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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院落之中的小潭,原本平靜的睡眠不足在劍氣的席捲之下翻起道道尺許高的浪花,將栽種在小潭四周的草地盡數打溼。
一直靜立在趙禾樾身旁的年輕太監臉色驟變,身形一閃來到目瞪口呆的公主身旁,咬牙扯過對方手臂,將其用力推進屋內。
謝相才掌中長劍一挑,一朵劍花成型,將整座庭院之中的劍氣籠絡到劍花花蕊處,隨後另一隻手掌一推,劍花旋轉著朝那名年輕的太監掠去。
年輕太監面色凝重如臨大敵,雙袖之間勁風翻湧,硬生生將兩隻質地極韌的袖口撐得四分五裂。
劍花轉瞬即至,年輕太監雙拳緊握,用力朝前揮出兩道拳罡。
拳罡一陰一白,其上紋路錯落玄奧,其中蘊含著極為精純的原生之力。
這位年僅二十五歲的內官監,是當朝大內最為年輕的高手之一,也是日後最有望成為十二監之首的人物。
但是這樣的年輕俊傑,在那朵劍花的攻勢之下,僅僅只是堅持了三息時間,隨後便是宛如短線的風箏一般倒飛而去,將一面做工精美的磚牆摧毀殆盡。
被內官監甩進屋內的趙禾樾髮絲凌亂地衝出屋子,手足無措地站在坍塌而下的廢棄磚牆之前,一會兒看看滿臉鮮血的內官監,一會兒看看不遠處含笑靜立的謝相才。
趙禾樾回過神來之後,下意識地嚥了一口口水,旋即手忙腳亂地小碎步跑到謝相才面前,“撲通”一聲跪倒在謝相才面前,對著他不住地磕頭。
謝相才腳步接連後退,一直退到門檻處。
趙禾樾一路跪到大門口,腦門“哐哐”鑿地。
謝相才心驚膽戰地望向趙禾樾,連忙伸手將她從地上攙扶起來。
“師父,受徒兒一拜!”
趙禾樾抬起頭來,雙眼直勾勾地看向滿臉驚愕的謝相才,大聲說道。
“師父?誰是你師父?”
謝相才張大嘴巴問道。
趙禾樾伸出手指著謝相才道,“你是我師父,你那麼厲害,今天起就是我師父了!”
謝相才倒吸一口冷氣,瘋狂地搖頭,“不行不行,我現在還沒有出師呢,怎麼能做你的師父?”
趙禾樾聞言黛眉倒豎,從地上爬起身來,插著腰對謝相才說道,“本公主頭都給你磕過了,你和本公主說不收徒?你真當本公主的頭磕得那麼便宜嗎?”
謝相才尷尬地看向趙禾樾,撓頭道,“要不……我還公主殿下幾個?”
趙禾樾見謝相才還是不同意,索性衝上前去一把攬住對方胳膊,“哼,本公主不管,磕了頭了你就是我的師父!你這麼厲害,收徒弟想來也沒有什麼問題!我告訴你謝相才,你要是不收本公主為徒,我就叫我哥誅你九族,再把你家師父和師兄們都殺了!”
謝相才聽得趙禾樾這撒嬌似的話,不由滿頭冷汗,不過現在他還想不到什麼話來搪塞她,只得含糊不清地點頭答應。
趙禾樾見謝相才點頭答應,一張眉眼分明的臉頰頓時舒展而開,雙眼眯起成月芽兒,“師父師父,從今以後這個皇宮裡頭,就沒有你去不成的地方啦!你要是在清夢城裡住膩了,就仗劍飛到安慶來,我讓我哥哥單獨給你在宮裡修一間院子,就挨著我的小院,每天讓我來服侍師父您!”
謝相才聞言身子一個激靈,趕忙掙脫開趙禾樾溫熱的小手,朝一旁挪動了幾步,抱拳彎身行禮道,“在下惶恐,公主殿下不用如此客氣。”
趙禾樾眉頭一皺,靠上前去,“您都是我師父了,你就別在下在下、公主公主地叫了!徒弟我的本名叫做趙禾樾,師父您可以叫我禾樾或者樾樾!”
謝相才無奈地點了點頭,輕輕叫了一聲,“禾樾。”
趙禾樾當即笑靨如花,她滿心歡喜地拉著謝相才的衣角,帶她在自個兒的小院裡頭轉悠,繞了大半圈後來到坍塌而下的石牆前,發現廢墟之中的內官監早已是不見了蹤影。
謝相才感受著廢墟中殘存的幾縷氣息,嘴角弧度微微上揚,偏頭問一旁的趙禾樾,“這個被你稱為內官監的小太監,在宮中地位不低吧?”
