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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回營的路上,袁熙心思百轉。
郭嘉策馬來到袁熙身邊,問道:“公子似乎多了不少心事,袁車騎可有讓公子你,做什麼事?”
袁熙轉頭看四處沒有外人,於是就將袁紹父子間的問答,輕聲講給郭嘉聽,希望他能幫忙分析一下。
郭嘉點點頭,說道,“公子答得好,有些事情要把握好尺度,您在袁車騎面前,首先是個體恤父親的孝子,其次才是有幹才的兒子。而那些功績我認為不當爭得太多。”
“怎麼不去爭了?我們來冀州不正是樹立威信的嗎?”袁熙遲疑問道。
郭嘉淡淡一笑,略微一頓說道,“要樹立威信那十分容易,殺幾個、幾十個、幾百上千個人,威信自然會來。而人心卻難以捉摸啊!”
“那我該如何做?奉孝且替我解惑。”袁熙圈住馬看著郭嘉問道。
郭嘉笑了笑,說道,“道也不難,公子你要處處爭先,要讓袁車騎跟所有人,都知道公子你的才幹。同時捎帶上其他軍中將領,將這些功勞全部推給他們。如此袁車騎自然知道你的能力,軍中諸將也會領你的情。到緊要關頭他們起碼也會保持中立。”
太宗皇帝李世民也是這麼做的,而且宣武門之變時,好多將領確實保持了中立。
“那依現今的局面,我們該做什麼?”
袁熙不可置否又問道。
“等。”
“等?等什麼,我們的青州軍嗎?”
郭嘉眯了眯眼,緩緩說道,“公子你發現沒有,接風宴上郭圖沒有出現,而不論是逢紀先生,還是袁車騎他們,不僅沒有催促我們青州軍,還絲毫沒有陷入困局的憂慮神情。”
“奉孝你是說父親他們有了對策,還正在實施之中。會是什麼計策?難道是……”
“劉虞!”袁熙郭嘉兩人同聲道。
“這一招倒是妙棋,坐山觀虎鬥。袁術勾結公孫瓚、陶謙,袁車騎就挑撥,跟公孫瓚本就有齷齪的劉虞。不過公孫瓚的仇敵,似乎還有鮮卑、烏桓人吧?”郭嘉笑道。
“公孫瓚雖敗給我們了兩局,但劉虞恐非公孫瓚對手,幽州雖出強兵,但劉虞招募的那些兵卒多少年沒有上過戰場了?劉虞本人又心慈寡斷,一旦遇到公孫瓚怕是兵敗如山倒。”袁熙擔憂道,歷史上的劉虞就是,被公孫瓚以少數兵力擊敗的。
“劉虞‘雖為上公,天性節約,敝衣繩履,食無兼肉’”郭嘉念道,“當真是個仁義的好官吶,無怪乎各州百姓爭相投奔。”
西晉末年幷州的劉琨也是如此,忠於國家善待百姓恩結四夷,但不善於撫士用人,最終被石勒擒殺。
“務存寬政,勸督農植,開上谷胡市之利,通漁陽鹽鐵之饒”袁熙也說道,“他倒是將幽州治理成,堪比徐州的富庶之地。”
“胡人可是多年沒有侵犯幽州了,據說感激劉虞的德化呢,他可深得胡地邊民的心吶!”
“感化夷民?”袁熙冷笑道,“劉虞恐怕就要敗在其懷柔之上了,幽州北接胡地,南臨冀州,實在是征戰之地。北地的胡民,一時的懷柔可能令他們歸心,但是狼崽終究是狼崽,長大還是會咬人的!”
的確西晉末年五胡亂華就是如此,異族只服於勢而不懷其徳。
“公子是不贊成劉虞的平胡策略了?”
