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太囂張會倒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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錘了錘發酸的腰，站在樓下看著不遠處招牌上寫著‘有骨氣’三個字的餐廳，王祖洛捏了捏錢包，然後無奈的搖了搖頭。

腳步不停，又向前走了兩條街才看見一家開著門的店鋪。

“洞天冰室…”

抬頭看了眼牌子，總覺得這名字不像是隻能吃早飯的樣子，反倒像是晚上吃雞的地方。

可左右看了看，除了自己路過的那條街，街角有一家正常名字的店鋪外，附近只有這一家開門的店鋪。

“九龍冰室……都這個點了還不開門營業，活該你賺不到錢呀！”

罵了一句那個害他多走十幾米的撲街九龍冰室，王祖洛只能推開身前的店門。

“老闆，你這裡有什麼吃的？”

找了個比較乾淨的位置坐下，王祖洛對著坐在收銀臺位置的胖子問了一句。

“撲街仔，這裡有鮑魚龍蝦你食不食的起啊？”

“小心牆上那麼大的菜譜扎到你眼皮呀。冚家鏟，眼睛不好就去看醫生，別在這裡嘰嘰歪歪！”

胖子盯著牆上懸掛的小電視中的賽馬直播，嘴裡罵罵咧咧的將幾張馬票一把丟在地上，才回頭瞪向王祖洛這邊。

媽的，一個冰室佬竟然這麼囂張？

沒等王祖洛搜腸刮肚的找些詞彙罵回去，店門就哐噹一聲被人用力推開。

店門重重砸在牆上，伴隨著嘎吱一聲，上半部分的合頁飛出老遠，最後整扇門斜著歪倒在一邊。

“吔屎啦你，肥九，你在我大佬場子裡欠的錢什麼時候還？”

“挑，才一千幾百塊而已，值得追到我場子來講數咩？”

被叫肥九的胖子皮笑肉不笑的大聲回了一句。

走出吧檯，伸手拖出一張桌子，大咧咧坐在冰室的正中間。

與此同時，從樓上包廂處也走下來四個古惑仔，紛紛坐到肥九的身邊。

剛進門的烏蠅腳步微微一頓，隨後邁開腿咬牙走了過去，從旁邊拽了把椅子坐在肥九對面。

倒驢不倒架，出來混什麼最重要？

面子！面子！還他媽是面子！

肥九詫異的看了眼烏蠅，原本在他的算計裡，自己這麵人數佔優氣勢高漲，換個人肯定就慫了。

怎麼這個愣頭青不按常理出牌，搞得他一時間有些下不來臺，冰室裡的氣氛逐漸開始尷尬。

“喂，來兩個菠蘿油，一杯檸樂，哦對了，還要一碟花生用來看戲。”

見一個短髮女服務員從後廚走出來，王祖洛立刻招手喊了起來。

爛仔講數而已，在港島很常見的，這點小事還不至於耽誤吃飯。

但熱鬧還是要看的，尤其死胖子嘴太臭，有人幫他教訓一頓也是好的。

“好的，菠蘿油、檸樂還有花生…”

女服務員在本子上記好王祖洛點的東西，轉身就準備回後廚準備，對於冰室中正在發生的講數視而不見。

“喂，伱們老闆講數呢，你怎麼不過去幫忙？”

發現女服務員的胳膊上的紋身之後，王祖洛忍不住打趣了一句。

“他？他可不是老闆，只是附近這條街泊車的，順便幫這家冰室看場子。我們老闆呢，每個月賞他幾百上千塊花花。”

見王祖洛掏出煙，女服務員順手遞過來一個菸灰缸，並且用手裡的菜本夾敲了敲牆上貼著的告示牌。

告示牌上一連畫著幾副簡筆畫，大概意思是一個吸菸的火柴人，將菸頭丟到地上，最後被罰款的故事。

十港幣的罰款金額被放大，單獨佔了一個格子。

聳聳肩，王祖洛從兜裡找出幾張皺巴巴的港幣，說道：“看到那個胖子放在桌子上的手機沒，我需要裡面的電池。得手後給你兩百塊！”

將手裡的港幣晃了晃，然後將它們壓在菸灰缸下。

見到女服務員詫異的眼神，王祖洛也不說話，只是拿出自己的手機，摳開後蓋，讓對方看裡面缺少電池的景象。

港島作為這時候在亞洲比較靠前的發達城市，手機雖然貴，但也勉強算是普及開了。

很多人為了面子寧可吃糠喝稀也要買上一個來裝樣子，當然了，沒錢又比較務實的就會用BB機。

大哥大也還流通，只是正在被更好用的手機慢慢蠶食市場。

不得不說，能在這家冰室裡遇到同款手機，王祖洛跟肥九也算是有緣。

“成交！”女服務員一把將錢收好：“等我十分鐘…”

說完，她就朝著肥九講數的位置走去，路過吧檯順手抄起了一隻茶壺，裝成給雙方添茶水的樣子。

花兩百塊買電池這事不是王祖洛充大款，之前丟掉的電池他在剛才下樓的時候就找了。

丟電池的時候瀟灑，可電池卻不偏不倚掉進街邊的下水道，想要找回來算是難了。

這個時間配電池的還沒上班，加上看那個胖子不順眼，正好在這找補回來。

很快，王祖洛點的東西被女服務員送來，盤子下還壓著一塊剛扣下來的電池。

“看你也不像什麼好東西，吶，胖子在門口還停著一輛摩托車，八百塊就是你的了。”

女服務員湊近王祖洛身邊，用身體擋住胖子那邊的視線，晃了晃手裡的車鑰匙。

T恤衫襯托的雄偉也隨著車鑰匙晃來晃去，看的王祖洛有些眼暈。

什麼叫我不是什麼好東西？

王祖洛一陣火大，八百塊買輛摩托車……當老子冤大頭啊？

“八百太多了，最多給你四百！”

江湖規矩，講價砍一半。不行就慢慢漲點，只要臉皮厚肯磨時間，被宰的機率肯定會大大降低。

“成交！”

看著瞬間就出現在手裡的車鑰匙，王祖洛張了張嘴，總感覺自己……好像是虧了……。

“東西打包好了，錢呢？”

女服務員的動作十分快，王祖洛還在走神的時候就已經自作主張幫著打包好了食物。

偏頭看了看門口那輛認不出型號的摩托車，王祖洛嘆了口氣。

“你不應該當服務員，你應該去銀行上班…”

王祖洛數出四百港幣遞出去，拎著收拾好的食物起身。

“你也這麼覺得？我也認為我的氣質應該在銀行工作。”

女服務員收好港幣，心情大好之下衝著王祖洛拋了個媚眼。

可惜一頭短髮甩來甩去正好擋住了半隻眼睛，好好的媚眼拋成了白眼。

“我是說你心黑呀，心黑才能在銀行上班，否則騙不了老人去理財的！”

王祖洛說完就竄出了冰室，身後幾雙筷子隨著女服務員的咒罵聲被丟了出來。

冰室內肥九還在跟烏蠅放狠話，壓根沒注意自己的摩托車已經被一個不知名靚仔借走。

吶，人呢，就不應該太囂張，否則會倒黴的。

王祖洛騎著摩托拐上彌敦道，一路向著記憶中的屋邨方向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