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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臘月,雪花紛飛。

鄴城北門外,此時站滿了官吏和兵卒,他們踏著積雪眺望北方官道。雖然北風呼嘯、酷寒難耐,但眾人臉上均是輕鬆喜悅之sè,一改袁曹大戰之頹勢。

過了會後,一隊車騎冒著風雪,出現在眾人面前,當前一面帥旗用漢隸繡的袁字蒼勁古樸,顯然尊貴非凡。

“大將軍回來啦!”眾人紛紛迎上去。

一身玄sè徵袍的袁熙,從馬車中走出,看著眼前的雪景和人群,心中充滿豪氣和喜悅同時,也感嘆征戰的不易,都已經冬天了,創業不易啊。

“勞煩諸位冒雪相迎!本將軍不勝感激!”袁熙對著群臣朗聲說道。

眾人紛紛答禮,連道不敢,審配走上前代表群臣,向袁熙獻上慶功酒。

袁熙接過銀碗盛的慶功酒,他看著審配淡淡說道,“有勞正南先生了,差些就喝不到,這碗慶功酒了。”

審配不明所以,但看著袁熙變得深邃的眸子,和幽幽的語氣,他心中沒來由一陣不安,不過也沒有深想。

“二哥,你每次出征都是連戰連捷,我等一早就已經預備下這慶功酒了,就等二哥凱旋了。”審配身邊的袁尚十分熱情,笑著讚譽道。

真是一幅兄友弟恭的名場面呢。

“世上哪有什麼常勝將軍,這次為兄出征三郡烏桓,實在是冒險,若不是機運好些,恐怕這數萬將士就要埋骨他鄉了。”袁熙不禁感慨道。

說罷,袁熙領著眾人,回到州牧府,袁熙先回了內堂,剛走出屋子,就被人從身後叫住。

“二哥,請留步。”來人是魚幼薇。

袁熙他急忙回頭,行禮道;“弟妹叫我不知有何吩咐?”

魚幼薇嬌笑道,“二哥,玄機我有一張藥方,我不太明白,可否請二哥解釋一下。”

袁熙冷冷道,“這方子只需交給郎中抓藥即可,不需要弟妹明白吧。”

魚幼薇咬著下唇嬌笑道;“可是我想親自為將軍煎藥,自然要問個明白了。”

說完便百媚橫生的,橫了他一眼。嬌柔道;“二哥,不會吝惜教我吧。”

袁熙鼻中聞到一陣襲人香氣,不由心神一蕩。包裹在紅衣中的成熟豐滿的軀體,用大膽而充滿誘惑的眼神看著他,吐氣如蘭,袁熙那戒備的心神略微一鬆。

袁熙心想,這藥方給她解釋起來時間短不了,萬一被人看到,他在門口跟她切切私語,必然出現緋聞,到時候他就被動了。

袁熙立即轉過身冷冷道;“玄機可以去找府上的李郎中問一下,他會給你解釋,二哥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等等,二哥,你等下走,我有話講。”魚幼薇急忙攔住袁熙,她的聲音很幽怨。寒風拍打在她的臉上,嬌嫩的肌膚立即嫣紅。

“說吧。”袁熙轉過頭去。

“二哥,我不會害你的,你放心吧,永遠都不會。”隨即魚幼薇把一張方子,遞到袁熙的手上道,“大夫說就按照這上面煎藥,每天兩次,記好了。。記好了。。。”

她說完,就轉身小步跑走了。幾滴晶瑩的淚珠,被風吹到袁熙臉上,比雪還冷。

當袁熙開啟藥方時,震驚了,這哪裡是藥方,這是。。。隨即袁熙陰晴不定。

田豐等人,早就在大堂準備好酒宴,出征將領和留守鄴城的官吏,都依次入席。除去屯駐右北平鎮守三郡的田豫,還有駐紮漁陽的蔣奇,其餘的將領包括閻柔等人,都隨軍回到鄴城。

眾將經過艱苦卓絕的大戰,如今能得勝凱旋,他們都感到十分的激動。

雖然他們的功績比不上衛霍,但也足以在史書上留下重重地一筆。

後來這一幫臣屬,有好多人功入凌霄閣,名垂青史,供後人瞻仰。

一眾文武都是開懷盡興,一掃白馬戰敗時的yīn晦,透過這次北伐,太宗宣武帝袁熙,成功地重新凝聚了,河北軍心士氣,重塑了精氣神,同時也轉嫁了河北社會矛盾,算是一箭雙鵰了。

透過此次北伐,太宗宣武帝袁熙,確立了其在河北的領導核心地位,和周世宗柴榮北伐契丹,一樣的道理,必須大功鎮撫天下,並且培養了自己的嫡系。

司馬昭為了篡魏,就是透過伐蜀來建立巨大功業,以堵住天下幽幽之口。

“唉。早知道死纏爛打也要隨軍出征,想不到竟然有如此好事。”郭嘉懊惱悔恨地說道。

“那烏桓女子xìng子烈得很,郭軍師你這讀書人未必馴服得了。”文丑一臉yín笑道。

“一副病怏怏的人就不用說了,也只有子義將軍這樣的勇將,才能馴服那烏古那的女兒吧。”郭圖笑眯眯道,他忍不住譏諷這個郭家庶出的子弟。

太史慈滿臉憋紅。上次烏古那提出和親地事,袁熙等人商議後,就讓尚未婚娶的太史慈,娶了烏古那的女兒。

袁熙知道,郭嘉跟郭圖兩人的矛盾,見氣氛不對,他立即岔開話題道:“我軍出征期間,河北四州可有什麼大事?”

