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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袁熙心道這乃人生一大快事,豈可少了琴趣為伴。

見二女疑惑,袁熙笑道:“府中可有琴?”

“我們沒有,不過大夫人房間有,姐姐在家,去姐姐房間裡拿吧。”說著就要回去,剩下的唐姬俏顏微紅,趕緊也追了上去。

這次兩人沒有去多久就再度回來了,懷裡抱著精緻的古琴。

袁熙在兩人的示意下,彈奏了一首比較舒緩,且中間略顯激昂的曲子。

兩女在他的琴曲中,互相一笑,硃紅色的身影如同雛燕般的輕|盈,伴隨著幽幽的琴聲,玉手同時抻出劍鞘裡的長劍,把劍鞘扔在一邊,手腕輕輕旋轉,開始揮舞起來、

兩人先是齊舞,之後是對舞,手中長劍如同閃電般快速閃動,劍光閃閃,與兩女那抹紅色柔弱的身影相融合。

劉妍白色的劍光在空中畫成一弧,唐姬的腰|肢隨機順著劍光倒去,卻又在著地那一刻迅速把長劍輕插在地,纖腰猛扭,然後素手微抬,繞著插於地上的長劍,如天仙般的環繞在劉妍銀白色的劍光中。

兩人這個時候扭動,就像你來我往的劍俠一般在打鬥,可看在眼中卻又是那般美麗動人,蕩人心魄。

袁熙眨了眨眼,男人的十八般武器他都見了個遍,舞的好看的他也見過不少,但是要說和眼前的兩女作比較,那卻是大大的不如了。

女人的劍舞,果然不是剛強的男人能夠比的起的,確實別有一番風味。

兩女忽然一起朝著他這邊微微一笑,袁熙心神一醉,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看見只一瞬間,劉妍修長的雙臂翻飛,起身的時候作一飛仙之狀,手裡已經拿了兩把劍鞘。

與此同時,後面和她一起舞的唐姬,不知道何時手中已經有了兩把長劍,見劉妍那般模樣,輕笑一聲,隨即把右手中的長劍甩出,正中劍鞘。

“嗆”的清脆一聲,那長劍正中劍鞘的時候,作飛仙之狀的萬年公主,也把手中的劍鞘扔了出去。

接著又是“嗆”的一聲,劍舞結束,兩女同時轉過頭來。

右邊的劉妍脆聲說道:“夫君,你怎麼就不彈奏了?”

袁熙這才想起來,自己剛才光顧著看,把彈琴的事都給忘記了。

好在他臉皮也厚,讚歎道:“剛才兩位夫人的劍舞太美,夫君我一時沉醉,把自己要做什麼給忘記了。”

兩人俱是俏|臉一紅,不過劉妍還是大膽的看著她,唐姬卻是低頭看著腳尖。

歲末匆匆,新地一年很快到來,時間來到建安三年(198)chūn季。雖然戰禍使不少地方民生凋零,但豪強們依舊不肯停歇下來。

chūn播一過,拿下丹陽大部城縣的孫堅就派遣孫策、周瑜率jīng兵進擊九江歷陽,袁術則從壽chūn出兵與孫家軍對恃與歷陽。

曹cāo討得詔令後,徵發兗州東部三郡的四萬jīng兵進攻徐州,跟劉備對恃彭城。

一切都如袁熙等人推算的那樣進行,但事情地發展卻將大大出乎袁熙的預料。

建安三年(198)春,漢帝以太宗宣武帝為河北四州州牧,晉衛將軍為大將軍。漢使楊修言於人曰:“惟幾能定天下者,非袁顯奕不可。”——《晉書太宗宣武帝紀》

漢建安三年三月,鄴城。

這年頭,朝廷的使節不怎麼吃香,不過聽說是太尉楊彪之子楊修的車駕,沿途各地都給予了應有的尊重,各地名儒學者豪門子弟紛紛延請入室,多有求見者。

只是楊修卻不敢有絲毫的延緩,將沿途的邀請一一拒絕了。一門心思的趕往河北,化解這場中央和地方可能出現的大禍。

本來楊修只需在鄴城傳旨即可,後來他聽說袁熙北上薊城巡查,就動了北上幽州拜訪袁熙老友的心思。袁熙這才有機會在薊城見到這位洛陽的老大哥,天下知名的楊修,楊博士。

楊修,字徳祖,家學淵源,東漢文學家,司隸部弘農郡華陰(今陝西華陰)人,太尉楊彪之子,母為袁氏(司徒袁安曾孫女)。楊修為人恭敬、好學,有俊才,知識淵博,極聰慧,少時在洛陽和袁熙交好。

