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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姍姍來遲的維斯林等一眾軍營軍官,早已等待半響的各方面城市來人都有些面色不悅,其中一個老者更是直言不諱地說道:“馬上都要下臺了,還搞什麼授勳儀式?”
前朝的官,都是後朝的靶子。
除非有仇……可有仇也用不著在這時候報吧?
維斯林瞥了說話的老人一眼,一聲沒吭,只是踩著金屬的戰靴平穩地踏上了會議室的最前方高臺。
只要離職的調令一刻沒有下來,他就還是軍區的元帥。
“對於此次作戰失敗,維斯林元帥有什麼想說的沒有?”坐在側邊的又有一位精神抖擻的老人面無表情地沉聲問道。
這是自己父親的人。
瞥了一眼對方的維斯林知道對方的用意,他怕自己不知道接下來可能會面對的局面,在提醒自己需要拿出一點有利於自己的東西出來。
“對於此次對黑巖區蟲巢發起的作戰失敗,作為軍區元帥,本人難辭其咎。是我們錯誤地估計了目標蟲巢的戰鬥能力,以至於做出了錯誤的人員調配。雖然在最後關頭及時做出改變,挽回了全軍覆沒的下場,但依舊對軍區力量造成了不可忽視的損失!這點是我們整體指揮層的失誤,無關基層的戰士們!”
“……”
場邊的幾個老人看著維斯林的目光都有點奇怪。
他的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這種關頭了,不想著把鍋甩出去,反而急著把責任都背在自己身上,就像是在討好那些基層計程車兵一樣……
對了,聽說剛才還給一個大頭兵直接封成軍區上將,因為知道自己接下來的命運所以瘋掉啦?
城主手下的老人看不得維斯林如此擺爛,主動試圖尋找證據,“目前我們手上只有你們此次出征的大致損失報告,具體的細節都不甚清楚。有關於此次出戰的整體錄相,我想是不是可以放出來讓大家看一看?畢竟那座蟲巢不止是軍區的敵人,更是我們整個黑水城的敵人。需要拿下那座蟲巢的決定,可是整個城市一起做下的。”
“但是出擊的時機以及具體的戰鬥編制安排,可是由軍區自己決定的!”最開始出聲譏諷的老人一定要把罪名按在維斯林的頭上。
“看看再說吧。”又有另外一個身穿紫色怪異風衣的老人輕飄飄的開口。
富有靈能者神秘氣息的風衣長袍揭示了說話之人的來歷——靈能者管理中心。
城市的核心決策層是由城市中各個機構選出的代言人共同組成的,然而那些代言人自然不會隨處亂跑,代言人也有各自的代言人組成小型元老會審判團,來裁決一些事態沒有那麼重要但是又頗具份量的事情。
比如眼下……一個軍區元帥的任命替換。
“是!”收到命令的技術員開始將戰局上錄製的諸多角度和時間段的影片有選擇的剪下播放出來。
面對低階蟲子和部分精銳蟲子所組成的大規模蟲海,人類的機械化部隊高歌猛進,一路推進。
這種中規中矩的戰術包括進展自然都沒有太多的問題。
沒人能從這方面挑出毛病。
只是不斷從中後方的地下所冒出來的沙蟲,對中後方的軍陣造成了不小的打擊影響,導致推進速度不太理想,這點有些讓人在意。
但這非戰之罪。
“以後得讓科研院注意一下對於地下的防範或者打擊。”
“防守還好說,可以提前在地下佈置防禦以及監控設施,主動出擊在人家的地盤作戰,做到這種程度已經算是很好的了。”
從城市中的各個機構中前來的人也不乏是真正想要從此戰中吸取教訓,以期來日真的徹底剿滅蟲巢而努力的人。
他們聚精會神地看著白色幕布上所放出的一切,實地戰場上錄製的畫面止不住的抖動,但也讓人更加揪心。
七隻雷獸的出現,讓在場所有人的精神瞬間緊繃起來。
這種戰略性巨獸的出現,往往就代表了戰局的轉折點。
哪怕是未曾參與此戰的城市來人,也知道從雷獸出現的一刻,才是此次遠征真正迎來挑戰的時機。
機甲出動!
