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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謝相才手持木牌,孤身一人擠在人群之中。
此處天地,看似雲霧繚繞雪花紛飛,實則整個蓮花觀以及這座蓮花山頭底部,都覆蓋著一池溫泉,溫泉將方圓幾里的陰寒盡數驅散。
越往前走,樓閣越發稀疏,人流同樣是在漸漸減少,最後只剩寥寥數人。
謝相才將藏青色大襖褪去,掛在臂彎之上,露出其中一身白衫,潔白勝雪。
年少公子青絲垂肩,只被一根手指粗細的布條草草繫著,雖然簡約但不失大方利落。
謝相才按照木牌上的東南西北子醜丁卯拐了三個彎,最後停留在一處隱沒在角落處的閒庭雅苑之前。
庭院不大,庭後樓閣不高,僅僅兩丈而已。
謝相才推開院門,暖風迎面撲來,其間夾雜著一絲溼潤水汽。
他有些錯愕,將精緻庭院環視一週,目光落在地面的一處。
那兒有著一池冒著熱氣的溫泉,水面波瀾四起,不時冒出幾個拳頭大小的泡泡。
溫泉前立著一塊木匾,木匾之上從左往右依次刻著一到七,前六個數字之上,都被畫上了一個叉,只有第七個數字上空空如也。
謝相才心中瞭然,指尖纏繞上一道勁氣,在數字七上畫了一個相同模樣的叉。
這個庭院,多年以前便是被不老仙“長期霸佔”,用作弟子來此奪得武王頭銜時的住處。
黟山封王會,是大慶南域規模最大、含金量最高的封王會之一,來此爭奪武王頭銜的都是方圓千里乃至萬里之內的天之驕子、人中龍鳳。
然而令人絕望的是,不論來此參會的武者實力多麼強橫,最終都是敗在不老仙的弟子手下,無一例外。
時常有人疑惑:誒,他孃的這不老仙座下弟子,難不成都是妖孽?還是說蓮花觀的那“老不死”的收了不老仙的好處,內定了武王的頭銜。
大公子接受的質疑,二公子為其打破;二公子接受的質疑,三公子為其打破。
如今這七公子接受的質疑,終是等到了小師弟給他打破的這一天。
謝相才心中不由感到壓力倍增。
畢竟前七位師兄都來過此處以武會友,倘若自己這個關門大弟子在關鍵時刻掉鏈子,豈不是有損師門?
少年從溫泉前挪開腳步,朝著裡屋走去。
屋內昏暗,謝相才點燃立在中間桌面上的燭燈,一屋即明。
他盤腿坐在燭燈前的蒲團之上,雙手結印,驅動著百匯丹丸之中的原生之力在體內經脈各處緩緩流過,填補著一路而來的損耗。
一個時辰之後,謝相才方才吐氣收功,體內再度充盈著溫潤的原生之力。
他緩緩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
記載封王會的卷軸上說,此等選拔大會,對參會武者的實力有著嚴格的要求,照理來說實力超過五境者,便不能參加。
但是前來先前來到住所的路上,謝相才感受到了好幾股極為渾厚的內力,這種內力不像是尋常四境武者能夠擁有的,更像是破境之人所具備的。
所以說,此番封王會,幾場惡戰避免不了。
少年握緊拳頭,以自身四境的實力,能夠有多少把握對付那些將要抵達五境,或者說是為了參會強行壓縮修為的“老狐狸”?
