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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袁熙和審配等人交代了一下,自己打算先從信都去一趟常山,這也是為了讓趙雲更有歸屬感,因為趙雲這人太正了,所以非用一些常規手段了。
拿定主意,袁熙朝帳外喊了一聲:“仲康,子龍何在?”
“末將聽令!”許褚、趙雲整齊劃一的進了營帳,施禮道。
“你二人速去,點起五百騎精兵虎衛,帶著乾糧,隨著本公子去一趟常山國。”袁熙一邊整理著隨身衣物,一邊傳達命令。
“諾!”許褚、趙雲紛紛拱手道,不過趙雲微微錯愕了一下,隨即若有所悟。
兩名猛將領了命令,轉身而去。軍人以服從為天職,兩人也不敢多問,只管執行命令。
袁熙收拾好了行囊,也顧不得去和袁尚、審配二人辭別,免得多說起話來橫生枝節。只是和顧雍、張遼打聲招呼,讓他們好生的訓練軍隊,自己去趟常山,幾日便回。二人公務繁忙,齊齊道一聲“少將軍保重”,把袁熙一行送出營門,各自忙自己的去了。
袁譚處。
正廳之內,此刻的袁譚正手捧著一抹竹簡,端著茶盞,默默的讀著簡上的內容。
可是仔細看去,就會發現他的眼中偶爾會閃過幾分陰霾。“這小子,居然去了常山?端是奇事!我的好二弟啊。”袁譚自言自語的嘀咕了一句。
袁譚下首,坐著一箇中年文士,聞言面色不動,嘴角卻暗自升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
他便是受袁紹之命,協助袁譚的辛評。
辛評原為韓馥部下,初平二年,他曾與荀諶、郭圖共同說服韓馥出讓冀州州牧位予袁紹,對袁紹鼎定冀州的大業頗有功勞,辛評也因此受邀成為了袁氏的部下。
辛評人雖在冀州,但在立嗣的意見上卻一直與審配和逢紀不合,他不喜歡成府甚深的袁熙,反倒是比較欣賞袁譚,在辛評的眼中,袁譚在袁紹的幾個兒子當中,屬於是傑出的人物頗有戰爭天賦的袁譚,雖不比袁熙,但是比袁尚要強出不少。
不得不說辛評的眼光也是頗有依據,歷史上在建安元年,袁譚剛剛率兵前往青州的時候,只佔有平原一縣之地,但他後來卻連續擊敗了田楷、孔融,佔領了青州全境,也算得上是能征慣戰,頗具雄姿。
雖然袁譚此人頗為崇尚勇力,做事習慣於但憑喜好而為之,但在辛評的眼中,這些都不是什麼問題,畢竟袁譚還很年輕,日後只要善加誘導,要改正應該不是難事。
況且袁譚乃是長子,長子繼承父業,本就是天經地義,理所當然之事。眾多的原因交雜在一起,自然而然的,辛評漸漸地就成了袁譚一系中人,就如同明明好多人知道,李世民比李建成強,但是仍舊選擇支援李建成,一樣的道理,這就是古代的禮法制度。
“大公子手中的書簡,莫不是三公子親手親手所書?”良久的沉默之後,辛評率先開口,打破了廳中的安寧。
袁譚將緊盯在書簡上的目光收起,抬頭盯著一臉笑容的辛評,微笑說道:“仲治好毒辣的目光,我這邊還什麼都沒說,便讓你一語猜中,不錯,這簡信確實是三弟他親手,書寫與我的,請我出兵去常山。”
辛評面色不變,心中卻是一動,道:“那大公子心中又是作何感想?”
袁譚的眼皮微微的跳了一跳,笑道:“洛陽之戰,界橋之戰,我不曾在父親身邊出力獻策,得虧二弟機警聰慧,先是勸父起兵勤王,後又是界橋立功,再後來一戰定青州,功勳顯赫,如今回援河北,我這做兄長的,理當出兵接應不是嘛。”
辛評聞言點了點頭,道:“大公子想的周到,既然如此,在下便先行告辭,回袁冀州那裡去了。”
說罷,便見辛評作揖起身,轉身欲走。
袁譚見狀急了,慌忙起身言道:“仲治剛來不久,卻為何這般著急離去?莫不是袁譚這裡對先生照顧的有什麼不周?”
