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抓住一顆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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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輸贏乃兵家常事。”

葉枝枝無視了一旁蘇啟明灼灼的目光，她看著面前蘇長庚說道，“驕兵必敗，長庚師弟還當繼續努力。”

“是，師姐教訓的是。”蘇長庚溫順應道。

蘇啟明目光在葉枝枝和蘇長庚兩人之間來回移動，越看臉色越陰沉，最後他忍無可忍，冷哼了一聲，然後甩袖離去。

等到蘇啟明走遠之後。

蘇長庚才看向面前葉枝枝，問道：“師姐不追上去嗎？”

“你希望我追上去嗎？”葉枝枝看著他問道。

“若是我不希望，師姐就不會追上去了嗎？”蘇長庚看著葉枝枝說道。

葉枝枝嘆氣說道，“長庚師弟，這回你做得過分了。”

“師姐生氣了嗎？”蘇長庚問道。

“沒有，只是覺得有些頭疼，你兄長那個人你知道的，他生起氣來可不好哄。”葉枝枝說道。

蘇長庚聽後抿了抿唇，他看著她，很想問若是我生氣了，你也會這樣哄我嗎？

但他最終什麼也沒說，只得強忍著心下的酸澀，對她故作大度說道：“師姐去找兄長吧，不必管我。”

葉枝枝看了他一眼，“還未恭喜你奪魁，很厲害！長庚師弟，恭喜你。”

蘇長庚聞言，冷靜自持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淡淡明亮的笑容，“師姐這樣說，我很高興。”

“去吧，兄長他應當在等你。”他對葉枝枝說道。

葉枝枝朝他微微頷首，然後轉身離開了。

“蘇啟明如今在何處？”她詢問識海中的崑崙鏡。

“老地方，後山。”崑崙鏡答道。

******

後山。

葉枝枝直接去往後山，等她到的時候，蘇啟明正一臉陰沉不快地坐在後山的一塊岩石上，“好慢！”他看著姍姍來遲的葉枝枝，開口第一句話就是如此。

然後又陰陽怪氣道，“你和蘇長庚就有那麼多話要說？”

葉枝枝一臉笑吟吟地看著他，“也還好，不如啟明師弟你話多。”

“你這是嫌棄我話多？”蘇啟明立馬拔高了聲音，瞪著她說道。

“我可沒這麼說。”葉枝枝叫冤說道，“啟明師弟可別亂冤枉人。”

蘇啟明瞪著她，怒氣衝衝說道：“你和蘇長庚是怎麼回事，這別說我是冤枉你。”

“就是你想的那麼回事。”葉枝枝沒有絲毫辯解乾脆承認道。

蘇啟明見她連一句解釋都沒有，氣得臉都黑了，“你就不解釋下嗎？”

葉枝枝看著他嘆氣說道，“我解釋就有用嗎？你不是已經在心裡給我判了死刑了嗎？”

“……”

蘇啟明這才憋出一句，“你先解釋，如果你說的有道理，也不是不能原諒你。”

葉枝枝聽著心下好笑，她將事先準備好的說辭給說了出來，“我確實給蘇長庚做了陪練，但這是因為你。”

“因為我？”蘇啟明看著她氣笑了，“這關我什麼事情？難不成還能是我讓你去陪他練劍的？”

“要這麼說也可以。”

葉枝枝看著他說道，“其實你很介意吧！”

“你找我用蘇長庚的劍法陪你練劍，但你心裡其實一直都很介意這點吧！”她犀利地指出道，“如果你贏了，你會覺得你勝之不武，那段時間你一直在為此煩惱，焦慮，不安。”

“……”

蘇啟明聽後頓時啞口無言。

許久之後，他說道：“你都發現了？”

“嗯。”葉枝枝說道，“劍法是不會騙人的，我能從你的劍中感受到你的猶豫和迷茫。”

“所以你去陪蘇長庚練劍？”蘇啟明抬頭看著她說道。

葉枝枝看著他說道：“以示公平，我既然用蘇長庚的劍法陪你練劍，那我用你的劍法去陪蘇長庚練劍，那你們二人便一樣了，不存在勝之不武的情況。”

“原本我準備等你贏了告訴你這件事情的。”她說道。

蘇啟明沉默。

許久之後，他啞著嗓音說道：“但我輸了。”

“我是不是不如蘇長庚？”他看著面前葉枝枝說道，“浪費了師姐的一番苦心。”

葉枝枝不以為然說道，“沒這麼回事，蘇長庚很厲害，你也很厲害，只是戰鬥瞬息變化，這次贏了，下次可能就輸了。勝敗乃兵家常事，啟明師弟，輸一次不算什麼。”

“……”

蘇啟明聽後許久未說話。

一陣風起，吹起了他衣袍獵獵，露出了一截藏在寬大衣袖下的瘦削有力的小臂，他抬起手，在虛空中做了一個抓握的動作，“從小我就知道，越是渴望得到一件東西，越是會失去。越是想要抓緊，便越會如流沙一樣，從指縫間流逝，而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它一點點地失去，無能為力。”

“但我不甘心！”

蘇啟明抬起頭盯著前方葉枝枝說道，“我不認命！蘇長庚從一出生起，就擁有了所有的東西。天生劍骨，卓越的資質，超人的悟性，父母的喜愛，師門的看重……”

“他什麼都不需要做，就能夠輕而易舉的得到。”

“明明我們兩個是一同出生的雙生子，命運卻截然不同。他是被寄予厚望的天生劍骨，未來劍神的繼承人，而我只是一個被忽視的無人在意的多餘物品。”蘇啟明對著葉枝枝說道，“我不甘心被遺忘，被當做無關緊要的贈品，所以從小我就學會爭奪，爭奪父母的寵愛，爭奪其他人的注意，爭奪資源……”

“但最終我發現，無論我怎樣努力，怎麼拼命地去爭取，最終蘇長庚都會輕輕鬆鬆地將它們全部都奪走，只要他一出現，所有人都會將注意力給他，所以東西都會流向他的身邊。”

“而我，終是徒勞無功。”

蘇啟明如此說著，臉上的表情彷彿要哭出來。

“啟明師弟。”

葉枝枝看著他，說道：“你錯了，你並非是徒勞無功。”

“至少，我是你抓住的。”

葉枝枝對著他說道，“你抓住了我。”

蘇啟明聞言，抬起頭看著她說道：“我，抓住了你？”

“沒錯。”

葉枝枝朝著他走了過去，然後伸手牽住他的手，手指相扣，指縫之間緊緊地貼住，“如果一個人的手無法抓緊，那兩個人的手就能夠握緊了！”

“看，這樣，豈不是抓緊了？”

她看著面前蘇啟明微笑說道，“看我抓住了什麼，一顆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