穩妥起見,五成。
完事小心為妙,雖然謝相才心中清楚,自己的實力就算是放眼五境武者當中,都有一戰之力,不過完事小心總不會有錯。
即使是吃虧捱上兩拳,總比輸了比賽好,就像酒館那白髮小掌櫃說的“不是不報,只是時機未到”。
隨著謝相才起身略作調整,天邊的最後一道光亮逐漸消散,整座黟山徹底被黑暗所籠罩。
謝相才前去準備將房門合攏,然而僅剩一條縫隙之時,一柄摺扇卻是突兀地自縫隙之外插入。
少年一怔,將房門向內拉開,只見兩人一前一後站在房屋之外。
站在前面的那人,身長六尺有餘,體態纖細,一襲黑色長衫整潔利落,紅唇豐盈鼻翼挺拔,雙眼水靈動人黛眉描摹漆黑,看上去活脫脫是個美人,但嘴唇之上卻多出兩撇極為醒目的鬍鬚。
其身後之人,樣貌倒是略顯平常,不過七尺身高,一襲麻衣,年齡四十左右,一眼瞧去便知是一個習武的糙漢。
謝相才眉頭一皺,腳步下意識向後些許,抱拳沉聲問道,“兩位是來找我的嗎?”
一襲黑衣的俊公子將謝相才上下打量一番,隨即視線轉移到少年的身後,在燭燈的上空,有一處半開的天窗,天窗明淨,三顆星辰停留在天空的正上方,閃耀之間光芒透過天窗,徑直落在燭燈前的蒲團之上。
正是方才謝相才盤腿調息的位置。
俊公子抽回視線,笑著看著謝相才道,“在下沈蓮學,想要和八公子做一筆交易。”
二
謝相才不明所以,“交易?不知沈公子有何交易想與在下做?”
他雖是對著沈蓮學說話,但是目光一刻都沒有從沈蓮學身後的中年男人身上離開。
那個糙漢儘管看起來平平無奇,但是一身壓迫氣息卻是令得謝相才略感到膽寒。
按照謝相才的揣測,那個漢子的實力絕對在五境頂峰甚至可能已經邁入了六境。
若是貿然出手,恐怕自己沒有什麼勝算。
沈蓮學眉頭一挑,“在下想與八公子對換一下住所,不知可否成交?”
謝相才眉頭微皺,“對換住所?公子所做何意?”
沈蓮學呵呵一笑,“沒有什麼意思,現在這筆交易就擺在八公子的面前,若是公子同意,那在下便雙手奉上十枚上等還氣丹,若是公子不同意……那還是得同意。”
謝相才心中一激靈,臉色瞬間變得陰冷下來。
這不明擺著就是威脅嗎?
他腳步向後退去,沈蓮學身形未動,其身後的糙漢卻是大步上前,周身勁氣翻湧。
“六境。”
謝相才眉頭緊鎖,一身原生之力都是變得有些阻塞。
那名漢子兩步上前,便是近乎貼上謝相才。
他探出一隻拳頭,放在少年面前,語氣蠻橫道,“八公子,若是能夠接下我三拳,那麼我便和我家公子離開!”
謝相才面色劇變,雙手攏袖劍氣翻湧。
被其儲存在萬寶福袋中的木劍赫然來到其掌心之間,木劍周身被淡青色勁氣縈繞,已在弦上一觸即發!
屋內氣氛頓時變得劍拔弩張,中年漢子滔天氣息徘徊在方圓數里範圍,形成一股極為奇異的氣場。
氣場之內,一切實力低於六境的武者也好,飛鳥走獸也罷,皆是兩股戰戰。
漢子低吼一聲,袖間勁風肆虐之間發出一聲音爆,只見其兩袖驟然爆裂而開,碎屑四濺,剎那之後拳風湧出,在半途化作一道罡氣,朝著謝相才胸膛襲去。
漢子身後,黑衫俊俏公子眼中十分玩味。
他倒是對這清夢城的八公子十分感興趣,想要看看這個僅僅剛剛邁入四境的傢伙,究竟有什麼底氣上這黟山。
謝相才身形擦著地面急速後退,向後十數步時已是退無可退,他後背緊貼牆壁,眉頭緊蹙間,一道青色光澤自袖口掠出。
“木劍?”