辛評轉頭淡然一笑,搖頭道:“大公子待辛評甚厚,公子也是照料周詳,並無絲毫的不妥之處。”
“那先生為何還著急要走?莫不是北邊有什麼要緊之事?”
辛評搖了搖頭,道:“北邊暫時無礙,多不多辛評一人並無大礙,只是大公子不願與辛評交心,言語中有所保留,辛評留在這裡也無甚益處,倒不如早回袁冀州那裡,也免得在此做個白食之人。”
袁譚聞言頓時愣住,臉上的肌肉在不知不覺間來回抽動,似猶豫,似緊張,似愁苦。
過了一會,方見袁譚長嘆口氣,拱手言道:“先生教訓的事,是袁譚藏私了。”
辛評的臉色露出了一絲笑容,道:“請大公子重新斟酌,告訴辛評,對於二公子此次率兵歸來,大公子心中究竟作何感想?”
聽了辛評單刀直入的話鋒,袁譚臉色的笑容漸漸收攏,眼眸中,一抹深深的仇恨卻一閃而逝。
是的!不是別的,是仇恨!
打心眼裡講,袁譚恨袁熙,那股仇恨從小就是深藏於內,刻骨銘心!
自打他的母親張氏去後,袁熙的母親劉氏就成了袁紹府邸的正室,劉氏心狠,偏袒袁熙,袁尚不說,還每每在袁紹面前刻意詆譭打壓與他,每一次袁譚與劉氏相見,劉氏眼中那怨毒的目光都能被袁譚看在眼裡。
那是一種不著掩飾的仇!她氣悶袁譚佔據著長子之位,阻攔了她親生兒子的承嗣道路。她恨不能希望袁譚一出門,就立刻被馬車死,用他袁譚的血肉,為自己的兒子鋪出一條平坦的康莊大道,就像蔡夫人仇視劉琦一樣。
更惱人的是,袁紹對自己也遠不如當初的喜愛了,對於自己的勤勤懇懇,袁紹並不曾多予鼓勵,反倒經常在一眾文武面前,誇讚二兒子袁熙武功赫赫,文采風流,儀容姿貌有乃父之風,頗有自己年輕時的神韻。
而且愈發可怕的是,近年來,袁紹在不知不覺間,似是有了廢長立幼的意向,起碼他是這樣認為的。
那種寵溺,那種偏頗,那種驕縱,都令袁譚打心眼裡深深的嫉妒。
那個混蛋小子?他有什麼能力,他有什麼本事,他有什麼功績,能擔得起上天對他的這諸多眷顧?
不知不覺間,一股陰冷的氣氛在廳內開始盤旋瀰漫。
“仲治,話說到這個份上,我也就不瞞你了,最近幾年,父親對我這個長子越來越疏遠,越來越不予寵信,他雖然不說,但我也能猜的出來,在他的心裡,其實最喜歡,最想傳以基業的人,是二弟!只是礙於長幼有序的禮法,一直不曾明說而已,但如今卻不同了,從洛陽開始到現在,一路上二弟表現卓著,全軍上下盡皆佩服,父親表面上不說,想必心裡也是高興的不行,仲治,不是我袁譚亂相猜忌,若真是這般任其下去,我這長子的位子,不知還能再坐上幾年。”
李建成和李世民攤牌前,也是如此考慮的吧,李世民以下逼上,李建成不的不做出反擊,不然遲早就和隋煬帝楊廣的哥哥一樣。
辛評輕輕的繞了繞下巴上的鬍鬚,慨然嘆道:“時也,勢也,公子空負雄才壯志,可惜卻不得其時,惜哉,惜哉。”
袁譚抬眼看了辛評一眼,道:“如何行事,還望仲治教我。”
辛評聞言慨然不語,只是輕輕的搖頭,一邊搖一邊自言自語的道:“如今河北,當真是風雨飄蕩啊,外有強敵公孫瓚在側,內有黑山賊張燕盤踞於境內,難啊,難啊。”
袁譚的眉頭皺了一皺,似是不明白辛評突然拉扯起公孫瓚、張燕做些什麼。
卻見辛評微笑不語,搖手指了指西面,又伸手指了指北方。
袁譚見狀愣了一下,仔細的琢磨了一會,終於是略有所悟。
公孫瓚是幌子,他真正所指的,是黑山賊張燕!
