愛的女孩兒終於敞開心扉學會恃寵而驕了。
他喜歡她在他這兒作,喜歡她耍脾氣。
他抱著她起身,去淋浴間。
甚至服務到家,幫她洗了。
洗完,方慈站在鏡前吹頭髮。
聞之宴就虛虛倚靠著洗手檯,看著她。唇角是一抹懶懶的笑意,眸底幾分壞勁兒。
這才是他。
方慈心想。
放肆張揚,又野又壞,讓人難以招架。
-
聞之宴打電話讓喬叔去買早餐,而後去了書房。
早上本來有早會,他今兒是來不及去了,只能線上進行。
早會講究簡短高效,十五分鐘便告結束。
開啟微信,無數條新訊息,第一句統統是:聞總生日快樂!
這種訊息,他一向懶得回,但今兒心情好,群發回覆了句謝謝。
下一秒,展成亦的電話打了進來。
按了接通,那邊就笑問,“怎麼回事,你什麼時候開始回覆生日祝福了?”
聞之宴哼笑了聲。
多年老友了,展成亦能品出他笑聲裡的情緒,“心情這麼好?”試探地問,“……難不成,方小姐……”
聞之宴嗯了聲。
展成亦由衷說了句,“恭喜,苦盡甘來。”
這些年,沒見他心情好過,幾個朋友也跟著遭殃,吃盡了苦頭。
-
更衣間裡,她的衣櫃還維持著原樣。
方慈換了身兒衣服,從床邊地毯上拾起昨晚被扔掉的棉布長裙,掏出手機。
幾個未接來電,曲映秋的楊姝美的。
她開啟微信給楊姝美髮了訊息,告訴她自己外宿了一晚,今天回去。
至於曲映秋的電話,大概是興致問罪來的。
昨晚,齊鴻遠大機率很不高興。
她給曲映秋髮了條簡訊:
「我有我的辦法,不要再來干涉我」
坐在床邊思忖片刻,她給李佑賢發了條微信:
「:你有沒有認識的比較靠譜的職業經理人?能不能介紹一個給我?」
她自覺自己不是生意人,方家若要引進投資大刀闊斧改革,那必定需要個專業的職業經理人來打理。
李佑賢很快推了兩張名片過來:
「:這兩位都不錯,可以見見」
「:是要代替曲總收拾公司麼?」
「方慈:嗯,謝謝,改天請你吃飯」
「:怎麼不找聞少幫忙?」
「方慈:不想讓他幫我」
若是向聞之宴開口,別說介紹職業經理人,就算要方家頃刻間起死回生,他大概也能辦到。
可她不想,最起碼在這方面,她不想再重蹈覆轍。
不想再聽曲映秋罵她勾搭上聞家少爺。
-
吃完早飯,聞之宴上樓換衣服。
那時候,方慈正站在床邊發訊息,VIEW餐廳說派人把她的外套送來,她正在給對方發送森和公館的地址。
聞之宴從背後抱住她,看著她摁手機,而後捏著她下巴,偏頭去吻她。
溫存的吻,含.吮廝.磨,呼吸愈來愈重。
方慈推他的肩,含混地說,“……你……不上班嗎……唔……”
聞之宴把剛剛戴上的腕錶解開,領帶扯掉,啞聲說了句,“不上了。”
第40章
聞之宴人已經去上班了,方慈又睡了兩個小時,起來重新洗了澡,下樓打算打個車回森和公館。
走到門廊外,卻見眼前停著輛勞斯萊斯幻影,後車門旁站著一個西裝長褲的中年女性,短髮,看起來很幹練。
她笑著,“方小姐,我是聞少為您配的司機,我姓洪。”
方慈腳步一頓,“……這……”
“這一陣兒,您不管去哪兒,隨時吩咐我就成。”
新車新司機。
新的開始。
從東三環到西三環。
三環線路旁的景緻沒什麼變化,還是熟悉的京市。
方慈靠在後座,眼望著窗外。
腦海裡浮現的,卻是昨晚的聞之宴。
四年半的時間空隙是真實存在的,他就連那方面的風格都變了很多。
比以前更加兇狠霸道。
她的淚水,一開始是委屈的心理在作祟,後半段則完完全全是生理性的,喘不過氣,生生被弄哭。
他們甚至沒有經過磨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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