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9 誅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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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被諾娃震暈過去的普通人，都是被惡魔氣息第一批吸引過來的人，他們本身就擁有著被“戰爭”所認可的理念，才會那麼輕而易舉地被特定的高維空間波動所吸引，不由自主地前來“覲見”。

然而並非是因為惡魔氣息，而只是因為單純得聽到了什麼物理意義上的動靜而趕來湊熱鬧的人們，就只是出自於自己的好奇心罷了。

他們可不是什麼戰爭惡魔的潛在信徒，更不會在見面的第一時間就被蠱惑。

或許在日後的每一個日日夜夜之中他們也會承受直面高維惡魔之後的無盡侵蝕，但起碼在此刻，他們依舊只是正常的人類。

他們站在人類的立場之上，並且也堅定地認可自己的這個身份。

來自於外界的力量讓白厄瞬間精神一震，本已快要枯竭的靈能瞬間再次滋生了些許。

12/0的靈能滋補，意味著只有對於已損耗靈能的補充，而沒有對於上限的提高。

但即便如此，白厄也感覺到自己已經極盡乾枯的靈能在新加入的靈能補充下再次恢復了幾分活力。

而且最重要的是……充能，足夠了。

原本52/100的幸運一擊充能如今變成了102/100，剛巧足夠一次的使用機會。

“噗~噗~”眉心間的那枚虛無的種子彷彿跳躍的越加劇烈。

但奇異的是並不會為白厄帶來丁點不適的感覺，相反……更有一種令人感到暢快的通透，一切都彷彿適應自己心意那般的發展。

是什麼特殊的變化？白厄無暇深究。

剛剛獲得的靈能甚至還沒能捂熱，就再一次化作充盈的力量湧入到白厄的手掌中，並傳導至手中所持的鐵棒。

“轟！”

絕強的力量毀滅一切，魔劍的血色碎片四處崩飛。

“砰！”

赤紅色的巨大身體轟然砸向地面，眨眼間又再次快速起身。

杵著破碎魔劍的惡魔王子彎著腰喘著粗氣，魔軀上的弱勢會以類似於人類疲憊時的實質表現展現出來，就連劍身上湧動的血焰也縮小了不少。

但此刻，那張殘留著人類特徵的臉上，卻露出無比興奮狂熱的神色，“可惜，還差一點……”

還差一點！

2212/5000

看起來還差很多，總計5000點的血量，只是被打得剛剛過半。

然而對於惡魔王子來說，這就是差一點點。

能夠擊傷自己讓自己陷入如此糟糕的境地，就是隻差一點。

只差一點，自己就會感受到死亡的呼喚了……

死亡是什麼樣子？祂不知道。

既不期待，也不抗拒。

那只是戰爭帶來的結果，無人可以倖免。

可惜的是，這個令人感到興奮的對手，已經到了強弩之末。

對方看起來還握著那根原本平凡普通的鐵棒，但手臂可見隱隱的顫抖。

在與自己的戰鬥中，這個對手幾乎燃燒了自己的一切——體力、行動力儲備、靈能、意志……

就連那根被他以靈能改變了物質形態的鐵棒，如今也開始變得扭曲閃爍，彷彿隨時要回到原本該有的形態。

失去了靈能的支撐，那本該就是一根普普通通再不起眼的鐵棒罷了。

能夠在靈能近乎枯竭的時刻依舊努力維持著這種形態，這個對手不愧是自己最看重喜愛的一個角鬥場選手。

對方傾心於戰鬥、費勁全力，為自己提供了一場令人感到無比歡愉的戰鬥。

那麼就只能賜予對方最終的死亡，才是對這一場戰鬥最尊重的對待。

如果對方死後的靈魂能夠被真主看上，日後說不定還有在高維空間中重聚的可能。

當然……也或許是不甘心接受這個結局，所以全身心地投入到真主的懷抱之中，以此來換取真主的憐憫。

當然，真主的賜福，也不是那麼容易獲取的……

惡魔王子滿臉興奮地看著對方，如果對方真的可以在這時獲得到真主的更多賜福，才能讓這場戰鬥繼續進行下去。

至於自己……沒問題！

哪怕這是一個無比真實的世界，血量的減少往往意味著身體的創傷衰弱，但充斥於魔軀內的戰意讓他們戰爭系的高階惡魔幾乎不會因為血量的損失而影響作戰狀態，只是在屢屢的正面對撼中，那些被燃燒犧牲的戰魂消耗，是難以彌補回來的。