然而卻有半數被低階的蟲海給阻攔……
“水平太差了……”
“機甲連的選拔要求不夠嚴格啊。”
如果說所有機師都被蟲海給擋住,那可能是因為的機甲的能力不足以突破蟲海,可明明有不少機甲可以突破蟲海的阻攔,剩下沒有突破的機師該怎樣解釋?
除了“菜”以外,沒有任何藉口。
而放寬選拔標準,任由這些技術不夠的機師駕駛花了大價錢才製造出來的泰坦級武裝機甲,卻沒有發揮出該有的作用,無疑是對於資源的一種浪費。
有關於機師選拔和訓練這一整條線上所波及到的任何一個點,沒人能跑得掉!
不少觀察者默默做下記載,繼續觀看。
雷獸的炮擊為大軍帶來了大量的損傷,但是被寄予厚望的機甲連清理這些巨獸的速度堪稱可憐。
只在一臺又一臺的機甲在被一輛黑色的維修車送出低階蟲海之際,局面才稍有改觀。
看著畫面中那臺平平無奇的黑色維修車,不少觀察員的眼中開始泛起疑惑。
這是個什麼玩意?
機甲破不開的路被一輛維修車給開了?
維修車上的吊臂看的清清楚楚,這是什麼來自於科研院的新型黑科技?
目光掃過因為觀看錄影而一片沉默的會議大廳,所有觀察員都暫且壓下了詢問維斯林問題的心思,只是又好奇另一個事情——
“為什麼不讓機械法庭的機師出戰?”
覆盤嘛,自然就得尋找整個過程中可以被最佳化的一切細節,以期在下次做得更好。
不論是誰掌權,蟲巢都是人類的敵人,都是必須要被剿滅的目標。
雷獸對於人類的大軍造成了那麼嚴重的損失,早點讓機械法庭的機師出手,這些雷獸能蹦躂成這個樣子麼?
借了人卻不會用!廢物中的廢物!
不過好在雷獸對於近身後的機甲幾乎沒有半點反抗的手段,僅有的三隻蟲巢護衛被更多數量的精英機師所駕駛的機甲所糾纏,那些普通水平的機師才得以毫無壓力地幹掉了距離主要戰場具體頗遠的七隻雷獸。
“損失太大了……”
“這裡起碼死了快一半的人。”
“雷獸真是恐怖啊!”
皮糙肉厚的超遠端火力大炮。
集體出現時能夠造成的打擊實在過於恐怖,還得是精銳的機師突擊斬首才能控制住這種巨獸對於人類大軍的危害。
說到底,還是機甲連的選人標準不夠嚴格。
不說趕上機械法庭的機師水準,哪怕是有那臺W0721機師的水準,也不至於損失如此之大。
都是軍營的機師,差距哪能這麼大呢?
此戰過後別的不說,機甲連這個編制,一定要得到徹底的重新洗牌!
錄影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繼續播放。
當雷獸滅絕之際,主宰才悄然現身。
影片所無法表現的一道衝擊波瞬間輻射全場,所有的戰士頓時像是中了定身的魔咒一般定在了原地。
這一場面在上次出征蟲族之際就已經有過展現,此刻並不令人意外。
但令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上次在主宰靈能領域之中同樣無法動彈的低階蟲子們,在這一次卻彷彿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一般,向著那些處於呆滯之中的血肉之軀就展開了鋒利的爪牙。
“嘎吱嘎吱”的聲音透過錄影響徹整個會議大廳,像是在啃食所有人的心智一般讓人感到毛骨悚然。
“蟲子能動!”
“主宰的靈能領域可以只對敵人生效!”
看到這一幕的所有人瞬間感到一陣鑽心的寒意。
這個和上次的遭遇截然不同的場面瞬間讓所有人的心頭感到一陣迷茫。
在己方大軍大體都不能動彈之際,敵人的蟲海卻沒有受到絲毫影響。
這一戰要怎麼打?
將他們放到那些軍官的位置上後,他們迷茫了。
越是代入,越是滿心慌張。
純粹捱打,什麼戰術戰略都是空談。
“只有斬殺掉主宰,而且要儘快,才能終結這種局面。”
“他們不是有機械法庭的支援麼?總該出手了才對。”
確實出手了。
針對蟲巢護衛發起的打擊凌厲,看起來令人眼花繚亂,一出手就展現出和軍營那些機師完全不同的水準。
“不愧是機械法庭的人,這種流暢感看起來舒服多了。”
“有著機械法庭的人出手,這主宰應該能拿下吧?最後怎麼會慘敗而回?”
