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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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別過來，你們走，我家不歡迎你們。”

先前熱情好客的王豔梅此時已經完全變了，她張開雙手死死護住洗衣機不讓我們接近，如此反常的舉動更加印證了我的猜測。

“王豔梅，你這是妨礙公務，趕緊讓開。”

“我說了，我們家裡沒人，沒人！你們都找了那麼久，為什麼總是要為難我啊！”王豔梅的情緒越來越激動，最後一句幾乎是尖叫著喊出來的。

這下讓陳隊有些難辦了，王豔梅懷有身孕，又不能強行把她架走，看著哽咽的王豔梅，陳隊想上前先穩住她的情緒，可陳隊一靠近她就開始尖叫，完全溝通不了。

眼看有些僵持不下去，王豔梅喊得有些虛脫，臉色也很蒼白。

“好好好，我們不查了，你別激動，對孩子不好。”陳隊想過去扶她。

可剛邁出兩步，王豔梅又開始叫喊起來，而這時候洗衣機底下卻傳來了異響。

一塊瓷磚被頂起，一隻手從底下伸了出來，拍了拍地面。“豔梅，你讓開吧，我是藏不住的。”

陳隊和張力趕忙上前搬開洗衣機，這次王豔梅沒有阻止，只是默默的流著眼淚。

洗衣機底下還真的有一間地下室，一個男人用雙手撐著地面從裡面爬出來，這個人正是6年前失蹤的張旭，他臉色很是難看。

看到張旭後的陳隊還是展露了震驚之色，張旭上來後第一件事就是去扶住自己老婆，陳隊往對講機裡說了一聲，外面的便衣就都進來了。

陳隊眼神示意了一下地下室，幾個便衣就心領神會的下去檢視情況。

張力上去給張旭拷上手銬，張旭很配合，拷上一隻手後另一隻手卻被王豔梅給摟住。

張旭主動抽出手臂，讓張力拷上，然後提出了一個要求。“警官，可不可以在這裡審？”

張力看了陳隊一眼，陳隊點頭表示同意，搬來了椅子坐到這對夫婦對面。

“張旭，先從近的開始，昨天晚上劫車的人是不是你？”

“是我。”沒想到張旭直接承認了。

“你為什麼要劫車，車子墜崖，是你操作的吧？還有，六年前你是怎麼失蹤的？”

張旭重重嘆了口氣，沉默了好一會才開口。“六年前，我和往常一樣開著車送乘客進城，來到這平西山下一位老人家就要下車，我看她拄著柺杖腿腳不方便，又聽說她住山上，當時已經快凌晨了，我就想著送她上去，詢問了一下其他乘客他們也沒意見，我就上山了。”

“下山的時候，我接了個電話，是我老婆打來的，因為一些小事我們在電話裡頭吵了一架，乘客見我情緒比較激動，可能有些害怕，就勸我冷靜冷靜，掛了電話後我下車打算抽了支菸透透氣，可就這一下車就壞了事，可能當時我手剎沒拉到位，剛點著煙車子就往下溜，等我發現的時候車已經溜出幾十米了，我差點整個人瘋掉，一路狂奔但最後還追不上，車子就墜崖了。”

“我整個人癱坐在地上，腦子一片空白，我很害怕，不知道該怎麼辦，想了好一會我還是決定打電話報警，可是那時候有人突然拍了我的肩膀，我轉頭一看只看到一個黑影，他打著手電筒問我怎麼了，我哭著跟他說了事情的經過，然後他卻說他可以幫我偽造死亡現場，但要給他50萬，我那時候是真的害怕，也沒想過他是不是騙子，一口就答應了……”

“那個人長什麼樣，有什麼特徵？”陳隊插口問。

張旭皺著眉毛，努力回想著。“當時天很暗，我完全看不到他的臉，聽聲音比較粗獷，是個男的，哦對，當時藉著手電筒我看到了他手臂上的紋身，紋的是一隻蠍子。”

“蠍子？”

“對，這個我看得很清楚，就紋在小臂中間的位置，還有，前段時間他還和我打過電話，我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我的號碼的。”

“你和他透過電話了？開啟手機我看看。”陳隊接過張旭的手機，檢視起通話記錄。

“張力，這個號碼讓人查一下。”

“他都和你說啥了？”

“他，他讓我拉17個人去平西山，然後，把他們殺了。”

陳隊怒了。“他讓你殺人你就殺人，那可是16條人命啊！”

這一嗓門把張旭給鎮住了，陳隊黑著臉，壓著火氣。“說吧，為什麼要幫他殺人，總得有個理由。”

張旭咬著牙，神情痛苦的撓了撓頭，憋了半天才開口。“警官，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嗎？”

“我信，你想說什麼直說吧。”

張旭有些意外，連忙點頭。“好好，我說，是這樣的警官，那個人答應幫我偽造死亡，之後也確實瞞天過海了，而我這六年就一直躲在家裡沒出過門，期間也打算搬家的，但根本沒錢，那五十萬就是我們全部家底了，加上警官你前幾年時不時會來調查，所以就不敢搬，怕引起你懷疑。”

“可是不出兩年家裡就一直出怪事，我和老婆晚上睡覺的時候一直聽到客廳有人走動，晚上經常會夢到被我害死的乘客，有時朝窗戶外看去會看見飄著的鬼對著我笑，這些年我老婆一直懷不上孩子，我覺得這是報應。”

“這不懷上了嗎？”陳隊指向一旁的王豔梅。

張旭卻苦笑著。“對，是懷上了，可是這一懷孕卻把我老婆折騰得半死，她晚上睡覺經常會被什麼東西弄醒，醒來就會看到房間的東西，有一次還差點被那東西掐死了，還好我當時沒睡太死，後來我晚上就不睡了，守著她。”

“而就在上個月，我老婆說好像聽到肚子裡面有什麼聲音，我貼過去一聽差點把我嚇傻了，我聽到肚子裡的孩子竟然在笑，沒錯就是在笑！”

張旭越說越激動，手忍不住的發抖。

“然後也就是那幾天，6年前晚上那個男人給我打了電話，他說我是被那17個鬼給纏上了，如果不解決，我老婆和孩子都得死，然後他讓我再拉17個人去那裡給他們當替死鬼就沒事了，我是沒辦法才這麼做的警官，我也是被逼的！不然我老婆孩子怎麼辦。”

張旭的情緒徹底失控，漲紅著臉，眼淚嘩嘩地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