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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東。

初平五年(194),三月,孫堅麾下的大軍先後攻破了嚴白虎的屯兵之地,石城山和白虎山,然後直接攻破烏程縣。

嚴白虎不敵孫堅的江東軍,兵敗,他的部將張巖死戰斷後,被孫堅一刀斬殺,嚴白虎兄弟他們率領著僅剩下一千多死忠之兵,逃出烏程縣,一路南下,在餘杭縣休整。

烏程被攻破,嚴白虎他自己倉亂而逃,手中的糧草近無,嚴白虎整個人都變的殘暴起來了,一路上燒殺搶掠,屯兵餘杭之時,還在當地開始強徵青壯,補充隊伍,把餘杭弄的民不聊生。

餘杭縣有一少俠,姓凌,名操,字坤桃,為人俠義有膽氣,而且武藝不凡,他看到嚴白虎為禍烏程,頓時暴怒如雷,憑藉著自己的名聲,數日之內,招募了數百餘杭人。

在一個夜色幽暗的晚上,他率領著數百鄉人,趁著黑夜之便,偷襲了嚴白虎的軍營,並且親自把嚴白虎斬殺於馬下,不過嚴白虎弟弟嚴興到是不知所蹤。

三月十日,孫堅接到了這個訊息,立刻率軍南下,凌操帶領著數百將士,在餘杭城門迎接孫堅,並且獻上嚴白虎的人頭。

孫堅大喜,以他麾下的餘杭人為一曲,表其為一曲軍侯,而且委以先鋒之任,南下錢唐縣。

三月十五日,凌操的五百先鋒江東軍,佔據錢唐,錢唐縣令倉忙的逃出錢唐,至此,吳郡之戰結束,吳郡十三縣全然落在了孫家之手。

三十二十日,孫堅以凌操為錢唐縣令,朱治為破賊校尉,領兵一萬,駐守錢唐,以防會稽郭異的兵馬,自己率兵返回吳縣。

孫堅以雷霆萬鈞之勢掃平的吳郡,震懾江東各諸侯和吳郡的大小世家權貴,如今即將回師吳縣,卻發生了意外,原來孫堅妻兒在吳縣城外,遭遇到了刺殺,次子孫權更是生死不明。

在孫堅未歸,吳郡都尉,代郡守程普就已經調動了城外的五千精兵,把吳縣四門關閉了起來,不許進不許出。

此訊息一出,頓時引爆了吳縣的無數家族,無數人都驚慌起來了,就連江東士族之首顧陸兩家也坐不住了。

顧家大宅一個庭院之中,家主顧鴻接到了這個訊息之後,心中微微有些不安,陰霾著臉色,深邃的雙眸劃過一絲冷芒。

“老墨,你去查查,最近家族裡面有沒有人聯絡過許貢。”顧鴻眯著眼睛,對著自己的心腹,一個精瘦的老者,冷聲的道。

“家主,你認為這是許貢做的?”老墨駝著背脊,面色很冷漠,疑惑的問道。

“**成是他,刺殺家屬,這是大忌,一般人就算與孫堅作對,也不敢如此做,這絕對是不死不休大仇,在江東和孫堅結下這麼大的樑子的只有他許貢了,許貢兵敗逃出由拳之後,一直音訊全無,沒想到居然返回了吳縣!”顧鴻嘆聲的道。

“就算是他,和我們顧家有什麼關係啊?”老墨不解。

“僅憑一個許貢,做不出來這等大事,吳縣之中必然有人接應他,老夫怕就怕我們顧家的人摻合進去。”

顧鴻知道,在顧家裡面,不滿孫堅進駐吳郡的大有人在。

“如今孫堅攜帶著無上盛勢歸來,卻遭遇如此之事,這吳縣恐怕要大震盪了,我們顧家不能做出頭的鳥。”

亂世之中,有兵就為王,若是平時孫堅還是忌憚顧家幾分,但是如果顧家牽涉到了這一次刺殺,面對的是陷入暴怒,失去理智的江東猛虎。

到時候,即使顧家家大業大,也難逃滿門覆滅的危機。

“老奴馬上去查。”老墨聞言,心中不由得一寒,雙眸之中凝聚一絲驚懼,恭敬的道。

與此同時,陸家大宅之中,陸家的家主,一個垂暮之年的老者,接到了孫家夫人和公子被刺殺的訊息之後,敏銳的感覺吳縣即將的動盪。

“許貢啊許貢,膽子真大。”

陸家家主杵著一根柺杖,仰望著天際,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很無奈的道:“看來這一次猛虎要明目張膽的舉起的屠刀了,吳縣要留血了。”

