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楚秋辭的夙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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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城某家醫院的病房裡。

一位俏麗的女人正躺在床上打點滴，她形銷骨立，身體孱弱，整個人的精氣神彷彿被抽乾了。

唯有從五官的輪廓中，可以看出曾經是一個美人。

她便是楚依依的母親楚秋辭。

“咚咚咚。”

有人敲響了房門。

楚秋辭艱難地直起身子，用枕頭墊住自己的背。

“請進。”

門被輕輕推開。

進來的人讓楚秋辭倒吸了一口冷氣。

“是你……”

一位雍容華貴的女人走了進來，病房之外站了幾名保鏢。

貴婦人摘下墨鏡，輕笑道：

“見到是我，很失望？”

楚秋辭緘默無言。

貴婦人轉頭命令外面的保鏢：

“沒有我的允許，不準任何人進來。”

“是！”

兩位女人年紀相仿，都只有四十多歲，但形貌卻大不相同。

貴婦人氣質高貴，舉止優雅，穿著素色長裙，身上佩飾很少，但是每一件都是大牌高定。

楚秋辭躺在病床上，穿著病號服，形貌枯槁，嘴唇蒼白，彷彿隨便一個打擊都會讓她香消玉殞。

貴婦人在凳上緩緩坐下，她將LV手提包放在腿上，靜靜地看著她。

整片空間裡靜謐如死。

過了許久。

楚秋辭艱難地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貴婦人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看著地面，回憶起了往事。

“15年前，你帶著女兒離開西南，去了沿海。

然後你在當地的小學裡找了一份教師的工作，請人幫忙帶女兒，自己上課教學生。

有了穩定的收入後，你給女兒買了進口的助聽器，把她接到身邊來，讓她在自己的班上讀書。”

……

貴婦人一五一十，將母女這些年的經歷說的清清楚楚。

楚秋辭聽的心驚膽戰。

貴婦人一直說到最近發生的事：

“前不久高考結束，你帶女兒返回內地，在靠近城裡的地方租了一套房子，然後來這裡獨自養病。”

楚秋辭眉頭緊蹙：“原來這些年你一直在監視我們。”

貴婦人扶額嘆息，好像遇到了一件特別麻煩的事情。

“本來我們可以一直相安無事的，可你偏偏回來了。”

楚秋辭感覺後背發涼。

她慶幸沒有讓女兒貿然行動，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房間裡又是長久的沉寂。

楚秋辭看著門外的黑衣保鏢，眼中的光芒徹底暗淡了下去。

“所以我再也見不到他了，是嗎？”

貴婦人冷冷一笑，用憐憫的眼神盯著她：

“知不知道，你差點就成為最可憐的人了。”

楚秋辭不知所以：“你什麼意思？”

“我意思是，你應該慶幸我還有過來見你的必要……”

貴婦人緩緩起身，踱步走向窗邊，看著屋外的風景。

這兩句有深意的話讓楚秋辭陷入了沉思。

倏然，貴婦人轉過身體：

“說回正題吧，你現在有兩個選擇。

第一，我給你一筆錢，帶她離開這裡，永遠別回來。

第二個嘛……你應該不喜歡這個選項。”

說到最後一句話時，貴婦人的聲音變得冰冷無比。

楚秋辭知道她說的是什麼意思。

以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根本保護不了女兒。

楚秋辭掙扎著想爬起來，但孱弱的身體根本無法支援她做這樣的動作。

“我帶依依回來，不是為了跟你爭什麼，請你不要傷害她……”

貴婦人雙手環在胸前，用戲謔的眼神看著她：

“原來在你心裡，我是這樣的人啊？

我還以為你會感謝我這十幾年的隱忍呢？”

想著自己和女兒確實平安地返回內地了，楚秋辭連忙向她道歉：

“對不起……就算，就算我按你說的離開這裡，我也撐不了多久了。”

她用懇求的眼神看著貴婦人：

“能讓依依跟她爸爸見一面嗎？”

貴婦人在她床邊坐下，輕輕地說：

“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楚秋辭雙肩垮了下去，面露痛苦之色：

“如果依依跟正常女孩子一樣，我也不會帶她回來。”

“我知道，我們都是當母親的人，你在世上沒有親人，只是希望給她找一個依靠而已。”

貴婦人忽然想到了什麼，“哦，所以你才狠下心，把親女兒放在別人家裡。”

“我對新蘭姐還是很信任的，他們夫妻都是好人。”

楚秋辭垂下了眼眸：

“那天我路過南川一中的時候，見到他們的兒子了。”

貴婦人愣了一下，隨即露出詫異的表情：“原來你考慮的那麼長遠。”

楚秋辭咳嗽著說：

“算是一個希望吧……我打聽過了，那孩子挺不錯的。”

貴婦人贊同地點頭：“確實，我也略有耳聞，清華的高材生，有事業心，目光長遠，未來前途不可限量。”

池魚大概沒想到，自己在奶茶店向江暮雪告白的操作，竟是前世未能與楚依依見面的原因。

上一世他向江暮雪表白，手牽著手走出奶茶店的情景，全被楚秋辭看在眼裡。

男生是高考狀元，意氣風發。

女孩子容貌絕美，笑靨如花。

任誰都覺得這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

見到兩人親密無間的模樣，楚秋辭好像看到了當年的自己。

就那麼一瞬間。

無數複雜的思緒湧上心頭。

然後她打消了讓楚依依去池魚家的念頭。

在那之後，由於各種意外。

池魚與楚依依再也沒能相見。

……

……

楚秋辭頓了頓：

“那我們各退一步吧，依依還沒有填志願，我讓她去外省，或者跟著池魚去首都，這樣她就不會妨礙到你們母子了。”

也許同為母親。

貴婦人動了惻隱之心：

“這條我可以依你，那筆錢我稍後打你賬戶上，等下你跟我一起離開。”

楚秋辭：“去哪裡？”

貴婦人：“我會讓人給你辦出院手續，你去我郊區的別墅療養，那裡有專業的醫護人員和醫療器械。”

楚秋辭點點頭，算是接受了。

她猶豫著問到另一件事：

“這些年他怎麼樣了？”

貴婦人眼中閃著寒芒：

“他很好，只是對某些東西，還割捨不下。”

楚秋辭“哦”了一聲，不再言語。

貴婦人忽然問道：“那塊表你還留著？”

楚秋辭淡淡地說：“早就丟失了。”

貴婦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沒有追問什麼。

她拍了拍手，幾位醫護人員走了進來。。

楚秋辭又問：“我還能見依依一面嗎？”

貴婦人戴上墨鏡：“你會見到的，但不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