楊修是楊震的玄孫,楊彪的兒子,出身世代簪纓之家。《後漢書》說“自震至彪,四世太尉”。為人好學,有俊才,建安年間被舉孝廉,除郎中,後擔任丞相曹操的主簿。當時曹操軍國多事,楊修負責內外之事,都合曹操心意;又《世說新語·捷悟篇》載四則楊修展才之事,他的才華曹操亦曾自嘆不如。

三月乙丑日,楊修抵達薊城。帶來了天子拜袁熙為四州州牧,大將軍的制書。同時還有天子拜遼東太守公孫度為建威將軍,永寧鄉侯的制書。

曹操不僅為了安撫自己,給了自己大將軍之職位,還要在自己後院安排一顆釘子。看來曹操為了牽制自己,可是下了大功夫的。

在天子面前保奏公孫度“威行海外,宣教化於狄夷”宜加封賞,就有了這一出。

從三月開始,幽州的事物開始走上了正軌,奉命巡察各郡的袁買,田鴻,沮鵠,審榮,辛毗幾人的工作也開展的順利。

原本有暗中阻撓的豪強,在動用鮮于銀,寇仲,耿狄所部突騎,滅了其族後,剩餘的各地世家也都安分下來,積極配合幾人的工作。很快在三月尾就傳回來了訊息。各郡共有戶三十餘萬,口一百十七萬,其他還有關於各郡世家豪強,隱士,土地,礦產等等詳細的資料。

透過將近一個月的辛苦努力,袁熙對自己掌控的幽州有了個初步的瞭解。期間內,袁熙又以四州州牧的身份釋出徵辟令,按照幾人報上來的名冊,逐步徵辟各地士人為官。

涿郡,盧毓,廣陽徐邈,韓觀,曼遊,右北平程東,遼西韓榮,代郡韓衍,隱居幽州的河間刑顒,前涿郡太守溫恕之子溫恢,以及各郡世家子弟數十人,以安幽州士民之心。

此時,天子拜袁熙為四州州牧,大將軍的訊息也流傳開來。各地世家也開始接受袁熙,很多人紛紛動身前往薊城,恰巧趕上楊修在薊城,一時間薊城人聲鼎沸,為了一睹帝師的風采,還有不少士子從四面八方趕過來。

四月初十日,袁熙在得到天子的首肯後,正式開府,給了袁熙名分,是合法的。

袁熙任命妻兄高柔為幷州刺史,田疇為幽州刺史,國淵為青州刺史,田豐為冀州刺史。

王凌為幷州長史,鮮于輔為幽州長史,陳登為青州長史,劉和為冀州長史。

辛毗為主簿,負責薊城四周的軍屯事宜。

刑顒為勸學從事,韓衍為典學從事,共同負責教化事宜。

袁買為涿郡太守,沮鵠為代郡太守,曼遊為代郡郡丞;田鴻為上谷太守,閻柔為護烏桓校尉職領胡騎營,並負責幽州與胡人交涉事宜。

審榮為漁陽太守,徐邈為典農校尉協助辛毗,韓觀為上黨郡丞;田豫為右北平太守,督領遼西郡事,溫恢為右北平郡丞協助田豫,重點經營碣石港。

盧毓,為後將軍府從事中郎,待回鄴城到賈詡和陳琳處就職。韓榮為晉陽郡丞,程東為軍司馬,放在軍中領兵。

甄堯為司金中郎將,這個官職卻是袁熙為了自己的妻兄特設的,負責為幽州處理錢糧諸事。

一應舊部皆加校尉銜,負責領軍。卻加許褚為虎威校尉,祝公道為虎賁校尉以示優寵。

建安三年(197)四月十五日,袁熙在刺史府大宴賓客,一則與諸臣聯絡感情,以示對舊部的褒獎和新人的重視,二來卻是為從朝廷來的楊修接風洗塵。

席間酒過三巡,楊修已微有醉態,趁興而起,說道:自古皆言燕趙多慷慨悲歌之士。修尚不自信,以為前人虛妄之言。然今日北行以來,沿途風物令人感觸良多。方知河北多士之言不虛也。今日能與諸位賢人相聚,幸甚至哉,幸甚至哉。河北山河壯麗,令修大開眼見。近日偶得雜詩一首,願諸君斧正。

巖巖鐘山首,赫赫炎天路。

高明曜雲門,遠景灼寒素。

昂昂累世士,結根在所固。

呂望老匹夫,苟為因世故。

管仲小囚臣,獨能建功祚。

人生有何常,但患年歲暮。

幸託不肖軀,且當猛虎步。

安能苦一身,與世同舉厝。

由不慎小節,庸夫笑我度。

一曲歌完,席間歡聲鵲躍。楊修作為大漢帝師,文章的功底相當深厚。

只見盧毓起身擊掌道:“好一個楊徳祖,好一個'幸託不肖軀,且當猛虎步'。”

