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3 致命武器，與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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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

像是要比陽光還要耀眼的一道刺目的光線瞬間在所有人的視線中一閃而過。

兩道蔚藍色的光線從小黃人的手臂裝置射出，彷彿存在著驚人的反坐力以至於它都不得不在光線射出的那一瞬間便抬手向上方撩去。

“茲！”

兩隻手臂前後一起射出的射線以小黃人所在的位置劃出了一個完美的圓形，準備良久的致命武器終於展露了它的崢嶸。

射線撩過的地面一片漆黑，只有兩根手指粗細的縫隙中深不見底，就連陽光都無法深入。

分割！分割！

位於射線掃過位置的一切事物都成為了顯而易見的兩半，涇渭分明。

近處的石質地面，遠處的金屬圍牆。

甚至於站在小黃人身後正欲舉起大刀砍下來的灰鐵城大猩猩，都在這一射線下一分為二。

高溫高能的射線下，傷口處甚至都沒有血液出現。

被分為兩半的灰鐵城大猩猩原地呆立良久，風一吹，他彷彿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成為大犭星犭星的事實，兩片身體向著兩側不規則倒下，擺成一個“八”字。

而在小黃人身前，幾乎位於同一條直線上的白厄和白毛隊長自然也無法避免。

兩半。

兩半。

這是針對白厄蓄勢已久的一擊。

高能射線的啟動需要良久的儲能，而在這無人可以預想到的一刻，毫無先兆動作的高能射線瞬間掃出，震懾全場。

哪怕白厄全神貫注，也不一定能夠在這種光線武器的襲擊下反應得過來。

來自於初代智械的致命武器，當然擁有不愧於其名的真正致命能力。

玫瑰呆呆地捧著被自己扶住了半個肩膀的身體，感受到手上瞬間輕了一半的質量，不由得雙眼有些呆滯。

突如其來的打擊讓她的大腦出現了一片空白，哪怕對於白厄的信任再如何誇張，也很難相信有人能夠被一分為二後還能救回來的。

更別說在場的除了白厄以外，其他人也沒什麼醫療……

“柚！”

“柚！”

想到治療的那一瞬間，玫瑰就想起了柚的存在。

當初正是她推薦白厄前去學習醫療能力的，她自身其實早有涉獵。

柚遠遠地看過來，眼神哀傷地擺了擺頭，“我不行……”

我不行的……

又一次……又一次見證隊友死在眼前，而自己卻無法起到半點作用！

柚站在原地，死死咬著牙，渾身發顫。

手中五指緊握，最終猛然提著手裡的衝鋒槍就直衝向了那個處於短暫過載狀態中的小黃人。

死吧！都死吧！

柚一雙看起來清冷平靜的眼眸中，已然是一片冰冷的死寂。

“噠噠噠噠噠！”每一發子彈，都帶上了憤怒的火焰。

像是閃爍著微光……

“我不能死！我還不能死……”站在原地分為兩半的身影努力維持著自己一分為二的身體平衡。

無形無質的灰色霧氣像是某種具有粘性的拉絲膠水般努力拉攏著兩片軀體，讓它們不至於徹底倒下散開。

強悍的靈能硬生生粘合了軀體，本已有著散開傾向的身體在這股力量下一寸寸再次合為了一體，白毛的眼睛裡透著有些刺亮的霧光，從未有一刻，她的求生意志有如此強悍過。

“這是我的使命！我要完成一切！讓我完成一切！”

過往出現於這具身體內部的每一個靈魂都只是她暫時的過客，沒人在乎那樣子虛無的生命在什麼時候結束，就像沒人在乎如今的這個靈魂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眼下也沒有。

但眼下有必須要去完成的事情。

那位黑水城的隊長很厲害，人也很好……所以，要吃了他。

這件事一定得自己去辦。

一定得是如今的這個靈魂就將它徹底辦妥。

然後……自由吧。

希望下一個接管這具身體的靈魂，可以從此自由。

不要再受制於博士的指令，不要再為了殺戮吞噬而殘殺同胞。

這世界上有很多新鮮的事物。

去看看，去見證。

去玩，去笑。

去擁抱這個世界！

“漱！”

無形的霧氣從軀體的縫隙中瞬間收攏，連帶著被割為兩片的軀體也再次整合為一體。

白毛的脖子從後仰狀態輕輕低下，眼神中已經重新恢復了靈動的光彩。

“再借我活一會……”她輕輕呢喃，轉身就看向身後。

“我可以救他。”白毛快速跑來蹲下，一雙眼睛真摯地看向玫瑰，總是隱藏在半截白色劉海下的那隻眼睛也露了出來，一起盯著玫瑰，“你去幫忙，不能讓那個智械緩過氣來。”

‘對方不可信。’玫瑰始終謹記白厄此前私底下對她說過的話。

於是有些猶豫……

“吱吱~”

手心裡忽而傳來異樣的感觸。

像是有手指調皮地撓了撓自己的掌心。

在白毛看不見的地方，自己的左手正捂著白厄的左手指尖……

玫瑰微微一呆，心裡猛然一喜，面上卻沒有半分表現。

看似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玫瑰緊緊盯著眼前的白毛，總是熱烈的眼神第一次顯得認真而又冰冷，“好！但如果我們隊長出了什麼事情，你們都要陪葬……哪怕是你。”

白毛直視玫瑰雙眼，毫不退縮，“他要是出了事，我第一個陪葬。”

從靈魂上來說，大家……應該都是對等的吧？

“對不起……”

玫瑰走後，眼看著因為使用了致命武器而進入短暫過載狀態的初代智械再次恢復大部分行動力，以至於戰局再次打成一團，白毛這才俯身於白厄耳邊，如此輕輕地呢喃。

“伱很好，但我沒辦法抗拒博士的命令……”

博士的命令像是最深刻的思想鋼印，與生俱來。

這具身體並非自然成長，她是博士最出色的作品。

“我會努力抑制博士的命令，從我之後……”

不知道為什麼，或許是這次覺醒的靈魂足夠堅韌且聰慧，也或許是“靠近”了那顆溫暖卻又冰冷的“太陽”？

這具身體在執行任務時從未像是如今這般動搖過。

每一個葬身於她口中的目標對她來說都像是豬玀一樣完全不會為她帶來任何負擔。

但無論如何，這是第一次……

第一次，這具身體內的臨時住客開始嘗試著反抗這具身體與生俱來的使命。

可那也只是下一次的靈魂才能夠看到的結果了……

改變從我開始，我卻看不到改變的未來。

“對不起……對不起……”

豆大的淚滴一顆顆砸在白厄的臉上，臉上沒有過多表情的白毛卻止不住的落淚。

情緒第一次戰勝鋼印，白毛看著近在咫尺的那張安靜沉睡的容顏，最後一次道歉。

“對不起……”

但是不能再拖了。

死去沒多久的屍體依舊有用，再拖下去，就無法滿足這具身體來自於鋼印的那種瘋癲的飢渴吞噬欲。

“我知道你聽不到了，但我真的想當面對你說……抱歉。”

“我聽見了。”

還有，正在恢復產能中……進度0.1%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