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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石門,裡面是一間穹頂大墓,按照中原皇帝上朝時的樣子做了許多木俑擺放期間。

“這些木俑萬萬不能動,下面都有機關的,我們必須要繞行。”賈流芳前面舉了火把引路,邊走邊介紹。

眾人凝神戒備,古聖超也護在董娥身旁,肌膚上那一層鐵甲保證了他們安全。

此刻他才反應過來,黑白無常在石門另一側他為何沒有感知到,因為鐵臂神功用真氣凝聚出的鐵甲阻礙了感知。

有利就有弊,萬事不能十全十美,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繞過這間大墓,後面還有一間券頂墓穴,較前面的要小,存放了兩個石棺,應該是夫妻合葬。

石棺前有墓誌銘,記錄了墓主人的一生。

原來墓主人是中原前朝宰相,大武王朝創立,他帶了家眷和金銀珍寶來到大漠投靠了當時的單于。單于為了對抗剛建立的大武王朝,善待了他,為他特意封了國相職位,在王庭任職直到去世。

至於這座墓穴因何而建,為何在這裡選址,工匠從何而來,等等一切就不得而知了。

後室兩側還有通道,呂守文向裡觀望。

莊百世緊張道:“大人,裡面什麼也沒有,但是機關一樣不少,剛才我兄弟二人差點中了陷阱。”

“原來這樣。”有了甬道內經歷,呂守文自然相信他的話。

“那你們是怎麼進來的?”呂守文不解。

賈流芳來到一旁道:“我們打了盜洞,可以從這裡爬進來。”

幾人打量,盜洞傾斜向上,只容一人勉強爬行。

雖然不說,心裡還是佩服他二人在摸金方面的天賦。

茫茫大漠,一片荒蕪,在這樣環境下能將盜洞準確無誤挖到存放棺槨的後室,屬實不易。

從這裡依次向前,就能將所有石門輕鬆開啟,這樣的本領世上罕見。

瞭解到大墓內構造和特點,知道了墓主人生平,呂守文心滿意足。

“我們這就從前面原路返回,順便把甬道露出部分填平,勞煩你們將石門重新關好,沿盜洞上去後,咱們一起喝酒。”

“多謝大人抬愛。”兩人連連施禮。

幾人來到甬道,黑白無常兄弟二人關好石門。

他們躍上去,看到使團眾人得到靈石,都各自練功。

呂守文吩咐下去,命人將坍塌下去的大坑徹底填埋。

在地面估算著甬道走向和前室、後室位置,尋到遠處土丘下面,終於找到了盜洞。

洞口用石塊堆疊,即不易發現,也保證了洞內空氣的流通。

挖掘出的土方,平鋪在土丘上,不到近前細看根本察覺不到。

等了有一炷香時間,黑白無常兄弟倆才推開洞口石塊,從裡面爬出。

賈流芳腳踝綁了一根繩索。

“這是什麼?”呂守文不明其意。

賈流芳笑而不語,解開繩子握在手中使勁一拽。

盜洞先是冒出一股飛塵,緊接著土丘塌陷,正好和荒漠成為一個整體。

遠遠望去,誰也不知道這裡曾經有過土丘,下面還埋沒了一座大墓。

“大墓後室為券頂,我們提前做好準備,繩子帶動木頭去掉關鍵的青磚,墓頂自然塌陷,除非重新打洞,否則誰也不能進入其中,可以確保墓主人免受打擾。”

聽了賈流芳詳細解釋,眾人也就不再多言。

“馬呢?我二人拴在這裡的馬不見了!”