袁熙看向北方,幽幽說道,“可惜我們被公孫瓚牽制,想要出兵薊縣援助也無能為力。不過劉虞的安民懷柔之策,是否正確,拭目以待就是,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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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北宮,主殿。
十二歲的劉協坐在龍椅上,他神色疲倦地望著底下一干大臣。這一年多來的朝政,無非是眾大臣將幾件雞毛蒜皮的小事,搬弄來搬弄去。他只需在郭汜、李傕首肯後說一聲“甚合朕意,允。”
郭汜、李傕兩人各自站在左右兩邊,兩人關係已經大不如前,分權對抗的意味即使是劉協也能看出一二。
樊稠、楊奉、徐榮、李儒、賈詡等人也都分列郭李兩人下首。而以太尉楊彪為首的一干老臣,雖然官位顯赫,但毫無實權,他們不得不縱容郭汜、李傕兩人決斷一切事務。
楊彪出列,將兩份表遞給劉協,並說道:“這頭一份表是襄賁侯、幽州刺牧劉虞上的,闡述了這兩年在幽州任上的政績。陛下,您看是否該派一位大臣前去嘉獎,以示聖恩呢?”
劉協不敢回答,而是看向郭汜、李傕,問道,“揚武將軍,揚烈將軍,兩位看可否嘉獎劉虞?”
“這分封嘉獎功臣的事,陛下您看著辦就行。”郭汜說道,此事無關痛癢他懶得去管。
李傕想想,覺得是拉攏劉虞的機會,於是附和道,“臣也附議,臣舉薦光祿卿黃員代表朝廷前去幽州。”李傕舉薦的自然是他心腹。
楊彪心中一驚,他本意是趁機派一員老臣藉機去聯絡劉虞,讓他來勤王護駕,於是出聲說道,“揚武將軍,這光祿卿乃警備官員,封賞大臣大鴻臚,或大鴻臚屬官才適合。”
“是啊,這封賞之事還是給大鴻臚去辦吧。”郭汜陰陽怪氣道。
李傕心中惱怒,但朝堂上太尉楊彪跟郭汜都開了口,他不好獨自辯駁,也就忍了下來。
楊彪暗地裡高興,接著道:“這第二份表,是青州北海太守孔融上的,舉薦袁熙,袁顯奕為青州刺史。”
所謂一石激起千層浪,“袁家、袁熙”這兩詞在西涼軍中是絕對的忌諱,長安朝廷因為是郭汜、李傕兩人把持,所以也盡力迴避袁家這個敏感的字眼。
這份表一上,朝堂眾臣像炸開鍋般,在底下議論紛紛。郭汜、李傕兩人對袁家說不上什麼恨意,還正因為袁熙的緣故,他們才有今日掌控朝堂的榮耀地位。但他們打著為董卓復仇的幌子,袁家自然成了敵人。
劉協一聽到袁熙的名字,頓時來了精神,高興道,“上面怎麼說?袁顯奕他怎麼到了青州?”
楊彪拱手恭敬道:“去年,袁熙領兵擊敗了公孫瓚所置青州刺史田楷,佔據了青州全境。”
劉協聽到袁熙的訊息,高興道:“允了,冊封他為青州刺史。”
“慢著!陛下,您怎麼可以加封刺殺董太師的元兇呢!”一個文吏站了出來。
劉協一看那個中年文吏,強忍住心中的恨意,用那還顯稚嫩的嗓音說道:“李卿家,董太師一事本來就是無頭公案,兇手是誰還沒有個明確說法。殘殺董太師的兇手是王允、呂布一黨,也已被揚武將軍殺了。”
劉協對這個毒殺自己兄長的兇手,打心裡仇恨。
李儒心中也充滿憤恨,他妻小都被呂布搜捕殺戮,李儒自己命大逃過一劫,他無時不想殺呂布報仇。袁熙雖然不是他直接仇人,但也是推翻董卓這件事主導者,李儒自然會強烈反對。
“陛下,不論袁熙是否刺殺董太師的兇手,但袁家始終是反朝廷的逆賊。李大人說的沒錯,冊封一個殘殺董太師的逆賊,就不怕大臣們心寒嗎?”郭汜威嚇道。
劉協是見過郭汜、李傕他們殺人的,對掌權的他們深深忌憚,郭汜一威脅,他就哆嗦一下不敢再言語。
司徒趙溫一直恨郭汜等人的無理,聽他這麼威脅獻帝,不禁怒道:“郭汜,你這是身為臣子說的話嗎?”