“秋收等事宜都很順利,一些發令也頒佈下去,相信來年chūn,各州就會恢復秩序。”田豐如實答道。

“大將軍,法令是頒佈下去了。可是冀州各地的鄉紳,都說這是否太過苛刻了。”逢紀謹慎說道。

田豐所謂的法令,就是恢復正常租調製度,防止豪強兼併小農的法令。冀州豪強勢力深厚,他們自然對這發令有所牴觸,畢竟損害了他們一些利益。

而如今逢、審這兩家,是河北最大地宗族,就成了他們的領頭人。

“大將軍先前制定的法令。不過是恢復朝廷荒廢許多年的法令而已,難道還有人敢反對朝廷律法麼?”郭圖反問道。

郭家、辛家已經失勢,他們的田產多被查抄,那些法令觸及不到郭圖利益,他不怕得罪審配逢紀,也樂於順應袁熙地意願,做一個新的寵臣。

而袁熙不計前嫌,重新起用郭圖和辛毗,不僅是因為他們還有些才幹,也是為了制衡在冀州權勢劇增的逢、審兩家。

“因為戰亂。一些發令荒廢已久,如今大將軍重修律法,此舉能使治地之民嚴守本分,是有利於恢復政令之舉,我看應當嚴加執行。”崔琰說道。他是法曹從事。向來推崇執行禮制和法令,也是法家刑名代表人物。

“既是穩定民生的法令,那就要堅決地執行下去。公私要分明。不要因為一點私利而廢了國家公事,對不對。”袁熙緩緩說道。

“在下不過轉達他們的意向,我是十分贊成這些法令的。”逢紀趕緊答道。

“如今棘手的是烏桓幾部的事。雖然將他們遷到右北平,但不能解決他們生計的話,還是要放他們回草原去放牧地。”袁熙轉過話題說道。

“大將軍是想讓他們轉為耕種嗎?”田豐問道。

“朝廷屢次征討塞外胡夷,但每次征服後除了向內遷徙,還是讓他們保持原有習俗。那些胡民一時是馴服了,可一旦他們恢復元氣,又會起兵反叛。三郡烏桓如是,幷州、幽州的鮮卑人匈奴人也是一樣。不將他們殺盡就只有讓他們改變習俗,將他們束縛在土地上。”袁熙說道。

“三郡烏桓南下遷徙了,但難保其他胡人不去他們原先的草場放牧。”坐在下首的鐘繇擔心道。

“在下倒是有安置的辦法。”隨軍一起回鄴城地田疇站起來說道。

“田先生快快說來!”袁熙驚喜道,田疇久居邊地,又是頗有遠見地俊才,他肯定想到了什麼好辦法。

“方才那位大人說的對,三郡烏桓都南下了,還有鮮卑人會佔據他們原先地地盤。右北平一下安置不了,那麼多歸降的烏桓部落,不妨先方一兩部回去,再派兵馬嚴加監管。”田疇換了一口氣,接著說道,“此次我軍還帶回不少被擄掠走地漢人百姓,他們雖然急於迴歸鄉里,但是他們家業估計已經沒有了。大將軍可加以利誘許以好處,在烏桓故地建立馬場,讓他們隨一批將士,在草原給大軍牧馬。”

“好!想必他們已經習慣了那裡的氣候,而且在三郡烏桓故地,建立馬場這個主意十分好。”袁熙高興道。

“塞外苦寒,他們願意去麼?”田豐不禁擔憂道。

“元皓先生有所不知,有些百姓為了生計甚至遠赴遼東,投奔公孫度的。只要大將軍能給他們厚利,幽州不乏願意去放牧的百姓。”田疇自信答道。

“公孫度雖然自詡為遼東太守,但卻不服幽州所調令,在遼西的烏桓故地屯駐一支軍隊。對他進行威懾也好。”沮授贊成道,他從遠交近攻層面考慮。

袁熙的目標可是將國家疆域擴大,所以遼東始終是要收回的,而且這也是父親的遺恨之一,在遼西屯駐一支胡漢混雜騎兵的話,也是為將來攻打遼東做準備。

“這幾年戰亂不斷,漁陽右北平等郡也是蕭條,如此安置歸降地烏桓部族,還有恢復各項生產十分重要。我打算推田疇先生為幽州牧,不知諸位意下如何?”袁熙丟擲了一個重要議題問道。

