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5 抵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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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白厄打了個哈欠，美美地從駕駛艙內醒來。

伴隨著他的清醒，艙內的燈光也適時地柔和點起。

剛剛建立起的連結能力有限，還不能替代白厄做出那些實質的控機操作，但跟隨個人的狀態亮起燈光這種事情還是可以輕易辦到的。

白厄瞥了眼面板上的資訊——

【共鳴連結：……當前延遲生效時間：2.59秒。（隨共鳴連結的持續時間增長，此延遲時間將逐步降低。）】

還行……

清晨的資訊部中一片忙碌，自從網際網路重啟之後，這個往日清閒的部門終於開始熱鬧起來。

“部長在裡面。”

“部長在那邊。”

一路有人引導，白厄不是第一次過來，來往的工作人員基本上都認識了這個沉默寡言的俊朗青年。

手掌按上大門的瞬間，白厄就敏銳感知到了某種靈能的刺激。

動作稍停，輕易就聽到了門內似乎正在響起的爭端……或者說，更傾向於是單方面的指責。

“都過去好幾天了，你們的人還沒有準備好？”

“……還是說你在故意拖延時間？”

靈能的壓力壓迫全場，哪怕白厄站在門口處都能感受到那股子令人心驚膽戰的壓迫感。

聲音本身並沒有傳出，但是靈能承載著聲音，讓白厄感知到了話語的含義。

在三階靈能者的壓力之下，哪怕是艾瑞克部長這種還算身居高位的人，也不敢有半分違心之言，只能如實回答。

“回大人，想要進行更加完善的準備確實是我們的一個想法，但另一個想法也確實是想等一下特種小隊的白隊長。”

“他？”潘森眉頭一扭，記憶中浮現出那位在他面前總是沉默寡言的戰士，“有必要為了他一個人而拖延我們整體的進度麼？”

電子惡魔留下的遺產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每多等一分鐘都有一分鐘的變數，萬一自然消散或者徹底侵入伺服器主機群造成了什麼不可挽回的損失，他們可都是要被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的！

而且出擊的隊伍裡還有他這麼一位三階的靈能者，雖然他的靈能主力方向並非傾向於戰鬥，但三階就是三階，位階大於一切。

有自己坐鎮，這次行動萬無一失，哪怕遇上上次行程中所遭遇的那些困境，自己也可以帶著大家輕易突圍，何必要等待一個普普通通的大頭兵？

“大人……”艾瑞克部長不敢直視面前這位形象在自己意志中無比高大的“巨人”，只是低著眉目說出自己的想法，“白隊長有過一次帶領我們穿越荒野的經驗，而且上次擊潰電子惡魔也同樣出自於他的主導。有他在的話，我們的行動更加萬無一失。”

有過一起行動的經驗，外加上次白厄在蟲族訊號封鎖的情況下自己組裝訊號發射器將資訊傳回基地的事蹟，艾瑞克部長對於那位創造過無數奇蹟的戰士抱有一眾盲目的信任。

彷彿只要有他在的行動，就絕對不會出問題一般。

當然，也不可能無限制等待，如果那位隊長在這兩天內還是沒辦法給出答覆，那麼他也不可能忤逆三階靈能者大人的意志，同時電子惡魔的遺產也不可能無限制等待……

“……”眉頭一擰正準備說話的潘森嘴唇一抿，提前看向了門口的方向。

下一刻，“吱呀”一聲，大門緩緩推開。

一道穿著黑色制服的身影輕輕踏步入內。

看著這道意外的身影，潘森的眼神中閃過一抹奇怪的神采。

他的靈能覆蓋了周圍一大片的區域，對於這所房子外的觀察雖然因為房子本身材料的阻隔而有所削減，但也不至於徹底失效。

可是這個身影卻像是直接跳過了蔓延於房子周圍的那模糊的檢測邊緣，而直接出現在了門口方向一般。

只是……不確定是否是因為沒有主觀去監控而導致的下意識錯覺。

靈能的世界有許多摸稜兩可的感覺，因為個人意志的分心而導致觀測結果沒那麼準確也是常有的事，他不確定是否只是一次意外。

將目光定定地落在那個熟悉的戰士身上，看著對方因為平淡而顯得死板的面孔以及周身毫不活躍的靈能，潘森確定那只是自己一時沒有施加關注的錯覺。

也是……一個人造人戰士而已，怎麼會有靈能？

“大人，聽說您找我？”進入門內的白厄一眼看向艾瑞克部長，主動問道。

“啊~是……”艾瑞克部長也沒想到白厄竟然恰巧在這時候來到，愣了一下才應道：“就是上次和你說的那件事……你軍營裡的事定下來了沒？”

