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看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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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紀雲傾心中天雷陣陣炸響不同的是小言寶這邊。

小言寶被爹爹抱著，帶著五個哥哥終於到了真正的相國寺。

風眠兄弟五人被白骨黑骨折騰的不輕。

又連著趕路，到了相國寺一個比一個疲憊。

哪怕都是練武之人，到底架不住年紀不大。

風眠想繼續跟在小言寶身邊，被姬無塵一句話擋了回去。

“我是言寶爹爹，以後自有我護著她，東皇太子殿下，你們先去歇息吧。”

小言寶知道爹爹是想馬上找阿孃，於是從爹爹懷裡溜下去，噠噠噠跑過去抱了抱風眠的腿。

她仰著小腦袋軟乎乎說話。

“風眠鍋鍋，你們去休息，不然明天起不來。”

風眠笑著點頭。

“好。”

小言寶衝他們揮揮手。

“風眠鍋鍋，等你們明天起來了，言寶和你們一起吃早餐。”

風眠笑得更溫柔了，眼底的寵溺擋都擋不住。

姬無塵瞧著，直接將女兒撈起來，轉身往真正的相國寺後山走去。

風小五靠在風四凌身邊，眼皮都抬不起了了。

無意識地揮揮手，打起了小呼嚕。

“呼……呼……”

風三烈也有些扛不住，但還在堅持著。

“太……大哥，難道就不管言寶了？”

說話的是風四凌。

“怎麼管？人家是親父女。”

風二璃皺眉。

“怎麼證明是親父女？他們才見面多久？”

風三烈馬上點頭。

“就是！至少也得滴血認親吧！”

風四凌呵呵一聲。

“那位姬公子的血，我們誰拿得到？”

風三烈不太滿意。

“即便拿不到，那也得跟言寶好好說說。言寶雖然……挺厲害的，但是……她才三歲，她懂什麼？”

風四凌：“言寶肯定不會認錯爹。”

風三烈直接懟他。

“她要是不會認錯爹，為什麼會當了三年顧相府三年顧六小姐？喊了顧相三年爹爹？”

這次是風二璃說話。

“那是因為言寶阿孃失憶了，被顧相撿了便宜。”

風三烈瞪他。

“二哥，你到底是誰的親哥？”

風二璃抿唇，眼神從一直沒說話的風眠身上掃過。

“我們都是一脈同胞的親兄弟。”

他看向風三烈。

“你是我親兄弟，大哥四弟五弟，還有言寶，都是我親弟弟妹妹。”

風三烈哼哼一聲。

想說些什麼，最後默默閉了嘴。

母妃一再囑咐他們要樣樣都好，樣樣拔尖。

二哥從懂事起就學會了笑，現在見誰都笑，好像臉上貼了一張麵皮。

而他呢……

或許是因為從小在讀書上沒有什麼天分，倒是喜歡舞刀弄槍，母妃明顯更喜愛二哥一些，還每次囑咐他，將來一定要好好幫二哥。

還說他們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將來二哥坐上至高之位，別的幾個兄弟必定沒有活路，但他是二哥親兄弟，自然位極人臣，尊貴至極。

可是……

年小的時候他們不太懂母妃的話。

後來慢慢懂事了，也下意識按照母妃的要求做。

二哥樣樣出眾，可太子天資卓絕，二哥總是排在第二位。

每當那個時候，母妃就會讓二哥練字，練到二哥連筆都拿不穩，有時候甚至昏迷。

他心疼二哥求母妃，母妃則是直接用戒尺打了他掌心。

並且一再告誡他。

“中宮皇后無所出！他風眠不過是運氣好一些，才會被養在皇后膝下。可他的生母這麼些年來也不過是四妃之一，母妃也是四妃之一，為何她的兒子可以是皇位繼承人，而你們兄弟不可以？”

“三烈，你要記住！在這皇宮中，所有一切都需要爭取！”

“母妃讓你二哥練字，是想讓你二哥更勤奮，能被你們父皇看到。”

“而母妃打你手心，是想讓你記住，你們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你哥哥若無法超越姓顧的生的那個長子，將來你們兄弟很難活下來。”

隨著他們越長越大，二哥被罰的次數越來越少，而他捱打的次數卻越來越多。

原因是腦子一根筋。

不夠圓滑世故。

可每次二哥都會護著他。

可母妃看著溫柔，實則狠辣。

二哥越護著他，母妃讓人打的越狠。

好幾次二哥都被打出血，他跪在旁邊砰砰磕頭，母妃卻眼皮都不會抬一下，只管優雅喝茶，欣賞新染的指甲。

從前兩年開始，他就開始討厭那個尊貴的位置。

因為如果沒有那個位置，母妃一定會很溫柔。

他們可以像風小五那樣，當一個小霸王。

哪怕觸怒了母后，也有母妃在前面擋著，然後會請來父皇說項，最後不了了之。

而昨天在上清殿中，母妃忽然給了二哥一包藥粉，讓他們見機行事。

再把他趕了出去，和二哥說了很久的話。

二哥出來的時候，臉上的笑容明顯透著幾分蒼白。

他當時說了句傻話。

“二哥，要不我們去找父皇吧？”

從來都是護著他的二哥第一次打了他。

哪怕只是輕輕踹了他一腳，他依然覺得心臟被重重打了一拳。

“二哥？”

二哥看著他隱去笑容淡淡開口。

“阿烈，整個東皇都是父皇的，作為東皇的主人，皇城內外發生的事，你覺得父皇會不知道嗎？”

他一時沒理解二哥的話。

“二哥，你想說什麼？”

二哥說：“我想說……父皇知道母妃對我們的‘督促’，但是父皇並不理會。”

他懵了。

“父皇他……”

二哥笑了笑，笑的非常淡。

“就像父皇也知道廢后之前虐打老四，可只要沒有鬧到他跟前，他不會在意。”

他更懵了。

“二哥，你……想說……父皇其實……根本不在意我們……的死活？”

二哥馬上否認。

“不！父皇比任何人在意我們的死活。可如果我們現在經歷的，只是我們身為皇子必須要經歷的一切呢？只要不危及我們性命，父皇便不會插手。阿烈，你懂了嗎？”

他想到了有一次老四被打的奄奄一息。

“那那次老四險些沒了怎麼說？”

二哥說：“所以母后被廢了，鎮國公府也交出了兵權。”

他當時大腦一片空白。

然後各種害怕。

“二哥，我害怕。”

二哥拉著他往宮門處走。

“怕就抱緊顧言寶的大腿，父皇偏愛她，而她自身應該也非常強大，只是現在還小沒全體現出來。她或許會是我們兄弟五人同時在皇城健康平安順遂活下去的唯一契機。”

風三烈想著想著，迷迷瞪瞪也睡著了。

風二璃：“……”

風眠笑了笑。

“應該是累得不輕，嚇得夠嗆，好好休息休息就好。”

說完他伸手扶住即將摔倒的風三烈，將他往背上一拉，就將睡著的風三烈背了起來。

風四凌準備背風小五時，風二璃快步過去將風小五拉了過去。

“四弟，我來。”

風四凌愣了下，但也沒多說什麼，只管低頭跟在他們身後。

而在大雄寶殿中利用魂燈尋人的姬無塵眼底陡然泛出一層不安。

小言寶注意到爹爹的不安，忙抱住他胳膊，輕輕蹭了蹭。

“爹爹，不怕，言寶在哦，言寶會一直陪著爹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