自從當年袁紹在境內與黑山軍交戰之後,張燕便對袁氏記仇在胸,甚至與公孫瓚聯盟,派部將杜長帶兵協助公孫瓚,可惜最終被袁紹擊敗。
後袁紹憤怒與張燕屢次興兵與之為敵,下令大剿黑山軍,張燕等眾在冀、並一代難以生存,只得率兵屢次遷移,雙方結下了幾近於不解的仇怨。
最近得查,張燕的兵馬,目前正屯駐於信都西北邊境,只因袁軍一直與公孫瓚相持,故而未曾理會,以張燕與袁氏之血仇,若是讓他知曉袁紹愛子經信都去常山,未必不會
想到這裡,袁譚的雙眸頓時亮了。
袁譚得到了辛評的啟示,心下已然是計較得定,一個似有似無,逐漸成形的狠毒計謀開始逐漸的盤上了他的腦海。
二弟,生於亂世,生於顯貴豪門,這便是你我的宿命!不要怪為兄心狠,世道如此,莫可強求。要怨,就怨你自己受到了,太多的你本不應該承受的矚目與機遇。
在從袁譚府邸離開,回往館驛的路上,辛評的心也是上下起伏,忐忑莫名,如同那驚濤駭浪,席捲著無限的不安,洶湧的撲上了他的心間。
我這樣做,究竟是對是錯?也許魏徵和管仲都想過這個問題吧。
辛評的心裡真的有些吃不準了,他是發誓效忠於袁氏的能臣,他曾決心將一生的榮辱與袁氏緊緊的綁在一起,浮之亦浮,沉之亦沉。
可是如今,他卻違背了初衷,捲入了袁家的嗣位之爭,一心輔助他看好的大公子,甚至助其出毒計折損袁氏枝葉,這樣的事究竟是對是錯?連他自己也是說不清楚了。
辛評的面色轉了又轉,變了又變,終究是狠狠的下定了決心!
我沒錯!我絕對沒錯!自古禮法,立長不立幼!大公子才是真正,能夠扛起河北霸業的最佳人員,袁顯奕不過是一涼薄之人,安能成就大事?河北若是到了他的手裡,焉能覆巢得全?
義之所至,便是值得!舍一貴胄之子,而得天下之霸業,保袁氏鼎盛於天下,就算是主公知道了,也是不會怪罪於我的!
因為我辛評對於袁氏,是絕對忠心的!
常山郡在信都的西北方向,幾十裡左右,快馬加鞭,一天半的時間便能到達。
如今黑山張燕在鄴城和信都方向,和大哥袁譚以及顏良文丑對峙,所以袁熙並不擔心會遇到黑山賊劫掠,再說自己這邊都是輕騎,真要是不小心遇見劫道的山賊,快馬加鞭衝過去就是。
袁熙一邊催促部曲快馬加鞭,一邊在馬上暗自琢磨讓趙雲死忠的辦法:“嗯,一定得向劉備曹操學習,心黑學曹阿瞞,臉厚習劉大耳。倘若能把二人的優點集於一身,想要不成就一番事業都難!”