“可以了。”白厄灑然一笑，“我今天來就是準備和您說一下這個事情的，那邊的訓練已經結束，我可以代表小隊接下這次的護送任務。”

“那就好。”艾瑞克部長喜上眉梢，聽到白厄願意同行的他甚至要比聽到三階的靈能者潘森同行還要更加開心幾分，“那就在這裡約定好了，明日一早，我們六點出發。我現在就讓人聯絡軍部，白隊長你回去落實一下任命。”

“好。”

事情確定，行動便風掣雷行。

原本看起來緩慢的資訊部瞬間開始忙碌起來，為了明天的出行準備好一切所需要的東西。

白厄也打了個招呼，便轉身離去。

三階的靈能者潘森站在一邊，面露些許不悅地掃過面前的一切。

卻也沒說什麼，只是冷哼了一聲，一甩風衣衣角轉身便走。

……

回營交代了柚去落實特種小隊任務的事情，白厄再度獨自鑽入了機庫之中。

那些機僕依舊像是一隻只螞蟻般在一架架機甲的腳下穿梭，遠遠看到白厄後甚至還改變了原本的行動路徑特意避開。

爬上駕駛艙的白厄再次找了個舒服的方式，開始修行靈能的法門。

得自於月影的呼吸法只要運轉，就可以鍛鍊自身的靈能水平，但這個過程需要日積月累的堅持，絕非一朝一夕就能夠看到多少成效的速成之法。

“你的靈能在長久的刻苦修行之下得到了提升，靈能+1/1。”

【共鳴連結：……當前延遲生效時間：2.03秒。（隨共鳴連結的持續時間增長，此延遲時間將逐步降低。）】

清晨五點，白厄睜開了眼睛。

目光掃過面前駕駛艙內的一切，白厄的手掌從其上輕柔地撫過，宛如撫摸自己的情人一般。

“再見……”

駕駛艙內的燈光明暗微滅，彷彿在回應著白厄的告別。

六點準時，六輛車準時從營地駛離。

上次是不能引人注意的隱蔽行動，而這次是需要承載更多換防和技術人員的大型支隊。

不變的只有白厄，依舊在車頭中進行著領航的職責。

提前規劃好的行動路線和上次略有相似，但又不是完全相同。

這個時代沒有什麼永恆的東西，野外的環境在眾多因素的影響下時常發生變化，但發生延期如此巨大的變化……那還是挺讓人憂心忡忡的。

遠遠地掠過上次路過的那片血鴉林地，三隻車隊內部的人們都趴在車窗邊，目光驚訝地掃過那片本該是黑色的林地。

原本立於枝頭的那些血鴉全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整片在上午的陽光下伸展著軀體的褐色森林。