於是三臺機械法庭的機甲被主宰一刀一臺直接砍了……
“……”
“……”
“……”
看著彩色的碎片在螢幕中漫天飛舞,全場所有觀察者的面色都呈現出絕對的呆滯。
發生什麼了?
這是被所有人寄予厚望的機械法庭機師麼?
要知道,機械法庭的機師可是他們城市中能夠拿得出手的最高層次戰力了。
同樣屬於高階戰力機構的靈能者管理中心包括異端仲裁所這種靈能者機構固然實力強大,但面對像是主宰這種巨型的個體,個人的靈能再如何強大也難以造成足夠的打擊。
哪怕可以造成傷害,但那也勢必需要大量高階靈能者的攜手。
將城市中難得的高階靈能者全都扔到這種戰場上當做消耗品使用,城市還沒有奢侈到這種地步。
哪怕能夠成功剿滅蟲巢,大量損失的靈能者勢必在其他方面就陷入了薄弱,如果屆時惡魔趁虛入侵,城市的下場難以想象。
機械法庭的人也不行!
場面一時陷入了絕對的寂靜。
在場的不少觀察者開始有些同情起這次參戰的軍方高階軍官了,尤其是維斯林……
這種程度的實力差距,還能救回來上千的戰士保證基礎編制,已經是不幸之中的萬幸了。
然而在落敗回來之後,還要迎接對於他的審判……
“主宰的實力這麼強,我們不是一輩子也沒辦法清理掉這座蟲巢了?”
三臺機械法庭的機甲被毀本身對於城市來說並非是什麼難以接受的事情,他們真正難以接受的,是被瞬秒的機械法庭機甲甚至沒能夠試探地出來主宰的真正實力。
秒殺算什麼實力表現?看不到主宰的上限,只會讓他們陷入無止境的猜測。
許多觀察者開始暗自沉思,暗暗擔憂城市的未來命運。
如此強大的一個敵人就在身側,他們要如何安心入睡?
跟在軍方人員之後一起步入會場,如今只是倚在門邊的鬍子拉渣的男人此刻也捏著下巴,一雙銳利的眼睛盯著畫面上呈現出絕對無敵姿態的主宰,開始思考起日後要怎樣才能幹掉這隻無匹的巨獸。
畢竟就算他接手了軍區,黑巖區蟲巢這個敵人,也是他註定要面對的最大威脅。
‘該怎麼辦?’
這個念頭在所有人的心頭升起。
一個平靜的聲音忽而自會議大廳的外放音箱中響起——
“這裡是白厄,我請求以機甲形態出擊!”
白厄?
好耳熟的名字。
“允許出擊!”
不知來源的男人聲音瞬間暴起。
於是無人機拍攝的畫面中,一臺原本倒在地上的殘破機甲,再次站了起來。
一路越過蟲海,撿起原本屬於W0721的肩章碎片。
看著那臺獨自屹立於大地之上的藍白色機甲,無數人的記憶被瞬間啟用。
“是白厄!”
“是白隊長!”
“他不是因為容易失控的原因被雪藏了麼?”
“你說得對……但我們還是選擇把他帶上了。”直至此刻,維斯林才在錄影影片播放以後,第一次出聲。
“機械法庭的機師都打不過的主宰,他上又有什麼用?”
“是啊……就剩他一個人了,又能怎麼樣?”
白隊長掃清智械集團軍時表現出的戰鬥力經過機械法庭的詳細驗證,覺得大概也就是三四組機械法庭的精銳機師聯手所能夠表現出來的戰鬥力。
所以同樣的三組機械法庭精銳機師都是被一刀秒了的程度,難不成他一個人就能頂住主宰的刀刃?
“鐺鐺鐺鐺!”
雙刀和四支骨刃的交擊之聲連成一片。
看著影片中那架獨戰四隻蟲族巨獸的藍白色機甲,所有人的大腦都停止了運轉……(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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