俊公子冷笑一聲。
謝相才一隻腳掌用力一蹬牆壁,迎著撲面而來的拳罡遞出一劍。
淡青色劍氣化作一道漩渦,即使勢單力薄仍舊朝著拳罡一頭撞去。
果不其然,劍氣漩渦僅僅只是堅持了兩息時間,便是煙消雲散,罡風剎那之後朝著不遠處的謝相才一頭衝去。
謝相才周身衣衫被擠壓得緊貼於身體表面,罡風如刀刃一般在其臉頰之上留下道道血痕。
不過少年此時已經退無可退,再度緊握手中木劍,準備再遞出一擊更有力的劍氣。
“噗——”
倏地,一道宛如火苗熄滅的聲音響起,只見籠罩在庭院之外的無形氣場轉眼間煙消雲散,一道背刀身影如同鬼魅,幾個閃爍來到屋內,悄無聲息地站在了白衫少年的身前。
漢子眼瞳微縮,嘴中暗罵一聲,腳步接連後退。
六公子面無表情地擋在謝相才跟前,他手腕一翻,等身寬大的黑金砍刀便是被其握於手中,刀尖刺破包裹在其上的厚布,深深嵌入地板中。
“狂刀施陽。”
漢子聲音低沉,輕微到僅有他一人能夠聽見。
六公子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就連氣息都沒有釋放而出。
他與漢子兩人對峙良久,最終那漢子收回一身壓迫氣息,朝後退去一步,對著六公子拱了拱手,“六公子,多有得罪!”
漢子身後的俊俏公子不多言語,率先轉過身去,朝著屋外行去,臨行之前撂下一句話。
“八公子,那咱們就擂臺上見啦!”
謝相才滿面陰翳,心中不明白這沈蓮學以及那漢子這一系列的舉動,究竟是出於什麼目的。
而且他總覺得,沈蓮學臉上的那兩撇小鬍子,多少有些做作,甚至可以說是虛張聲勢,反正就是極不自然的。
謝相才和六公子兩人目送著離開院落的沈蓮學以及糙漢子走遠後,方才各自舒了一口氣。
六公子轉過身來,先是往謝相才手中塞了一枚淡紅色丹丸,隨即才將黑金砍刀再度綁到後背之上。
少年接過丹丸,按照六公子的比劃將其塞進嘴裡,丹丸與唇齒觸碰的剎那,精純溫潤的氣流順著口腔一直流入武根之中,滋潤著經脈各處。
待得謝相才將恢復內力的丹丸徹底消化之後,六公子這才一屁股坐在地面上,雙手結印,調理自身。
少年依靠著牆壁站著,回想起先前沈蓮學望向的方向,於是抬頭凝視天花板上明淨的天窗。
天窗正上空,三顆璀璨星辰有順序地旋轉著,三道流光碟旋迴環,最終筆直落在燭燈前的蒲團之上。
謝相才心中隱隱察覺到,這三顆迴旋的星辰不簡單,自己先前所坐的那個蒲團,同樣也是很不簡單。
夜色之中,一高一矮兩道身影並肩而行。
一襲黑衣的沈蓮學伸了一個懶腰,有些不悅地將臉上兩撇鬍子撕下,隨意丟在地上。
一旁的高大漢子瞥了一眼對方凹凸有致的豐滿身材,輕嘆一聲,正色道,“小姐,還是沒有奪得那間屋子,現在該如何是好呢?”
本名為沈戀雪的黑衣“俊公子”,實際上是千曲洲臨洲之中聲望地位極高的沈家大小姐,同時也是沈家百年以來修煉天賦最為出彩的年輕一輩。
沈戀雪聳了聳肩,“沒有辦法嘍,老袁你都不是那六公子的對手,就憑咱倆怎麼出手呢?”
不過她的臉頰之上並未有多少失落,“不過呢,在明日的對決上,我還是很有信心將這個八公子打趴下的!”
被稱作老袁的糙漢子沉吟片刻,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小姐可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劍道天才,八公子剛才向老奴遞出的那一劍,不及小姐的十分之一。”
沈戀雪聞言,俏臉之上滿是慍怒,“老袁!不是十分之一!是百分之一!”
老袁無奈一笑,只得應和道,“小姐說得沒錯,是百分之一,是百分之一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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