“如此佳句,文舉,當浮一大白。”

盧毓與楊修很早就在洛陽國子監相熟,當年兩人都還是青絲少年,如今已經過去六七年年了,兩人想不到還有再見的機會,這次卻是舊友重逢。

“佳句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徳祖不愧是繼伯喈先生之後的大家。”卻是袁熙開口道。

“佳句本天成,妙手偶得之。顯奕有此一句可抵徳祖此詩矣。伯喈先生才乃世之高士,修何得何能,敢與他相提並論。”

“先生此言謬矣。家父曾言,楊太尉父子名著海內,號為儒宗,士之楷模,乃國之楨士也。乃蔡伯喈之後的儒學大宗,若論儒學文章,楊太尉不輸於蔡伯喈,若論傳業授道,楊太尉多有不虞也。伯喈先生門生弟子遍及天下,就說其女公子雖為女兒身,一身才學卻不亞於任何男兒。山陽王粲,吳郡顧雍都是一時俊傑,楊太尉在這一點上不於蔡大家多矣。”盧毓在得到袁熙暗示後,開口道。

盧毓之父乃是,已故北中郎將盧植,乃是與蔡伯喈齊名的大儒。而楊太尉正是楊修之父。楊彪。

“額.......”楊修面上頓時有些掛不住了。在人子前議論人父是很失禮的事。

“唉,子家怎可如此放肆。大雅之處世也,必先審隱顯之期,以定出處之分,否則括囊以保其身,泰則行義以達其道。楊太尉父子才智高絕,豈是我等凡夫俗子,所能理解的了得。現在未收弟子,不代表將來不會收徒講學。且先生行事,豈是我等能可妄加猜測的。”袁熙假裝出來為楊修解圍,斥責盧毓。

“主公,毓所言句句肺腑。小子鄙薄,怎敢妄加評論大師。楊太尉蜚聲海內,卻無弟子傳世,實乃文先先生一大憾事也。”盧毓仍然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楊修原本有些緩和的臉色,又凝重起來,整個人徒然的坐在那裡,想發火卻又顧及臉面,只好憋在心裡。

“子家,你喝太多了,還是先回去歇息吧!”田疇勸慰著嘟嘟個沒完,越說越離譜的盧毓,同時,向袁熙使眼色。

“我沒喝多少,沒醉!”盧毓拒絕承認,嚷嚷道,“我清醒得很,沒醉!文先先生應該考慮收徒講學了,不若百年之後,一身文章學識就俱埋入土中了。”

他的確沒喝多少,僅僅是酒量太次。

“來人!快扶子家回房歇息。”

沒辦法,袁熙只好招呼人,將盧毓強行架走,君臣二人眼神交匯,眼底的那份笑意僅兩人可見。

這樣,總算安靜了,可又有什麼用呢,酒宴本來大家高高興興,現在早黃了。

楊修突然起身,眾人正惶惑,不知主將到底想做什麼,都望著前面。

“我有些小事出去下,你們繼續喝。”

說著,慢慢走出正堂,田疇在向袁熙示意後,緊跟著追了上去。外面,新月如鉤,星斗滿天,空氣清新甘冽。

楊修就這樣微微仰望,這大漢北疆瑰麗妖冶的蒼穹,想忘卻剛剛地煩惱。身後,田疇追了出來。

“徳祖,盧子家少不更事,言辭間你多多包涵才是。”

楊修望著蒼穹,盯著那輪新月,想了想,點點頭輕輕道:“盧子家說得對,我父親是應該考慮考慮收徒講學的事了。蔡伯喈仙逝快八年了,世人還對他念念不忘。其弟子流落大江南北,其名聲學問也流傳在大江南北。不為與蔡伯喈一較高下,就為了我楊家學問不失傳於天下,我也要勸說父親考慮此事了。待此次回到許昌,我就勸說父親向天子辭官,聚徒講學。”

“自董卓之亂,太學被毀,典策文章,竟共剖散。四方學士多懷協圖書,遁逃林藪,太學零落。楊太尉若能收徒講學,則天下士子幸甚,天下讀書人有盼頭了。”田疇也是人老成精,適時的奉承一句。

“子泰,你也學得這般阿諛奉承了哦”。

“哦,哈哈哈哈.......”兩人相視而笑。

後來,楊彪退居二線,為袁熙掌控中央提供了巨大的權力真空,這是後話。

四月十八日,袁熙留田疇主持幽州日常事務,領刺史府府事。自己在鮮于輔的陪同下,有近衛統領許褚,祝公道二人,帶領三百虎衛隨行保護,與天使楊修共同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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