眾人找不到反對的理由,田疇是幽州名士,在幽州有很高的聲望,而且又在征討烏桓中立下大功,擔任此職位算是實至名歸的。

“大將軍,恕在下不能勝任如此要職。”田疇推辭道。

“子泰先生,你熟知邊地事務。又有深謀遠慮,如此還不能勝任嗎?”袁熙反問道。

田疇嘆了嘆氣,說道,“在下xìng情淡泊,本想學鄭大師那般潛心於學問,隱居與鄉里。若非見邊地胡人為害。在下是不願再管時間俗務的。如今三郡烏桓已平,在座的諸位又都才幹遠勝於我,請大將軍放我回歸鄉里去吧。”

袁熙知道他有很重的隱逸思想,但還是勸道:“三郡烏桓雖平,安置邊地卻是個重任,而且代郡上谷還有,諸多未歸服地鮮卑烏桓部落。可以說幽州邊地的難題尚未解決,子泰先生你這是要,棄幽州百姓於不顧啊!”

田疇被說得啞口無言,一時不知怎麼回答。

郭嘉笑了笑幫襯說道:“公子不妨對子泰先生許個諾言。到了幽州邊地安穩,再沒有隱憂那rì,公子不會阻攔他辭官歸隱。”

“好,在下就是這個意思!”袁熙說道,郭嘉所謂的邊地徹底安定。那或許是很多年後的事了吧,曹操降關羽也是如此約法三章的。

田疇十分為難。但不答應就顯得他不心繫鄉里百姓,於是答應道,“如此。在下就依大將軍所言,在下必定盡心盡力。處理好幽州大小事宜。”

“幽州子泰先生主持,我放心得很。”袁熙笑著看向另一旁的閻柔,繼續說道,“這次出征閻將軍屢次立功,除了必要的賞賜外,我任命你為討逆將軍,統領幽州上谷、代郡、漁陽三地軍務,協助子泰先生平定邊地。”

“喏!在下跟子泰先生,必盡心處理好邊務。”閻柔出列拜謝道。

對幽州的安排妥當,袁熙終於能鬆一口氣。由田疇來治理幽州,北部三郡又有閻柔率兵震懾,右北平、遼西、遼東有田豫這個駐烏桓將軍,如此安排無疑是,穩定北邊地最佳陣容。等處理完幷州的邊務,他就能安心對付南邊的曹cāo了,到時候就新仇舊恨一起算。

袁熙讓賈詡、陳琳等人,儘快核查好立功將士封賞的時,隨後就撤了筵席。

當是時,關中以北之地,諸侯林立,分割眾多,其時最為強盛的兩股勢力一為馬騰,二為韓遂!曹cāo執政之後,派遣陳宮前往長安,領導並整合關中諸侯,陳宮本領不凡,聯合韋端一同勸說韓馬二人,使二人關係得到了緩解,並以馬騰為前將軍,槐裡侯,屯兵槐裡,北防三輔北邊的羌胡,所以馬騰名為西涼總治,其主要的能量則是在關中。

荀攸勸諫曹cāo下詔於馬騰,說道,“只是需得派能言善辯之謀士,與深得關中形勢之人前往說之,方可促成此事,另外,也可藉著此次的由頭,一併勸說關中各路諸侯歸附,一同反袁,也好安定三輔,鞏固西京。順便為我們掃平西患,可得使得中原少些後顧之憂。”

曹cāo深贊荀攸之言,又道:“那依照公達之見,此事當派遣何人為佳?”

荀攸聞言笑道:“現有京兆張既,扶風太守傅干與馬騰交厚,可在詔書下達之後代為勸於馬騰,陳說其中利害。另外有長安陳宮,幾番上書,嚮明公推薦天水冀州縣人楊阜。言此人見識不凡,又深通關中各路諸侯內中虛實,可得大用!陳宮識人。斷無差錯!明公並可卓楊阜為說客,前往各部,一一勸服各路諸侯攻袁!”

一年歲末將至,河北大地白雪皚皚。州牧府書房內混雜香料的火爐,散發出陣陣淡香地暖意,袁熙躺在榻上檢視文牘,高月、甄宓、萬年公主和唐姬、刁秀兒、步練師幾個妻妾則圍坐一旁縫製冬衣。

“本宮是不是太笨了,怎麼老是做不好。”劉妍嘆氣道。

“公主姐姐身份尊貴,從未做過女工,能做到這樣已經十分不錯了。”甄宓笑著答道。

“如此細緻的活計最講耐xìng,你靜不下心來肯定做不好了。”袁熙搖頭打趣道。

劉妍撅撅嘴,不悅道,“大冬天悶在屋裡實在無趣,本想趕製一件冬衣給夫君,不料夫君如此言語相譏。”

袁熙放下文牘,笑道:“昔rì在京時跟太傅讀書,不知是哪個耐不住xìng子,偷逃而走的,那可不是我吧。”

劉妍坐到袁熙身旁,羞紅臉掐了他一把,氣惱道,“那時自然是你帶本宮偷逃的。”

兩人想起宮中舊事,不禁相視一笑。他們兩人認識最早,說是青梅竹馬也不為過。

“劉曄先生求見公子。”婢女進屋稟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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