次日,顧陸兩家的家主都開始閉門待客。

吳縣的一眾大小世家和豪強家族看到江東軍這架勢,本來想要團結起來對抗孫堅的,但是兩大巨頭家族這態度,頓時一個個開始有些慌亂起來了,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

琅琊諸縣。

早食之後,袁熙軍兩萬多人,就出營列好陣勢。

袁熙統帥兩千戍衛步卒居中,趙雲的兩千戍衛騎,還有張遼也帶兩千騎兵居後壓陣。餘下兵卒分五個三千人方陣。

郭嘉騎上戰馬,跟隨袁熙身邊,說道,“我觀守軍已經疲憊,破城當在今日。”

袁熙將手一揮,下令道,“準備攻城!”

傳令的旌旗揮動,第一通戰鼓聲響起。一眾軍士開始收束鎧甲兵器。

再一聲戰鼓聲起,五具投石砲車被推上。槓桿拉動、石塊推上了砲位。

“譁!”“嗡!”城牆震動,被石塊砸中的城垛附近徐州兵卒,也被震得氣血翻騰。

一塊石砲剛好砸到城垛後,腥臭的血液四處濺灑,一名僅十四五歲的徐州兵被同伴的腦漿濺了滿臉,他驚懼地顫抖,手中長槍也掉落,這便是這個時代的壯丁。

一個什長趕緊將他拉到一旁,關懷道,“開子,當心一點,待會就在俺後面,不要亂動!”

叫開子的少年兵卒,言語間夾雜著戰慄,不住點頭,說道,“知道了,三叔。”

顧雍策馬來到袁熙身旁,說道,“少將軍,這幾具砲車還當大用吧?”

“元嘆,如此好東西為何不早早趕造出來。”郭嘉抱怨道。

“奉孝你不知,這是元皓先生他們新近徵召來工匠趕製的。”

顧雍也不在意道。

這個事情袁熙是知道的,他特意吩咐過,在青州廣泛召集能各類工巧匠,在軍中也分出一部分兵士,去學做軍中專職工匠。

“傳下令去,能改進、造出一切軍械者,都賞以重金,封官職。”袁熙說道,他不懂這些東西的製造,但重賞之下,還是能刺激那些工匠的,金錢能使鬼推磨不是。

旌旗再次揮動,砲車停止發砲。二十架雲梯一字排開,接著緩緩地被兵士推動前進。

諸縣縣尉卞宮,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他是當地士族豪傑之一,又受過陶謙大恩,所以傾盡全力守城。

這兩天來,卞宮心中有不詳的預感,他知道以諸縣一地只能抵擋青州軍一時,他組織者軍民準備撤退,但青州軍攻城很急,絲毫不給他準備的時間。

“油火、檑木,滾石!”卞宮呼喝道。

一般弓弩是不能對隱藏在雲梯下面計程車兵造成威脅的,只有放火燒,或放滾石砸,再不然等對方士兵爬雲梯時,放箭射和放下檑木砸。

一個個徐州兵卒捧起剩餘的石塊,朝著雲梯砸下去。

青州兵哪會坐等被砸,弓箭手閃到雲梯後面,朝城牆放箭。

“嗖!”中箭的徐州兵因為捧著石塊,一個重心不穩跌落到城下,摔成一堆血肉。

雙方兵卒不停地互相攻擊,掩護己方戰友。

雲梯後面黑臉短鬚,只有一邊耳朵的中年將領管亥,親自披甲持刀督促兵士攻城。

“都給老子壓上去,少將軍說了,先登城牆者賞十金!”管亥吆喝道。

青州兵早就被通告勇者有賞,並且破城可以分到官家庫府財貨,這一番動員,使得青州兵鼓足幹勁,雖然前面的同伴倒下,但血腥的刺激,財帛的誘惑,使得他們毫無畏懼地攀爬。

一個青州兵躍上城頭,立即五個手持長戟的徐州兵,合力將他刺下城去。

那個叫開子的徐州兵喘著氣,這是他第一次殺人,前些時日周圍的同村兵卒都照顧著他,但三日來那些人一天天變少。

那個什長趕緊將這個侄兒拉回背後,青州兵弩箭又射到。

許褚看得起火,請命道,“主公,讓俺帶人上去吧,保準一戰能攻下城上。”

袁熙實在不願意,自己的大將親自冒險登城,雖然歷史上許褚等人有過親率兵登城的記載,但爬雲梯攻城實在是危險,變數大得很。

在一旁待命的太史慈,聞言也請命道:“少將軍,讓某來掩護!”

袁熙知道太史慈弓馬嫻熟,有他在一旁配合,讓他放心不少,於是說道,“務必當心!”