莊百世四下尋找,開始焦急。

茫茫大漠,丟失了坐騎萬難走出,只能等死。

“沙塵暴來之前我見到了兩匹馬,因為驚嚇朝南面跑去,估計是回不來了。”董娥手指南面道。

順著她手指方向,賈流芳卻是驚喜:“馬,我們的馬回來了。”

但見塵土飛揚,兩匹馬狂奔而至,到了近前停下,低下頭用力在兩人身上蹭來蹭去,不時打著響鼻,樣子極其溫順。

聽說過老馬識途,為了躲避危險離開後能夠再次回來尋找主人的,倒是罕見。

寵溺地梳理著馬兒的毛髮,輕輕拍了拍它的脖子,莊百世感慨道:“這是兩匹馬駒,跟了我們才半年時間,能夠做到不離不棄屬實難得,我決定往後不再離開它們,陪它們相伴終身。”

被誇讚的馬兒像是聽懂,伸出溼漉漉的舌頭舔舐他的臉,弄了莊百世一臉口水。

在眾人鬨笑聲中,夕陽不知不覺已然落下,夜幕籠罩了靜謐的大漠。

遠遠望去,一簇一簇的篝火次第燃起,照亮了使團營地。

“走,喝酒去。”

呂守文不忘約定,領著大夥兒回到駐地。

昨天的沙塵暴來勢洶洶,所有車輛全部捲走,人們所需物資丟失了大半,讓使團損失慘重。

好在聽了董娥建議,每個人隨身都留了足夠的食物和水,快馬加鞭從這個不毛之地離開問題不大。

劫後餘生的興奮和滿足,眾人都開懷暢飲,除了幾名夜晚值班的不能喝酒,其餘人都喝得酩酊大醉,相互攙扶著回帳篷歇息。

趕路時,帳篷都是摺疊起來碼放到車廂裡。

好在人們騎了馬在周圍尋找,發現幾輛傾倒的馬車,從裡面翻出一些物資勉強使用。

帳篷不夠用,每個裡面都擠滿了人,雖然互相影響,但是也算熱鬧。

只是苦了董娥,不可能一個人獨自佔有一頂帳篷,只好睡在古聖超身邊,和大家一起湊合了。

響亮的鼾聲此起彼伏,擾得她睡不踏實。

一覺醒來,天已大亮。

古聖超睜眼,董娥不在身邊,有兩人的鼾聲仍在持續,看樣子非要爭個高下不可。

走出帳篷,董娥正跟著呂守文在練習拳法。

見到古聖超出來,呂守文也是苦笑:“你這個妹子原來是個武痴,見我練功,非要央求我教她,只好教了她一套如意拳。這才練了幾遍,便有模有樣。”

董娥見義兄出來,又練了一遍,跑過來抓住古聖超胳膊問:“哥,你看我練得如何?”

“好,比我教的強。”

呂守文聽出是在恭維他,哈哈大笑著離開。

不遠處的賈奇也在練功,古聖超走過去問他:“‘黑白無常’兩位大哥可否醒來,我忘了他們睡在哪裡?”

“他們早就騎馬離開了,我送了他們一袋水囊,咱們也剩下不多,沒敢多給。”賈奇生怕古聖超生氣,不敢大聲。

看到古聖超好像對這些並不在意,賈奇也就放心。

“咱們還有幾天才能找到有補給的地方?”

隊伍當中唯一的嚮導便是董娥,古聖超詢問。

掰著手指頭算了算,董娥抬起頭道:“一人一騎的話,快馬還需三天,”