趙禾樾重重點頭,“他是司禮監的嫡傳弟子,據說武功很高,比我都高一點點。”
謝相才玩味,“只比你高一點點?”
趙禾樾小臉當即通紅,低下頭攪著自己的衣襬,聲音極低,“哦好吧,比我厲害很多。”
這位平日裡在宮中有“小霸王”頭銜的禾樾公主,此刻溫順得像一隻小貓一樣。
半晌之後,趙禾樾眯著雙眼興致頗高地看著謝相才問道,“師父,您說我跟著您學劍有好處嗎?我以後能不能成為鼎鼎有名的大劍仙?”
少年一怔,反問道,“劍仙?劍仙是什麼?”
趙禾樾滿臉鄙夷地看向謝相才,“師父您不會連劍仙境都不知道吧?”
謝相才十分誠實地點頭,“不知道,我只知道劍道分為掌馭、破甲……等等境界,還從未聽過劍仙境為何。”
趙禾樾撇了撇嘴,“切,還以為師父你什麼都知道呢!劍仙境就是斷江境以上的劍修,但凡只要躋身斷江之境,便可自稱劍仙。”
謝相才恍然點頭,他隨即偏頭看向趙禾樾道,“哦?公主殿下這麼說,是不要在下做師父了?那倒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正好在下劍術不精,還難以指導公主殿下。”
說完,謝相才便是準備邁步朝著院落之外行去。
趙禾樾見狀趕忙嬉皮笑臉地上前挽住謝相才的胳膊,哼哼唧唧地搖晃著他的胳膊,嬌聲說道,“師父師父,徒兒說錯話啦!您就大發慈悲收我為徒吧,我可不想學什麼詩書禮儀,到時候再被哥哥送到大慶之外的窮鄉僻壤去和親……”
謝相才聽著趙禾樾的還停下腳步,扭頭皺眉看向對方,問道,“和親?”
趙禾樾猛地點頭,“是啊是啊,年滿二十以後,公主或者郡主大多都要被送往國外去與外族和親,這是大慶曆來的規矩。”
謝相才眉頭越皺越深,“就不能不去嗎?”
趙禾樾洩氣似的搖了搖頭,“不能的,必須得去。”
謝相才長吐出一口氣,徹底將身子轉了過來,對著趙禾樾說,“學武了就可以不用去了嗎?”
趙禾樾遲疑地點點頭,又搖了搖頭,“不知道,應該……吧?至少幾年後我學武練劍大成,就算哥哥真要送我去和親,我也能一揮劍將那些攔路的大內高手身上打出好幾個窟窿,再仗劍而去,看誰敢再攔我!”
謝相才被趙禾樾這幾句話逗樂了,他雙手不再攏袖,反而是自然地垂在身子兩側,“大內之中的高手可不在少數,你就這麼有自信嘛?”
趙禾樾拍了拍傲人的胸脯,頗為自豪地說道,“那是,可不看看我家師父是什麼水平!”
謝相才笑著搖頭,這個小公主還真是有趣。
“師父師父,你是不是算正式收我為徒了呀?”
“你不都喊我師父了嘛,那就算數了唄。”
“好誒,終於有人收我做弟子嘍!”
趙禾樾激動得像個孩子,許久之後她平靜下來,認真地看著謝相才問道,“師父,您為何又答應收我為徒了?實話實說,是不是因為可憐我?”
謝相才一怔,沉默片刻後輕輕搖頭。
趙禾樾追問,“那師父您告訴我這是為什麼?”
謝相才正色,注視著趙禾樾的眼睛說道,“我只是不想你沒有自己的人生,不能選擇自己喜歡的人。”
趙禾樾一愣,扭過頭去,聲音低了幾分,“哦……我們都不相熟,我的人生和您又有什麼關係呢?”
謝相才仔細思量了一會兒,笑著道,“是沒關係啊,但是現在不是有了嘛?”
禾樾公主聞言身子凝固,忽地失笑,聲音有些顫抖。
“是這個道理呀……”
二
謝相才與趙禾樾並肩走在宮中的一條小徑上。
他偏頭問趙禾樾,“你真的知道燕妃娘娘的寢宮在哪兒嗎?”