總結起來,曹操用人主要靠的是家族關係,士卒門閥相互推薦。曹仁、曹洪兄弟是他的堂兄弟,夏侯兄弟是他的族人;然後又重用了荀氏一族,再後來名聲鵲起之後,靠著賞罰分明的手段招募了無數的英雄豪傑。
而劉備這個傢伙,沒有這麼多的兄弟族人,雖然忽悠了個“大漢皇叔”的身份,但淪落到販席織履地步的皇叔恐怕也是亙古少見。但這傢伙有頭腦啊,貌似忠誠,其實心眼不比任何人少,要不然怎能成就帝王之業?
用後世的話總結起來,劉備的用人就是靠“忽悠”“講信義”這兩大手段籠絡的人才。剛一認識關羽、張飛兩大猛男,就禱告天地,桃園結義,食則同桌,寢則同眠。絕對的煽情高手!
自此之後,劉備籠絡人心就靠這兩大殺手鐧,再輔以掉眼淚、摔孩的手段,簡直是無往不利。不說關羽、張飛、趙雲等猛將被忽悠的死心塌地,就連諸葛孔明這樣多智近乎於妖的奇才,也被忽悠的“鞠躬盡瘁,死而後己”,不禁自己死在北伐軍營,而且還賠上了兒孫的性命!
行有兩日,一行五十人來到了常山國真定城下。趙雲略微感慨,真是近鄉情更怯啊,少將軍的心意趙雲也體會到了,趙雲又不傻,袁熙大老遠不去河間馳援父親袁紹而來小小的常山做什麼,遊山玩水?
顯然袁熙不會,那麼答案只有一個,袁熙要他趙雲的心。說實話,趙雲被袁熙感動到了,雖然袁熙一些舉措趙雲不太適應,但是袁熙也不失為一明主,更何況這麼為自己著想,看來自己這百來斤肉算是賣給袁熙了,士為知己者死,這就是趙雲的信條。
於是趙雲帶著袁熙許褚等人,向趙雲老家方向趕路。
“仲康,子龍,帶著弟兄們找一個適合紮營的地方安營紮寨,生灶做飯,明日再走。”袁熙向許褚、趙雲下命道。
縣城也不進了,自己帶著部曲進城,浩浩蕩蕩的,縣令必然得知,少不了要接風洗塵。萬一動靜鬧得沸沸楊,可能有不必要的麻煩豈不糟糕?
一行人找了一處靠近河流的山谷,紮下幾個帳篷,生火做飯,河流飲馬,倒也平安無事。留下十個人夜間巡邏,其他的人沉沉進入了夢想。
半夜時分,突然響起了號角。
袁熙吃了一驚,幸虧昨夜和衣而睡,便急忙拔劍在手,背了強弓,出了帳篷檢視。只見周圍火把通明,大約多頭裹黃巾,手執兵器的賊眾吶喊著殺了過來。
許褚、趙雲二人也衝了出來,一人手提大刀,一人橫著長槍,齊齊對袁熙道:“主公先走,朝真定縣城退去,我們斷後!”
袁熙沒想到,竟然遭到了賊寇的伏擊,這些人也真是膽大,區區幾百人就敢出來劫掠。這常山郡的守是怎麼當得?
“不必驚慌,賊寇有限,想必是為了劫掠我等的馬匹而來。若是退去,豈不遭人恥笑?大家從軍為的就是建立功名,今日遇賊,豈能不戰而退?全部上馬,隨我衝鋒一陣,等戰不過再突圍而去!”袁熙當先上馬,揮劍朝自己計程車卒下令。
五百人的精壯虎衛受了鼓舞,全部高喊一聲“殺賊寇,建功名!”,紛紛手執長矛,扳蹬上馬,十人一隊排成五列,準備發動反擊。
“仲康,子龍前面開路,全軍衝鋒!”