但是……只要能夠享受最激烈最巔峰的戰鬥，什麼入侵現實世界的本能，什麼戰敗之後的結果……

都不重要！

唯有戰鬥！

“噗通！”

“噗通！”

眉心處的跳動越發劇烈，彷彿有一股清新的噴泉想要擠開泥土的束縛猛然掙脫出來。

白厄喘著粗氣，感覺到自己的全身上下都彷彿被徹底榨乾。

空空蕩蕩的感覺無比熟悉，像是回到了自己剛剛來到這個世界上不久時在軍營中進行的那些訓練……

訓練到全身脫力，訓練到徹底昏迷。

一樣被榨的乾乾淨淨。

一樣狼狽到不堪。

區別只是一個在訓練，一個在戰場。

剛剛還滿心熱烈的戰意在此刻平靜如水，像是一切事物都遠離自己而去。

第一個教官伍德的話語彷彿還近在耳邊——在觸及到自己極限的時候，前進一步！再前進一步！

這就是突破自我極限的唯一奧秘，沒有任何捷徑！

“噗通！”

“噗通！”

心跳聲清晰地被聽覺神經捕捉，遊離的能量被身體吸收緩慢地轉化為自己所需要的一切體力、靈能、行動力儲備等等，只是效果甚微。

白厄拋開了這些感受到的資訊……還有更加隱性深層的東西。

要打敗眼前的對手！

一定要打敗眼前的這個對手！

這是自己當下最緊要的目標！

自己承載了眾人的期許，就絕不能在這個時候倒下。

血色的邊框自視線中蔓延，然而在此刻冰冷入月夜寒潭的白厄心境之下，又像是從未出現過那樣悄無聲息地隱去，甚至連帶著將之前附上甚至就連自己都沒察覺到的一層淡淡血色一同帶走，徹底消失不見。

“噗通！”

“噗通！”

一捧明亮的輝光自眉心淡淡噴出，像是流光溢彩的節日彩燈那樣閃爍出溫和柔白的光束。

意識在此刻無限放大，像是一瞬間被從體內抽離，來到了籠罩於身軀周邊的那灰暗空間。

空間如同淡薄的輕紗那般輕輕撫摸著肌膚。

白厄彷彿可以精準地感受到空氣的流動，空氣中的溼度，微風拂過的風速……

甚至是空間的曲率……似乎都以一種相較於認知中的直線不同的曲線而存在。

這一剎那的感覺既漫長，又短暫。

幾乎只在一個呼吸間的間隙，白厄眨了眨眼睛，那一切的感受就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只剩下自身充盈的靈能以及對於周邊所有事物那驚人的敏銳觸感。

【經過無數次對於自身靈魂的滌盪，你的意志已經澄澈如初，從現在開始，你的靈能水平已經進入了一個全新的境界……】

【你的靈能+100/1、神秘+1。】

靈能二段——天心通！

二段的靈能除了量上的區別，其本質的變化也更加顯著。

已經若隱若現扭曲閃爍的鐵棒在這股更為凝固純粹的靈能支撐下，瞬間凝實。

外溢的力量以更為直接的形式強化著白厄的身體機能，所有消耗的體力和行動力儲備瞬間被外溢的靈能力量所補滿，甚至就連一段靈心渡對於身體基礎屬性的強化效果都直接翻倍，無比強大的感覺再一次於白厄的身體中迴盪。

手掌擰住鐵棒，白厄緩緩抬頭。

淡淡的靈能輝光自眼眸中一閃而過，最終淹沒於夜間的昏暗。

銀色的鐵棒反射出今夜的月色，遠比此前任何一次攻擊都要狂暴迅捷的揮擊瞬間襲來。

倉促凝聚出的魔劍血焰瞬間抖落熄滅，偌大的血色身影連帶著手中的魔劍像是被抽開的陀螺一般在大地之上瞬間翻滾了數圈被砸將了出去。

狼狽爬起身的惡魔王子眼神驚駭地看向對手的方向，近在眼前的偌大棒身逐漸縮小，最後縮於盡頭的那個矮小身影手中。

“長！”

“長！”

“長！”