森林沒有任何葉片，有的只有光禿禿的枝幹。

它們有如擁有自我生命的活物，分叉出無數奇形怪狀的枝丫都在微風中肆意的扭曲纏繞，一眼看上去就像是情人似的十指相扣，你中有我。

以至於整片林地都彷彿連成了一片，成為了一個統一的個體。

眼角的餘光瞥過時，更是彷彿能夠感受到整片森林所共同產生的那種波動，有如呼吸般輕輕起伏，富有節奏。

“蟲族的感染更加嚴重了……”和白厄坐在同一車的艾瑞克部長遠遠看著那片林地，面色顯得十分憂愁。

蟲族的主動擴張當然需要派出軍隊去“播種”，才足夠高效與適合。

但其存在本身就會在無形中影響周邊的一切，並且這個影響無法逆轉，永久存在。

它們的基因富有極強的侵略性，可以和任何遇到的生物質產生奇妙的互相作用。

“蟲族如果不除，遲早會侵佔整顆星球！”艾瑞克部長捏著拳頭，掌心攥緊，憂心忡忡。

他是個對於人類的未來持有悲觀態度的人，所以才會主張加速科技發展，希望快速剿滅全球的蟲族，將蟲族的基因徹徹底底地從整個星球上剔除出去。

他知道這個想法相當困難，甚至不切實際。

但也正是因此，才要從自己開始，從現在開始。

留給後代的時間……不多了。

“勝利一定會屬於我們。”白厄從後視鏡中最後瞥了眼漸漸遠去的活體森林，腳下踩深油門。

第二次走過差不多的荒野，駕駛技術更高的他輕車熟路，帶領著車隊快速行進。

血鴉林，沙蟲海……

上次所遭遇的風險一一淌過，意外的風平浪靜。

只有在再次踏入那片鬱鬱蔥蔥的森林後，一行在叢林中快速躍動的綠皮小子們的身影引起了率隊開在最前方的白厄的警覺。

腳下下意識地點了點剎車，白厄小聲對著對講機中吩咐道：“減速，發現一夥獸人，準備就地隱藏。”

外出執行任務的小隊從來沒有一路開山闢水的義務，最終的目標點才是大家的目標所在，路上所遭遇的一切，只要不是躲不開的難關，能避開的都可以儘量避開。

然而在白厄的聲音剛剛落下的下一刻，語音裡就傳來了另一個泛著淡淡靈能氣息的聲音，“不用。”

這個聲音是如此沉穩，以至於聽到的人都瞬間感到滿心的可靠。

白厄眉頭微蹙，下一刻主動放開的心靈就已經對對方徹底信任，腳下輕點著的剎車也悄然鬆開，車輛再度恢復了正常的速度……向著那夥遠在視野盡頭的綠皮獸人們直奔而去。

幾乎貼臉而過。

距離車隊最近的綠皮獸人不超過三米，但嘻嘻哈哈越過一棵大樹地須的它完全沒有對著白厄等人所在的方向看上一眼。

六輛散發著引擎聲的越野車就這樣硬生生從對方的眼前穿過，從頭到尾甚至都沒能引起那些活體植物的自然反射。

一路下意識屏著呼吸又貼在窗戶邊的戰士和資訊部人員目光驚奇的看著那些綠皮獸人漸漸落向車子看不見的後方，口中嘖嘖稱奇，“它們都瞎了麼？”

“還是大人厲害啊……”

潘森坐在自己的座位之上，面色倨傲地冷哼了聲，“我都說了不需要那些特種小隊的保護。”

這個世界，不是非得戰鬥才能達成目標。

“大人真厲害。”

“大人說的是。”

迎著那些崇拜恭敬的目光，潘森面色冷淡地輕抬下巴，“都去忙你們的吧，再遇到類似的事情不要慌，我會出手。”

“是！大人！”

用靈能箴言的力量迫使所有人放棄了對於自己的注意，潘森這才渾身一垮，面色頗有些疲累的用雙手揉按著自己的兩個太陽穴處。

三階的靈能者只是靈能更具活性，更加適合外放，但遠遠不到無視消耗的程度。

透過車子內部後視鏡瞥了眼後車情況的白厄眉頭挑了挑，抿了抿嘴唇沒有吭聲。

三階的靈能者，看起來也沒有強大到哪裡去的樣子？

……

再次來到那個熟悉的基地，提前得到了網際網路資訊通報的基地內留守人員早早等待在了基地的入口之處。

率隊走在前方的白厄一眼就看到了隊伍中為首的那位身形消瘦的小姐。

助手小姐的容顏一如既往的清新淡雅，只是肉眼可見地憔悴了許多。

一個重啟的黃金時代伺服器主機群的規模何其龐大？

而掌握技術負責維護的卻只有她一人。

在這段駐守的時間內，她整日整夜的學習、研究並且實踐。

雖然樂在其中，但也確實快要到了極限，需要有人幫忙頂上，給她一段自我緩和的時間。

“好久不見。”白厄衝她微微一笑，面色溫和。

助手小姐面色一滯，臉上瞬間綻放出夾雜著驚愕的喜悅，“……好久不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