趙禾樾肯定地點了點頭,“我從小在宮裡長大,就沒有我不知道的角落!燕妃這些日子被我哥換了院子,雖然偏僻了些,但也不算難找。”
謝相才輕輕點頭,隨後跟著趙禾樾七拐八拐,半柱香的時間後來到一處裝修素雅的庭院門前。
趙禾樾環視一圈,見四下沒有看守的大內高手之後,走上前去推門而入。
謝相才手扶腰間風雲劍,神識釋放而出,剎那之後猛然一個激靈。
方圓幾里之內,至少有十道目光鎖定在這處院落上。
少年嘆息一聲,看來趙清燕對燕妃還真是上心吶,生怕不該進院子的人踏足半步。
謝相才緊隨趙禾樾走進院子,院落之內,一名身姿婀娜的女子正俯身掃著水缸上的積灰。
他見女子孤身一人,心中感到有些不安。
謝燕見趙禾樾走進院子,趕忙放下手中掃帚,快步上前挽住對方小手,滿眼笑意道,“禾樾,你怎麼來啦?”
趙禾樾蹦上前去給了謝燕一個大大的擁抱,隨後指向自己身後,嘿嘿笑道,“燕妃姐姐,我拜了一個師父,是……”
她邊說邊回頭,徹底轉過腦袋之後,卻是發現身後的少年已是不見了蹤影。
“咦,我師父人呢?”
幾里開外,另一條光線陰暗的小巷之內,慕容明珠正被兩名劍客前後夾擊。
兩劍客年紀相仿、模樣相似,是一胎出來的孿生兄弟。
這對自幼被養在宮裡的殺手,同為大內高手榜五十甲。
兩兄弟無名無姓,只被共稱為雙子劍。
慕容明珠與雙子劍混戰已有數十個回合,饒是以慕容明珠內力渾厚,都招架不住雙子的合力夾擊。
慕容明珠與雙子的修為接近,皆是處於五境後期,若非懷揣上品劍術,恐怕早就重傷而退。
他心中極為惱怒,因為自己已大致確定了燕妃寢宮所在,然而只有一步之遙的時候,卻被這兩個不識相的傢伙攔住了去路。
慕容明珠雙手握住劍柄,小臂之上青筋暴起,周身劍氣凌厲四射,將兩人逼退了十餘步距離。
雙子中手握明劍的一人見慕容明珠仍在抵抗,壓低聲音道,“五公子退劍往回走十里,我們就當任何事都沒有發生,如何?”
慕容明珠抹去嘴角鮮血,冷笑一聲,“別廢話,放馬過來!”
兩人見慕容明珠不死心,只得一齊大喝,身形化為兩道模糊黑影朝著他衝去。
兩道劍氣匯聚在兩人劍尖之上,氣勢洶洶地朝慕容明珠周身防禦最弱處撞去。
慕容明珠咬牙大喝,身形拔地而起,掠上半空。
兩道劍氣緊隨其後,窮追不捨。
慕容明珠吐出一口鮮血,鮮血沾染劍身,斬龍劍脫手懸浮半空不住嗡鳴,旋即金光璀璨,一頭虎形劍氣凝聚而出,朝著身下兩道劍氣衝去。
“嘭——”
劍氣相撞,氣浪翻湧,宮牆迸裂,廊道坍塌。
塵霧繚繞之間,兩柄短劍分別自雙子袖間竄出,朝著慕容明珠胸膛掠去。
被飛沙迷住眼睛的慕容明珠只感覺脊背發涼,但是想要有所舉動之時,卻為時已晚。
就當短劍快要插入他胸膛之時,一道劍氣自不遠處襲來,將兩柄短劍擊落在地。
一襲黑衣的少年手握長劍手腕一翻,清風隨即徐徐刮來,將飛沙吹散。
他扶住慕容明珠的肩膀緩緩落於地面之上,從腰間掏出一枚療傷丹藥,塞入自家師兄嘴中。
慕容明珠臉頰蒼白,偏頭看向身旁的小師弟,無奈輕笑。
謝相才緩緩鬆開慕容明珠,手握長劍一步上前,攔住兩名凝聚攻勢準備再度上前的大內高手。
“雙子劍,大內五十甲,幸會幸會。”
謝相才持劍行禮,笑著說道。
手握暗劍的一子大步上前,周身殺氣駭人。
“八公子,再向前一步,死!”
身後慕容明珠雙手握劍,上前與謝相才並肩而立,語氣凝重道,“小師弟,實在不行咱們就撤!”
謝相才笑著搖了搖頭,伸手抽下腰間懸掛的沉色木製令牌,掂了掂道,“許久之前有一個大內八十甲來東風城殺我,那時我的武功不夠高。現在我已步入五境,想試試更強的劍。再說了,你們兩人圍殺我師兄一人算什麼高手,不如讓我師兄弟聯手,與你們過招,如何?”
身旁慕容明珠聞言搖了搖頭,劍心再度凝聚,劍氣剎那之後在掌心斬龍劍之上成形。
“小師弟,那便……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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