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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系統把小皇帝向她表白,姑且算是表白的情節刪了,陸纖塵也有意躲著小皇帝時不時看向自己的眼神,兩人對著批閱奏摺,外面風吹進來八次,捲起紙張糊上了小皇帝的嘴,陸纖塵知道,自己不該在此久坐了。
她尋了個由頭,第二天應詹錦佑世子之約,去忠信王府為王府的繼夫人看病。
暫時離開了皇宮。
應該說這個邀請在大半年前陸纖塵初到京城的時候就接到了,說這位繼夫人久病不能自理,讓聖醫女來看看。
不僅是這位,陸纖塵第一次治好小皇帝之後,請她入診的人家絡繹不絕,陸纖塵一視同仁,全都沒去。
陸纖塵心裡清楚,這繼夫人不是詹錦佑親媽,兩人感情很有限,請來治病什麼的就是個幌子,目的還是試探她的態度。
所以陸纖塵對此類邀約完全忽視,甭管是張大人李大人王大人家的,一律沒去過,連忠信王府的面子都沒給,直截了當地表明瞭自己的態度。
只是這一次,他妹妹詹錦憐在皇帝面前耍了小性子,衝撞了陛下,花燈節事後,皇帝在一眾官宦女子中,又只留下了梁家的女兒,這到底是個什麼態度,詹錦佑想打聽打聽。
但就算理由充足,詹錦佑其實也沒覺得陸纖塵一定會同意,所以聽說聖醫女真來了的時候,還是很驚喜的。
那位繼夫人去年才娶進門,年紀與詹錦佑一般大,人長得頗為標緻,眉眼細緻,有弱柳扶風之姿,為的是政治原因,前腳娶進來後腳就病了,整個人神色懨懨,當陸纖塵說出“此病有治”的時候,也沒表現出多開心。
陸纖塵想起這位繼夫人在原著中的作用——她不巧和蘇楓瑤長得有點像。
這繼夫人姚綺看著病了,但其實還有年頭的壽命,等到忠信王死了她還沒死,只是一直身體不好,需要依靠人照顧,詹錦佑喜歡上蘇楓瑤之後,一次醉酒,不慎看錯了人,和繼母發生了事兒。
陸纖塵想到這一茬,系統又跳了出來,對著宿主一頓輸出。
她寫小說的時候加了這一段,純粹是因為那時候詹錦佑人氣太高了,他是五大男主中出身最好的,還溫柔體貼風度翩翩,比起陰狠付成澤,舔狗王偉策,冷硬梁斌鑄,呆萌沉鋒,人氣高出一大截,讀者一眾都喊詹錦佑就是鎖死的男主,幾乎是一邊倒。
於是,陸纖塵不得不臨筆給他補個黑料,平衡一下。
系統每日一嘆,這貨寫出個爛文榜首,是真活該。
而姚綺本人的人設就是弱柳扶風,沒有主見,天天考慮的就是自己活得一點都不快樂,已經活夠了,卻又下不了狠心去死,就這麼一天天地拖著,一直拖到最後,自己和繼子的醜事被人曝光,詹錦佑覺得無所謂,她覺得愧對蒼天,選擇自我了斷。
自此之後,詹世子就被讀者踏上了一萬隻腳,只要她敢寫蘇楓瑤和詹錦佑的感情線,下面必定一片罵聲,說逼死了人的亂倫渣男不配女主。
“這一段讀者槽點也很密集,宿主考慮,刪一下吧?”系統徵詢意見似的開口。
陸纖塵點點頭:“是的,這一段該刪,我自己都回憶不下去了。”
姚綺的病本就不需要費力治療,陸纖塵留了一貼藥,讓她按時喝,時不時可以出去走走,放鬆心情才有利於療愈,姚綺對她的話只是淡淡地一笑。
“陸醫女,這邊請。”詹錦佑伸手道。
陸纖塵知道詹錦佑有更要緊的話要和自己說。
進了詹錦佑的房間,周圍人自動關好了門,屋裡只剩下詹家兄妹和陸纖塵。
忠信王府的王爺是個窩囊廢,除了生一堆庶子跟詹錦佑搶家財之外什麼都不會幹,府裡大大小小的事物早早地被作為世子的詹錦佑攬過去了,所以後來老王爺死的時候,權力過度得格外和平,詹錦佑直接拉過了大權。
此時,整個王府便已經是詹錦佑的天下,他只要想,可以讓陸纖塵悄無聲息地死在這裡。
所以陸纖塵來之前給自己先說明白了,詹錦佑可不是明禧太后,自己要對他說些什麼得罪人的話,可是要掂量著點。
陸纖塵這邊剛落座,詹錦佑便一指妹妹,讓詹錦憐起來給陸纖塵磕了個頭。
她哪敢受這個禮,連忙站了起來,告訴詹小姐用不著,快快請起,快快請起。
詹錦佑以此為切入點,問起了陛下選妃的事情。
“說是三十幾個女孩,陛下就留了付姑娘和梁家姑娘,是怎麼個意思?”