看看吶喊著殺來的黑山賊越來越近,趙雲彎弓搭箭,射出一支,當先一名打著“黑山”旗號的傢伙被射中腦門,頓時仆倒在地,一命嗚呼。
擎旗的被射殺,其他賊眾腳步便受阻,心裡也產生了畏懼感,前進的步伐就放緩了許多。氣的後面的渠帥高聲呵斥,催促著部下向前衝。
馬蹄聲響起,許褚、趙雲已經當先衝進了黑山賊人群裡,許褚力大無匹,兵刃所到之處,如同砍瓜切菜,趙雲槍法超群,槍槍見血,片刻間就砍翻了幾十人,黑山賊抵擋不住,紛紛後退。
袁熙手提精鋼劍,引領著五百騎,緊跟在許褚、趙雲身後衝進了黑山賊陣中,所到之處,血肉飛濺,人頭亂滾,轉瞬間就砍殺了十多個黑山賊。自己這邊也有兩人落馬,被亂刀分屍。
“不要慌,長槍兵堵住道,盾牌兵砍馬腿!”黑山賊裡面一個騎著黑馬,手提長槍,滿面虯髯,身材彪悍的傢伙沉著指揮。
見阻止不住敗退的部曲,這傢伙大怒,一槍搠出,將一名後退的黑山賊胸膛刺了個窟窿,猛地挑了起來,大喝道:“誰敢後退,便如此人!”
黑山賊受驚,反正退也是死,前進說不定還能搶幾匹好馬,便紛紛止住了後退的腳步。盾牌兵扛著盾牌,拿著砍刀,朝馬蹄亂砍;長矛兵揮舞著手裡的長矛朝馬上的人亂刺。
一個衝鋒下來,官兵又砍殺了幾十名黑山賊,自己這邊也有人被砍斷馬腿,滾落馬下,做了刀下亡魂。
這股黑山賊的戰鬥力讓袁熙有些吃驚,比起在王家馬場遇見的那支賊寇強了許多,而且軍紀嚴明,悍不畏死,袁熙感覺不對勁,揮劍下令道:“全軍撤退,加速甩開賊寇!仲康,子龍斷後!”
當下,官兵不敢戀戰,剛才已經穿透了黑山賊的陣地,便不再折回,丟棄了帳篷,向前方奔逃。反正自己這邊全是騎兵,黑山賊大部分是步卒,只有幾十騎,諒來追不上。
見官兵撤退,黑山賊窮追不捨,那名虯髯驍將帶著幾十騎如影隨形,緊緊的咬在官兵後面,企圖纏住一部分人,等後面的步卒追上來圍剿。
虯髯驍將槍法嫻熟,胯下坐騎精銳,一直纏在後面。奉命斷後的許褚獨戰此人,二十餘合將其擊退,且戰且走,遲遲不能甩開追兵,反而有被包圍的趨勢。
趙雲扭頭看到許褚被纏住,便勒馬回頭,彎弓搭箭,朝著虯髯驍將放了一箭,嘴裡喝一聲“中”,利箭帶著風聲,射向虯髯驍將的面門。
虯髯驍將聽到風聲,急忙低頭,饒是躲得迅速,依然被利箭射穿鎧甲,穿進了肩骨,痛的大叫一聲,撥馬敗走。
強敵退走,許褚又砍殺了幾名賊兵,得以突圍,趕上了大部隊,全軍快馬加鞭,逐漸的甩開了追寇,黑山賊看看追趕不上,鳴金收兵退走。此刻袁熙表情有些陰冷,不過袁熙沒有表示什麼。
次日,料到賊寇已經散去,袁熙率領部下折返到戰場,為死去的弟兄收屍。無論如何,他們跟著自己出生入死,總不能讓他們拋骨荒野吧!這就是文王之仁,同樣也是給趙雲看的,仁主對於趙雲是有很大吸引力的。
戰場之上,十具屍體橫七豎八的散落著,血液已經乾涸,不時的有烏鴉、鷹隼等猛禽在啄食死屍。黑山賊可沒有那麼多講究,死了就是死了,誰會管你?打完仗後,他們隨即消失的無影無蹤,不知道遁到哪裡去了!
這些落草為寇的賊人經歷了各種劫難,很多都是從黃巾起事之後從的賊,躲過了各官兵的圍剿,從瘟疫、旱災中存活了下來;九死一生,早就把死亡看成再普通不過的事情,沒有人會對死者產生一點點憐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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