無聲的意志激發著鐵棒快速增長，本就已經無比誇張的鐵棒體型竟然開始再次暴漲。

白厄扭身發力，再次狂暴侵襲。

擎天一擊！

“轟！”

【你的攻擊對目標造成了424點打擊傷害。】

大地碎裂，惡魔的赤紅色軀體深深陷入腳下的土地，雙腿沒入大半。

看著那再次抬起的巨型大棒，惡魔王子反手舉起魔劍，試圖反擊。

然而下一次的攻擊要比想象中更快的抵達。

“轟！”

“轟！”

地面彷彿有節奏一般的連續震顫，體型壯碩的惡魔身軀如同被打地鼠一樣被深深地砸入地下。

看著那個手持著驚人巨物的人類發出如此狂暴的猛擊，遠遠呆滯的人們雙腿定力不動，只覺得渾身顫抖無法自控。

到底誰是惡魔啊？

銀色鐵棒再次高高舉起，白厄心中默唸——

【開啟“幸運一擊”。】

“轟！”

血色的碎片紛飛，轉而沒入空中，漸漸隱去，消失不見。

來自於高維空間的生物哪怕是親身來到物質世界，組成祂們身體的本質也不會在死亡後留在物質世界。

由靈能實體化的存在，終將回歸到靈能本該存在的地方。

【獲取掉落物：戰鬥經驗10000點、特質：狂熱湧現、靈能（戰爭）：100、高維本源碎片*1。】

“呼~”白厄輕吐出氣，手中的鐵棒急速變小。

血池的核心已經被誅滅，但任務還沒有結算，大概還有什麼手續需要完成。

於是打量了下被自己破壞地不成樣子的現場，惡魔的出現與消滅除了帶來對於人們精神上的影響外幾乎毫無痕跡，但自己和對方的戰鬥對於物質世界的破壞卻無法恢復如初。

也不知道事後會被怎樣傳言對待……

無暇顧及事後可能帶來的影響，白厄轉身就走，身影沒於夜色。

……

“呼！呼！”

芙蘭卡不顧儀態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別說是對抗那個恐怖的惡魔王子，哪怕僅僅是和那幾個“惡魔之子”一同對抗眼前的四隻放血鬼，也不是一件多麼容易的事情。

在惡魔王子身上浪費太多靈能的她雖說在幾個“惡魔之子”的幫助下最終成功剿殺了幾隻放血鬼，卻也陷入了窮途末路。

一根手指都不想抬起來了……

然而……

芙蘭卡回首望去，在一大片碎石廢墟的掩埋之下，血池的存在依舊從那些縫隙中射出血色的不詳光線。

血池還在！核心還在！

不知道將惡魔王子引走以便讓他們對抗放血鬼的白厄……怎麼樣了。

“emmmmm……嗯？”

心思中的擔憂甚至還沒能完全勝過身體上的疲憊徹底佔據身心，芙蘭卡就看到那處血池散發出的紅光閃了一閃，並且以一種肉眼可以察覺到的速度快速黯淡了下去……就像是沒了電的電燈，快速熄滅。

“……”

發生什麼事了？

血池……怎麼會衰弱？核心被幹掉了？

可是，那個自己幾乎無法破防的惡魔王子……就這麼死掉了？

是自己的同事及時趕到？還是什麼恰巧路過的靈能高手出手幫忙？

無盡的疑問第一時間在心頭升起。

她並非是不相信那位黑街管理者的實力，只是面對這種級別的惡魔，哪怕是他們仲裁所的那些高階執行官來了也要感到棘手，更別說還是一個身上連驅魔精油都沒有的外人。

不對……外人！

是啊，他的身上連驅魔精油都沒有，哪怕身上還殘留著上次自己送於那些惡魔之子所剩下的精油，想要面對如今這個體型巨大的惡魔王子也遠不夠用，他怎麼可能獨自擊殺掉這種程度的惡魔。

如同低階的放血鬼這種惡魔，普通人或許還能對付對付，而像是這次惡魔王子那種高階的惡魔，沒有驅魔精油一定是沒有辦法徹底消滅對方的……哪怕只是對方來到物質世界的軀體。

這個想法更加堅定了芙蘭卡的判斷。

直至看到白厄孤身一人回來，也一直用好奇的目光瞥著他的身後。

“你在看什麼？”白厄輕易地發現對方的目標不在自己的身上，好奇地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