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收網（下）被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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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從去年6月開始，每次伴步巔來醫院例行檢查時，都顯示他的精神狀態在逐步下滑，這是一件非常合理的事情。

然而考慮到關入病院對人的刺激比較大，所以主治醫生出於憐憫一直拖延這個程序，也是非常合理的事情。

因為伴步巔沒有暴力性攻擊行為，不構成對他人的危害，所以主治醫生願意給半年以上的時間持續觀察，這同樣是非常合理的事情。

可這都幾個月的時間過去了，伴步巔的情況卻仍舊沒能好轉，主治醫生才遺憾宣佈，他必須進入病院接受觀察治療。

這種判決非要說引人懷疑的地方，就在於過於寬容，換另外一些比較謹慎的醫生，很可能早在幾個月前，就強制將伴步巔給帶入醫院。

所以這一切都相當合理，誰來了也挑不出錯誤，不管是當局的相關人員，還是伴步巔這個病人本人。

伴步巔只是精神有些異常，不是智力有些障礙，他清楚主治醫生看在雙方多年情分上，今天之所以這樣，是因為已經真的沒法拖下去了。

正當他想要點頭答應時，突然沒來由的心中一慌，某種大恐懼愕然出現，整個人直接摔下了椅子，身子因為恐懼而不住抽動。

伴步巔的異狀將主治醫生給嚇了一跳，一邊對醫療系統語音記錄“患者疑似出現癲癇症狀”，一邊趕忙上前來攙扶伴步巔。

“癲癇”？伴步巔十分清楚的知道，自己剛剛的症狀並非癲癇，而是源自身上那股神秘的預感。

並且就在剛剛主治醫生要求自己住進精神病院時，這種預感的強度前所未有，以至於伴步巔一時之間承受不住。

伴步巔透過自己的特殊能力，對危險有一種遠超常人的預感，並且反應越大代表越危險，那麼自己現在這個樣子……

一時之間伴步巔陷入了迷茫，面前是正在靠近的主治醫生，雙方已經認識了十多年，他清楚知道對方是什麼人。

現在主治醫生正靠上前來準備攙扶自己，他的行為沒有任何異常，臉上關切的表情也做不了假。

所以為什麼自己如此恐懼？現在是應該相信多年積累的情分，還是去相信自己與生俱來的能力？

伴步巔只經過短暫的猶豫，當即便做出了選擇，相比起根據常識的判斷，他更相信自己與生俱來的能力。

於是他一把推開了醫生攙扶過來的手，在主治醫生驚愕的目光中，一躍而起奪門而出，還將路過的醫護人員給直接撞到了。

跑過他身邊的時候伴步巔注意到，這人就是之前一直在聊什麼“夢想”的傢伙，那隻能說撞得好。

望著奪命狂奔的伴步巔，鍾善澤心中不由一陣煩躁，這種十拿九穩的事情，居然還是沒能安穩的結束。

畢竟病人出現反抗行為，肯定是要記載在檔案中，而這樣一來就會給未來留下某種未知的隱患。

不過也就是將來了，伴步巔對危險的預感值得讚歎，但可惜腦子還是不太正常，也不想想這裡是什麼地方。

作為一家精神病院，要是出現什麼精神病人逃脫的事情，可是會引發城市恐慌乃至當局問責的，因此自然有嚴密的警衛防備。

果然僅僅過去了半分鐘，伴步巔便被五大三粗的保安給抓了回來，不顧對方激烈的掙扎，將他給強行束縛在輪椅上。

主治醫生望著不斷掙扎的伴步巔，此時眼神中滿是憐憫，但是在長嘆一聲以後，還是履行了自己作為醫生的職責：

“病人病情進入新階段，伴有輕微癲癇症狀，且會出現不理智行為，必須強行在院內進行看管治療。”

目送著被推走的伴步巔，主治醫生嘆了口氣：“並且病人精神狀態惡化，時間和速度有些過於離奇，申請對他日常生活與居住場所進行調查。”

鍾善澤不由扶額哀嘆，自己擔心的事情還是來了，雖然對方不可能調查處什麼結果，但留下的檔案誰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發揮出作用。

突然掉落下椅子劇烈顫抖，可以理解為對方輕微癲癇發作，但伴步巔卻立刻就起身逃跑，又不符合癲癇的強直期、陣攣期和發作後期流程。

這樣雖然不是什麼大問題，但存在一定機率被當局注意到不妥，從而展開調查的話那就大大不好了。

因為只要當局願意投入精力調查，他們一定能順帶摸瓜的調查出來，伴步巔在病情惡化前與牛大力有過接觸。

接著就會發覺牛大力那有些異常的體質，然後就是牛大力和戴文瓘的關係——牛大力之所以變成孤兒，就是因為戴文瓘父母那次車禍。

這樣一切線索就都串起來了，這些異常全部都可以追溯到戴文瓘，也就是追溯到自己這個未來AI頭上。

別覺得這種聯絡有些過於魔幻，這已經是一個高度資訊化的社會，只要願意花費時間和精力，以當局的掌控力是可以查出來的。

只是當局有沒有注意到，以及願不願意花費這麼大力氣去查詢的原因，目前為止當局還沒有。

不然鍾善澤為啥一直以來，明明是一個虛擬世界的主宰，卻在現實世界始終小心翼翼？就是不想因為暴露身份，和當局全面開戰呀。

鍾善澤不想事情發展成這個樣子，是真的不想這樣，但是也沒有辦法，他已經儘量在掩埋這種聯絡了。

好在也只是有被發現的機率，畢竟一個普通精神病人突然病情惡化，更多時候這個無聊的資訊，只會被淹沒在龐大的資料海當中。

當局確實在投入大量人力物力，去調查鍾善澤在網路上存在的蛛絲馬跡，但要說他們能立刻注意到伴步巔的異常，那就是扯淡了。

只是這終究是一個隱患，或許十年八年都不會發現，或許來年就會偶然發現，這種純粹靠機率的事情，誰又能說得清楚呢？

可鍾善澤也不能阻止醫院按照正常流程，將今天發生的事情給存留檔案，這樣反而會引起注意。

說到底自己只是感染了醫院，只能影響他們某些時候的所作所為，而不能真正扭轉他們的意志。

當然不是說完全做不到，但那樣做的話就必然留下痕跡，會讓對方察覺到，自己的意識有被操控的痕跡。

而在只能影響的情況下，鍾善澤無法阻止這位主治醫生，以他專業的素質，針對伴步巔情況做出合格判斷。

鍾善澤透過電子螢幕，望著被推進醫院深處的伴步巔，心中不由是一陣五味雜陳，最好還是不要出事吧。

總之不論如何，隨著伴步巔被強制束縛在醫院內，自己就能借助醫生的身份，對他進行更為深入的檢測了。