許褚、太史慈兩人領命而去,來到城牆下。

許褚披著魚鱗細鎧,左手持盾,右手拿刀,快速衝向敵軍城牆。

幾個虎衛換過臂張弩,對城牆上徐州兵精確地進行壓制。許褚帶隊,趁著這時迅速爬上雲梯。

另一邊的管亥看許褚那些虎衛攻城,受到刺激不禁呼喝道:“給老子打起神來,別給那群冀州兵領了頭功啊!”

後面上來一個滿臉絡腮鬍的牙門將,提著一柄長刀,搶過一面盾牌後二話不說就要爬上雲梯。

管亥立即喝住了他,說道,“周倉!你自個小心,別死在上頭。”

那個絡腮鬍的牙門將,正是先前覃遠等人反叛黃巾軍時,被俘的周倉。管亥投降袁熙後,聽說有被關押的黃巾死硬分子,於是前去勸降,他也沒有想到是以前的部下週倉。

周倉悶哼一聲,在弓箭手的掩護下,也迅速攀爬上雲梯。

一個徐州兵弓箭手看到許褚生猛地爬上,他趕緊張弓射去。許褚看得精準,用盾牌擋住了羽箭。

跟在後面的太史慈右手一放,冷芒激射而出,徐州兵弓箭手被射中眉心而死。

再有兩個長矛手手持長矛向下捅,太史慈不假思索地連續射出兩箭,兩個長矛手皆眉心中箭而亡。

附近的青州兵無不振奮,真是神射手!軍中恐怕只有趙雲勝得過他的箭術。

許褚一個躍步登上城牆,盾牌格開幾柄長槍,身子移動向前,右手的刀收割徐州兵的性命。他身後的影衛也緊跟著躍上牆頭,配合著給後續兵卒開路。

幾支羽箭射下,周倉用盾牌盪開,但還是有一支射中他胸部。好在有精良的鎧甲防護,周倉強忍住痛楚,一個加速爬上牆頭。

周倉呼吼連連,帶著後續兵卒殺開一條血路。

一個後續的青州兵環首刀刺出,捅死一個什長。跟在什長身後叫開子的少年先是愣了愣神,然後爆發出一陣夾帶傷痛和仇恨的怒吼。

長槍刺出,將那個青州兵貫穿,一直壓到了城垛邊上。

下一刻少年悶哼一聲,口中溢位鮮血,兩柄環首刀的刀尖刺入他身體。

少年在劇痛下神情一陣恍惚,眼中帶著深深的不甘,還有對生的渴望……

■■■

陳留城上,呂虔正在指揮兵卒做最後的佈防。城下袁術軍兵士源源不斷開赴而來。營寨將陳留城圍起,遠遠看去,袁術軍營中旌旗鮮明,兵卒巡防間也還算有序。

呂虔正在視察間,兩個帶甲的將領也來到城樓上。

三十多歲,面色白皙像個文士的李典問道:“子恪,趁他們立足未穩突襲一陣可行?”

呂虔搖頭微笑道:“待主公引軍斷了袁術後路,有得咱們打的,曼成你且等待。”

“可恨那袁術軍先鋒,將雍丘一縣都殺了乾淨!”李通憤憤道。

想到雍丘的淪陷,呂虔也不禁神情冷了下來,恨道,“這筆帳定會向袁術討回來。”

“可笑那袁公路自以為偷襲得手,不知主公早就料到了他那伎倆。”李典道。

說話間,一騎穿過袁術北面營地,徑直來到城門下。

“東郡急報!”下面的騎士大聲喊道。

不需吩咐,兗州軍兵卒就放下個大籮筐,將那個傳令兵吊上來。

傳令兵神色憔悴,臉色慘白,他遞上了文書,回稟道,“東郡急報,黑山賊勾結匈奴餘部,越過河水寇略東郡!”

呂虔三人臉色難看,本以為配合曹操軍夾擊袁術就可以大獲全勝,不想幷州的黑山賊跟匈奴餘部也來摻和。

過了會,李典大聲道:“勿需擔心,東郡有荀文若坐鎮,只要堅守不出那些賊寇也無可奈何,只要擊敗袁術,再引軍前往,定能一舉驅逐。”

呂虔也贊同道:“荀文若只是差人來報信,沒有說求援,故此賊兵雖然至東郡,但那裡並不吃緊。”

呂虔三個都是有膽識的人,自然不會亂了陣腳,但曹操軍面臨的形勢變得十分危急起來。

這一年對於曹操軍來說,確實是一個艱難的年頭,面對如此不確定性的年頭,曹操都有把家眷送到老哥們袁紹那裡的心思了,不過被謀士程昱勸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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