“付姑娘是太后的意思,說是這姑娘她看著長大的,雖是祖上有虧德,但好歹人姑娘正氣,便介紹著了。”陸纖塵道。
詹錦佑點點頭,付家衰敗幾十年,太后當年對人家不義,到老了,奔著贖罪的念頭介紹個姑娘給孫兒也正常,左右是衰敗了的門庭,就看付成澤一介太醫,還掀不起忠信王府能看在眼裡的風浪。
他更關注的是那個梁姓的姑娘。
陸纖塵沒直接說梁溪,轉而反問:“忠信王府,在六小姐之外,應該還有適齡入宮的女孩吧?”
這次不怎麼正式的選妃,朝野上下都盯著,有條件的家裡都送來了差不多的姑娘,忠信王府更是“重禮”以待,嫡出的六小姐,這個分量,只要詹錦憐願意,皇后她都當得。
可偏偏她是極不願意的,還鬧了個雙方沒臉。
“忠信王府有功於朝廷,若是詹家小姐願意,太后不會拒絕的,怎麼沒有自願的嗎?”陸纖塵問道。
詹家已是在詹錦佑控制之下,不敢說掌控全域性,但他只要想,唯一的嫡親妹妹是不可能被送進宮的,詹錦憐的行為,完全是詹錦佑的預設。
“我詹家的女孩粗鄙,上不得檯面,就像我妹妹這樣,生性桀驁有主意,敢當眾下了陛下的面子,怕是難為后妃,還望聖醫女見諒。”詹錦佑完全沒有歉意。
一切的是非在剛剛詹錦憐那一跪中已經過去了,這個行為明確地表示了詹家的態度——詹家的女兒不為后妃。
野心昭昭,自在其中。
“這確實難辦。”陸纖塵低聲道。
“當年我上元麓派,聖醫女來見我一面,我還以為是自己好大的臉,卻看這大半年來,聖醫女忠心的還是陛下。”詹錦佑不冷不熱地開口。
“忠於大洪朝皇室,是元麓派的職責。”陸纖塵回應道
“可你們掌門不是這麼說的。”詹錦佑一撩眼皮。
“我師尊是這麼說的就行。”陸纖塵不軟不硬道。
詹錦佑凝重一瞬,又轉而笑了:“是,聖醫峰恪守祖訓,是為吾輩楷模,這舊曆的事情誰還沒執著過呢?咱不說過去,就說現在,那梁溪姑娘進宮,陛下和太后是個什麼意思?”
陸纖塵思量了一下:“梁溪姑娘聰明有才,那燈謎數她猜的多,她有心有陛下,跪地而求,太后便點頭讓她留下了。”
——留在皇宮,是梁姑娘自己主動爭取來的。
眼看著詹錦佑要往陰謀論上扯,陸纖塵不由得替人姑娘辯駁了幾句:“梁家趁著當年付家的衰敗崛起,到如今不過兩代,嫡系一脈又常年在邊疆,
留下個京城的大家族落不了太多好,沒準是梁姑娘自己看上了入宮的榮華富貴,有自己的打算呢?”
倒也不是全無可能,詹錦佑知道,梁家旁系,可是有市井之輩,上不得檯面,這家裡出個想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姑娘,不奇怪。
“那真是這樣的話,辛苦聖醫女走一趟了。”詹錦佑說著,做出了送客的架勢。
“不急,我看詹小姐身體似乎也有恙,我可否一看?”陸纖塵說道。
生龍活虎的詹錦憐一指自己:“你說誰有恙?”
陸纖塵微笑著,手上卻不由分說地拉過了詹錦憐的手:“我替六小姐把把脈。”
尋常的官宦女子,一身的首飾是少不了的,但詹錦憐常年習武,手鐲一類的首飾是不帶的,也不避諱在兄長面前撩起袖子,便這樣讓陸纖塵把著了。
“我離家快一年了,看著個熟人,不僅想多問一句,元麓派,掌門他們,還好嗎?”陸纖塵開口道。
“還好,”詹錦憐爽快地回答了,“師尊師兄他們都很好。”
因著這一代的掌門出自天極峰,故而王侯將相都以天極峰為尊,有點能耐的都拜到這裡,肯收當年的詹錦憐,那忠信王府的面子可真不是一般的大。
收詹錦憐一個三歲小女孩和收當年笛蘭公主一個十四歲的少女是有本質區別的。
後者不過是“容留”,留一容身之處罷了,若是當年的笛蘭公主自己不上進,那可什麼都學不到。
而前者,不僅是三歲的孩子更難照料,還是武道傳承上的傾囊相授,是真正的“師徒”。
“那你,知道陸祁嗎?”陸纖塵問起。
“陸師兄?知道呀,掌門師尊的三弟子,元麓派小輩裡有名的第一人,可是大名鼎鼎呢。”詹錦憐說道,話繞了一圈,又想到什麼,“陸師兄與陸醫女都姓陸,有關聯嗎?”
陸纖塵點點頭:“那是我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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