郭汜一瞪眼,說道,“司徒大人倒說說,身為臣子要怎說話,我粗人一個還真不知!”
李傕也看不慣這些老臣的高傲,他也冷笑道:“趙司徒,你倒也說說看,是否該像你這樣對社稷的功臣說話!”
趙溫氣的不輕,但楊彪適時制止了他,並對郭汜、李傕道:“郭將軍,李將軍,趙司徒也是快人快語,您不要往心裡去。”
郭汜哼了一聲,說道:“我看決不能冊封袁熙,諸位以為如何?”
李傕也召集自己扶持上去的一幫心腹附和。一直冷眼旁觀的賈詡嘴角微動,想說些什麼,但終究沒有開口。
郭汜對能駁回劉協跟那些大臣的決議,有些得意,於是決斷道,“事情就那麼定了,對袁熙不予冊封嘉獎。”
李儒眼神陰沉,出列道:“可冊封北海太守孔融為青州刺史,冊封曹操為兗州牧,令其討伐袁家跟袁熙,讓他們互相撕咬去。”
“妙啊!”李傕拍掌道,“他們關東那些人不是很喜歡自相攻殺的嗎?就讓他們自個去打吧。”
楊彪又氣又急,長安周邊都被郭汜等人控制著,雖然他們這些老臣還掌控有一些禁衛軍,但經過董卓那一亂後,禁衛軍人數、質量都大不如前,根本不能郭汜等人對抗。不經過郭汜、李傕兩人首肯,劉協的聖旨根本出不了長安。
再商議一陣,郭汜、李傕就帶兵離開北宮,楊彪則留下了司徒趙溫、太常王絳、衛尉周忠、謁者僕射皇甫酈等人。
在後殿,楊彪率領幾個大臣跪下,有愧道,“是臣等無能,累及陛下受辱啊。”
劉協雖然十二歲,卻也有幾分聰慧,他知道這些老臣的無奈,“眾卿快起來,匡扶社稷朕還要仰仗各位,你等談何無能?”
楊彪情緒一時激動,哭道:“以前是董卓,現在又是郭汜、李傕,他們可都是西涼的豺狼啊,我們這些漢臣,不僅要跟那些豺狼一同位列朝堂,還有看他們臉色辦事,這是何等的恥辱!”
劉協本就是少年心性,看他們哭了又想到自身處境,也不禁抽泣起來。
“陛下、諸位大人,大家不需絕望,要除去兩賊不是沒有辦法。”一個四十上下的從官說道。
楊彪看去,眼中透露出驚訝,於是問道:“元常,莫不是你有上佳的法子?”
那個中年從官正是鍾繇鍾元常,他拱手道:“獨掌朝政,權傾一時的董卓尚且可以被如此輕而易舉地除去,何況面和心不和的郭汜、李傕兩人?”
幾個大臣都期盼地看向鍾繇,但衛尉周忠搖頭道:“鍾大人你有所不知,郭汜、李傕兩人吸取了董卓身亡的教訓,他們出入皆帶親兵護衛,連上朝都有兵卒守在殿外。想要下手恐怕難如登天啊!”