整理好所有輜重,簡單吃了飯隊伍便開拔。

一路疾行,每晚也不敢多睡,生怕路上再遇風暴。

到了第三日晌午,人困馬乏,食物已經分完,水囊也都空空如也。

今天還能堅持,明日仍然困在大漠的話,隊伍當中必定出現傷亡情況。

胯下坐騎早就疲憊不堪,不是鞭子催促根本不願前行。

勉強堅持到午後,馬兒連日未得青草,大漠中偶爾才能一遇的幾根雜草塞牙縫都不夠。

摻雜了豆料、燕麥的精飼料在風暴摧殘下所剩無幾,也早就吃光,一個個無精打采、不堪重負的樣子讓人心疼。

呂守文見無法前行,正要下令就地修整,所有的馬兒像是感應到什麼,四個蹄子不停踏來踏去,高亢地嘶鳴著,互相在傳遞著屬於它們的訊息。

片刻後,馬兒不用主人催促,全部奮力向前奔去。

無垠的荒漠,馬匹比什麼都重要,一旦力竭死去或是受傷,單憑人的兩條腿無法走出這裡。

呂守文想要勒馬停下,讓坐騎安心歇息,怎奈馬兒壓根不聽他的命令,一門心思朝前衝去。

就在眾人疑惑不解之際,董娥卻是興奮,高聲喊道:“就要走出大漠了,馬兒肯定是嗅到了草原上青草氣息,我們有救了。”

大家將信將疑,任由坐騎狂奔。

行不多時,原先零星生長的青草逐漸密集。

一陣清爽的氣息撲鼻而來,沁人心脾。

繞過前方一道低矮山樑,廣袤無垠的草原出現在大家眼前。

想比寸草不生的大漠,一望無際的青青草地顯得生機盎然,人們方才鬱結的心也跟著歡快起來。

一條舒緩的河流蜿蜒曲折在草場上靜靜流淌,一群又一群的牛羊漫步在齊腰高的草叢中悠閒地吃著草。

遠方的牧人在一片碧綠湖水邊放聲歌唱,歌聲悠揚像是眼前迤邐的河水一樣綿長。

放眼望去,極遠處的盡頭,藍天和碧草交映在一起,天際間已經融為一體。

使團隊伍全部進入草原,馬兒便不肯多行一步,就近低下頭啃食著鮮嫩的青草。

人們也都筋疲力盡,沒有力氣下馬,索性從馬背上滾落。反正草甸厚實,摔上去也安然無恙。

躺在鬆軟草地上,望著湛藍晴空,感覺是無比的愜意。

上百人的隊伍出現在草原,牧人們警覺起來,一人縱馬來到他們近前問話。

牧人嘰裡咕嚕不知說著什麼,誰也聽不懂。

使團中跟隨了譯語師,因為疲勞過度,此刻躺在草甸上鼾聲如雷,怎麼也叫不醒。

那牧人見他們聽不明白,突然開口道:“你們是中原人嗎?來我們北胡有何貴幹?”

眾人驚喜,這人原來會說中原官話。

古聖超也和大家一樣,躺在草叢裡閉了眼不願起來,聽這人聲音彷彿熟悉,便爬起來仔細打量對方。

“莫巴圖兄弟,是你嗎?”有些不確定,看著有點像。

當日大武王朝老太監溫哲請來北胡高手鮮于鐵幫忙,古聖超假裝醉酒去尋找他們鬧事,曾經和莫巴圖交過手,有些印象。

那人恍惚了片刻,終於認出是誰。

也難怪,他們這一路風餐露宿,尤其是後來這三天,水比命都珍貴,誰都不能洗漱,臉上汙垢黑乎乎的。

“是你,我的好兄弟。”

莫巴圖上前和古聖超來了個熱情的熊抱,熱情過度力氣沒有控制好,險些把古聖超小腰勒斷。

得知他們是出使北胡的使團,莫巴圖殷勤款待。

牧人們趕來牛羊供大家宰殺食用,順便幫他們灌滿了水囊,送給眾人幾壺酒,教大家怎樣用乾燥的牛糞燒火做飯。

剛開始好多人有些牴觸,怕這樣燒烤出的肉味道有異。

等到火焰騰起,牛肉和羊肉燒烤出的香味撲鼻而來,一個個都飢餓難耐,哪裡顧得上這些,圍攏上來大快朵頤。

說來奇怪,幹牛糞並沒有異味,烤出的肉質鬆軟鮮嫩,反而味道更濃。

莫巴圖將周邊幾名牧人招呼過來,拿來更多的美酒,陪著使團眾人大吃大喝,開懷暢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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