“周大人說的是,但在下並非是要行刺兩賊。”鍾繇說道,“兩賊的兵卒遍佈關中,想要除去只有藉助外力。”
“外力?”楊彪點頭道,“老夫也是如此想,這不趁機讓人去聯絡劉虞大人。”
“劉大人的幽州雖然物產富庶,兵力強盛,但他也要防範別有用心之人的侵襲,必不能傾力勤王。”鍾繇說道,“在下建議來個多管齊下。”
“怎麼個多管齊下?元常你且說來。”楊彪問道。
“主要從關東、關內兩方著手。關東不止劉虞大人一個忠君之豪強,只要陛下秘發一道詔書,曹操、袁紹、張揚、陶謙等人皆可召來勤王,最好能再來個討伐奸佞的聯盟。如此可以跟兩賊正面對抗。”鍾繇說出自己的策略。
但這些想法在場的眾人或多或少都想過,算不得什麼驚天妙計。
鍾繇看出眾人的想法,接著道:“在下的計策著重在這關內。要知道,郭汜、李傕兩人現今面上親和,但內裡互相猜忌。我等只需從中挑撥,則兩賊必互相殘殺。而西涼軍中也不乏忠君的人。據在下觀察,像楊奉、段煨、賈詡等人都還對漢室皇權的心存敬畏。陛下可以拉攏他們,或給郭汜、李傕來個釜底抽薪,或保護陛下離開長安。”
幾個大臣互相議論,都覺可行,於是密議了實施的具體細節。
大臣在,也輪不到尚且年幼的他說什麼。這些大臣對劉協是恭敬,但劉協畢竟還小,他們就將大事攬到自己身上,好博取一箇中興賢臣的名聲。
劉協帶著小宦移駕後面的寢殿,這時的皇宮經過幾次兵亂,已經大不如前,雖然日常用度少不了,但配上皇宮這個詞,裡裡外外都顯得有些寒磣。
劉協寢殿旁是一處偏殿,劉協並沒有回自己寢殿,而是進了偏殿。幾縷陽光照進,給陰冷的宮殿新增絲絲暖意,一位宮裝少女正執筆站立,地上散落著紙張跟竹簡。
劉協撿起一張紙,上面寫的不是隸,也不是篆,而是一種端正平和又不失遒勁秀麗的字型,“皇姐,你是不是又想他了?”
一身宮裝,神色憔悴的萬年公主劉妍,轉首看了看劉協,“皇弟你想哪去了,什麼他不他的。”
劉協屏退掉宮女太監,說道:“皇姐你自從王大人那兒回來,就沒有再笑過,好像變了一個人似得,不再是朕認得的那個皇姐了。”
劉妍勉強擠出一個笑臉,“皇姐還是那個皇姐,是陛下你長大了,成了一國之君,不再是那個小孩了。”
“是嗎?”劉協揚了揚手中紙張,“那這是什麼?這是他創的字吧!會寫的人不多,皇姐你是學得最像的一個。”
劉妍一雙秋水般的眸子終於溢位淚珠,悲傷說道,“那又怎麼樣呢,咱們姐弟兩被困在這宮中,跟他是天人永隔了吧。上次從河北來的訊息不是說,他和洛陽高月以及冀州當地的一位小姐成婚了嗎?他現在可真是成家立業了。”
劉協嘆了一口氣,說道,“皇姐,上次從冀州來的訊息不確切,他沒有留在冀州成親,而是領兵去了青州。早上朝議時還有表彰他為青州刺史的上表呢。”
劉妍像在絕望中重生,她抓出劉協的手,急問道:“這是真的麼?他帶兵去了青州,那多兇險啊,可有受傷?”
但下一刻劉妍神情又恢復那憔悴悽怨,“說這些幹嘛,他過得怎樣關我們姐弟兩什麼事。現今我們劉家的基業岌岌可危,要關心的應當是匡扶社稷。”
劉協眼中透露出堅毅,他拍了拍劉妍的手,說道,“皇姐,守住祖宗基業是朕要做的事,朕絕不會將祖宗的基業敗亡的。眼下大臣們要再次召天下豪傑勤王護駕。一旦成功,他也會來的。”
劉妍***著劉協那還顯稚嫩的臉龐,欣慰道“皇弟你長大了,漢家的江山雖重,卻有一個剛強的男子漢要將它托起了。”
劉協眼睛溼潤,鄭重說道,“漢室江山,朕不會讓它敗亡。而這世上朕只有皇姐一個親人,朕定會讓你像昔日那樣笑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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